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归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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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云歌婚礼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牧何夕责怪路河,“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事儿太多,给忘了,前几天想起来,就立马去查了,这不立刻来跟你汇报了吗?”路河羞愧的挠挠头。
“查到什么?”
“中心医院的胚胎冷冻库,只有部门的主任,还有院长级别的职位有权限调度,也就是除了我,只有院长能随意出入。我查了三年前冻库的使用记录,发现孙副院长分前后两次提走了那两枚胚胎,并销毁了提供卵|子捐献者的资料,我查到那两位捐献者,一位叫董离,半年前回西安老家结婚了,另一位捐献者柳静,两年前受牧德集团资助,去新西兰留学了。”
牧何夕听的眉头深锁,“你是说……嘻嘻有可能是??”
路河咬着指头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剩下的就得交给你查了。”
要采集两位捐献者的DNA与嘻嘻做对比,也不算很容易的事,过了一周,张盟才在西安把董离找到,对比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只能寄希望于柳静身上。由于柳静趁着假期跟同学去自驾游了,一时找不到人,牧何夕只能焦急的等待着,而这一切还只是自己与路河的猜想罢了。
孙副院长被辞退,他交代自己受牧宁兮的指示,把胚胎交给了他,并把捐献者的资料销毁,至于胚胎的去向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在牧何夕默默的等待柳静的鉴定结果时,就接到了那通来自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路河向医院请了假,陪沈易去了四川。
08年地震后,城区在新址展开了重建,旧址一直没动过。这一年雨水较多,经常一下好几天,雨季过后引发了泥石流,政府决定开启旧城改造,改造过程中发现了沈易父母的遗骸被埋在生前工作的工厂下。
沈易认领了他父母的遗骸,在路河的陪同下进行了妥善的安葬。
沈易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一言不发的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只觉得疲惫不堪。12年了,对他们还活着的期望不过就是自欺欺人,支撑着自己活下去向前走的借口罢了。
短短几天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沈易觉得像在漫长崎岖的荒漠,长途跋涉艰难的拖着步子,路上没有风景没有人,只有炎炎的烈日和夹杂着沙尘的风,干裂的打在汗湿的肌肤上,筋疲力竭又累又渴。
柳静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了,张盟第一时间送到牧何夕手上。
牧何夕看了报告,就急匆匆开车回家了。
“今天这么晚?快坐下吃饭了。”惠姨看到牧何夕回来赶紧招呼他来吃饭。
牧何夕没理会惠姨,径直冲过去揪着牧宁兮的领子,重重的一拳抡下去!
牧何夕满腔的怒火化作强硬的拳头,一拳拳砸在牧宁兮身上,牧宁兮被打懵了,试图反抗又被牧何夕打倒了。看到两人扭打在一起,牧家人炸开了锅,赶紧去拉,拉了好一会才把两人分开。
嘻嘻在一旁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惠姨看到眼角淤青,鼻血流了一脸的牧宁兮,心疼的指责牧何夕,“好端端的,你打他做什么!”
牧庆山也在一旁愤怒的看着牧何夕。
牧何夕抹着嘴角的血吼道,“你自己问他!”
“你怎么惹你哥生气了?”惠姨问牧宁兮。
“我惹他生气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他指的哪一件!”牧宁兮仰着头用纸擦着鼻血。
牧何夕把报告捏在手里,咬着牙说,“路遥和那个孩子……”
“路遥……?”牧宁兮瞥到牧何夕手里的报告封面,恍然大悟,“你都知道了?”
“你个混蛋!”说着牧何夕又要冲上去凑牧宁兮,被众人拉住了。
“胡闹!”知道发生什么事后,牧庆山气的血压飙升。
惠姨怕他出事,连忙用手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着气,一边呵斥着两兄弟,“别把孩子吓着了!”
惠姨吩咐佣人把孩子抱上去,自己搀扶着牧庆山上楼去了,留两兄弟打个够。
第30章 第 30 章
沈易回京,刚下飞机就晕倒了。
“沈易怎么了?”牧何夕看着挂着点滴的沈易问路河。
“只是太累了,低血糖,睡过去了,别担心。”
这些天沈易舟车劳顿,心情悲痛,没怎么吃东西,也没好好休息,身心俱疲。
“检测报告出来了吗?”路河已经离开好几天了,时刻没忘这个事儿。
“嗯,”牧何夕点点头,“跟柳静的对上了。”
路河欣喜之情无以言表,“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沈易?”
“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牧何夕坐在床边,拨弄着沈易的刘海,沈易瘦多了,脸色也憔悴,看的牧何夕一阵心揪着疼。
“那我先回门诊了,你好好陪着他。”
沈易又做噩梦了,不见光的夜空黑压压的像要塌下来,前面是一望无际涌着黑色浪花的海,沈易光着脚踩在海水里,海水冰冷刺骨,海浪拍在身上又咸又腥,打湿了单薄的衬衣,海水好凉,沈易拖着沉重的步子在里面一直走一直走……
病床上的沈易只觉得浑身寒冷,冷得直缩起身子。
牧何夕一直陪在沈易床前,见状轻轻的上了床,把沈易紧紧的圈在自己的臂弯里,让沈易冰冷的脊梁贴着自己温热的胸膛。牧何夕贴在沈易耳边轻轻的呢喃,“别怕,我在呢,我一直在……”
海水退了,天边升起了红霞,暖暖的阳光烘干了浸湿的衣衫,天亮起来了,海面上驶来了一艘帆船……
温暖,熟悉,安全的怀抱,让沈易踏实无比,留恋的睡了一夜好觉。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空空如也,不禁问路河,“昨天晚上有谁来过吗?”
“没啊,昨天你晕倒了,是我把你送来医院的。”
沈易联系了张盟打算带着嘻嘻搬出去,把房子退给他,张盟说不用搬,“那套公寓是两年前何夕打算送给你,作为你们十周年的礼物,早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沈易这才想起来,原来那个律师说的公寓就是路遥和孩子住着的那套房子。
医生让沈易再休息一下,沈易哪待得住,偷偷出院了。
路河接到沈易的电话,“学长,我去你家接嘻嘻回家。”
路河慌了,孩子根本不在自己那儿,“那个……孩子被你嫂子带回娘家了。”路河想拖延时间,好通知牧何夕交接。
“我在你家楼下碰见嫂子了。”沈易打算直接去路河家接孩子,正好碰见云桥接小云朵放学,云桥说孩子被路河带去公园玩儿了。
沈易冲进牧家就把牧何夕揍了,“嘻嘻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沈易把孩子抱走了。
“嘻嘻是沈易的儿子?”牧庆山早就料到,“还骗我说是路河的孩子,我早就问过你云叔叔,我就是要看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牧庆山见牧何夕闷着脑袋不说话,“你还有脸笑!”
牧何夕揉揉自己吃痛的脸,心想沈易拳头硬了,居然也会揍自己了,打的好。
“以后我和沈易的事你别操心了。”
“你以为我稀罕管你的事!嘻嘻就这样被他抱走了,你叫我怎么跟你惠姨交待?嘻嘻在我们牧家待了这么久,我和你惠姨都把他当亲孙子。”在牧家这一年,惠姨和牧庆山把嘻嘻当心头宝,喜爱的不得了,感冒拉肚子什么的,都在床前整宿陪着照顾着,打疫苗什么的惠姨更是看都不敢看,一听嘻嘻哭自己就要跟着哭一场。
牧庆山嘴上呵斥着牧何夕,但心里明白,嘻嘻既是沈易的孩子,牧家也没理由强留。
不知道是不是雾霾太严重了,导致人很容易冲动,喜欢用拳头打招呼。
牧宁兮被牧何夕打后忿忿不平,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用自己牧德集团次子的身份给了孙副院长一笔钱,叫他帮自己偷沈易的冷冻胚胎,先后两次,第一次没有着床成功。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只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捍卫自己爱的权利。
张盟气冲冲的去牧宁兮的办公室找他,牧德的员工私下又炸开锅了,“小牧总肯定是抢了张秘书的女朋友所以才被揍了。”“我倒觉得是张秘书做错了事,挨揍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张盟一进了牧宁兮办公室,两人就撕打在了一起。
“你凭什么打我?也是为了沈易?”
“为了沈易也为了何夕!你瞅瞅你做的好事,害了多少人!”
牧宁兮累的瘫倒在地,“沈易他活该!我就是讨厌他,看不惯他,从他十几年前踏进牧家第一天起,我就讨厌他!”他从不否认自己对沈易的厌恶,那个偷走自己哥哥的人,让他深深厌恶!
“那何夕呢!他又做错了什么?!”张盟瞪着腥红的眼,扯起牧宁兮的领子,“自从那件事后,他患了严重的抑郁症,这两年一直依赖心理辅导和药物治疗,你真以为那次撞车只是个意外吗?”张盟愤怒的推开惊愕的牧宁兮。
张盟走后,牧宁兮红着眼眶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地上好久,他想起牧何夕经常独自喝酒,醉的一塌糊涂,一直喊着沈易的名字,想起被牧何夕撞的面目全非的车,和他额头缝了针后留下的伤疤。他真的不知道,原来牧何夕爱沈易那么深,因为自己的嫉妒心,差点要了何夕的命。
第31章 第 31 章
嘻嘻被沈易抱回家后一直哭闹着找爷爷,找爸爸。
“嘻嘻,爸爸在这里,我是爸爸呀嘻嘻。”
嘻嘻哭闹着不肯睡觉,“我要爸爸,我不要你。”
“我就是爸爸呀嘻嘻。”
“我要何夕爸爸。”嘻嘻泣不成声,哭成个小泪人,鼻涕长长的流到嘴里。
沈易抱着嘻嘻,揣着厚重的鼻音哽咽的哄着他,“当初是他不要爸爸的,我们也不要他好不好。”沈易想着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嘻嘻这么一个亲人了,牧何夕也要抢去吗?
哄了好一阵,嘻嘻哭累了才沉沉的睡下了,沈易却难过的睡不着。
他把嘻嘻抱回家后,才从路河那里得知嘻嘻一直寄养在牧家,并没有伤害嘻嘻,也没有要用孩子要挟沈易的意思。牧何夕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沈易便就再没理由记恨他。沈易蜷缩着身子委屈的吸着鼻子,如果没有那么多波折,如果自己还待在牧何夕身边,是不是所有的事还像以前一样,牧何夕每天都会揉着自己的脑袋,把自己扣到他腿上,逼自己每天必须喝掉一大碗汤,不管什么事情都给自己安排的妥妥贴贴,把自己宠成一个绝对依赖他的孩子。这两年经历太多,逼着自己做一个大人真的太辛苦,在他无助的时候总会想,要是牧何夕在身边就好了。
习惯一个人真的太可怕了,沈易没有一天不想着牧何夕,对牧何夕长到骨子里的情愫,压抑着快要发疯,“何夕……“
他终于放下一切,疯狂的思念着牧何夕,想到痛彻心扉,心脏扯着疼,只能死死的咬着食指关节不让自己哭出来,已经分不清是心疼还是胃疼,疼的他膝盖顶在胸口缩成一团。
“何夕,牧何夕,我好想你……”
牧何夕接到沈易的电话,开心的手足无措,讲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喂……”
“你空吗?我……”
没等沈易说什么事,牧何夕就抢着说,“空,有空……我有空。”
“嘻嘻一直闹着要见你,中午在你公司附近那个餐厅见。”沈易跟牧何夕约在了云桥他们结婚的那个餐厅,自昨晚把嘻嘻带回家后,嘻嘻完全把沈易这个亲生父亲当人贩子一样,不停的哭闹,沈易不忍看嘻嘻一直哭,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到牧何夕。
牧何夕清了清嗓子,匆忙的结束了会议,马不停蹄的往餐厅赶。
牧何夕到时沈易在给嘻嘻喂饭,嘻嘻一边吃一边乱动,双手不停的在桌子上抓食物,吃得一身都是。
嘻嘻见牧何夕来了,高兴的要从婴儿车里翻出来往牧何夕身上扑,“爸爸,爸爸!”
“嘻嘻!”牧何夕顺势把嘻嘻抱在身上坐了下来,拿过沈易手里的碗,“我来吧。”
“这个肉太大了他嚼不烂,这个青菜他只吃叶子不吃茎,他不喜欢别人喂,给他拿个小勺子他可以自己吃……”
沈易看着牧何夕熟练的抱着孩子,说着自己全然不知的事情,心里就来气,把自己的孩子抢去偷偷的养着,好似做了什么光荣的事。
“爸爸吃。”嘻嘻举着食物掉了一地只剩几颗饭的勺子往牧何夕嘴边送,牧何夕笑笑张开嘴“嗷”,假装吃到了还在嘴里嚼两下,“啊,真好吃!”
沈易瞥了一眼不屑的问,“你让嘻嘻叫你爸爸的?”
“没,是他自己……”牧何夕刚想狡辩,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是。”
“真不要脸!”沈易鄙夷的说,心想嘻嘻年幼不明是非,完全是认贼作父,牧何夕摆明了趁火打劫。
牧何夕没有否人自己确实不要脸,只是笑笑。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人这样骂过我了。”从前也就沈易喜欢笑着骂自己不要脸。
沈易也被气笑了,原以为两人再次相见会有多苦大仇深,没想到只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着话吃着饭。两个人都揣着一件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对方不知情的事,误会没了,心结也开了,只是两人都没想好该怎样跟对方开口。
气氛有些尴尬,面面相觑的两个人熟悉又陌生,想靠近的两颗心又彼此疏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