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玩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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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李陵他应该挂电话,但话先于思考出口道:“认识的人。”
他正要说“不好意思我得挂了”,那人先道:“可是他手机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啊,你们真的只是认识?”
李陵被那句“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绊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片刻,对那人道:“麻烦报一下地址,我现在过来……我不是监护人,他已经成年了。”
李陵挂了电话。走到方淮身边,后者侧过头来道:“待会去‘丹麦童话’。”
李陵语含歉意道:“对不起,老板。我家里小孩出了点事,我得赶回去一趟。”
方淮看着他,笑道:“家里又是老人又是小孩的,难怪一直单身。”
李陵面露歉色,方淮大度地一挥手道:“行了,回去吧。我再叫个人来就是。”
“谢谢老板。”
方淮勾起嘴角一笑道:“谢谢学长吧,小学弟。”
李陵喝了酒不能开车,打了辆车赶到那警察提供的地址,派出所里,几个穿破洞裤子染头发的小混混鼻青脸肿地蹲着,李陵扫了一眼,没看见康晚。
警察打量他道:“你是康晚的……?”
李陵点点头道:“他人在哪儿?”
警察努努嘴道:“在里面,你这小朋友可厉害了,一个打五个,还把一个打成了骨折。现在人家要赔医药费,他就往那一坐,问话也不说,幸好那几个人把抢他的手机上缴了,我们才打电话给你。”
说着把那手机交给李陵,李陵拿过去后,第一做的就是打开通讯录,果然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写着他的名字。
估计是这小子趁他睡着时偷偷存的,不过存了又不打电话,他想干嘛?
李陵抽抽嘴角,这小孩还挺长心眼的,要不是存了他的电话,他估计就得在这派出所蹲着了。
女警察也不急着跟他要医药费,对他说:“你先进去跟他说说吧,我看挺好看的一个小伙子,坐在那不说话也怪可怜的。”
李陵感叹皮相好就是好啊,随便都能博取同情,他打开门,向座椅上低着头闷声不吭的男孩走过去。
直到他走到他面前,男孩才蹙着眉抬头,看见他的一刹那,表情就变了。
李陵摸着下巴欣赏他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也亏得是天生丽质,虽然是猪头,也和外面那几个猪头不一样。
男孩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李陵道:“你说呢,你存我的电话想干嘛?”
“我……”康晚低下头去,“我就留个纪念。”
李陵道:“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
康晚道:“手机是刚买的。”
李陵挑眉道:“你不会是为了存我的号码专门买的手机吧?”
他看见小猪头露出“我想掩饰但你猜中了”的表情。
李陵叹了口气道:“没钱付医药费?”
康晚又不吭声了。
“我替你付了。”李陵伸手拉他的手臂,“走吧,我保你出去。”
康晚缩手道:“我的事不该麻烦你。”
李陵笑道:“你这话怎么不在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呢?”
康晚道:“我不知道……”
“行啦,别废话啦。”李陵转身向外走去,“我可是半路推了工作来派出所保你,刚喝完酒头晕着呢,别浪费我时间。”
康晚抿了抿唇,乖乖跟在他身后。
李陵走出去,问女警察:“骨折那人的朋友在哪?”
警察指着旁边抱团蹲的几个小混混说:“就是这几个。”
李陵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谁出来跟我讨论一下医药费的事?”
一个小混混站起来说:“我跟你说。”
李陵便要跟他出去,却被身后的康晚拉住手臂,李陵回头,对他笑了笑,低声道:“放心,吃不了亏。”
李陵出去便问那小混混:“你那朋友是在哪家医院?”
小混混抬着下巴抖着腿,对着李陵露出猪头的蔑视,报了家医院的名字。
李陵笑眯眯的,闻言恍然道:“这家啊,刚巧我有个朋友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打个电话过去,正好关照关照。”说着拿出手机。
小混混表情挂不住了,道:“我他X跟你说医药费的事,你找你朋友干什么?”
李陵眯起眼,笑道:“咱们都是外行人,这个医药费赔多少,还是医生说话算数吧。”
小混混瞪他,有点中气不足。李陵从皮夹里抽了几张钞票道:“我看你们五个人打一个,还能被打骨折。要是换作我,早挖个洞钻进去了,居然还闹到派出所来。这一千块钱,拿去给你朋友好好治治。”治治脑子。
第7章 七
小混混拿了钱跑了。李陵和康晚站在派出所大门外,把手机还给他道:“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大男孩低着头,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跟他们打架?”
李陵说:“我不感兴趣。”他看着男孩垂下来的又长又密的眼睫,“我只希望你以后再挑事,不要让警察给我打电话了。”
“对不起。”
康晚的头垂得更低了,李陵看着他,觉得他头顶好像长出两只折下来的兔耳朵,让人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他为自己的不可救药叹了口气,问:“身上带钱了吗?”
康晚顿了一下,如实答道:“打架的时候钱包丢了。”
李陵想了想,只怕是被那几个混混摸走了。便道:“那走吧,我打个车送你回去。”
还是上次的老路,开到那栋居民楼下面,康晚先下了车,李陵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道:“你钱包丢了,那你钥匙还在吗?”
“不在了。”康晚停了停,又道,“不过我妈妈应该在家。”
李陵想起上次来时听到的对话,又看了看夜晚黑漆漆的居民楼,有几家窗口还亮着灯,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要上去看一眼。
毕竟他也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
横竖今天晚上已经管了闲事,不介意再多看两眼。
李陵抱着这样的心理跟着康晚走到了六楼,两户对门,左手边那户一扇纱门在外面,里面生锈的铁门虚掩着,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而右手边则屋门大敞,屋子里一片漆黑。
康晚走进右手边那户,打开灯,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
李陵也有些没料到,顿了半晌才道:“你平时就是这么住的?”
康晚低声道:“之前不是的。”他喊了一声“妈”,走进左手边的主卧。
倒是李陵在客厅里左看看右看看,在角落的桌子上发现一张纸,他拿起来扫了两眼,就明白来龙去脉了。
这纸上的字写得大概高中生水平,不过内容才是最重要的,上面写着这屋子的女主人的留言,大概意思是自己找到了个靠谱的男人,打算追随他而去,但是儿子是个大拖油瓶,康晚现在成年了能养活自己了,这屋子还留给他住,里面值钱的家具她就都卖了,剩下的钱她拿走了,让他好好过,不用再管她这个妈了。
“……”
李陵想,自己大概好死不死,撞上了小年轻最苦逼的一个夜晚。
康晚走出来,也看见了他手里的留信。
李陵看了别人的家务事,尴尬地咳嗽一声,把纸条递给康晚。男孩接过来,看过之后,一阵沉默。
李陵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心血来潮,他和康晚面对面站着,许久,开口道:“嗯……我那个……”
康晚说:“抱歉,本来想请你坐下喝口茶再走的。”
李陵连忙道:“没事没事。”看客厅,别说沙发,连椅子都一张不剩,地上都是些废弃的塑料袋之类。五六十平米的房子,愣是显出几分空旷来。
康晚道:“我送你下去吧。那些人的医药费,等我攒一阵子钱就还你。”
李陵哪好意思让他还:“不用不用……”
康晚也没有和他争论,李陵道:“不用送我了。今天很晚了,你休息吧。”
男孩无言地点了点头。
李陵退后几步,转身往门外走时。又忍不住往这屋子里多瞥了一眼。
他看见房门半开的主卧里也是空荡荡的,睡的地方都没有了,而康晚站在客厅里,脸上是没消下去的青肿。
心软也要有个限度,他想。然后把踏出门的半只脚收回来,在门口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认命地问道:“你不介意的话,要不去我那里住两天?”
康晚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李陵对上他黑亮的眼睛,总有种自己在诱拐美少年的错觉,于是咳了咳,又问了一句:“怎么样?要是不怕我把你卖了的话。”
回去的一路上康晚还是很沉默。李陵知道他的心情。父母对小孩,总是有特别的意义。
哪怕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大多时候都是有比没有好。
像他自己,如果不是姥姥陪着他,他大概会一直浑浑噩噩。谁会在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呢?连他自己都不在意。
回到家里的房子,李陵在前面打开灯,车钥匙扔在鞋柜上,找了双自己的拖鞋给康晚穿。
小孩脸上的青肿还没敷药,李陵忘了家里的药箱放哪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姥姥。
本以为这个点姥姥该睡了,没想到只响了两声那头就接起来:“哎,陵陵啊。”
李陵皱了皱眉,他听见那头婴儿的哭声,道:“姥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姥姥道:“你舅妈不会带孩子,小孩子这个时候还在哭,我正哄他呢。”
李陵记起来这个舅妈是他小舅舅的续弦,这应该是第一胎,只不过前妻还生了个女儿。他道:“您别累着了。”
“不会。我带着这小宝贝,精神好得不得了。”老人的笑声传过来,“你什么事啊?”
李陵问了家里的药箱还有新的毛巾牙刷的位置,姥姥道:“家里来客人啦?”
“就是那天我和你说的朋友的孩子。”
姥姥应了一声,李陵道:“您后天早上就坐车回来了吧?我让同学去接你……他没事,他上班正好顺路。”
等挂了电话,康晚正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李陵找来毛巾牙刷,把他带到卫生间道:“先洗个澡,淋浴什么的都会用吧?拖鞋在这。待会我拿套我的衣服放在这外面。洗好了再给你抹药。”
说着就要出去,找书房里的药箱。康晚忽然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李陵身体僵了一下,康晚把头靠在他肩颈处,睫毛一扇一扇,刮得他脖子痒痒。
过了好一会儿,李陵才抬了抬肩膀道:“康晚?”
男孩轻轻松开手,李陵转过身,看着他道:“你这突然上来吓我一跳。”
康晚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李陵拍拍他肩膀道:“就当义务安慰你一下了。洗澡吧。”
家里有间客房,平时虽然没人住,但姥姥打扫得很干净,李陵找到衣柜,抱了床枕被扔在床上,再到书房,从书柜下面的抽屉找到药箱,拿着几种药看了看。
正蹲在那研究,康晚已经洗好澡出来了,站在书房门口等他的指示,李陵看了眼他**的头发,道:“过道柜子上有吹风机,你先拿去隔壁房间吹吹头发吧。那是给你睡的。”
康晚听话地去了。李陵接着研究药箱,最后拿了药水和棉签。起身走到隔壁的客房。
推开门,却看见灯还大亮着,康晚头发吹到半干,已经在松软的被子里睡着了。
大概真的是很累了。
李陵站在房间门口看他露出来的半张睡颜,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和他和江广玉热恋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李陵的心忽然像浸泡在苦水里一样。即便没有江广玉,他还在和跟他相似的人纠纠缠缠,也是因为江广玉,他才会对这个男孩一再退步。
这是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恶性循环。
李陵慢慢走到床前,低头仔细端详康晚的样子,眉眼唇鼻,几乎就是那个他描摹了无数遍的人了。
看了一会儿,他眼尖地发现康晚脖颈处绕着一点红线,在T恤的圆领间若隐若现。李陵伸手把那编得很细致的红绳拉出来,一个黑眼珠亮晶晶的小兔子。
他送这个坠子给康晚只是想让他拿去抵点钱,如果直接给钞票,同情怜悯的成分太多了。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带在身上了。
李陵一时间又觉得好笑,又有些被打动。
只见过两面的人尚且能对他做到这个地步,如果当初江广玉肯多向他妥协一点……
李陵让自己打住。他回想得太多了。
他看着康晚沉睡的脸,用棉签沾了药水,在他脸上青紫的地方薄薄涂了一层,本来还要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既然睡着了,李陵也就不喊他醒来了。只希望他睡相老实点儿,别把药都蹭了。
做完这些事,李陵也自行去洗澡睡觉,他好久没这么伺候人了,两回还都是同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李陵早起了半小时,到厨房蒸了点糕点,给康晚留了张字条,照常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