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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青川-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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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被紧紧地收起,被一种名曰“爱”的力量,他需要释放,从“爱”里挣脱,却难以接受鱼死网破的结论。
  幸好他已经决定和许蕴喆一起走了,过去种种,都没有关系了。
  随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许靖枢和其他人一样,在监考老师的宣布声中起立,等着交卷。
  他看着答题卡上的最后一道证明题,盯着印在试卷上的那个结论,咬咬牙,握紧拳头。他放弃了,生活不是考试,他再也不要徒劳地证明一个已知的结论了。
  可是,面对结论,许靖枢突然很想回家。
  他走出考场外,犹豫片刻,打算直接走,路上再和许蕴喆说。
  “哎!许靖枢!”
  许靖枢停下匆匆的脚步,回头一看,发现是顾思酉。
  他轻松的笑容里掺杂着凝重,追上许靖枢后问:“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因为有心事,许靖枢回答得敷衍。
  “能考上北方大学吗?”
  “啊?”许靖枢始料未及。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许蕴喆不是要考北方大学吗?”
  “哦……”许靖枢心不在焉地应了,忽然发现不对,惊讶地扭头。
  顾思酉笑得更暧昧了,冲他挤眼睛,说:“那些直男直女看不出来,当我也眼瞎吗?”
  许靖枢语塞。
  “唉,羡慕你,成绩好,脑子也好。最后那阵子,我看你挺努力的,如果这回超常发挥,说不定真能考上?我就不行了。”顾思酉伸了个懒腰。
  许靖枢尴尬,想了想,问:“你打算考哪里?想过吗?”他发现,是自己没有问过。
  “这倒是没仔细想,不过,要么是北上广,要么是‘Gay都’吧!”他毫不避讳地说,“在这小地方憋屈死了,好不容易考个大学,当然得去大地方,才不用一天到晚受人冷眼。”
  他的前一句话听得许靖枢好气又好笑,后面的补白却让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许靖枢想,许蕴喆起初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决心离开青川。那时他说他玩不起,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许靖枢从小生活在静安那样的大城市里,的确很难理解他们,总觉得只要心是自由的,到哪里不自由?有千千万万条路,往哪里走不行?其实不是,对他们而言,只有“往外走”这一条路可以走。
  “嗯……”许靖枢挠挠脸,“不过,那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顾思酉问完,眨巴两下眼,哦了一声。
  许靖枢莫名其妙,看他没有解释的意思,更加不解。
  顾思酉不答反问:“你怎么追的许蕴喆?总不能,是他自己弯的吧?”
  他哑然,只好讪笑道:“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黏上去的。”
  听罢,顾思酉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目光在他的脸上反复扫视几遍,撇嘴道:“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许靖枢不能判断自己是否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说:“嗯,喜欢一个人,大概含蓄一些更好吧。就算将来到了大城市里,有更广阔的视野,被更公平地对待,也不能总像狗皮膏药一样为所欲为啊。”
  “尤其是没你这张脸的时候。”顾思酉不以为然地笑道。
  闻言,许靖枢发窘,只好在心里当做自己没说过刚才那句话,淡淡地笑了笑。
  一路上,许靖枢没有遇见许蕴喆,和顾思酉告别后,他打电话向班主任请了假,骑电动车回家了。
  高考还剩一天结束,班主任对许靖枢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回家感到不解,不解当中又透露出一些不满。但他或许最终选择不在节骨眼上影响许靖枢的心情,所以放归。
  虽说决定高考一完马上离开家,可是离家出走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在牵扯到如何活下去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许多必须要带走的东西,但把“离家”变成“搬家”,又显得特别不体面、没骨气。
  许靖枢的游戏账号挂在交易平台上,已经有几个人报价了,他想再等等看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那么,秋冬的衣服呢?鞋柜里那五双不同款式的鞋呢?还有书柜上的书怎么办?住在外面,床单和被套得准备,如果不把家里的带走,又得花一笔钱。这些实际存在的物品一样样出现在许靖枢的脑海里,让他觉得自己既滑稽又拮据。
  等考完试,和许蕴喆好好商量商量好了。东西太多、太繁杂,许靖枢选择暂时放弃。
  暂时放弃以后,他突然无声地笑起来,因为自己太好笑了。
  正在这时,他看见街道的对面有几个社会青年正朝自己走来,钱程在他们当中。
  钱程看见他,眼前一亮,立即快步向前。
  许靖枢的喉咙一紧,虽交通灯没转成绿灯,他也闯了红灯,通过另一条人行横道驶离。
  “喂!许靖枢!”钱程在他的身后喊,“许靖枢!”
  许靖枢没有回头,反而把车调至高速档,避开行人,把这喊声远远地甩在后面。
  为了甩掉钱程,许靖枢把车开得很快,回到家的时间比预定的要早。
  他没在事先告诉许砚深自己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回家,预料许砚深见到他时一定会惊讶,可他想不到自己也会惊讶——因为许芸婉在家里。
  她在家里,不是在餐吧。许靖枢看见她时,她正在二楼的小厨房里熬汤。
  许靖枢呆住,脑袋里一片空白,半晌,讷讷地问候:“阿姨好。”
  许芸婉拘谨地往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得很僵,关心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考试,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他实在毫无准备,不禁往外退了半步,问,“我爸呢?”
  “他在楼下。靖枢——”她叫住转身的他。
  许靖枢迟疑地回头。
  许芸婉的双手抓紧围裙,忧郁地望着他,说:“你别怪你爸爸。他很爱你,也很爱你的妈妈。非常爱。”
  如果他没有想通其实他不需要证明那道题,或许听见这句话,会感到讽刺,可是此时许靖枢的心仿若受到一记重击,他勉力地咽下一口唾液,苦笑道:“我知道。”在她不确定的眼神里,他的嘴角窘促地扬了扬,想自豪又无法自豪,“我比许蕴喆……还是有一点好,我不怪隐瞒真相的人。”
  闻言,许芸婉愣住。
  他终究无法自豪,他红了眼睛。“阿姨……”许靖枢深吸一口气,笑道,“您看,我比许蕴喆强。我会帮您照顾好他的,您能放心把他交给我吗?”
  她抓紧围裙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许靖枢看见血脉和骨骼的纹路在她的手背突显,她把拳头握得苍白。
  她久久没有回答,许靖枢愀然望着她,在心里吁了口气,念着自己回来的初衷,道:“我先去找我爸了。”


第十章 …5
  以往每一次分别和许芸婉或许砚深有过交流,再见他们另一个,许靖枢总不需要向对方重复对话的内容,因为他俩一定会事先有沟通。
  可是这一回,关于“离开”,许靖枢知道告诉许芸婉以后,他还得再对许砚深说,只因为许芸婉已经在他的家里,他们没有富余的时间做信息的沟通。
  原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这样的不方便。
  想到自己要对爸爸说的话,许靖枢忍不住忐忑,他和许蕴喆不同,他从来没有向家里表达过“离家”的意愿。如今要说出口,许靖枢既担心许砚深不同意,又担心许砚深太轻易地同意。
  望着才给客人上完菜的许砚深,许靖枢做了一个深呼吸。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叫许砚深,却先发现系着服务生围裙的葛飒,不禁愣了愣。
  正在这时,许砚深看见了他。
  许靖枢窘然,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吧台前坐下,等许砚深回来,喊了一声爸。
  “怎么回来了?不是考试吗?”和以往每一次他们争执过后一样,再见面时,许砚深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许靖枢却无法将这一次也视作平常,答说:“回来看看什么东西该带走的。”
  闻言,许砚深默默放下才拿起的抹布。
  许靖枢见状,一时犹豫,开口时话题也偏离主题:“那个女生……是我的同班同学,之前坐在我的后排。”
  许砚深往餐厅望了一眼,说:“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他闻之讶然,想了想,道:“她前不久退学了,说是考也考不上好大学,不如出来闯荡。不过,我没想到她在这里。她告诉你了吗?退学的事。”
  “嗯。”许砚深轻微一叹,“出去闯荡,也要路费不是?”
  许靖枢知道他尽管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深思熟虑,所以关于他为什么留葛飒在餐吧打工,许靖枢不再细问。正巧说到这里,许靖枢接着说:“我也要出去闯荡了。”
  又回到原本的话题,许砚深注视他的眼睛,眼神中有错愕,可不太多。良久,他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或者后天。反正,考完试以后。”许靖枢始终期待许砚深能够挽留,可没有,这让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太没骨气了,于是道:“我和许蕴喆一起走。我们商量好了,先去梅引打暑假工,挣第一天的学费和住宿费。也不是特别多,他有一些积蓄,我把游戏账号卖掉,就不差多少了。”
  许砚深沉吟片刻,道:“挺好的。以前,我也是很早就离开家。”
  许靖枢明确地说:“但我不会再回来了。”
  听罢,他淡然地笑了笑。
  许靖枢看出他的不以为然,心中不服气,但不知怎么的,又不敢重申自己的肯定。
  两厢沉默后不久,许靖枢问:“阿姨现在住过来了?”
  他微微错愕,摇头道:“没有,她过来吃晚饭而已。”
  那晚上会在这里住吗?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但许靖枢没问出口。哪怕他和许砚深的关系向来轻松,许砚深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可不意味着同样的问题他可以问许砚深。
  “先前,我听镇上的人在背后说她的闲话。”许靖枢没在他的脸上看到惊讶或愤怒,便知他料到会如此,“我觉得你们可能回静安会好一点儿,住在屏风楼里,彼此不认识,既没闲话可讲,也没工夫讲。”
  许砚深带有讽刺的笑了笑,点头同意。
  “那我上楼,看看有什么能带走。”许靖枢说完起身。
  “不急。”许砚深突然道,“到外头去不容易,你们没什么钱,东西还是用旧的好。先带些必需品吧,其他的,等暂时安定下来了,我给你寄过去。”
  许靖枢听罢头脑发热,鼻子也酸了,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又或者是难过。他咽了一口唾液,重新坐下。
  过了一会儿,许砚深将一杯清水放在他的面前。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抿抿嘴唇,不甘地问:“你是不是早想到我会走了?”
  许砚深脸上的笑容很淡,说:“做父母的,都应该时时做好孩子要离开的准备。”
  “但……”许靖枢不知如何面对他的这份从容,这总让他觉得背后有某种不轨。
  “我一直希望你能够朝前走,这你是知道的。”许砚深语重心长地说。
  他的语重心长在许靖枢听来,变成了坦荡。盯着面前的玻璃杯,许靖枢的心渐渐凉到底,出神地问:“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宜容’这个人格?”问完,他抬头看向许砚深,而许砚深怜悯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所以,你们在我的小时候告诉我,同性恋和异性恋没什么不同,是为自己铺的后路了?就像阿姨对许蕴喆说,他可以爱任何人一样。”许靖枢苦笑,“你们大人,想得可真长远。”
  许砚深难得地低头,轻声道:“靖枢,你要相信,苇杭她爱你。”
  “爱我还把我丢在大街上?”一股邪火突然溢出,许靖枢瞪直眼睛,“还打我、用烟头烫我,关我进地窖里,说是忘了?”
  他无奈道:“那时她病了。”
  “借口。”许靖枢隐隐地发抖。
  许砚深语塞,他为难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带着妥协的语气说:“那么,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
  分不清是肉麻还是被触动,许靖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抖。
  “我不能现在说,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还有我。”许砚深耐心地说,“蕴喆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可能比你我想象的更好、更有担当,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不是不离不弃,而是彼此坦诚。希望你走以后,一切都好。只要你们始终向前看、朝外面走,我相信会好的。”
  许芸婉做好了晚饭,但许靖枢坚持没在家里吃。
  他躲在房间里收拾要带走的东西,饥肠辘辘,也没有停下来。直到他翻出首饰盒,看见那枚傅红鹰送的蓝宝石耳钉。
  他坐在椅子上,捻着这枚耳钉发了一会儿的呆,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许靖枢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看见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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