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喜欢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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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排的,你们班主任排的。”纪译把座位表用图钉按在公告栏上,“不过今天徐老师身体不舒服,晚上你们第一天的晚自习我来管。”
每个人隔着一个空位的座位好像是要了这帮崽子们的命,他们眼看讲台上的是好说话的小纪老师,挣扎着最后一秒钟,讨价还价道:“难道选座位和选老师之间,我们一点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的么?“
“有啊,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季老师他老人家今天加班亲自来给你们答疑。或者是南主任来给你们上课的时候,麻烦他亲自给你们排座位表,正好他也要挑一个班来管晚自习。”纪译补充道,“南主任和我说,他很欣赏林喻上次的物理卷。”
林喻懵了:“那还有第三个选择么?”
“有啊,就按这个座位表,徐老师和我轮流来管你们的晚自习。“
林喻一个敏捷的身手扑上来,说:”小纪老师,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纪译探头进语文办公室,就看到徐杳然座位旁边的女老师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得徐杳然对着电脑屏幕不停得笑。看到纪译进来,徐杳然瞬间停下了笑声,隔着电脑看着他,像被按了个开关。
“我们办公室的打印机没油了,我来打印下其余的座位表。”纪译说。
徐杳然反应了几秒,才说:“哦好,你用我电脑。”
他起身给纪译让位子,纪译别过头强迫自己不要在他脸上停太久时间。办公室的温度高,徐杳然只在衬衫外面套了件绞花纹的毛衣背心,外套搭在椅背上。纪译坐下去的时候还留着他的温度。
“他们这么快就接受了这张座位表?”徐杳然在一旁端着茶杯,问道。
纪译哒哒哒鼠标,目光停在屏幕上:“没啊,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到现在呢。”
“是么?怎么劝的?”徐杳然问他。
“就一步一步吓唬他们嘛。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纪译抬头,“鲁迅先生说的。”
徐杳然失笑,“你看书只记一半么,你记得鲁迅前半句在说什么吗?”
“记得啊,不过我不是在和你强词夺理么。”纪译把胳膊撑在徐杳然的办公桌上,坦坦然道。
办公桌上的加湿器时不时喷出一阵水雾,一旁的打印机徐徐吐出几页纸。徐杳然拿过A4纸,在手里理好了才递给纪译。
纪译突然说:“啊,我把你之前打开的表格一起关掉了怎么办?”
“哪个表格?。”徐杳然俯过身来,从纪译手里接过鼠标。纪译的手背从他手掌下擦过,太轻太痒,只是轻轻的一瞬间,还带着热咖啡的温度。
“这个没事,我刚已经保存了。“
纪译微微低头,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发现,徐杳然的手腕特别好看。白‘皙的皮肤之间,青蓝色的血管依稀可见,骨骼纤瘦而不失线条。
徐杳然一手搭在他的椅背,另一手搭在鼠标上,低头看他。
纪译脑海里的弦突然绷紧了,徐杳然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耳边铮鸣作响。
“那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忙吧。”
徐杳然看着纪译磨磨蹭蹭地走出办公室,才坐回自己座位。他打开空白excel,重新开始拉表格。
按照他的工作习惯,在离开电脑之前一定会把手头的工作先完整备份存档,但刚才看见纪译,不知道怎么就完全没想起来做多余的动作。
打了几个字又停下来,他看着屏幕,眼前全是刚才纪译坐在他双臂之间的画面。两只眼睛睁大了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扑扇,像个小动物一样。
徐杳然低头笑了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第10章
整个景行上下,除了老南之外,纪译大概是唯一一个掰着手指头等晚自习的。抛开有那么几天要加班到九十点钟的事实,他和徐杳然每天总会有一个留在学校里。按徐老师平时的加班时间来看,不管轮着谁留下来看晚自习,纪译都有借口跟着去食堂再蹭一顿晚饭。
加上平时的午饭,他几乎包圆了徐杳然所有课余时间,下一步,可以争取把早饭也拿下。
“小纪老师,你在傻笑什么?”校门口,林喻问他。
纪译收敛了表情,正色道:“你怎么还没回家,这都放学多久了。郑沛阳呢?他今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走?”
林喻垂下脑袋,神色惆怅:“他最近都没和我一起回家了。”
纪译以为男孩子闹别扭,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那你一个人路上当心点,快点回去吧。”
他目送林喻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几十分钟之后,地铁还没到站,纪译就接到了林喻的电话。
“小纪老师!!!我在岳木场这边!你快点过来吧!”
岳木场在岳麓山脚下,是两条街和中间一片儿街区的统称。酒吧,KTV,摇吧,GAY BAR,穿插其间,分散而密集。城市愈大,愈容易把糜烂装点的繁华,纸醉金迷都被矫饰出了上流的气味。岳木场就是桐城不夜喧哗,流光绚烂的集中所在。
纪译皱眉问他:“岳木场?你下课不回家,去那儿干嘛?”
“郑沛阳啊!我看见郑沛阳了!”
出租车停在了岳木场最大的酒吧门口,纪译来不及等司机找他零钱,匆匆打开车门,一下去就被酒吧招牌上的灯光照晃了眼。
酒吧门口停着一溜的跑车,纪译从头望到尾,再从后望到头,然后拨了林喻的电话:“你人呢?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一个人进去了?”
“后门后门。小纪老师,快来后门。”
纪译穿过右边的巷子,终于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旁边找到了林喻,气一下子不知道往哪儿撒:“你蹲这种角落里,是在等我还是在装变态?”
站起来把纪译也拉进了黑魆魆的角落里,林喻指指酒吧后门旁边一扇独立的铁门,说:“郑沛阳刚从这儿进去了。”
纪译朝那个方向望了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这家酒吧只有前面被装点的漂亮,后门这儿脏乱不堪,像是布料被染透了的背面,污渍垢面,散了一地的空酒瓶子。
“小纪老师,怎么办啊。郑沛阳这两天,好像一放学来就是来的这儿,还不走正门,会不会被骗了啊?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强迫他来这里上班,不然就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或者是哪个老板看上了郑沛阳的脸,把他拐到这里,然后…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还答应了他姑妈要好好照顾他的,现在怎么办?”
林喻越说越离谱,纪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他不相信郑沛阳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见林喻神色紧张,他更不敢告诉他,这儿好像还是家GAY BAR。
纪译问他:“你只是看见了他走进去,没看见他和谁一起吧?进去多久了?”
林喻点点头,说:“快半个小时了吧。”
“等下我去敲门,要是进去了,你在外面给我看着时间。如果超过十分钟我还没出来,”纪译握了握林喻的手腕,“你就跑到大马路上,去报警。”
走到铁门前,纪译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很安静,伸手轻轻一叩,门竟然没有上锁。他转身朝林喻比了个OK,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里黑魆魆的,只能瞧见一段楼梯,二楼的光线隐约地打在阶梯上。纪译蹑手蹑脚地踩着楼梯朝上走,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咔咔声。没等他迈上几步台阶,就闯进了二楼明亮的灯光里。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屋子里没有闪烁晃眼的霓虹和炸人耳膜的音乐,只有一盏炙亮的白炽灯打在头顶。房间中间是个巨大的会议桌,桌角一块显示屏,正在播着今日新闻。窗边是巨大的木质沙发,穿着校服的郑沛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膝盖上的书。
郑沛阳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小纪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纪译:“……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了一位身姿窈窕的女人。她肩上披着枣色披肩,杏眼红唇,眼波流转,自带美艳气场。
郑沛阳合上书站起来,对着女人说:“姑姑,这是我们班上的小纪老师。”
郑姨把纪译和郑沛阳送下了楼。
小纪老师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沛阳的姑姑,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刚好看见他一个人走进你这里,担心他会不会出事儿,就跟着进来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哎小纪老师,你也喊我郑姨好了,不用这么客气。你刚进来第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我们沛阳的同学呢,我想哪有这么年轻的老师。”
“好的,不过郑姨,”纪译还是问道,“您为什么会带郑沛阳来这儿啊?”
郑姨捋起自己鬓边的一缕碎发,露出了手腕上的彩色刺青,笑着说:“我啊,我是这儿的老板。”
后门的巷子里此刻安静得如同深夜,本来等在门外的身影也不见了,一片漆黑里的萧索。
郑姨牵着郑沛阳的手说:“你下次记得带着林喻一起来看我呀,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可惦记了。”
郑沛阳正转头面朝着街角的方向,沉声道:“不用下次,今天就可以。”
林喻的身影从刚才的垃圾桶旁边,慢慢地挪了出来,他隔着几米的距离,害羞地喊道:“郑姨。”
郑姨一手揽了一个,要亲自把林喻他们送回家。她问纪译要不要一起搭车回去,纪译摇摇头婉拒了,郑姨也没再勉强。三个人走远之前,林喻回头楚楚可怜地看了眼纪译。
纪译面无表情,甚至想和他翻个白眼。
今天晚上乌云厚重,巷子里的月色昏暗。
纪译正打算离开,有人打开了后门,脚步凌乱地从酒吧里面走出来。壁垒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翻涌的音乐从酒吧里面泻出来,在后巷里冲撞。
走出来的男人混身酒味,显然是喝多了,嘴里喃喃不停,纪译侧过身子给他让路。男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个转身,搭住了纪译的肩膀:“宝贝儿,原来你在这里啊。”
纪译被酒气熏得一个激灵,一把挣开男人黏腻的怀抱。他边往巷口退,边稳住气息道:“你认错人了。”
男人不依不挠,上来就揽纪译的腰,没揽到,伸手狠狠抓了把纪译的肩膀:“宝贝儿你说什么啊,你不是在这儿等我很久了吗?还装什么啊?”
他比纪译高整整一个头,健壮的肌肉从短袖下面顶起形状。纪译被他锢住了肩膀,抓到墙边,困在了手臂和墙之间。
纪译只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忍住想吐的冲动,把手搭在肌肉男的手腕上。“我是说,你真的认错人了。”
话音刚落,他一抬膝盖,腿折成直角,狠狠地撞向了男人的胯下。男人嗷地一声吃痛,放开了纪译的肩膀。
纪译转身朝着巷口,拔腿就跑。
身后一阵啪啦的响动,他来不及回头,只顾着向前跑。肩上突然一阵剧痛,纪译捂住胳膊回头,只见那男人举着一个不知哪儿拣来的空酒瓶,正狠狠地盯着自己。
大概是喝晕了找不着准头,男人这一打只是斜斜砸在了锁骨只上,没有打破皮肉,但狠劲儿使得大,疼得纪译半边胳膊发麻。
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到他嘴里低声咒骂个不停。纪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张,盘算着怎么对准对方裆下再来一次稳准狠。
这时候,后门那儿一声轻响,又有人走了出来。
纪译正面朝着后门,看见从霓虹下走到自己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灯光下,徐杳然也同样诧异地看着他。接着视线一转,马上又瞧见了纪译身旁的男人,眼神倏的一凛。
“让你等久了,我们走吧。”徐杳然没有一秒迟疑,直接走上来牵住纪译的手,朝巷口走。
狭窄的后巷里,只有杂乱的脚步声。那男人愣了一秒,立即追上来。
徐杳然边牵着纪译,边回头紧紧盯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冰得像刀子。男人在后面跟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这个文质彬彬的不速之客,朝自己攥紧了拳头,掌背上爆起青筋,而手心里,有东西正在往下一滴一滴地滴答。血红色液体狠狠砸在肮脏的地面上,晕开成绯红的标记。
两人顺利走出了后巷,徐杳然才松开了纪译的手腕。
借着马路上路灯的光线,纪译看见了徐杳然滴着血的右手,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手怎么了?!”
徐杳然咬了一路的牙关终于松开。他摊开手,掌心一只钢笔,红墨水渗了半个掌面。
“靠!你和我变魔术呐!”纪译松了口气。
徐杳然把墨水都攥进手帕里,抬头说:“你和谁靠呢。”
路灯下,纪译看着眼前的徐杳然,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