然后就爱了-viburnum-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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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的箴言,他听过无数了,旁观者清的论调,他也看过万千了,可轮到他自己,平日里冷静淡定潇洒俊逸,天塌下来都泰然处之的风度翩翩的云老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迎来送往举手投足眉心一蹙嘴角一挑就能控制住局面的云老板,要什么有什么,真的是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他,遇见了命里劫数时,也只能软弱无力,悲观着,绝望着,做了自己最不该做的选择,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低贱与怯懦者。
他喜欢韩峻熹,而那不仅仅是荷尔蒙的吸引。
他拿他真的当个完整的人来喜欢,从肉体,到灵魂的那么喜欢,哪怕对方可以回馈给他的,只是一根粗壮丑陋的阳具而已。
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实,最起码在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该被拿出来说的秘密。不过……秘密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刻被拿出 来见人,就像疮口被挑破,不管你看见脓血会不会恶心,它终究会破。
就在第三人发现问题的那一刻。
“一鹤,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就是觉得……”电话里,祁林欲言又止,而电话这头,云一鹤只是淡淡挑起了嘴角。
“就是觉得我们俩有问题,是吧?”
“所以是真有事儿?!”
“那么诧异干嘛……”愈加无奈地吁了口气,云一鹤抬手解开衬衫领扣。
“我能不诧异嘛!他又不是圈内人……等会儿,难不成你把老韩掰弯了?!你怎么做到的?!”
听着那样的说法,云一鹤几乎笑出声来,就算是苦笑:“你觉得可能吗?凭你对他的了解。”
“……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稍微高点吧。”
“所以说。”
“一鹤……”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祁林总算是不再惊讶,像是已经瞬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已经冷静下来想好了该怎么说,才再度开口,“按说,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嘴,可我跟你,不管怎么也算是‘自己人’吧。我要是自讨没趣非得劝你一句,你别嫌我烦。老韩……他这种……直男,会跟你亲近,跟你发生关系,百分之九十九是出于好奇,还有就是直男癌发作。圈外人啊,你懂,天生来的骄傲和优越感,一辈子也不会变,他们就需要被捧着哄着伺候着当神供着,多少关注都不嫌多,而且根本都不带挑拣的!让男人喜欢,就算是嘴上说觉得恶心,潜意识里也照样鼻子都翘上天了。不给你回馈,他们认为是应该,给你回馈,他们认为是奖赏。哪怕他现在看似喜欢你,这份儿‘喜欢’也是建立在流沙上的,随时会下沉,随时会完蛋。你不信这时候要是跳出来一大美女追他,你看他选谁?一鹤,你别怪我话说得太直接太难听,我是跟老韩有交情,可这事儿,让我站立场,我得站你这头儿,不管你看着像不像。”
挺长的一番话,云一鹤安安静静听了,听到最后,嘴角动了动,没有马上回答,只看得见眼眶在发红。
“林子,你感悟这么深刻,是亲身经历吗?”打趣,明显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出脆弱,云一鹤有意无意地捏着自己的裤线,直到把笔挺的线条弄得凌乱。
“你知道我从来不碰直男。”对方也明显听得出他只是在逞强,没有动怒,而是把话又继续了下去,“我有个朋友,跟你一样恋直,那个罪受的啊,就甭提了。”
“是吗,那你介绍他给我认识认识啊~”
“干嘛?看你俩同病相怜抱头痛哭?人家现在学乖了,放弃了,日子过得挺踏实的。”
“那兴许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学乖放弃吧。”
“但愿你能撑到那天。”
“应该问题不大。”
“……所以你就是虚心接受死不改悔了哈。”也意识到自己劝不动,祁林语气沉了下去,“那我就一边儿凉快着等你幡然悔悟吧……”
“别说的那么悲怆啊,我明白你为我好,我又不傻。”抬手揉了揉眼睛,云一鹤喟叹了一声,“林子,要是真有那天,不欢而散,或者闹出点什么事来……我这儿怎么着都能活,可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和韩峻熹翻脸。”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钟。
传来一声一样的喟叹。
“你对他到底是有多真心啊……”祁林彻底没辙了,“得,行吧,我答应你,我不跟他翻脸,我就想说,你要是心里烦了,堵得慌了,别觉得没人可说。我跟这儿候着呢,成不?”
“你这么上心,你家那位要不高兴了。”听得心里滚烫滚烫的,云一鹤用指头轻轻压住在微颤的嘴唇,明明在笑,却笑得一点也不好看。
“他不至于,明子心最干净了,他知道我除了是个变态,其他地方都没毛病,绝对不会对不起他。到时候,他估计会跟我一块儿护着你。”说着让外人格外羡慕嫉妒的话,祁林自知劝说也好,安慰也罢,都该告一段落了,又聊了些舒缓气氛的内容,便结束了通话。
而云一鹤,则坐在原处,看着手机屏幕逐渐变暗,直至黑成一片。
隐约中耳根像是有个声音在说着什么语言,告诉他,他的前景,就会是这个样子。
那天,云一鹤过得并不开心,想得太多,却全都是悲观的结果,哪有谁会开心呢……
他能做的,只是强迫自己放下顾虑,先让脚步那么走着,边走,边在自己眼睛上蒙了眼罩,横下一条心,带着苦笑,连路心的泥水与沟坎,都放弃去看了。
他作为秘密情人,别提有多合格。
他真的没有给韩峻熹制造半点负担,而两个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也不该走上同一条道路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诡异地将这诡异的关系,给继续下去了。
时间过得挺快,深冬转眼到来,新年也是刹那经过,2012年年初,谁都在玩笑中议论今年会不会全球大灾难然后末日降临时,云一鹤对韩峻熹发出了邀请,约他去父亲新开的保龄球馆玩。
那男人答应了,并在当天如约而至。
格外漂亮的崭新的场馆里,人却并不少,云一鹤带着韩峻熹,从忙着娱乐的人群后面穿过,走进另一个小厅,然后关上写着【VIP】字样的厚重的门。
“这儿是不对外开放的。”拍了拍包着酒红色皮革的隔音门,他指了一下只有几条球道,却布置更漂亮连背景音乐都更上档次的小厅,“VIP卡,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拿。”
“那这是老爷子请贵客玩儿的地方?”韩峻熹皱着眉心,一脸恍然地眨了眨眼。
“可以这么理解。”看着那有点狡黠有点坏的表情,云一鹤点点头,“其实去年上半年装修的时候,没有这方面计划的,结果正好赶上当时有个非谈下来不可的合同,他请那个大客户打保龄球,人家念叨了一句,要是有个消停点的小场馆玩玩就更好了,他才恍然大悟,临时叫装修公司改了设计。”
“老爷子也算是脑筋灵活的了。”
“是,商场如战场,仗打久了,最后活下来没阵亡的,个个都是老油条。”
“别这么说你爹呀。”很是爽朗地笑了几声,那男人走到球道前,摸了摸旁边光洁的保龄球,把指头插进孔洞,提起一个,“云总,你先来。”
“我约你来玩的,你先。”云一鹤走到对方旁边,却并没有接过那个球。
“那啥,实不相瞒,我不会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拢了一把头发,韩峻熹承认了,“你要说篮球足球羽毛球,咱抄起来就能玩儿,保龄球我还真不会。不怕你笑话,这对我来说算高雅运动。”
“会吗?”云一鹤有点惊讶,“你只是朋友当中偏巧没人爱玩保龄吧。”
“也有可能,对我来说这玩意儿跟高尔夫一样,都不是同一个次元的产物。”
“哪有那么夸张。”无奈地笑起来,云一鹤点点头,“那好,我先做个示范,你一看就懂了,保龄球很简单。”
“您请。”做了个傻傻的“交给你了”的手势,韩峻熹往后撤了半步,看着对方的动作示范。
那是相当漂亮的动作,也是相当到位的示范,但观摩的人,却不自觉把重点都倾向了前者。他站在斜后方,看着云一鹤的腰身,看着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身材也没比自己弱多少,却总也掩盖不住那股子魅惑劲儿的男人,他可以明确判定那是传说中的优雅的魔性,而不是阴柔,云一鹤并不阴柔,即便再风度翩翩,他也有雄性与生俱来的杀气。
至于在两人身体相交的时候,那种热度和浑然忘我……
“峻哥,该你了。”清脆的碰撞声过后,打了还算漂亮的一球的云一鹤回过头来,看向刚从他身体中后部收回视线的韩峻熹。
“啊?噢!”恍然之后,心里小小闹腾了一下,对陌生环境适应力极强的家伙抓起一个球,也不管刚才看懂了多少记住了几成,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
那天,他们玩儿得还算高兴,韩峻熹越打脸皮越厚,分数没见多,技术没见涨,唯独嘻嘻哈哈越来越亢奋,越来越骄傲了。
云一鹤不知道该不该断定为,那是祁林所说过的“直男天生的骄傲”,他只是在心里笑笑自己,然后陪着那男人玩儿到手腕都没了什么力气。
“今天就先这样儿吧,热疯了。”感觉头顶都在冒热气的男人大大咧咧撩起衣襟扇了扇风,露出那该死的,漂亮紧实的腹肌。
“要去洗个澡吗?”云一鹤不动声色提着建议。
“这儿还能洗……啊懂了,又是VIP对吧。”
“对。”忍俊不禁点点头,云一鹤拿起自己的外套,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洗个澡,雅间还有茶室。”
“我就问一句,云总,这得是多贵的贵客,才能享受这套待遇?”
看着那假装的一本正经,云一鹤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也很是严肃地想了想,卖了个关子,然后回答了两个字——“保密”。
“得得得,当我没问。”根本不是真心在放弃,而是压根儿也没当回事,粗线条的男人也抓起自己刚才随手丢在一边地板上的外套,一手勾着领子搭在肩头,和云一鹤一道往外走。
他隐约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没有汗臭,只有因为运动热了而蒸腾得有点明显的香水味和皮肉自身的气息。这样的气味,他已经再熟悉不过,多少次,多少次,因为那个身体内部的紧窒和火热而浑然忘我时,他所能嗅到的,就是这个味道。而要么死也不开灯,要么就会伸手挡住他视线的云一鹤,正是如此,在黑暗中,硬生生让韩峻熹记住了这味道。这是肉体浓郁的诱惑,已经不容妥协刻进了对方头脑里和记忆里。
而这样的味道,有些时候,是会惹祸的……
明明门已经被拉开的一条缝,却又被一只手推了回去,云一鹤一惊,回头看,撑着门的男人朝他贴了过来,胸口顶着他的脊背,鞋尖抵着他的脚跟。
他瞬间意识到,作祟的荷尔蒙正在发生裂变,猛兽被放出了笼子,现在,打算要吃人了。
他知道这样不对,或者至少于他而言不对,这种场所不是他认为可以白日宣淫的地方,但他不会拒绝那份热情。
见了鬼了!他死都不会拒绝才对吧!
韩峻熹主动表示出想要的意思,对他来说简直如同河里摸鱼却摸到了金子,不牢牢抓在手里,当他傻吗?!
“峻哥……真的不先洗个澡吗?”说着无意义的话,他转回身来,没有抬头看对方,但指头已经钻进了那男人的腰带……
那天,在球馆里,他们虽说不曾做到最深入的那一步,但紧紧抱着靠在门上,和外头喧闹的人群只有一墙之隔的状态下,揉搓着彼此的物件,不需要酒精的协助,又或者说麻痹神经提供借口,就那么各自达到高潮,仍旧刺激到难以言表。
喘息中,云一鹤无力想太多,喘息后,他眼睛有点发热。
他甚至想要壮着胆子猜测韩峻熹开始对他有什么“真正的”念头在萌生了,这种猜测直到他跪在地上,让那男人第二次射在他口中,感受着那粘稠和苦涩时,都无法遏止。
当天后来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那么一点微妙,可他们什么都没多说,什么都没提起。
去那不给普通人开放的浴室洗过澡,收拾干净自己,他们还是老样子,聊聊无关痛痒的话题,离开留下过罪证的地方,到外面去,溜溜马路,吃吃东西,呼吸一下清冷干燥,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空气。
就算韩峻熹东拉西扯讲家里的趣事时,云一鹤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片段,以及抓了纸巾擦掉所有可疑痕迹后,整件事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任何异常的,罪恶的窃喜。
天黑下来之前,他们道了别,再了见。
韩峻熹回到父母那边,一脸的一如往常。
但刚一进门,正在往桌子上摆刚炒出来的菜的母亲,就边回头看他,边神秘兮兮笑了起来。
“回来啦,我跟你爸这儿正念叨你呢。”
“念叨我啥啊。”发现母亲从来没这么兴高采烈过,韩峻熹挑了一下眉梢,关好门,站在玄关脱外套,“有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