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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非黑即白_唇亡齿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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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礼赶到医院,看见裴子莘坐在急诊部的走廊上,两个佣人陪着一起来的,其中一个正鞍前马后地伺候他,另外一个办各种手续去了。
    “怎么就你一个?”乔元礼眉头紧蹙,走过去问,“铭易呢?”
    裴子莘鼻青脸肿的,一脸不爽,别开脑袋不说话。佣人答道:“里边儿缝针呢。”
    乔元礼进了诊室,对护士说:“我是患者家属,我儿子伤势怎么样?”
    护士指着自己左眉:“这个地方要缝两针。”
    “另外一个呢?”他指了指门外。
    护士明白他指的是裴子莘。“哦,他没什么,软组织挫伤而已,回家冷敷就好。”
    没过多久,乔铭易出来了,左额上覆了块纱布。见到乔元礼,他的脸立刻垮下来,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盯着地上的马赛克地砖不说话。乔元礼过去拉他,他扭了扭,似乎想挣脱的样子,最后老实地跟着走了。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打起来?”
    乔元礼在电话里听佣人报信,说乔铭易和裴子莘打架进了医院,惊得他立刻推了帮派例会,风驰电掣地赶过来。看到两个人都无甚大碍,心里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佣人也讲不清他俩到底是怎么干起架的,没人在场,大家听到争吵声后跑过去一看,只见两人扭打在一起,最后乔铭易撞上门板,差点晕过去,这场菜鸡互啄式斗殴才告一段落。
    至于打架的起因是怎样,没人说得清。
    所以乔元礼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来到走廊上,乔元礼将同样的问题问了裴子莘一遍。后者冷冷一笑,指着乔铭易的鼻子:“你大概不信,是他先动的手。”
    乔元礼回头俯视儿子:“是这样吗?”
    乔铭易撇了撇嘴,默认了。
    “为什么动手?”
    “你猜!”
    个中缘由乔元礼猜得七七八八,无非就是“爸爸给我找了个小妈,小妈还跟我争宠”之类的。他一直以为乔铭易是文弱书生类型的,擅长以理服人而非拳头说话,两个小东西虽则彼此看不顺眼,但不过是互相怄气罢了,想不到居然会大打出手。
    他就纳了闷了,儿子虽然个性古怪、爱好特异,但大体上算是乖巧懂事的,怎么两年不见,变得这么冲动急躁?他念的那是什么见鬼大学啊,喂学生吃炮仗吗?
    “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没有!”乔铭易乔铭易没好气地说。
    乔元礼向来赏罚分明,绝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作为帮派首领过于护短只会人望尽失。既然乔铭易没什么可辩解的,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有错在先,他也只能按照规矩行事。
    他拎着乔铭易的领子,将儿子拽到裴子莘面前:“跟人家道歉。”
    乔铭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道歉。”乔元礼语气不善。
    “凭什么!他毫发无损,我缝了两针,结果是我要向他道歉?还有没有天理了?!”
    “道上规矩,先动手的就是理亏,先动手反而被人打到挂彩更是丢人现眼。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乔元礼按住他的脑袋,强迫他弯下腰,“道歉!”
    乔铭易咬住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从前他觉得爸爸忘记他的生日是天下最委屈的事,但和现在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他百思不得其解,裴子莘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别人家当小妈的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原配的儿子,被人冠上“恶毒后妈”的骂名;裴子莘却反其道而行之,对他趾高气扬,肆无忌惮。一没权二没势的小青年,还不可能跟乔元礼生孩子,哪儿来的底气冲他耀武扬威?
    更不明所以的是,乔元礼竟然真由着他飞扬跋扈,甚至当着他的面教训自己,半点面子也不留。过去他是那么宠爱自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如今一切都变了。
    两年的空白期。当乔铭易对父亲怀着越发复杂纠结、越发难以遏制的感情时,乔元礼却把曾经倾注在儿子身上的爱轻易地给了别人。
    人会如此善变吗?
    还是说乔元礼本来就是如此,只不过他现在才发现而已?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所有的矛盾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原因——
    ——他不是亲生的。
    如果他是亲生的,裴子莘绝对不敢仗势欺人。
    如果他是亲生的,乔元礼绝对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泪水雨点般打在医院的地砖上,心底却一片清明,甚至有种豁然开朗的顿悟感。
    他的亲生父母远在另一个世界——他无法触及的那个遥远的次元。
    而他被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抚养长大。
    所以永远存在着隔阂。永远无法相互理解。
    原来是这样哦。他边哭边笑。原来就是因为这样。
    他弯下腰,哽咽着说:“对不起。”
    裴子莘双手环抱胸前,扭头盯着墙壁:“算了,我也有错,早知道你这么不经打,我就不下重手了。”
    乔元礼怒喝:“子莘!”
    裴子莘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发怵,收起放肆的表情,低下头道:“没关系铭少,我不在意。”
    乔元礼松开手,扶着乔铭易的胳膊:“别哭了,跟爸爸回家。”
    一路无言。
    晚上乔铭易没来餐厅吃饭,说是伤口疼,叫佣人把晚餐端到房间里。乔元礼吩咐佣人退下,自己端着餐盘进了乔铭易卧室。
    乔铭易正在收拾东西,行李箱敞开摆在床上,周围散落着一堆衣物。乔元礼将晚餐摆在他书桌上,望着儿子忙碌的背影:“这是干嘛?”
    “回学校。”
    “才回家几天就要回学校?暑假还没过一半呢。”
    “我知道。”
    “生气了?怪我不帮着你说话?”
    乔元礼坐到他床上,拍拍自己身边,示意乔铭易坐过来听他讲话。乔铭易哼了一声,背过身不理他。乔元礼只好走到他身边,强行抓住他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
    “道理上的确是你有错在先,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总不能是非不分公然护短吧。”
    “你厉害。”
    乔元礼伸手去探乔铭易额上的纱布:“伤口疼吗?要不要吃止疼药?”
    乔铭易挥开他的手:“吃过了。”
    “铭易,你这样让爸爸很为难。爸爸是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相处的。”
    “别做梦。”
    乔元礼遗憾地看着儿子。儿子执意要关上和好的门,他也无能为力。
    他起身离开卧室。回到一楼,裴子莘坐在客厅里,冲他似笑非笑地扬扬下巴。
    “今天可陪不了你了,有伤在身。”裴子莘比划着自己脸上的淤青。
    乔元礼打量他:“不是叫你多忍让吗?怎么动起手来了?”
    裴子莘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前我在街上和人干架,一板砖下去没准连脑浆都拍出来了,这次还算轻的呢!而且是他先动手,难道我要一声不吭挨揍?揍了我左脸我还把右脸伸过去?你也说了,先动手就是理亏,怎么翻脸不认了?”
    “在人前给你面子,免得别人说我护短偏心。但铭易是我养大的,他从小到大就没跟人打过架,我又不傻,你是不是故意激他了?”
    “你真该听听他先对我说了什么!没当场把他揍吐血那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你还说不是护短,我看你护短护得没边了!在你心里只有他最重要是不是?我他妈早该看出来的,有我姐的前车之鉴呢!”
    裴子莘还想嚷嚷,可乔元礼走到他面前,一根手指轻点他眉间。
    “别动不动搬出你姐姐来。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裴子莘吞下一口口水,立刻收敛怒容,换上一副亲切开朗的表情:“我错啦,元礼,要不要我去向铭少赔礼道歉?看见你们父子吵架,我心里也不好受嘛……”
    “离他远点。”乔元礼抛下一句话,走向自己卧室。
    第二天一早,乔铭易连声招呼都没打,独自拖着行李箱离开乔家大宅。
    乔元礼相信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有自己的主张,用不着、也不屑于他人从旁干涉。等他想通自然会回来,想不通……那谁也没办法。
    但还是记挂着儿子的安全,打电话给人在希宏市的郑嘉义,告诉他乔铭易回去了,让他多照看着。
    郑嘉义听说铭少去而复返,大为惊讶。“不是说回家过暑假吗?”
    “打架了。”乔元礼言简意赅。
    “……大老板您让着点儿铭少啊,年轻人性格冲动,您和他动什么手……他是您的对手吗!要真打伤了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您自己!”郑嘉义忍不住为少爷讲话。
    “不是跟我打。”
    郑嘉义何等心思活络的人,脑子稍微一转就大致明白了。一个人能和乔铭易大打出手,将小少爷气得逃家,乔元礼又无计可施,那么那个人肯定是大老板的枕边人。
    自古以来小妈和孩子之间都矛盾重重,郑嘉义便是想不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大老板的家庭里。
    他无权对大老板的家事指手画脚,只能保证:“您放心,铭少有我看着,不会出事的。”
    郑嘉义做事一向妥帖牢靠,有他看着乔铭易,比乔元礼自己亲身上阵还叫人放心。
    岂料翌日郑嘉义惊慌而困惑地来电:“大老板,铭少没回学校。”
    他去了乔铭易宿舍,发现空无一人,床铺被褥还罩着防尘罩,毫无住人的迹象,问过宿管和其他留守同学,都说没见他回来过。
    乔铭易失踪在了从乔家大宅到大学宿舍这千万里路上。
    
    第06章
    
    乔元礼这回彻底慌了。
    他立刻命令帮派停止一切日常事务,投入所有人力寻找乔铭易。有人负责联络乔铭易的朋友同学,有人负责通知每个据点外出找人,有人在网上发布寻人消息。乔元礼黑白两道都有势力,硬是请动内部人士调取乔铭易的身份信息和车站的监控录像。
    一时间,城里风声鹤唳,大小帮派都在传说乔家大少爷失踪案,甚至以讹传讹,出现了奇怪的流言,比如乔大少遭到被敌对帮派绑架,或者被警方暗中控制起来。
    几天后,一个帮派底层小混混上报,说在风山郊区的一个网吧里见到了乔铭易。
    那网吧根本没有正规的经营执照,只要网管觉得对方是成年人,连身份证都不查,而且地处城乡结合部,人员流动性大,又没有完善的监控系统,难怪乔铭易能藏匿踪迹。
    若不是刚好有个在那里上网的小混混看到寻人启事,恰巧发觉启事中的青年极为面熟,恐怕乔铭易还不会这么快就被找到。
    乔元礼立刻驱车前往那间网吧。劳斯莱斯幻影停在网吧门口,引来一群网瘾少年围观。
    他带着一帮手下破门而入,拿出乔铭易的照片问网管:“见过这个人吗?”
    网管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一边嗑瓜子一边抬起臃肿的眼睛,淡定地瞪着乔元礼。
    “见过。”她吐出半枚瓜子壳。
    “人呢?”
    “出去了。”她往嘴里丢入一枚瓜子。
    “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他行李寄存在我这里,白天有时上网,有时出门,晚上就打地铺。反正他付钱,我哪管那么多。”她上下牙轻巧一嗑,将硬壳一分为二。
    一个保镖说:“大老板,要不我们等铭少回来吧?”
    另一个保镖说:“万一铭少发现我们在这儿,吓跑了怎么办?我看应该大家分头出去找,既然知道铭少人在附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
    乔元礼略一思忖,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图。
    “不必。你们把铭易的行李带回去,留两个人下来看车。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网吧所在的村镇坐落于当地有名的风山脚下。
    风山上的陵园恰是于信城夫妇的埋骨之处。
    显而易见,乔铭易在养父身边受了委屈,跑来找亲生父母诉苦了。
    乔元礼登上风山陵园时,天空乌云卷集,阵风呼啸,空气潮湿而沉重。天气预报说因受台风影响,今天本市将降特大暴雨。
    他在陵园门口买了束白菊,信步向半山腰处走去。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即使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走错。
    果然,在他想去的地方,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
    乔铭易坐在于氏夫妇的墓碑前,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臂弯里。阵风刮过,他后脖子处的短发上下摇晃。
    乔元礼一声不吭,上前将白菊放在碑前。乔铭易被脚步声惊动,身体颤了颤,缓缓抬起头。
    他不知哭了多久,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左额上仍覆着纱布,脸上的伤还未痊愈,泛着乌紫色。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天,每天都会抽几个小时坐在墓碑前。可他既不细数乔元礼的过失,也不哭诉自己对亲生父母的思念,只是沉默地坐着,沉默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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