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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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靖枢心中一喜,连忙掏出手机给许蕴喆打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给许蕴喆打电话,等电话接通的时间里,他坐在电动车上,难逃蚊子的袭击,胳膊和腿上分别被咬了一个包。
“喂?”许蕴喆接起电话。
听见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许靖枢愣了愣。
“喂?”许蕴喆奇怪地问,“许靖枢?”
他本来要回过神了,可听见许蕴喆叫他的名字,又怔了一下。
许蕴喆没有耐心地说:“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别挂、别挂!”许靖枢连忙叫住他,“我的电动车没电了,想借你的车开。”说完,电话的那端没有了声音。
许靖枢凝神听着,反而听见周围蚊子嗡嗡的飞舞声。他奇怪极了,问:“许蕴喆,你听见了吗?”
“钥匙。”他说。
嗯?许靖枢不解地皱眉,过了两秒,他吃惊地回头,果然看见许蕴喆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钥匙正递向他。
“哇!”许靖枢忙跳下电动车,接过钥匙。
“‘哇’什么?我刚刚去了小卖部,正好路过这里。”许蕴喆指向不远处的小卖部,正想说明自己是买了火腿肠后发现他在车棚里,接着接到他的电话,却看见他朝自己扑过来。
许蕴喆始料未及,连躲开的想法都没来得及冒头,已经被许靖枢抱住了。
“有蚊子。”许靖枢说。
什么?许蕴喆不解,再次忘记把他推开。
许靖枢趁机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又迅速地放开他,冲他笑,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说:“我回家了,明天见。”
嘀!嘀!
许蕴喆听见电子锁打开的声音,他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靖枢。可天黑了,他看不清许靖枢的表情,只能看清电动车的灯光把他的白衬衫衬成橙黄色,像被夜色湮没前的云朵。
第四章 …4
淮山市的孔庙在栗山县内,从学校回青川古镇的路上会途经孔庙门外的广场。
许靖枢骑着电动车经过孔庙的门前,看见广场上以立着宣传画报,公告周末将有栗山县高的成人礼活动。
望着写了“明德笃行,弱岁担纲”的标语,许靖枢不禁有些遗憾自己没能参加这么重要的活动。
虽说成人礼的活动安排公布以后,遭到身边不少同学的非议和鄙夷,说这是惺惺作态、封建复古,不过期待这项活动的人倒也不少,毕竟生活里这样充满仪式感的活动不多。
而许靖枢看得出,随着日子越来越近,连原本清高地排斥成人礼的那些同学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古镇比往常热闹,即便不是周末,游客同样络绎不绝。
许靖枢回到镇上,经过主入口时才通过路旁的广告牌得知原来这个周末出了栗山县高的成人礼以外,青川镇还有一项重要活动——汉服文化节。
难怪还没到周末,镇上穿汉服和汉元素服装的人就比往常多了许多。
把车往“晴耕雨读”开的路上,许靖枢偶遇几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她们拿着手机,他真要有一种穿越感。
许靖枢对于近年来汉文化复兴的看法在“不伦不类”和“有趣好看”之间摇摆不定,但因着周围的建筑与姑娘们的裙裳相称,此间看来,赏心悦目的感觉更胜一筹。
不知这几天餐吧里会不会迎来一些穿着汉服的客人?许靖枢想了想店中的装潢,觉得有趣,不料还没回到家门口,已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身影从餐吧的侧门走出。
许靖枢吃惊得连忙刹车,不敢往灯下开,生怕被对方发现。可他又怕是自己看错了,于是双腿划着地面,推车慢慢地往前移动。
在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许靖枢眯起双眼,终于确定那越走越远的背影确实是许蕴喆的妈妈。
她怎么会到他的家里来?而且,她走的不是正门,是平常许靖枢和许砚深出入的小门,即是许靖枢平时认定的“家门”。
看她的手中没有拿任何物什,不像来买东西的。难道是在店里小坐了?但为什么从那个门走呢?要走这个门,得经过许靖枢他们平时居住的区域。
诚然,许靖枢知道以前自己的爸爸妈妈以前曾到许蕴喆的家里取景拍过电影,不过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在那以后,起码许靖枢从来没有听爸爸妈妈谈起过关于客栈里的人。他还以为他们不熟悉,在剧组离开以后成为陌生人了,现在看来,难道还有联系吗?
又或者,是得知他们搬家到这里来以后,许芸婉念着昔日的交情前来拜访,于是他们又有了联系?
无论如何,许靖枢对她居然从自己的家里出来感到惊讶极了。
他想,自己之所以这么惊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许芸婉今天穿得端庄漂亮,也许是衣着的缘故,她的身影比许靖枢上回见到时更显娉婷婀娜了。
怀着好奇心,许靖枢把车开回家里。他找出充电器给电瓶充电,期间通过玻璃窗往餐吧里看了几回,没有见到许砚深的身影。
他想了想,没有马上走进餐吧,而是坐在电动车上喂蚊子。
餐吧周围装置了驱蚊灯,许靖枢一边坐着一边打游戏,坐了十来分钟,安然无恙。他看见许砚深不知何时已从店面后头走进吧台内,没有发现他。
又特意等了十分钟,许靖枢起身,往店里走。
“回来了?”许砚深明显没有发现儿子已经在店外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喝卡布奇诺?”
许靖枢卸下书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我要一个维尼的拉花。”
他嗯地答应,找出许靖枢的咖啡杯煮咖啡。
许靖枢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托腮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今天的心情不错?”
许砚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心情差的时候很少好吗?”
这么说也没有错,不过,平时许靖枢如果要求他做复杂点儿的拉花,总要被他嫌弃,最终只有简单的心形拉花,还被敷衍地说是“父爱”。
也许是心里有了怀疑,许靖枢忍不住仔细地观察许砚深身上的变化。奈何中年发福的男人在半周内能有什么变化?瘦是不可能的,连头发也油腻,许靖枢怀疑他昨晚没有洗头。
“傅阿姨呢?”许靖枢问。
许砚深给牛奶起泡,说:“上周末回去了。人家还要上班,只是放心不下你,来看一看。”
许靖枢努了一下嘴巴,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惊讶地说:“哎,你剃胡子了?剃得挺干净嘛。”
“嗯?”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得意地笑,问,“帅吧?”
许靖枢的眉尾抽搐了一下,虽说许砚深的五官没得挑剔,但他可不愿意用“帅气”来夸赞这张圆盘似的大脸。
“嘿、嘿,你的眉毛抽什么抽?”许砚深抓到了他的表情,“几个意思?”
他扁着嘴巴,摇摇头,说:“没什么意思。”
许砚深瞪他,把做好拉花的咖啡摆在他的面前,说:“喝完练会儿琴,不然上楼自习去。对了,回静安的车票看了没有?打算坐几点的车回去?”
“我来决定吗?”许靖枢惊讶道。
“不是叫你回来商量嘛。”许砚深轻微叹气,“今年和往年不同,你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就咱爷俩了。”
确实,许靖枢的外公和外婆分别在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相继去世了,而他的爷爷奶奶向来不喜欢宋苇杭,他们从来没有给儿媳妇扫过墓。这么一来,周末只有他和爸爸两个人去看妈妈。不过,听许砚深的意思,傅红鹰不去。
许靖枢端起咖啡杯,喝前看了看拉花,见到维尼眨了一只眼,一旁还有一个桃心。看来,许砚深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怎么样?这只熊像不像你?”许砚深看儿子盯着拉花看,笑着问。
许靖枢回过神,朝他翻白眼,道:“你才一副熊样。”
“嘁!”许砚深擦桌子去了。
如果再等一段时间,过一两个月,如果许砚深确实瘦下来了,到时候再问他会不会更有把握一些?望着许砚深的背影,许靖枢不禁犹豫。
不过,像许砚深这么一个自信心过剩的人,许靖枢很怀疑他是否会减肥。但许蕴喆的妈妈比他上回见到时,更用心装扮自己了,这倒是真的。
会不会只是他太敏感,所以才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许靖枢知道,自己继承了宋苇杭多虑的天性,而他还不能了解怎样的情况才不是多虑。
再怎么说,也该洗头吧?许靖枢盯着爸爸那头油腻腻的卷发,嫌弃地扁了扁嘴巴。
“臭小子,你那什么眼神?”许砚深回头,正好看见他一脸嫌弃,教训道。
闻言,许靖枢脸上的嫌弃更甚。在许砚深把抹布朝他的脸上丢来以前,他脱口而出道:“我最近在追一个人。”
许砚深举起抹布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两秒,他凑到许靖枢的面前,一脸兴奋地问:“什么人?学校的同学?男的女的?”
瞧这一张八卦脸,许靖枢翻了个白眼,说:“男的。应该是栗山县高的校草吧,反正我没见到比他帅的。”
“哟,有志气!”许砚深直起身,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比你还帅?”
许靖枢深以为然地点头。
许砚深更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嗯,他不但长得帅,成绩还好。他的成绩是我们年级最好的。”说话时,许靖枢瞬也不瞬地盯着许砚深的脸,时刻准备捕捉他的表情变化。
但许砚深的脸上除了表露对八卦的兴趣以外,再无其他,不禁让许靖枢犹疑。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故作兴奋道:“对了!跟你说一件超级巧的事。上个学期,我还在梅三的时候,偶然间认识他。他应该是圣诞节去梅引玩,我那时就看上他了。”
“嚯!”许砚深惊奇得很,“那你俩可真有缘!”
他的反应和许靖枢预料中的相反,许靖枢忍住皱眉的冲动,继续兴奋地说:“后来你猜怎么着?他居然住在‘江南庭院’!他的妈妈是‘江南庭院’的老板娘!真是太巧了,对不对?那天我去‘江南庭院’,发现他竟然是那家的孩子,惊讶死了。对了,爸,你到青川这么些天了,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去‘江南庭院’再看一看吗?”
许砚深笑了一声,道:“我去那里做什么?对你来说,是要找‘秀宁’,对我而言,可是伤心地啊。”
许靖枢可没从他的表情里看出那里是伤心地,进一步问:“也没有想过再找那家人?”
“怎么?人很难追,想我给你牵桥搭线?”许砚深揶揄道。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言语中仿佛像表达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再找许蕴喆一家。然而,刚才许靖枢明明看见许芸婉从家里出去了。
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和许蕴喆的妈妈见过面了?难道,妈妈的死真的和“秀宁”有关,他担心被发现,所以刻意隐瞒吗?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比如,多年后重逢,彼此都是单身的他们相爱了?
这些问题迅速地排列在许靖枢的脑海里,而他必须得回答的却是许砚深的玩笑话。
“差不多吧……”许靖枢耸肩,故意为难地说,“上回到他的家里,发现他的外公很严肃。我很担心就算追到他,他的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不过,阿姨人很好,温柔又漂亮。”他顿了顿,“爸,你也单身很多年了,再找个老婆吧!许蕴喆的妈妈就不错,这样以后,就是亲上加亲了。”
许砚深闻言瞪圆了眼睛,二话不说往他的头顶扇,被他躲过以后,哭笑不得道:“臭小子,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的反应并不是害羞和尴尬,如果不是他的演技特别好,那么或许第二种假设可以排除了。许靖枢撇撇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问:“对了。上回我在‘江南庭院’里看见当年你们的合照,那时许阿姨很年轻。据她说,她当时只有十七岁。我不是在妈妈拍完《不及夜深》以后出生的吗?而我和许蕴喆又是同岁,这么说来,许阿姨应该也是在那之后不久就怀孕了。怎么会呢?她当时那么小。爸,你在那里拍戏的时候,见过她的男朋友吗?就是许蕴喆的爸爸。”
闻言,许砚深微微地愣了一下。他沉吟片刻,说:“我不太了解。那时候,上高中谈恋爱是绝对的早恋,学校明令禁止的。哪个女孩子会承认自己有男朋友?我们只是去拍戏,更不可能知道了。”
“也是……”许靖枢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为什么当听到许蕴喆的爸爸时,他的回答没有先前那么随意了呢?
许靖枢发现,因为许蕴喆的妈妈,他和爸爸都忘了妈妈在遗书里交代过的事——他们都开始对彼此不坦诚了。
第四章 …5
无论如何,爸爸不愿意透露和许阿姨有关的事,这其中必然有原因!尽管关于其中的原因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