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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非黑即白_唇亡齿寒-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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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在一起就喜欢了。”
    乔铭易撇撇嘴,挥挥手让他站到自己身边。刚好背后有一座看起来古色古香的雕像,他便打算将雕像一起拍进去。可自拍杆不够长,拍到他们俩就拍不到雕像的脸了。
    他东张西望,壮了壮胆,拉过一位路人大妈,用磕磕巴巴的英语请她帮忙拍照。他觉得大妈八成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只要一看他亚洲人的相貌,再见他举着手机,就明白是要拍照了。肢体语言果然是跨越国境超越国籍的。
    大妈替他们拍了照,用外语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揶揄地拍了拍乔铭易的肩膀。乔铭易傻笑着同她挥手道别。等看不到大妈的身影,他回头问乔元礼:“你听懂了吗?”
    乔元礼说:“她夸‘你和你的男友真般配’。”
    “……你要不要脸啊!”
    “真的。”乔元礼无辜眨眨眼,“她也是外国游客,德国人。”
    乔元礼有八分之一德国血统,德语说得比英语溜,能读原版《浮士德》,即使他满嘴跑火车,乔铭易也无法愉快地反驳打脸,只能郁闷地骂一句:“脸皮比城墙还厚。”
    走得累了,乔铭易在广场长椅上坐下,一群鸽子飞到他脚边咕咕叫着,被他嘘走。他可没有吃的喂它们。
    乔元礼看了看表:“口渴吗?我去买点儿喝的,你等着。”
    乔铭易刚想说“还是我去吧,你歇着”,乔元礼就走远了。
    剩下他在长椅上和飞回来的鸽子们大眼瞪小眼。
    “哟,这不是铭少吗!”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且讨厌的声音。
    “裴!子!莘!”乔铭易活像尾巴被踩到的猫一样跳起来,“真是阴魂不散!你怎么来了?该不会在跟踪我吧!”
    裴子莘笑嘻嘻地趴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档案袋。“我可没铭少这么闲。今天是来医院拿报告的。”
    乔铭易扭过头,后方果然有一家医院。
    “你病啦?”他幸灾乐祸地问。
    “是帮朋友拿的。你怎么这样,万一我真病了怎么办,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吗?”
    “不爱听就别听呗!”
    裴子莘手搭凉棚,眺望远方:“哎呀,那不是元礼吗?说起来他也来参加婚礼了呢……你们复合了?”
    “才没有呢!”乔铭易涨红了脸。
    “这样啊……既然你们分手了,那我去找元礼复合你没意见吧?”
    “当然有意见了!”
    裴子莘歪了歪头:“你这人真霸道,又不跟元礼复合,又不准他跟别人好,明明自己不想要,也不准别人要。真想骂你一声绿茶屌。”
    “……你已经骂了好不好!”
    乔铭易自己也搞不懂。原则上裴子莘说的有道理:他凭什么有意见?他又不是乔元礼爱人,哪有资格管他跟谁谈恋爱?
    但一念及乔元礼和别人亲昵的画面,他心里就燃起熊熊妒火。
    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想:没错,他就是霸道,他就是无理,他就是想霸占着乔元礼,哪怕自己拒绝了乔元礼,也不准别人捷足先登。
    因为他还是……果然还是对乔元礼……
    “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乔铭易没好气地说,“他心里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白月光,不可能看上你这种庸脂俗粉的!”
    裴子莘顿时来了兴致:“谁啊?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男的!早就死了你当然不认识!”
    “哦——”裴子莘拖长声音,“原来是个死人,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
    听到他称自己亲爹为“死人”,乔铭易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裴子莘没看到他的难看脸色,傲慢地说:“要是个活人还值得我提防,区区一个死人何惧之有!活人嘛,保不准哪一天就把元礼勾走了。死人就没这个顾虑。凭借我的手腕,将来该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乔铭易讶异地望向他。他的态度和自己恰恰相反。乔铭易一直觉得死人是永远的赢家,活人怎么斗得过死人呢?他再怎么优秀也比不过乔元礼心目中那道永远的白月光。可裴子莘却觉得死人不足为惧。只要活着就有无穷的可能,毕竟死人早就逝去了,活人却拥有一辈子的时间。
    乔铭易一直以为自己在起跑线上就输了。难道他其实还有机会吗?
    刚想问“你喜欢的人心里一直念着别人你就不觉得膈应吗”,裴子莘便喜滋滋地惊呼起来:“元礼!”
    乔元礼拿着两杯饮料向他们走来,见到裴子莘时眉毛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好巧啊。”
    裴子莘亲昵地凑上去:“可不是么,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了。婚礼结束你们还不回国,是在旅游?”
    乔元礼点点头:“难得有机会,就带铭易到处走走。”
    “改天你有空咱们喝一杯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瞄了乔铭易一眼,示威似的。乔铭易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死狐狸精,竟然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脚,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如果乔元礼敢答应,他就当场……当场……当场抓住一只鸽子往他们脸上丢!
    “这回恐怕没时间了,下次再说吧。”乔元礼委婉地拒绝。
    裴子莘也不生气,说:“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本来想多说几句的,但是待会儿还要见客户。”接着自然而然地搂住乔元礼,在他脸颊上虚虚地亲了一下,“法国礼节。入乡随俗嘛。”
    乔元礼也不戳破他的色心,笑着同他道别。等他走远,乔元礼将饮料递给乔铭易。
    “你有纸巾或者手帕吗?”乔铭易问。
    乔元礼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条随身的手帕。乔铭易夺过它,拼命地在乔元礼脸上被裴子莘亲过的地方擦起来。
    “帮你消消毒!”他恶狠狠地说。
    乔元礼被他弄得笑起来:“消毒要用口水,你也亲一下试试?”
    乔铭易将手帕扔还给他,拿起手机装作欣赏一天来拍摄的照片,手指飞快地翻动,实则根本一张都没看进去。
    他拍的照片翻完了,后面的都是乔元礼以前拍的。乔元礼不爱拍照,不论是自拍还是拍别人,手机里的尽是些形状奇葩的花草树木和长相搞笑的猫猫狗狗,真不晓得他眼中的大千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翻到某一张照片时,他蓦然停住了。
    那是一张从高处俯拍的风景,被葱茏树木围绕的小广场上,一群穿着黑色学士长袍的年轻人正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广场是希大的广场。学生是希大的学生。其中一个穿学士袍的年轻人是刚从希大毕业的乔铭易。
    ——是他的毕业典礼。
    乔铭易连忙继续往前翻,连续好几张都是同样角度的照片,照片的中心无一例外是他自己。
    他记得典礼广场旁的确有一栋大楼。难道当他和同学们意气风发告别大学生活的时候,乔元礼就悄无声息地躲在大楼的某个房间里,暗中窥视他?
    “这是你拍的?”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乔元礼。
    乔元礼扭过头,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嗯。是的。”
    一瞬间,乔铭易的内心像掘开了一眼灼热的喷泉,烫得他想要掉泪。
    “你来过……”他小声说,“你偷偷来看过我……”
    乔元礼无言地颔首。
    “为什么不来见我?你都有胆子偷偷过来,为什么没胆子面对我?五年了啊!整整五年!”
    乔元礼神情复杂,踟蹰了好一阵才开口:“我拿不准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怕弄巧成拙火上浇油,所以只敢远远地看一眼,知道你好就足够了。况且有阿义照看着你呢。”
    乔铭易咬住嘴唇:“你就那么放心?”
    “当然不放心了,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我不知道见了面该怎么跟你说。花了五年时间,拟了许多腹稿,但是没有一个满意的。”
    乔元礼长叹一声,继续道,“我有过很多情人,但每个人都是轻松得手的,没有一个人需要我苦苦去追求,更没有哪一个分手了还得千方百计追回来。说实话,我想把你追回来,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你知道的话,铭易,你能告诉我吗?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心?”
    乔铭易如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原来当他深陷于漫长的煎熬中时,乔元礼也不好受,内心遭受的折磨不比他少。一想到这儿,他顿时觉得平衡了许多。
    甚至有些隐隐的喜悦。
    原来乔元礼来看过他。五年来一直一直念着他,只不过畏惧再次遭到他的抵触才不跟他正面接触。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辈子只正经谈过这么一次恋爱,乔元礼看上去纵横情场经验丰富,搞不好其实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年轻的时候暗恋自己的兄弟,那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绝望恋情,尚未开始便戛然而止。后来开始游戏人间,有过许多爱人,却再没有付出过真心。再受他宠爱的情儿,最终都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分手。哪怕是曾经差点步入婚姻殿堂的莎莎,也因为儿子的一句话而终结了关系。
    他来者不拒,去者也不留,习惯了漫不经心的爱情游戏,宠身却不宠心,等到失去真正钟爱的人时,只能茫然无措地被动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则恰恰相反。
    仔细想想,成年人谁没谈过几次失败的恋爱?谁能没有一点揪心的过去?可他就是在意,就是放不下——比乔元礼更放不下。
    他爱得太过认真,太过苛刻,一路走来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以至于无法接受这份爱情中存在一丝一毫的瑕疵。
    乔铭易垂下头,将手机塞还给乔元礼:“你比我多活了十八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乔铭易站起身:“走吧,还要去下一站呢。”
    乔元礼无言地走在他身边,因怕他怀着心事脚下不注意,所以伸手去牵他。乔铭易挥开他的手,朝旁边让了让,始终不敢看他,装作欣赏风景。
    走了一段,羞怯地揪住他的衣袖,又走了一段,改为捏住他的小指。再往前走一段,干脆牵住他的手。
    “愿意跟爸爸牵手了?”乔元礼笑着问。
    “人这么多,怕你老年痴呆在国外走丢了!”乔铭易傲娇地回答。
    乔元礼环视四周,街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遛狗的人正百无聊赖地晃悠。
    他笑意更盛,将乔铭易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当天晚上两个人又做了一回。
    上次和乔元礼上床的时候,乔铭易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但等他看到乔元礼在全透明浴室中沐浴的景象,就很难忍住欲望了。
    清澈水流顺着乔元礼背上结实的肌肉一路流过紧窄的腰臀,皮肤上暗色的疤痕犹如男人的勋章,非但没有损害他的形象,反而增添了几分英武而危险的气息。
    乔铭易咽了口口水,急忙转过身背对浴室,装作给手机上的照片磨皮美白,心思却全然不在修图上,胸口如有千万只小猫挠来挠去,挠得他又疼又痒。他倾听着浴室的水声,待那声音骤然消失,他一个激灵,赶紧将注意力转回手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自拍已经被液化得像葫芦娃里的蛇精一样。
    踩在地毯上的轻柔脚步声来到他背后,他旋即被乔元礼从背后拥住。
    “玩什么呢?”乔元礼浅吻他耳际,温热的呼吸拂着发梢,令乔铭易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泛起红色。
    “关你屁事。”乔铭易咕哝。
    乔元礼将手机从他手里拿开:“不想要么?”
    “不要!睡觉了要什么要!”乔铭易困窘地试图挣开他。
    乔元礼狡猾地探进他裤子里,按住他急不可耐的东西。
    “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低沉的声线仿若陈年的美酒,浇得乔铭易醉意盈然,晕头转向。
    手指掠过他的性器,滑到后方,指尖按揉那已然微微湿润的柔嫩的穴口,换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到养父面前,乔铭易的耐力上限就会像中了什么奇毒似的降低。
    他回过头,捕捉了乔元礼的嘴唇。唇舌交缠间,他断断续续地说:“慢点……别太狠……明天还要出去……”
    乔元礼果然做得极温柔,进入他身体后没像往常那样大开大合地抽送,而是九浅一深慢慢地磨,弄得乔铭易就像浑身浸在温泉中那么舒服。暴风骤雨般的性爱固然刺激,但和风细雨般的性爱也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做完后,乔铭易趴在养父怀里,倦意沉沉地想:再这样下去食髓知味怎么办?迟早会沦陷在乔元礼的柔情里。不行不行,必须找个什么东西分分神,不要再去想乔元礼了……
    第二天乔元礼起床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时,就看到乔铭易拿手机对着他。
    “你在拍我的裸照?”乔元礼眉毛一扬,却也不掩饰,大大方方敞开衣襟露出胸膛让儿子拍个过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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