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1-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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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说吧。”随白说,抬手请凌藏情和陆玖进屋,陆玖却一动不动,凌藏情只好跟着他站着:“行,我们就在这里说。”
凌藏情低头整理了下头绪,抬头:“随白,一开始就是在替我做事。”他这么说,就一句,再没下文,他盯着陆玖等待他的回应。
“是吗?”陆玖点头,话音未落手上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凌藏情的腹部。
“咳咳咳。”凌藏情被陆玖一拳打得直干咳,他紧紧抓住陆玖的肩膀,人不停颤抖。
“装够了吗?”陆玖冷声问。
凌藏情不敢回答,只是紧紧抓着他不放。
“你是带我来让这个人看我笑话的?”陆玖问。
凌藏情不敢松手,不敢回答。
“真是笑话。”陆玖冷笑着说,“我费尽心机四处奔走求神拜佛把你捞出来,你跟我说,这个送你进去的人是你的人?你,你,真是,好本事的。”
“小九。”凌藏情嘴唇颤抖,半天就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别喊我,放开我。”
“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凌藏情手上力气不敢松懈,他知道,只要他松开手,眼前的人再也抓不住了。
“是吗?”
“我不敢拖你进来,我怕你陷太深。”凌藏情觉得自己快被陆玖那冰冷的眼神压得喘不上气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是吗?”
“我必须得进去,不然我之前的努力就会全部付之东流,我本以为我做得滴水不漏,我没想到小九你竟然会查到随白身上。”凌藏情用力吞了口口水,“我本来算出来再告诉你一切……”
“如果不是我查到,你出来也不会跟我说半句吧?”陆玖自嘲般笑了,“你不用费劲编谎话了,我都替你累。”
“那年凌家正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凌藏情忽然话锋一转,回忆起了往事,“我的大侄子凌守航刚出生就被绑架,你还记得吧?”
陆玖被问得愣住了,轻轻点头。
“那时候凌家地产方面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东边的那块地迟迟不能到手,这看上去是不可抗因素,其实一切全归结于老爷子的得力助手的反水。家里一片混乱,外面更是焦头烂额,而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方家,大家都以为方家当家的是方东理,其实并不是这样,方家真正掌权的是一个一直关在牢狱之中的人。这一开始只是我们的推测,然而我从老爷子那边得到了证实,我也因此得到机会,老爷子保证,只要度过难关,凌家家主的位置就是我的。”
“所以你就自己把自己弄进去了?”陆玖似乎冷静下来了。
凌藏情点头:“事情就是这样,我如果要继续瞒你,我何必带你来这里,但是我带你来了,我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告诉你,随白在为我做事,我完全可以继续隐瞒,可是我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我感激你,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我……”
凌藏情顿了顿,认真想了想说:“不,我就是希望你原谅我。”
“哈?”陆玖眨眨眼一脸你逗我吗。
“我可受了好多苦。”凌藏情委屈地说。
陆玖瞠目结舌实在想不出给点什么反应,只好抬脚就踹,一脚踏踏实实踹在了凌藏情小腿上。
“疼疼疼。”凌藏情用那没被踹到的腿跳了起来。
“滚。”
“腿疼。”凌藏情说,“肚子还疼。”
滚。陆玖瞪了凌藏情一眼,没说话。
“这就算和好了吧?”随白问。
凌藏情一个眼刀甩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随白忙举手后退以示无辜。
陆玖转脸冲着随白笑了笑:“是啊,这就算和好了,以后凌藏情还得仰仗随先生多照顾。”
“不敢不敢。”随白慌忙摆手赔笑,“陆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靠着四少才混得一口饭吃的。”
“都是自己人,客套话就省了。”凌藏情摇头,说完勾着陆玖脖子,“走,哥哥带你看看哥哥这些年的家当。”
陆玖被凌藏情拖着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还好凌藏情力气大,勾着陆玖的脖子没放,脚步也不见放缓,乐呵呵地往里走,陆玖倒是被吓了一跳,反手抓住凌藏情的衣服,小跑了几步才跟上凌藏情的脚步,走稳。陆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头看被他们落下的随白,冲着随白一个微笑,随白愣了两秒,回应他一个笑,笑容维持了两秒,刚收起,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笑了起来。
第7章 陆玖
三天的流水宴,吃完陆玖觉得自己都要脱掉一层皮了,那个明明比他累的人却一直精神抖擞着笑着迎来送往,陆玖想扒开他衣服看看他是不是被改造了还是打了鸡血吃了不该吃的药。就在陆玖觉得这酒宴怎么都不是个头的时候,酒宴结束了,好像只是眨了个眼睛,刚才还人声鼎沸的,现在就剩下一地碧绿的青草,整齐得仿佛连脚印都不曾留下过一个。
陆玖站在草地上,想起十几年前的时候,那会儿他才上幼儿园,话还说不利索,也是凌家的流水宴,好像是凌家老爷的六十大寿,当时的热闹程度不比现在差,就在这个草地上,他把比自己大两岁的凌藏情摁在了地上一顿揍。现在回头想他都觉得好笑,自己是怎么把比自己高出那么多的孩子揍得一直哭的。他清晰记得那个哭着的人完全不反抗,就这么哭着挨着揍,一下回击都没有。陆玖总能间断性不断反复回想起那段往事,年纪大一点的时候他开始总觉得大约那时候的凌藏情已经老练到知道骑在自己身上的孩子手上也并不真的有什么力气能把自己打伤。但是那时候的陆玖不知道他到底疼不疼,只知道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一副肝肠寸断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样子,那会儿的陆玖刚听过家里长姐讲过这悲壮的爱情故事,他当时就觉得这凌藏情哭的样子和那死了丈夫的孟姜女是一模一样的,他后来说给凌藏情听,被凌藏情嘲笑了好久,说他小屁孩知道个狗屁爱情,果不其然又挨了陆玖一顿揍。被自己狠狠揍了一顿的凌藏情在闻哭声赶来的大人到来的时候瞬间擦干了眼泪,笑嘻嘻拉着陆玖的手说他们过家家闹着玩呢,变脸速度快得唬得陆玖愣是没找到机会反驳,分明是一群人学自己说话大舌头被自己追着跑就剩他一个人跑得慢才被揍。大人们听到凌藏情的解释都笑着说他们演得真好,将来说不定能当个演员,陆玖听到这话紧忙反驳:“当个屁演员,老子是干大事的人,老子要做厨师!”但是因为小时候的陆玖有些大舌头,所以大家听到的就是:“得个骗眼,饺子是干吃……”下面的话全都淹没在了大人并不太和善的笑声里面。
这边听着的眼泪还没擦干净的凌藏情噗一声笑出来鼻涕泡,气得陆玖扑上去对着凌藏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凌藏情这回不哭了,反手抱着陆玖笑着:“嗯,不做演员。”
滚,你知道个屁!陆玖气得直踢凌藏情的腿,却架不住凌藏情力气大,挣脱不开他的人。
后来渐渐长大了,陆玖有一天是在是忍不住了,问凌藏情,为什么当年打他不还手,凌藏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怎么舍得打小九呢?”说完得意洋洋等着被陆玖夸却没想到等来了陆玖一顿暴打,七八岁的人懂这些骗鬼呢?他又问凌藏情明明不疼又为什么哭,凌藏情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我以为我哭了小九你就会舍不得打我呀。”然后理所当然又是一顿暴打,陆玖这回是完全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打人了,只觉得这人表情看上去就欠揍!现在再回头想,陆玖突然想不到凌藏情到底哪一次还过手,似乎从来都是笑着忍受着暴力不知道躲也不知道让,连嘴上都占不到一点便宜。
大概是从小就傻吧。陆玖这么总结。
那个被贴上傻的标签的人,酒宴刚散,人就倒下了,似乎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人一下子撑不住了,又或者是因为真的喝太多了,凌藏情一躺就躺了两天,吊了两天的盐水,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浮肿了不少,全靠着家中佣人帮忙才穿整齐衣服,扶着手杖站在公司门口的样子看上去风轻轻一吹就能把他吹倒,多亏了前台认出开车来的司机是凌教天的专职司机才没喊保安把这个面如白纸瘾君子模样的人轰出去,司机扶着凌藏情进了大厅,里面很快就看到凌教天的秘书长,不现在是凌藏情的秘书长的何娴跨着干练的步伐走过来。
“凌总早。”何娴快步走到凌藏情面前。
凌藏情点点头,示意司机松开他,站定问:“怎么样,人都到全了吗?”
“除了凌藏颂先生有事,其他的人都已经到了,等您到了就可以开始了。”
“行,上去吧。”凌藏情说着一步三晃往着电梯方向走,看着在场人都替他紧张却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搀扶,而跟在他身后的何娴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电梯旁的人不敢进去也不敢按上关门,只能抵着门等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然后很有眼力地说等下一趟电梯就好,人闪出了电梯。
凌藏情倚着电梯,全无精神呼吸缓慢,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昏过去,何娴看着他的样子问:“会议需要延后吗,凌总?”
凌藏情轻晃手里的手杖:“你觉得呢?”
“全看您的意思。”
“呵呵。”凌藏情轻笑了两声,“找个冰袋给我,我觉得脑子胀得疼,声音听着发散,等会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就麻烦了。”
“是。”何娴答,“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等会儿会议由你来主持。”
何娴微微一愣:“您不是说今天的会议您来主持的吗?”
“我这两天脑子蒙,你跟我说的流程我是一点也没记住,你比我熟悉,还是你来吧。”
凌藏情说得轻描淡写,何娴却有些紧张,她跟在凌教天后面已经有十年了,凌家大大小小的有些眉目的人她都多少接触过,除了眼前的这位突然上位的新总裁,她也曾经盘算过凌家下一任总裁会是谁,但是怎么想也没过是这么个从未显山露水的人,接到凌教天通知的时候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凌教天不是个善于突发奇想的人,做事从来都要经过多番深思熟虑,但是这次的决定让何娴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了解凌教天多少,彻夜未眠的她最终也没能想出个什么理由来,只能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最多也不过就是换份工作重头再来。然而一切平静到反常,新总裁看上去没有动她这位上一任的心腹大臣的意思,董事会的召开还是经由她一手操办,她不知道这是新总裁的示好还是试探,只能努力安排好一切流程,准备的时候她恍惚间有种回到刚开始工作时候的感觉,那种未知带来的迷茫和刺激起来的激情,让她忍不住兴奋了许久,直到看到凌藏情交给她拟定的几分公文才压下她心里的起伏,让她瞬间仿佛被打入冰窖。现在凌藏情对她说,会议的有她来主持,也就是说,那几份公文都得由她来公布,这完全不是试探更不是什么示好,这分明是拿她当枪使。
“别慌。”凌藏情的手忽然按在了何娴的肩上,吓得何娴一惊,差点下意识要挣开,“这事儿矛头对不准你。”
何娴的挣扎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就稳了下来,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慌张,她笑着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她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硬,也不知道这么回答凌藏情到底满不满意,只是按在她肩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虽然只是轻搭在她的肩头,她却莫名感觉到了重得仿佛要压垮自己的力量。
“等会儿你照着我们对好的稿子念就行,说到说不下去的地方会有人帮你接。”
“嗯?”
“何秘书,你在凌氏做了十年了,凌氏的运行模式你比我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你也应该比我清楚。”凌藏情收起手说,“是时候变通一下了。”
“可是,凌总。”何娴发现自己开始一点点跟得上凌藏情的话语了,“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您这动作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
“该不该说你这不都说了吗。”凌藏情笑着说,“动作太大吓着长辈我这罪过就大了,不能新官上任一把火就把自己给点了,你说是吧。”
何娴笑笑点点头,她不清楚凌藏情在这电梯里和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表面上看上去是在推心置腹想拉拢她,但是看他下面这动作的架势,也不像是需要拉拢谁的意思,明里暗里他都在给自己暗示这公司里早就被他安插了人,而且这人势力绝对不小。想威慑自己吗?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是个秘书长,说得好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得不好听,也不过就是个秘书,换也不过就是张张嘴的事情,他是担心自己手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他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