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银盘映霜刃-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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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家媒体继续积极提问，波波夫和武井都是比较受到本国媒体关注的人，一时间整个记者会热闹得宛如菜市场。王一鸣夹在一对人高马大的外国记者中间，用尽了浑身解数才抢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的机会。
刚刚有欧洲记者在提问波波夫的时候，问到了波波夫在下场前对徐灵均做的那个颇有挑衅意味的动作，虽然他没有刻意对着镜头，然而当时他正要下场，有不少摄影机都对准了他在拍摄，自然也不难被周围的媒体们注意到。波波夫从刚刚中二爆表的情绪中缓和了下来，颇为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我将徐视作最大的对手，我非常希望能够在这次比赛中击败他，那个动作是在表达我的挑战。”
话音刚落就是“咔咔咔咔咔——”的一片快门声响起。
王一鸣在门户网站爬的很快，最大的本事就是发掘狗血故事的能力，在听到了波波夫的回答后已经脑补出了好一番爱恨情仇，准备回去出一个“徐灵均和波波夫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专题栏目。既然要做一个专题，自然少不了事件另一方主人公的声音了，拿到话筒的一瞬间王一鸣也是颇为亢奋：“灵均你好！我是门户网站的记者，我想请问你一下，刚刚波波夫表达了向你挑战的意愿，你有什么想法吗？”
腰杆挺得笔直的少年在看到提问的人是王一鸣后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谢谢，要说想法的话，想拿冠军吧。”
***
王一鸣的动作非常迅速，在小奖牌颁奖仪式的当晚就炮制出了一份感情充沛，想象力也很丰富的专栏报道，题目起得非常文艺，在一众“XX夺冠，最感谢的人竟然是他”或者“XX泪洒赛场，明年或退役？！”的哗众取宠的文章标题中刮过一股好清新好不造作的风。
“……‘想法的话，想拿冠军吧‘——这句话从徐灵均口中说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他刚刚升入成年组的第一站短节目结束后，他便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出了这样一句听起来十分年少轻狂的战书。当时的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坚定地践行了自己的每一份诺言……面对年轻选手的冲击，面对老将的坚守，他依然充满信念，就算再苦再难，也要在泥泞的道路上开出花来……”
“咦——”袁晶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手一抖把手里的手机扔到了一边。
啊，小帅哥虽好，可是这记者真是有毒！
袁晶莹刚刚入坑，还不太懂得套路，而早就学会了及时避雷的冰迷们全都默契地跳过了王一鸣的报道，正在贴吧里专注于对世锦赛的男单短节目以及赛后的采访议论纷纷。
这次世锦赛从组织到裁判，基本都让冰迷们吐槽了个遍，特别是在昨天的男单短节目之后，热心冰迷很快在贴吧的直播楼里更新了小分表，结果辣到了许多人的眼睛。
【我说，这样美貌的小分表是真实的吗】
【233333】
【真是服了，一样的3A落冰步伐滑出，00的好像还没有小水严重吧？GOE一个减三一个减一，1号和4号裁判你们真的大丈夫？】
【还有技术专家，醉了，波波最后的旋转轴都偏了那么多，居然4级还加二，真应该去看看眼科】
【看好小水今晚登基，我们00已经是过气老男单，要凉惹】
不过除了吐槽帝和期待徐灵均成就单赛季银满贯的壮举的吃瓜党，支持徐灵均的粉丝们的画风似乎更加清奇一些。
【其实听到我0奶自己的一瞬间，我竟然神奇地心态安定，好像我0不奶自己一口就少了点啥】
【00的奶一向很给力的！昨天看裁判打分还很绝望啊！今天竟然就被安抚了！】
【奶皇出手，药到病除，clean券已经预定】
【……你们当真的吗？为什么都如此乐观……看刚才抽签了没有，没有猫腻我不信啊】
冰迷们吐槽的抽签便是世锦赛自由滑的出场顺序抽签，徐灵均这次运气依然不错，抽到了倒数第二个登场，然而在他之后的那个名字就很微妙了——正是波波夫。
这个顺序，只要波波夫能clean，那不论徐灵均拿了多少分，他飙分都飙定了。看起来就像是要捧波波夫上位的架势，也难怪冰迷们嫌弃得要死。
另一方面，武井运气着实不佳，在最后一组抽到了第一个出场，若是顶住压力了倒是还好，顶不住的话就尴尬了，节目内容分可能还会有一些影响。
而事实证明，武井这个赛季的最高光时刻已经过去，clean券在亚冬会就用完了。
“啊，非常可惜，日本小将武井俊太，在今天的自由滑后半段出现了两个比较严重的失误，一个萨霍夫四周跳起空，还有三连跳的第二跳周数不足跌倒。这样一来他少了一个连跳，对技术分是比较沉重的打击。”今天除了杨晓雯，贾波也上线了，最后一组刚刚开始比没有多久，就颇为可惜地点评了武井的表现：“武井俊太这名运动员其实综合素质非常不错，除了飞利浦的错刃，技术没有短板，滑行、跳跃难度、旋转全都是顶级水平，他比较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发挥得不够稳定，在发挥好的时候能够十分惊艳，然而有时候就会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低级失误——比如说刚刚三连跳的第二跳，一个后外点冰两周，在这样的跳跃上存周摔倒是一线男单选手中比较罕见的。”
场上的武井显然对自己的表现不甚满意，一向很阳光的他坐在等分席位上垂着头摇了摇脑袋。
身边的奥瑟和威尔森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不管怎么说，此时他的总分还是排在第一位的，这也保证了他至少能够取得一个前六的名词，相比去年还是有进步的。
紧跟着武井出场的是大锤海默。海默在短节目发挥不佳，然而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在自由滑的赛场上，海默并没有受到前天发挥失利的影响，而是颇为从容潇洒地完成了一套《英俊大坏蛋》，这套自恋的编舞和他的气质非常吻合，而且歌词中形容的男主人公“高大英俊”又和海默这位矮富帅形成了颇为有趣的对比，居然还产生了一丝神奇的幽默效果。
“非常、非常适合他的一套节目！”贾波继续点评道，他一向是经常为海默打call的，冰迷也都习惯了：“而且从发挥上来说，也可以算是无可挑剔。海默给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抗压能力和大赛经验，不亏是两届世锦赛冠军！”
被贾波疯狂吹嘘的鲁大锤此时坐在等分区，笑容满面地对着镜头放电。技术专家没有怎么难为他，很快出了分，海默轻轻松松地把昨天还将自己踩在脚下的武井甩到了八百里之外，自由滑得分超过了两百，总分加起来将近三百分，掀起了现场的一波小高潮。
说实话，要不是身为北美男单的领军人物，天然不是很受俄系裁判待见的话，海默的节目内容分稍微再多水一点上个三百分也没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亚德里安和罗西的发挥都不算惊艳，但是也远超一般水平。罗西比较稳定，但是今年的节目显然不是很适合他的风格，看起来有点让人打瞌睡。亚德里安大失误没有，小失误一抓一大把，好好的节目被滑的有点支离破碎，略略影响了整体美感。
“重头戏来了！”杨晓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今年花滑男单的年度大戏，新生代男单选手的巅峰对决——下面即将上场的是短节目排名前两位，都上了一百分的徐灵均和波波夫。这两位选手从赛季初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竞争，究竟谁能坐稳新生代男单第一人的交椅？我们拭目以待！”
直播贴里的冰迷不少熬夜到现在就是等着看这一出，不过杨晓雯的发言刚结束就受到了不少冰迷，尤其是支持徐灵均的冰迷的嘲讽。
【强行激烈竞争可还行，自从小水升组以来还没有赢过我们00一次啊谢谢】
【LOL别看我0这个赛季当了一把收银员，那是运气不佳，人家实力还是妥妥的从来没掉过链子，抱走不和欧洲男单之光比】
【欧洲男单之光——当人家罗西是死的吗，哈哈哈】
【淡定淡定，央视嘛，大家都懂的，不怎么说怎么留住吃瓜群众啊，人家就是爱看什么金猫大战、熊普之争，有the one才有收视率understand？】
场上的徐灵均吸了吸鼻子，在冰迷们热烈争论的同时滑到了冰场正中央，他先是伸手调整了一下肩膀的服装，又揉了揉自己右侧的大腿。
肌肉很有弹性，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在这一刻心如止水，感到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背景音乐的一声长叹之后，徐灵均开始了这套《苦海无涯》的演绎。
“勾手四周——漂亮！”贾波的声音和平时相比略有些低沉，看来他对于徐灵均的表现也颇为紧张，“起跳点冰非常坚决，看得出来徐灵均的状态不错！”
“是的，刚刚在六分钟练习的时候，徐灵均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几个跳跃落冰都有瑕疵，不过正式比赛的时候还是发挥出了优秀的水平。”
人声哼唱充溢了整个冰场，现场的冰迷绝大多数都听不懂歌词，不过不妨碍他们欣赏歌词中的那种悠远悲凉的意境。其实在场的好些俄罗斯冰迷心里并不是不认可徐灵均的，只是碍于一颗想要为本国选手摇旗呐喊的心，有些不好意思表现得太热情罢了。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脚下冰刃划过深深的“3”字弧线，一个利落的转三后，徐灵均左脚刀齿点冰，整个人蓦地腾空飞起。
“完美的后外点冰四周！我个人认为绝对值得加三的GOE——这个跳跃在大奖赛总决赛的时候出现了失误，也是当时徐灵均全场失误的唯一一个跳跃，可以说是非常可惜了。而今天他的这个后外点冰四周完成得质量非常高，我们可以继续期待他后面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哦哦哦哦哦哦！”
扬声器里贾波跟一个被捏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叫了几声，赶紧趁大家不注意咳嗽了两下试图挽回形象：“莫霍克进入的飞利浦四周跳！完美！继承了徐灵均一贯的点冰跳特色，远度惊人，高度完美，滞空明显，非常漂亮的跳跃！这是徐灵均第一次在国际大赛的赛场完成飞利浦四周，而且质量非常的高！”
杨晓雯及时接上了话，让眼球受到暴击的贾波可以稍作调整：“是的，原来在这个位置，徐灵均安排的是一个鲁普三周，如果后面他的编排顺序不做改动的话，那么他将在一套节目中挑战六个四周跳，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究竟能不能做到呢？”
如果此时场上的徐灵均能够听到杨晓雯说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她——能，绝对能。
跳跃摔倒其实是一件非常影响运动员体力和专注力的事情，对于不少男单运动员来说，最终击垮他们体力的不是数量过多的四周跳，而是数量过多的摔倒。在徐灵均的经验里看来，顺利滑出的跳跃对于膝盖、脚踝，背部腰部肌肉的负担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然而摔得多了，不但容易摔走心气儿，还客观上容易摔走体力。
这也是为什么总有的运动员越战越勇，而有的一泻千里。
徐灵均感到自己在今晚将会成为前者。
他的身体十分轻盈，所有关节肌肉的沉疴仿佛在这一瞬间尽去，留下的只有充满活力的骨骼与肌肉。他的意识再一次地好像飘在了自己的身体之外，严格地审视着他的每一个跳跃动作——从起跳到落冰，一丝一毫都不差地纠正着他。
“勾手三周——！成功了！所有的跳跃都完美地完成了！”贾波此刻已经抛下了他温文尔雅的外衣，激动得和体育频道的足球解说一般：“这是一套经典，非常值得收藏，这是一项创举，如此高质量地完成了难度如此之高的节目，在这之前是完全无法让人想象的！”
音乐渐弱，徐灵均保持着结束的跪姿，许久没有起身。
场上的莫斯科观众激动得忘记了等下还要出场的东道主，很没有原则起全体起立为徐灵均送上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还有一些粗嗓门的老大爷在看台上大声地用俄语吼着赞美的语句。
一滴汗从徐灵均额上淌下来，缓缓穿山越岭，划过他的鼻梁，脸颊，嘴角，最终从下颚处滑落。
此刻正在冰场边上准备热身入场的波波夫则是感到自己手心一阵阵的发凉。
放轻松，没关系，你可以的！他深深呼气，不断地尝试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然而这个时候，他看到徐灵均站起身来，总是面瘫的脸上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少见的恣意的笑容，他伸出手臂，拿食指指向了面前的观众席，脚下轻轻一动，就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被他点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