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罪-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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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不相干的事儿,龚月朝也不愿把事情联系起来,可冥冥之中却又有什么东西在牵扯,让他不得不去思量。
冯裴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来接他上班的时候,就把昨晚查好的关于谢平原的一些东西递给了龚月朝。龚月朝一边听着舒缓的音乐,一边翻看着冯裴工整的手写字体,翻了两页才发现一些问题:“谢平原的本名竟然叫谢鑫?”他疑惑问道。
冯裴点点头,说:“谢平原这个人有点儿迷信,他自己五行多金缺土,名字里也有金,于是就给自己起了个别名,朋友啊,同事啊,都习惯这么叫他了,实际上反倒忽略了他身份证的名字是谢鑫。”冯裴继续解释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他的采石场出事后没多久,就和原配离婚了,后来声称原配带着女儿出国了。在他为赔偿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富婆帮他出了这笔钱,他就一直给那个富婆当骈夫,还帮富婆打理生意,两人感情还不错。直到去年吧,富婆和丈夫离婚,他和富婆再婚,他们两个还去做了试管婴儿,前段时间刚得了个儿子,现在生活的还挺美满,不缺钱。”冯裴说着,打开来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龚月朝,“相册里面有他和他前妻、女儿,现任、儿子的合影。”
龚月朝打开相册,里面有两张照片,谢平原的女儿很像他,文文雅雅的大家闺秀,前妻眉眼和顺,到不像是嫌贫爱富的样子。倒是富婆,有些强势,抱着儿子依偎在他怀里都没有一点小女人的温柔。
“啧啧啧,这人还真是……”龚月朝把手机还给冯裴,他没办法认同谢平原这种感情观,但是人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程度上,这时突然有人雪中送炭,以身相报倒也可以理解。龚月朝脑子里勾画着该如何与他沟通,尤其是在对方这种不缺钱的情况下。他又突然想到秦铮铮昨晚犯的难,今天他看见了谢平原的这个资料,便知道自己提供的那些想法和思路可能是没用了,还有些惋惜。
冯裴昨天没跟他们去南湾镇,便问龚月朝,查这个干什么。
龚月朝回了神,跟冯裴简单讲了讲,叹气说:“这人不缺钱才是最麻烦的,一直不肯降价就让人很头疼。”
“查这个也不能改变什么啊。”
“是呀。”龚月朝把材料放进自己的包里,说:“但至少我们了解他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再选地方,城哥把我推到这个事情的前面,我就不好再打退堂鼓了,等到了公司,跟城哥和铭哥商量一下,应该如何下手吧。”
龚月朝看向窗外,初秋的早餐,空气带着清爽的气息,天高云淡,一尘不染。
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吧,龚月朝想。
第一百二十章
这天龚月朝从谢平原那儿回来,已经是午饭后了,在跟谢平原吃饭的时候,他喝了些红酒,晕乎乎的醉意正浓,在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已经两点多了,还有种倦意和恍如隔世之感。
起身回到办公室,猛灌了一杯早上来时泡得陈皮普洱——是的,龚月朝发现自己在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很少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之外,更大的进步就是不会去抗拒任何有苦味的东西了,特别苦的东西还不行,但可以喝些茶了。时沐城惊讶于他的变化,一股脑的塞给他好多茶叶,红茶绿茶普洱白茶……龚月朝一样样的试过来,觉得自己暂时更能接受的是有些陈皮味道的柑普,多加陈皮,少加茶叶的那种,工作时喝上几杯,提神效果很好。
此时茶水已经凉了,苦涩感更重些了,龚月朝皱了皱眉,倒掉了杯中的残水,又烧了壶开水,冲进了茶杯中。
棕色的茶叶梗在杯中旋转、舞着,飘出来陈皮和普洱交杂的特殊的香气,在酒后的下午,闻起来很是惬意,也很舒服,一扫他这段时间以来跟谢平原打交道所产生的疲惫。
近几天,龚月朝正式开始跟谢平原谈收购采石场的事情,龚月朝发现谢平原实在是个难缠的主,其实摆在台面上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不过是一件买卖而已,合则聚,不合则散,可他却不把话说明白,非要绕着弯,东扯西扯的,就是不往正题——价格上走。这让与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惯了的龚月朝很难受,每次都要猜测他的意思,揣摩他的心思,就差碍着面子没有直接拍桌子问他卖还是不卖,到底有没有诚意。
他喝了两杯茶,午睡后那股子酒后的倦意彻底消散,他伸了个懒腰解乏,抱着笔记本电脑去敲时沐城办公室的门。
昨晚的一场初秋的雨,带给张州一阵阵秋意,北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了时沐城的办公室中。时沐城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挂着寡淡的苍白,正抚着胸口咳嗽。
一个上午不见,时沐城怎么就成了病号?
龚月朝见此,问他:“城哥,感冒了?”一脸关切。
时沐城说:“昨天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窗户了,直接把我吹感冒了。年纪大了,这点风寒都受不了。”说话间,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杯子里的温水,才问:“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龚月朝没急着答,看时沐城那样子实在是难受,嘱咐道:“城哥,吃点儿药吧,没有的话,我让冯裴去买。”
时沐城一脸无所谓的摇摇头,说:“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我这……”
还不等时沐城吹嘘什么,就这会儿功夫,顾铭晃了进来,随手扔给时沐城一盒药,对他说:“刚才开车出去给你买的,明天还去灵泉,你就别逞强了,赶紧把药吃了,听你咳嗽难受。”
时沐城拿着药斜了顾铭一眼,尽管心中老大的不情愿,可还是拆了药盒子,按着说明书的要求把药吞进了肚子。
龚月朝是发小了,除了顾铭谁也治不了时沐城。
顾铭盯着时沐城吃完药,这才又问龚月朝:“谢平原那个老家伙,还没脱口?”
“没。”龚月朝说:“今天也没谈出来什么所以然,吃饭的时候倒是跟我讲了一堆国内、国际局势之类的,还说交了我这么个朋友真是很开心。我和冯裴就在一旁赔笑,吃完饭,还给我看了看他的儿子,我琢磨着要不要下次去,给他儿子买点什么礼物,说不定还能打动他。”他半开玩笑的道出想法。
“哎?这老家伙,可真是不要脸。”时沐城听了,卷了衬衫袖子,一副要跟对方干的架势仗。
顾铭赶紧把他按回到了椅子上坐好,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问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想在咱们的项目上参合一脚?不然就问问他有没有意向,投进来点儿钱也行,用来抵购地款,不参与管理什么的,我们不是接受不了,毕竟这生意他只赚不亏。”
龚月朝摇头,他不是没有委婉的提过,可对方就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对他说:“实业我是干不动了,前几年那场事故,差点儿让我翻不起身,还是做做现在的生意更顺手。”他现在帮老婆做外贸生意,在张州也算是一家知名企业,这部分是富婆跟前夫离婚分得的部分财产。
回忆这段时间的与谢平原的交流,龚月朝突然又想到,他说话间,眉眼中带着的些许哀怨。龚月朝也解读不出来这其中的深意,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或许是觉得我们不够诚意?没把东西写到纸面上吧。我这段时间真是太耗心神了,还浪费时间,已经不想和他接触了,与其和他一直绕弯弯,还不如把事情直接摊开来讲,最后一次,行就签,不行就再找别的,然后我干脆带着草拟好的协议过去。”
“也行。”顾铭先时沐城一步同意了。
时沐城也在阵阵的咳嗽声中点了头。
三个人商议了一下,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用买地的钱,换一部分股份给谢平原,在其中规定了相应的权利义务,拟好后,龚月朝把草稿发给陈煜生让他修改,秦铮铮打了个电话过来,跟他说晚上会加班到很晚,今天还会睡在租的那个房子那边,让他自己好好吃饭。
事实上,秦铮铮自从那次他们聊完案子之后,他就已经连续加班好些天了,经常为了案子的事儿忙到凌晨一、两点钟,龚月朝也不忍心让他两头跑,让他就睡在单位那边,两个人的交流都变少了。
龚月朝回了句好,扣上笔记本电脑,正要起身,只见时沐城在吃了药之后咳得更厉害了,捂着胸口,几乎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
龚月朝劝道:“城哥,要去医院看看吧,你这多耽误事儿,不是还要去灵泉嘛。”
时沐城掩着嘴摇摇头,说:“不去不去,我都说了,是小毛病,我明天和顾铭去灵泉去谈度假村的事情,那环境好,没准下周一回来就好了。”时沐城推拒着,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排斥看病,然后他又嘱咐道:“等陈律师把协议修改好,你尽快找个时间去和谢平原谈,实在是没诚意,咱们也不跟他浪费时间,再换个地方,这几天还有不少有意向的要跟我谈呢,我是觉得地理位置不太行,要不就是原材料的质量不够好,我都没答应。”
龚月朝抱着电脑站起身,“城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晚上下班前,陈煜生把修改好的协议给他发了回来,两人打电话又沟通了一下细节,聊完了工作,难免又说起情感上的事情,龚月朝没忍住关心了一下他和韦江远的事情,陈煜生冷哼一声,道:“还跟过去似的死皮赖脸,前几天在随江买了套房子,就在我家那个小区里,他说自己懒得住酒店,还厚着脸皮过来蹭饭,我拿他没办法,但也没松口。他说等九月份让我陪他回趟老家,带我见他父母,我现在还在考虑。”
韦江远一直是行动派,想做什么从来都不含糊,这一步一步的,毫不放松的在逼着陈煜生就犯,陈煜生在面对他的穷追猛打下,却打起了太极,退让着,被动的承受着,始终也没给对方一个真正的答案。可龚月朝知道,陈煜生真的下起什么决心,韦江远可能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的,说到底,那几年的感情到底还是付出了,这种感情,毕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如果非要硬生生切断,应该是会很痛,陈煜生可能也在换种方式保护自己。
挂了电话,龚月朝揉揉眉心,他也不太想为好友操心,他信好友的选择和分寸。
秦铮铮不回来,龚月朝也就不急着回家了,难得他晚上不用加班,冯裴老早就跑了。
小休息了一会儿,龚月朝又看了几遍新拟出来的协议,给谢平原打电话想要约一下时间,毕竟成不成就在这次了,打了几个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还在纳闷的时候,谢平原却把电话打了回来,跟他说了声抱歉,声音很沉闷,他解释说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有事暂时没办法谈卖厂子的事了。
因为两个人本质不熟,龚月朝也没细问为什么,心里甚至觉得这生意就此泡汤了,他甚至刚想说那不如这笔生意到这里就算了,谢平原却抢先一步对他说:“给我点儿时间,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再细谈,那个采石场我不准备留着了,很抱歉拖了你们很长时间。”
这是龚月朝第一次从谢平原的口中听见售卖的想法,还不等龚月朝说什么,他又说自己还有事情忙,先一步挂了电话。
龚月朝正准备给时沐城打电话的时候,秦铮铮发过来一条消息,说:“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那起案子以及在南湾镇发现的尸块是有亲缘关系的,是母女,被害者的家属真的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谢平原,这两起案子的他现在就在我们局里接受问询,他原名叫谢鑫。”
是了,没错了,好像一切都对上了。
龚月朝那次找冯裴调查了谢平原,觉得不符合心中所想,外加秦铮铮工作忙,他就没跟秦铮铮提过谢平原还有个不常用的名字这件事,只是今天的这条信息,却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凶手是他?”龚月朝问出来这个问题,却也觉得自己犯了傻,刚才那个电话谢平原只说自己会忙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是他,那应该就出不来了。
“不是,我们也在查。”秦铮铮回复道。
龚月朝突然有些同情谢平原,毕竟这个人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而且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龚月朝回到家,简单的煮了一碗面,捧到茶几上,准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掉,他中午吃得不错,晚上随便吃点儿垫垫肚子就好。二饼跑上来,凑热闹的闻了闻,接着嫌弃的叫了一声,把大屁股对准了碗,一副嫌弃的架势。
“呵,你就这么冷漠?”龚月朝揉着二饼屁股厚实的猫,心碎了一地,自己被秦铮铮惯得,厨艺已经差到了一定境界吗?就连二饼都没被打动。
二饼竟然趴在那里,动都没动。
龚月朝吃了两口,发现确实不太好吃,吃了半碗就放弃了,仰在沙发上,听着电视的声音,望着天花板,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