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青川 >

第9章

青川-第9章

小说: 青川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笨笨”、“你的姐姐”应有尽有。
  他当然得知道谁写了这些春意盎然的信,而他的好友也十分好奇。尽管他们都对这些小情怀基本没有感知能力,不过逻辑推理能力倒还行,没过多久,写信人是谁水落石出,而答案既在许蕴喆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对方可是会为了鲁迅先生而声泪俱下的性情中人啊!”刚得知真相的李爽感慨道。
  早在高一上学期,鲁小文就当着全班同学和语文老师的面,做了一件让大家印象深刻的事。
  那天上语文课,他们学习一篇鲁迅的课文。
  语文老师似乎对这位具有现实批判主义的文学家有几分不以为然,随口说了几句置疑鲁迅为人的话。
  谁也没有想到,鲁小文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激动地说:“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他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他对五四运动以后中国社会思想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就算在海外,也在思想文化领域享有很高的声誉……”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那一刻,整个教室的人都呆住了。
  提起此事,杨敏贤笑道:“可能是祖宗也说不定?都姓鲁嘛!”
  听罢,许蕴喆和李爽语塞。
  杨敏贤眨巴眼睛,问:“怎么了?”
  许蕴喆翻了个白眼。
  “鲁迅姓周好不好?!我靠!”李爽往他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奈何许蕴喆他们虽然知道了是鲁小文一直写信,可都没有机会拆穿她。
  因为,这两年多来,鲁小文写的所有信件里,没有一封公布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一封提出对许蕴喆给予回应的希望。她好像只顾着自己写,乐在其中。
  在许蕴喆看来,那些信的内容完全可以写在她自己的日记本里。再者,经历“鲁迅事件”以后,许蕴喆深知鲁小文是那样一个“性情中人”,更不敢随随便便地要求她不要再给自己写东西。
  在许蕴喆的逻辑里,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拆穿的后果,可他预感那会非常可怕。
  既然鲁小文始终没有提出需要回应,平常相处时更装作没有写信一事,许蕴喆就当做自己变成了一个邮筒算了。
  鲁小文私自把同学们按照学习成绩分成三六九等的行为虽然让许蕴喆不齿,但他扪心自问,其实内心的深处,自己何曾没有把大家分一分?许蕴喆不知道鲁小文为什么要这样,可他确实无法加入钱程他们的话题,也不屑于、没时间加入。
  许靖枢却不一样,一周不到的工夫,他已经和班上那些热衷于吃喝玩乐的同学打成一片,篮球、游戏样样不少,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应考生。
  不知道为什么,许蕴喆的心里对此隐隐约约地有一些失望,虽然经过开学第一天的课间操以后,许靖枢不再主动和他套近乎了。
  许蕴喆最近每次听说有关他的事,都在杨敏贤和李爽聊游戏时。
  进入高三后,李爽为了备考,玩游戏的时间大幅度减少了,可心里还记挂着游戏的消息,杨敏贤则所有的活动都没落下。
  杨敏贤得知许靖枢是他们服务器的战绩排行第三以后,更乐意和他玩了,每天让“大佬”带着,在游戏里纵横四海,好不快活。
  许蕴喆听着这些消息,越发觉得许靖枢是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人。
  星期六下午的周测结束后,不少住在县城内的学生回家。许蕴喆为了躲避车流高峰期,稍微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和许蕴喆一样住在古镇景区里的学生很少,许蕴喆把车开到半路,基本上已见不到穿县高校服的人。
  不过,路上遇见的游客渐渐多起来。春天是青川的旅游旺季,每年一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大家都喜欢往江南水乡涌,意图体会一番古人诗词中的鸟语花香、诗情画意。
  许蕴喆从小住在古镇里,如今走在路上,已经能一眼分辨哪些人是游客。
  不知道这个周末客栈里有没有客人?遇到交通灯红灯,许蕴喆停车等待,心里飘过这个念头。
  突然,他从后视镜里看见许靖枢骑着电动车追了上来。许蕴喆收回目光,装作没有看见。
  许靖枢却把车停在他的身边,打招呼道:“嗨!”
  “嗨。”许蕴喆瞥了他一眼,看向还在倒数计时的红灯。
  许靖枢问:“你也走这条路回家?”
  怎么倒计时这么慢?许蕴喆在心里嘀咕,闻言嗯了一声。
  “真巧。”许靖枢笑着说,“我家住在古镇景区里,就在主入口旁边。”
  这个许蕴喆早就知道了。他淡淡地看了许靖枢一眼,还是只嗯了一声。
  见状,许靖枢的笑容里显出些许尴尬。他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终于,许蕴喆看见左转的绿灯先亮了。这不是他回家的路,可他说:“我先走了。”
  许靖枢听完愣了一下,道:“哦,好。拜拜。”
  趁着直行灯没转绿灯,许蕴喆左转离开了十字路口。


第二章 …3
  往常,许蕴喆习惯从景区的主入口出入,这里离他的家虽然不近,但要过的桥少,骑车方便。
  但这回他不希望许靖枢知道自己也住在景区里,所以特意走了侧门。为此,他中途推了两次车,只为了把车运到河的对岸回家。
  旅游景区进入旺季后,游客变多,连推车过桥也变得麻烦,许蕴喆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重新骑上车,往家的方向开。
  照这人山人海的情况看,许蕴喆料定家里的客栈一定满客。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当他回到家门口,却看见门扉紧闭,门口也没挂平时那块“今日有房”的木牌。
  许蕴喆奇怪极了。他推开门,取出门内的木板垫在门槛上,把电动车顺着这个临时的小坡开进家里。
  庭院内十分安静,院中的桃花开了,一朵朵在夕阳下看着十分璀璨可爱。
  许蕴喆停了车,往里走,没像平常一样见到外公坐在堂前。看到这情形,许蕴喆猜到大半,心悄然地往下沉。
  他没有喊外公和妈妈,而是想直接通过堂前往房间走,不料却在经过正房时听见外公歇斯底里的喊声。
  “你想走是不是?想带孩子走,是不是?”外公的声音沙哑了,喊叫时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口痰,噜噜响。
  许芸婉不耐烦地回答:“你瞎说什么?自己发疯,还来质问我。”
  外公不相信,念念叨叨,大喊大叫:“我知道,你一直想走。你们都想走!现在那个畜生回来了,你更想走!我告诉你,没门!谁也别想离开!”
  “我懒得和你争。”许芸婉不为所动,冷漠地说完,俄顷又道,“孩子长大了想走,是他自己的事。你绑了我一辈子,还想把蕴喆也绑着吗?”
  外公似乎听不见许芸婉说了什么,念念有词、自言自语:“谁也别想走,谁也别想走……”
  听着外公的絮言絮语,许芸婉变得沉不住气了,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畜生,那个不要脸的畜生……”外公根本不理会许芸婉的话,“你们都想走,没门!谁也别想走!”
  许蕴喆站在门外,惴惴不安地听着。突然,正房的门打开了,许蕴喆吓了一跳。
  看见站在门外的儿子,许芸婉也大吃一惊。她吓得捂住嘴,很快又平静下来。
  许蕴喆忐忑地问:“外公怎么了?”
  她将散落的碎发捋至耳后,垂眸道:“又发疯了。他就这样,隔三差五的,让他待着吧!”她抬头望向许蕴喆,温柔地笑了笑,“饿了吗?妈妈去做饭。”
  许蕴喆点头,眼看着许芸婉离开,又忍不住喊道:“妈!”
  她的背影一顿,过了一会儿,转身对他微笑,眼中带着疑问。
  许蕴喆想了想,问:“谁回来了?”
  闻言,许芸婉的脸色陡然煞白。可很快,她仓促地笑了一下,说:“没有谁。你听他胡言乱语,哪句话能信?”
  确实也是,外公这样已不是一两天了。许蕴喆一方面认为不该深究他的话,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好奇。“嗯。”他点了点头。
  许芸婉的目光柔和,说:“那我去做饭了,今天买了鱼,给你做鱼羹吃。”
  他扬了扬嘴角,应道:“好。”
  许芸婉看着他的眼睛片刻,仿佛确认某件事后,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待许芸婉走远了,许蕴喆仍站在正房的门口。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将未关紧的门轻轻地推开一道缝隙。
  通过这条缝隙,许蕴喆窥视房间里的情况,找寻外公的身影。
  忽然,他看见外公蹲在一个火盆旁,正把一张张的纸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丢进烧着木炭的盆里。
  许蕴喆仔细一看,认出外公手里拿的是户口簿,惊骇得瞪大了眼睛。


第二章 …4
  许蕴喆原打算回房间自习,可外公在房间里烧户口簿的身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许蕴喆的脑海里,让他心神不宁。
  妈妈知道外公烧户口簿吗?还是因为碰见了,所以两人才吵起来?许蕴喆当时险些推门入内阻止了,可看见烧也烧得差不多,又无法预见面对那样的外公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最后选择默默离开。
  升高中那会儿,外公不允许他填报梅引的学校,妈妈没有帮忙劝说,以至于许蕴喆一直以为妈妈也和外公一样,不希望他去外地。
  可是,他现在知道,原来妈妈是愿意他走的,但外公说,他们谁也走不了。
  烧了户口簿就走不了吗?连许蕴喆都知道,不是这样。外公人活一世,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明白。他是魔怔了。
  这样下去,外公会怎么样?
  许蕴喆心烦意乱,想不通为什么外公要有这样的执着。外公魔怔了,但妈妈的脑子应该清醒着。她说外公绑了她一辈子,是什么意思?
  许蕴喆坐在房间里,面对书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坐立不安,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位于正房后排的厨房,挑开门帘,看见许芸婉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小餐桌上放着一篮子荷兰豆,许蕴喆走进厨房,帮忙择菜。
  许芸婉回头见到他,欣慰地微微一笑,说:“你去看书吧,妈妈把饭菜做好了叫你。”
  许蕴喆应了一声嗯,可没有离开。他择了两片豆子,小心地问:“妈,要不要把外公送医院?”问完,他看向许芸婉。
  只见许芸婉掌勺的动作顿了顿。她将炒好的碧螺虾仁盛进碗里,说:“没病为什么要送医院?而且——”在许蕴喆开口前,她抢白道,“怎么送呢?”
  许蕴喆被问住,无法回答。那样的外公,不可能乖乖地去医院,如果他不去医院看病,又哪儿来的医生诊断他有病?
  在儿子沉默良久后,许芸婉轻声道:“你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到时候,到省外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许蕴喆听得心脏倏尔收紧,也紧紧地蹙起眉头。
  “去复习吧,饭好了叫你。”许芸婉温柔地敦促。
  他看着妈妈略带苦涩的微笑,轻轻点头,放下手中的豆子。
  许蕴喆知道,妈妈生下他时只有十八岁,为了抚养他,妈妈没有上大学。从那时开始,许芸婉就成了客栈的老板娘,和许仲言一起打理这间客栈。
  从许蕴喆懂事开始,他们家一直只有三个人。小的时候,许蕴喆曾问过妈妈,自己的爸爸在哪里,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他却没有。许芸婉告诉他,他有爸爸,但对于其他问题,她却答不上来。
  许蕴喆很想知道答案,可他不管怎么问,妈妈都不说。她常常哭,只要许蕴喆问起有关爸爸的事,她就会哭。
  外公看妈妈哭了,会责怪、打骂许蕴喆。为了少挨骂、少挨打,许蕴喆渐渐地不问了。慢慢地,他接受了自己没有爸爸的事实,可他有爸爸,这是许芸婉唯一能给他的答案。
  等再懂事一些,许蕴喆了解到父母之间有婚姻作为束缚,便开始奇怪,为什么许芸婉一直没有找别的男人。难道爸爸只是走了,他们没有离婚?但走了这么多年,只要认定他不会再回来,许芸婉完全可以离婚了。
  也有一种说法——这是邻居们闲言碎语间流传的说法,说许芸婉根本没有结过婚,许蕴喆是一个私生子。
  对于这种说法,小时候的许蕴喆自然听不进去,在心里恼恨这些背地里嚼舌根的邻居。但后来,这成了许蕴喆最相信的说法,毕竟,许芸婉生他时只有十八岁,她当时不可能结婚。
  相信自己是一个私生子后,许蕴喆再也不追究自己的爸爸是谁了。许芸婉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许蕴喆只需要妈妈就够了。
  所以,当许芸婉说要他考上好的大学,离开家,再也不要回来,许蕴喆的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沉重和难过,他以为自己如果要走,根本不会有一丝不舍得。
  听妈妈的话,许蕴喆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