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营业[娱乐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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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烁一脸惊恐。
薄妄接着说：“这不算什么，其实还有人玩不带伞跳。”
黎烁惊了，“不带降落伞跳伞？跳伞？”
“对，不然怎么说外国人少…开个玩笑，降落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教练会拉住他的，不过一般没人敢这么玩，毕竟……”薄妄打开了一个美跳高手无伞跳伞的视频，“高手在民间，失手在阴间。”
阴间里走过一遭的黎烁觉得自己没资格评价别人的行为了。
薄妄一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停不下来了，顾珞也好奇探头过来看。但一般女孩子都不太能接受得了这种极限运动，虽然感兴趣，还是吓得连连惊呼。
她一怕就往旁边缩，一缩就撞到了站在黎烁身后的薄妄，薄妄摆在黎烁椅背上的手指收了一下，极其自然地躲开了她。
顾珞继续拽薄妄的大袖子，说：“哎，你们跳下去的时候不怕的吗？”
薄妄也是耿直，一点也不给人台阶下，直接就说：“跳都跳了，难道怕还能退回去吗？”
顾珞一哽，表情无语地说：“好吧。”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时间越来越晚，黎烁都忍不住站到门口去看看外边的雨还有没有停的意思，薄妄也拿着箫跟着站到了门口。
“今天拍不了了。”薄妄说。
黎烁伸手去接雨水，问：“为什么？”
薄妄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而且这林子都湿了，不好拍了。”
“嗯…你是对的，看过会什么时候下山吧。”黎烁指指薄妄手上的箫，问他：“你会吹吗？”
“不会。”薄妄坦然道，也问黎烁：“你会吗？”
“我会吹一点。”黎烁接过箫，先吹了两个音找了下感觉，他的气息稳，一看就是学过的。
“黎哥练过啊。”薄妄抱着手臂说。
黎烁嘴角弯起来一些。
黎凡是很阳光大男孩的相貌，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薄妄也笑着看着他试音。
“我吹一首送别，还是小学时候学的，吹得不好别笑。”黎烁低头，手指搭在箫孔上，箫声低沉婉转，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吹《送别》要求气息控制很稳，黎烁吹到第六句就断了。薄妄还非常给面子地啪啪啪鼓掌，片场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知道自己半吊子的水平，黎烁自己不太好意思地鞠了两躬。
外边的雨势渐小，导演起身说：“大家都收拾东西下山吧，车到外面了，摄制组的先准备走。”
本来都以为是小雨，不耽误拍摄，没想到小雨渐渐转成了阵雨，不趁雨小了快撤，只怕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就走不了了。
剧组里伞也有限，黎烁和薄妄打同一把伞，跟在人群中间往山下走，风呼呼地刮，雨衣上全是水，伞根本撑不住，斜飘的雨水更加打得眼睛都睁不开。
山陡路滑，薄妄拉住黎烁的手，用手臂挡着眼睛说了句什么，黎烁大喊：“啊？听不清？”
“我说，那些年淋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黎烁一时不知道从何吐槽起，“……帅哥，歌词是错过的大雨，不是淋过的雨好吗？”
薄妄：“啊？是吗？”
呼呼刮的风一下都变小了。
第10章
黎凡九月二十四过生日，剧组在一起磨合了三四个月，不说多的，至少感情还是有了的。
往常演员过生日剧组都是要大办，更别说黎凡还是男主。
制片人特别给黎凡开了专门的场地摆酒席。
黎烁真正的生日是在一月初，在他经历过生日的前三十年的人生中，他还从没有在这样大的一个家庭里，像办宴席一样的过过生日。
他以前的生日从来都是只叫上三俩个好朋友，下顿馆子就算过了的。
今天整个剧组都是喜洋洋的，午饭不仅加餐，还都是大鱼大肉，高级大厨现做的菜。
黎烁手机从早上开机开始就没有停过，一直是各种消息轰炸。
助理还特意提醒他发一条生日动态。
黎烁发了生日动态后就没有去看评论了，虽然造谣“带资进组”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但黑子们依旧在孜孜不倦地问候他，黎烁心态很平和：我拍我的戏，领我的工资，who care 你们？
看完了短信，除了圈子里熟或不熟的同事祝福，还有两条是黎烁最怕的，来自黎凡的家人。
一条是“小姑：凡凡，小姑今天来给你探班。”
还有一条是“爸：生日快乐，钱到账否？”
“您尾号3214卡24日7：12分收入（银行转账）2；300；000元，余额……元。”
黎烁把到账收入后面的零数了一遍，惊了。
百万红包？！这真的是黎凡富二代实锤了！
这几个月里黎烁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发现黎凡居然是一个富二代。
一是黎凡和家里人联系真的很少，黎烁看过他所有家人，几乎所有聊天记录都被清空了，二是黎凡账户虽然的确有一笔不算少的存款，但放在娱乐圈里也并不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且黎凡日常用品并不豪奢——虽然黎烁现在对第二点开始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这样一个家里人随便给点生日红包就是几百万的富二代会在娱乐圈里这样摸爬滚打？还是黎凡还有着更不为人知的一面？
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不是黎烁想要完全变成黎凡，只是黎烁既然占有了黎凡的身体，就应该要了解黎凡，且对他接下来的人生负责。
为了搞明白这笔钱到底收不收，收了又怎么用，黎烁特意去查了黎凡银行账户的流水账。
四年前的每一笔大额转账黎凡都收下了，但此后的每一笔，黎凡都原封不动的，全部转了回去。
在这每一笔交易来往之间，那个荧幕之外的，生活中的黎凡的样子，在黎烁脑海中似乎又清晰了一点。
黎凡家境不错，但和家里人的关系应该不算很好，这么久了，黎烁还从来没有接到过“家人”的来电。唯一“小姑”那一条说要探班的消息还让黎烁心里咯噔了一下。
黎凡小姑是谁？长什么样？
黎烁扒拉到黎凡小姑的微信翻她朋友圈，的确有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相貌温婉，打扮干练，站在红毯签名墙前，非常有成功人士的样子。
这个女人…黎烁认识。果冻娱乐CEO，黎丹秾，人称娱乐圈三大巨头之一的笑面虎，江湖人敬称一句“黎爷”，一个女人能在职场上被称一句“爷”，可见她能有多牛批。
黎烁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我！操！
所有事情倒推回去——黎烁再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黎凡真的不是带资进组吗？！
他原本以为自己拿的是重生十八线小透明娱乐圈升级流励志剧本，今天才发现他拿到的极有可能是富二代的杰克苏生活体验副本？！
可是也不对，有一个有钱爸爸和一个行业巨头姑姑，黎凡为什么星途还会这么坎坷？
黎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烁只想表演在线秃头了，如果黎凡现在还能站在他面前，或者黎烁还能穿越到他猝死的前一天，黎烁一定会拽着黎凡的衣服怒吼：你给我好好活着！！！
他随遇而安不代表愿意接这种没有台词，没有剧本，甚至连人设都不清楚的剧本啊！
一顿捶床发泄后黎烁佛了。
拉鸡鲅倒，爱咋咋吧。
大不了就是被切片研究，也算是贡献祖国了。
薄妄一向和黎烁同出同进，今天上班就能明显感觉到黎烁的不在状态。
他碰他黎烁都不还手了，虽然平常黎烁也不一定会还手，甚至有时候还会让着他，但被他弄烦了黎烁是一定会打回来的，今天黎烁被他撞了几下之后的反应却是直接推开他说：“别闹了。”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过个生日还这么不高兴？”薄妄见好就收，没继续弄他了。
黎烁扯扯嘴角道：“哪有，我挺高兴的，你哪看出我不高兴了？”
薄妄看了看旁边都没人，他才低头小声问黎烁：“你怎么了？女朋友出轨了还是家里人出事了？”
“？？！”
黎烁要是黎凡，这时候就该一巴掌呼上去了。这狗东西说的都是什么话。
“我不想说，别问了。”黎烁拍拍薄妄肩膀，“走吧，去看看今天开宴吃什么。”
薄妄不是真这么没眼力见，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平常也不这样，要是不熟，当着他面放声大哭他也最多给递张纸，他就是觉得和黎烁是朋友，是兄弟了，他才想知道黎烁这么魂不守舍是怎么了。
朋友么，不就是一起扛事的吗？
黎烁还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敷衍话已经让薄妄觉得他没把他当朋友了。
薄妄想得多不怪他，毕竟娱乐圈常态就是这样，拍戏的时候大家称兄道弟，一拍完就各奔前程。娱乐圈就是一个没安全感的圈子，谁身上要是没点盔甲，早就万箭穿心了。
黎烁前三十年人生虽然也和娱乐圈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但毕竟是搞幕后的，做的不是脏活就是累活，况且搞他们这个行业，都是心理强悍，工作起来男女人畜不分的，所以黎烁再一回头，发现那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见了，他一点没觉得不对劲。他还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看到薄妄人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黎烁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吃东西，顺便发了条微信问薄妄去哪了。
薄妄有点生气，但这个气也没有多大，他是一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一会又觉得别人给点善意就扑上去的自己太傻了。
在空地里碰到一群小姑娘的时候薄妄还是一张冷脸，抱着剑，脸拉得和别人欠他十来二十万一样。
“妄妄！”小姑娘捂着嘴难掩激动地对着薄妄喊昵称的时候，薄妄也只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妄妄，我特别喜欢你，听说你要演遥南我特别开心！”小姑娘激动得不成样子了。
薄妄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说：“你是我粉丝？”
“不…不是，我们是黎凡哥哥的粉，但是我也特别喜欢你，我们今天是来帮黎凡哥哥过生日的…”她拿出应援牌。
薄妄看了一眼红色的应援牌，眼底里难言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正色说：“谢谢你对我的喜欢，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更喜欢他一点吧，他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不等小姑娘反应，他就大步走开了。
他背影端正挺拔得像劲松，看起来正直无比，其实刚说完就懊恼了起来。人压根没把他当真心朋友，他还背地里给丫的说好话，真是贱了吧唧的。
他没听到的是他走后，小姑娘们面面相觑，议论：“薄妄真人比电视上还高还帅诶。”
“薄妄真的好高冷啊。”
“但是我觉得他好温柔，人也好好，还说要我们更喜欢黎凡哥哥。”
“对了，你刚刚怎么没问黎凡哥哥在哪啊？！”
不对别人抱有期待，也就不会有失望。
薄妄刚出道的时候不明白这个道理，特别傻白甜，别人说什么信什么，遇人不淑，白白蹉跎了最好的年华。
直到当年团散了，队友们各奔东西了，他一个人摸爬打滚，从当时队里最小的，到现在是队里最有成绩的，真的靠的不是运气。
不对别人不抱有期待，才会为自己争取机会竭尽全力。不对别人抱有期待，才不会轻易随便相信别人 ，被坑被骗。不对别人抱有期待，才不会相信什么攀高枝，反而深陷名利场随波逐浪。
他是高冷薄妄，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在这个圈子里活得有多清醒。
薄妄坐在片场的雕栏亭台里，拿着布一丝不苟地把道具剑擦拭干净。好久，直到他觉得那一点坏情绪完全没有了，他才把剑收回剑鞘里。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一打开就怔住了，满屏幕的黎凡。
11：50
黎凡：你去哪了？
黎凡：［图］我在这里，你过来不？
12：20
对方已取消
黎凡：？
12：25
黎凡：你再不来大家就都吃完了！
对方已取消
12：42
黎凡：我给你留了一整只的澳洲大龙虾，你再不来就要被分了！
黎凡：［图］
12：50
黎凡：哈喽，盖？where are you now？
黎凡：你在哪？我来找你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嗡一下，视频通话又打过来了，薄妄手指移动，按了接通。
那边黎凡语气上扬，意外又高兴地道：“哎呦喂，你可算接了，你去哪了啊？吃饭了没啊？”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芥蒂，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薄妄突然的异常。
但就是他的大条，他大哥哥一样的直接，一瞬间，让薄妄所有的心理准备，所有的盔甲，都在这一句“吃饭了没有”里分崩离析。
薄妄嘴唇动了动，眼眶一下就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