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做零的米虫有出路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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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深睿怀里揽着他软绵绵的身子。他安静地低头，看自己装睡的小妻子。
　　在听到特助跟他说白先生已经被人接回去的时候，商深睿眉头皱得死紧，这个白灏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心底腾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个一直不能触碰的地方又在溢出黑暗的情绪，就好像一直以来患得患失的不安一下子成了真。
　　白荧最近出门得这么勤，而太多未知的因素围绕着他。商深睿现在必须、必须要确认白荧还是自己的。
　　还在他面前装睡。可是在以前白荧是不会拒绝他的。他不是应该最喜欢自己了吗？
　　就在白荧还在努力装睡着、以为自己要被放过的时候，狗男人开始动手剥起了他身上的睡衣。
　　“给你三秒钟，不醒的话我就进去了。”
　　要搁平时，白荧说不定就认怂了。可是一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心底下意识地开始强烈抗拒起来，又开始扭着身子试图避开商深睿的动作，就是拒绝他碰自己。
　　等到商深睿真的停下来，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他，白荧这时候又才知道该害怕了。
　　他眨了眨眼，眼神比谁都要柔软无辜，瞳仁里认真地只倒映着对方一个人的身影。
　　“可是睿睿，我今天很累了。”　白荧希望狗男人能看在他今天受惊一场的分上放过他。
　　这个漂亮的小东西贯是会迷惑人，全身心地依赖着自己的模样，真的让人有种他全世界最喜欢自己的错觉。
　　商深睿深吸了口气。


第25章　
　　白荧被好好地重新塞回了被窝里。
　　到底还是不忍心。他宁愿相信他是今天太累了。只是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没有下去。
　　“这几天没事就别出门了。真的想出去就打助理的电话，你知道是哪个。要是让我发现你偷跑出去……”商深睿手上的温度离开了白荧的身体。
　　“我回来打断你的腿。”
　　看到被窝里小仓鼠似的身影瑟缩了一下。商深睿站起身，柔软陷下的床重新恢复原样。他面无表情，继续道：“听到了没有？”
　　隔了一会，被窝里传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听到了。”
　　商深睿又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心里的烦躁难以压抑，干脆留在书房工作。于是白荧一个晚上都没有看到人回来。
　　系统好好地在那嗑着瓜子，忽而听见被窝里似乎有异样的动静。它偷看了一眼，把自己给惊卡顿了。
　　“你、你……你别哭啊。”
　　白荧眼眶通红，鼻头也红了，眼睛里面有水光在打转。他抬起手背，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睛，把那颗水珠揉进睫毛里，浓密的睫毛顿时变得湿漉漉的。
　　白荧赌气地把脑袋彻底埋进了枕头里。
　　“睿睿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白荧自己伤心着伤心着，就那么睡着了。
　　然而第二天被系统喊起床，这个心大的家伙顶着一头乱毛在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样，全然没了一点昨天躲在被窝里伤心的影子。
　　他在系统的催促下半梦半醒地起了床。在刷牙的时候，白荧看到身边递毛巾的小管家，他想起什么，在心里敲了敲系统：“大家都是系统，你和它打个商量，让它别打我小报告。”
　　系统三下五除二干完活：“好了。只管放心去吧。”
　　白荧放心地出了趟门。那只小告状精果然只顾着做自己的家务。他把要出门的东西买齐了，又去了一趟科技馆。
　　白荧还在惦记着那只兽人。
　　虽然知道白灏既然已经答应他了，现在没人能够拿它怎么样，但是白荧还是不放心，想要再见一见它。
　　可是惶恐的工作人员说什么都不敢再让他进去了。白荧一试着和对方沟通，对方就战战兢兢地提议要不找馆长来谈谈。
　　找馆长，他还不如自己直接去商深睿面前自首算了。
　　他只好隔着一面金属墙，在屏幕里看望这只被关在禁闭室里的兽人。它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白荧看到它一直蜷着身子卧在角落里睡觉，死物一般地不对外界做任何一点反应。
　　白荧担忧地看了好一会，最后只能离开。
　　他看不见，屏幕里的兽人在他转身不久后终于有了反应。它抬起了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而动作僵硬，它耸了两下鼻子，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属于那个人的味道。
　　……
　　从星际港口出发，白荧一个人踏上了去δ星系的路。
　　他寻思着商深睿那边也没那么快，白荧决定先去探望自己许久未见的弟弟们。白荧第一次出远门，他带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身上又背又提的，一副准备进城探亲的模样。
　　白荧认真地和系统解释，他看别的家长都是这么带的呀，问题不大。小孩子平时在学校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系统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嫌弃。


第26章　
　　还好标志性的帝国荣耀军校十分好找。
　　一路有飞行器坐着，虽然人是多了点，白荧也还不觉累。但是当他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下车走路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军校附近不准飞行器靠近，白荧是一路哼哧哼哧地背着自己的东西走过去的。
　　学校的正门气势恢宏，巍峨大气，门口还有表情冷肃的配枪士兵站岗。把白荧这种胆小的吓得都不敢靠得太近。
　　他只得委委屈屈地找个墙角蹲下来，把自己的大背包垫在屁股下当凳子坐，许多大包小包堆在脚边，就开始伸着脖子等弟弟。
　　亏他生得一张嫩生生水灵灵的脸蛋，这个人虽然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脚边还一堆行李，但此时就算是指着白荧说是这个是刚来入学的大学生也没人会怀疑。
　　白荧伸得脖子都酸了，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似乎是有几分熟悉的人影。
　　“来了。”系统也提醒他。
　　那个熟悉的人影走出了军校大门，四下望了望，很快看到白荧，朝他迈步走来。
　　白昱不愧是军校学生，走路的姿势也如此赏心悦目，脊背端直，步态稳重，一板一眼。白荧羡慕地看了一会，等他走近了，才看见这人一张脸上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的表情。
　　哦，是小五没错了。
　　他出发之前明明就给两人都发了讯息，怎么来接他的就小五一个？
　　白昱远远地就看到这个许久未见的二哥了。
　　军校大门本就巍峨大气，把高大建筑下的白荧更是衬托得小小一只。他只是这样蹲在墙边，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他指的是他的相貌。
　　过分惹眼了。只是看见一眼便让人的目光下意识流连。他的皮肤如同新雪一般白皙细腻，到底是什么样的五官才能生得像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精巧，精巧得，竟是让人直接产生了一种易碎的错觉，仿佛这是个应该出现在层层天鹅绒软垫上、可望不可即的艺术品。
　　而他本人对此一无所觉，就这么随意地席地坐在路边。
　　白昱看着那个身影，不知怎么有种眼熟的感觉。可能真的是太久没见这个二哥了吧。事实上，因为他们家孩子太多，所以他们从小就是处于散养的状态，长大了就各自劳燕分飞。
　　等他走到近前，白荧才记得要站起来。
　　不过他站起来之后又后悔了，刚才这小兔崽子离得远他还没看清，现在人就站在旁边，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身高反而只及人家的肩膀。
　　白昱也顿了一顿，才叫人：“二哥。”
　　好矮。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想。
　　平时身边随便一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让他一时没能对眼前白荧的身高反应过来。这么矮的身高是真实存在的吗？
　　等等，这个念头怎么也似曾相识。
　　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这边，白荧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在他脑海里的设想中，身为对方的二哥，其实在刚见面的现在他是应该伸出手慈爱地摸一摸对方的小脑袋的。白荧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究不甘心地放弃了这个很有可能是在自取其辱的想法。
　　白昱假装没看到他蠢蠢欲动的手和老是往自己头上瞟的目光。
　　“小……”白荧的五字还没出口，系统在他脑子里拼命纠正：“他叫白昱！白昱！”
　　白荧面不改色：“……小昱，好久不见。”
　　“怎么不见小……”“白璟！！”
　　“……小璟呢？”白荧终于把一句话说完了。对方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只说：“他有事。”
　　其实白荧对双胞胎的另一个的印象比较深，因为大五从小就是比较喜欢他的那个。白荧有点遗憾。他把自己身后的大包小包让出来给小五看。
　　说起这个，他就要忍不住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脯：“看哥给你们带了什么。”
　　“我带了很多东西。”他眼睛亮亮地看着白昱，“小昱喜欢吃罐头吗？”
　　白昱看了一眼他身后大大小小的一堆东西。
　　“……还好。”他只能这样说，一边忍不住想里面不会真的都是罐头吧。
　　白荧哼哧哼哧地背上那个最大的背包，听到白昱在问他：“二哥怎么突然想起要过来？”
　　一般人这么说，话题接下来大概要转到再见好走一路顺风去了。而白昱正有此意。他在来这里之前就抱着敷衍的决心，因为一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白荧心虚地低着头：“哦，没什么。来见一个朋友。”
　　白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这个二哥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高中生在拙劣地扯谎。
　　白荧已经把那个最重的背包背上身了，他感觉到自己瞬间被生生压扁了几厘米。
　　白昱默默地伸手把那个提了起来。
　　身后山一样的重量忽然消失了，白荧一回头，他提得很是轻松，好像再一用力就能把白荧的人也当成书包上的挂饰整个地提起来也不成问题。
　　“……二哥，不进去坐坐吗？”
　　白昱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
　　白荧开心地仰着脸看他：“好的呀！”


第27章　
　　那个背在白荧身上像个大龟壳一样的背包，背在肩宽腿长、身材撑得起来的白昱身上却丝毫不见违和。
　　沉默的白昱又背又拎着白荧的一堆东西，看起来是如此任劳任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参观他们校园的白荧。
　　两人并肩走在一块。因为有一个白荧在自己身侧，白昱只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一分，然而任凭他怎么想也找不出感觉的源头。
　　“小昱，那是什么？”　白荧指着远处一群气派的金属建筑问他，语气中难掩兴奋。
　　白昱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机甲训练场。”
　　“哦……”　白荧看够了，这才舍得把自己的脑袋转回来。他垂着头，再说话的时候，语气莫名变得有些失落：“哥没什么文化，还是我们家弟弟有出息。”
　　白昱：……
　　这个家伙扮演家长的角色也太入戏了吧？还起劲了是怎么回事？
　　白荧又看了好一会才把视线转回来。他看到白昱的表情，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白昱一愣，僵硬道：“我没笑。”
　　白荧看到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生气。白昱就这么板着脸，带他去了宿舍。带他来宿舍这一项本来根本就不在白昱的计划内，因为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做。
　　更别说一个下午都在外面的白璟。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宿舍里，此时除了白昱还会有另外一个人。一开始知道二哥突然要来这件事，白璟为这件事辗转反侧了几日，却选择在二哥到达学校的今天落荒而逃。他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站在二哥面前。
　　是他自己不去见二哥的，可是此时的白璟整个人却说是魂不守舍也不为过。他用身份识别进了门。
　　白荧好奇地转动脑袋打量着军校的宿舍。察觉到有人开了门，却良久没有动静，白荧疑惑地转头去看。
　　光是一个背影，就让站在门口的白璟，整个人僵成了一块不会动的石头，一动不动。大脑判断为是他出现了幻觉。
　　像是电影里拉得很长的慢镜头。存在于幻想中的那张脸一点一点地在他面前转过来，白璟亲眼看着他的梦就在眼前成了真。
　　那张日夜出现在脑海中的脸，那双他辗转想念的眼，澄澈的瞳仁之中一点点地装进了自己的倒影。而白璟自己此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所做的一切，他努力的动力，他的所有目标，他的人生中，所有黑体加粗的大箭头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一个人。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可是他身上的一点一滴，分毫不差，正是那个住在他脑海中的少年的模样。
　　上帝啊，他美好得像一个梦。
　　白璟太低估自己了，他为什么会在二哥来的时候做出了逃跑这种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