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喜欢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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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小熊哥哥!”
纪译又在小九耳边咬了几句耳朵,才终于哄走了小姑娘。
然后他问徐杳然:“你怎么认识小九的?她一看见我把我扯了过来。”
“路上找人问路,正好遇见小九。她只和我说豆子哥哥嘱咐她在路上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我问她,豆子哥哥是不是长得高高帅帅的还会溜滑板,我就是来找豆子哥哥的。小九就跳着帮我去找你了。”徐杳然答。
纪译说:“那要是我不是正好在附近,你还得等多久呀?都过来了,直接打电话给我不是更方便么?”
“是这样没错。但我现在还是等到你了,不是么?”徐杳然弯起了嘴角。
纪译发现徐老师有些时候,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固执着自己的固执,比如现在。但他眼看着徐杳然眼下的一抹淡青,心头一酸,放软了语气:“你直接从那边学校开车过来的么?不是说周五才能回来,路上累不累,晚饭吃了么?”
徐杳然答:“报告今天就结束了,他们还要在那儿住一晚,明天才解散。我一个人待在那里没有意思,既然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接你回去。”
他说得坦然,“接你回去”四个字却让纪译心头一软,让他恨不得一头埋进身前熟悉的气息里。
徐杳然也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开口道:“有了这个念头以后,再反应过来,我已经在开车来见你的路上了。”
与其万语千言,不如立刻到你身边。
天青渐浓,雨势渐小,河边各家渐次亮起属于自己的灯火。纪译领着徐杳然穿过小巷,踏过青石板,经过别人家的炊烟,回到自己家门口。
“外婆,我们回来了。”
外婆打开门,还没等纪译开口介绍,门外的徐杳然微微欠了身,朝外婆鞠了个合适的躬,礼貌地说道:”外婆您好,我是纪译的朋友。贸然登门,非常抱歉。”
开门的时候外婆还在愣着,听了这句话,一下子绽放出笑容来:“纪译的朋友啊,快进来啊快进来啊。
进了家门在沙发边坐上,外婆又热情地追着这个突然登门的外孙朋友问了好几个问题。徐杳然滴水不漏,一个一个的认真回答了。
外婆看着眼前文质彬彬,有礼有节的小伙子,笑成了一朵牡丹花,心里甚是满意。
只有旁边的纪译藏不住自己做贼心虚的心情,慌忙把手里的菜递上去,拦住外婆还想继续追问的架势。
“诶,只有虾仁嘞,我的鳝鱼呢?”
纪译被这句话一巴掌糊了脑门,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撑伞过桥,明明是想去买鳝鱼的。
外婆瞧见了他表情,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没有鳝鱼我就不做虾爆鳝了,给你们做虾仁面也一样的。小徐吃不吃虾的?”
外公一个人在书房待着,纪译在厨房里帮着外婆准备晚饭,她不让客人进厨房,只准徐杳然在客厅里坐着吃葡萄。
过了许久,直到在沙发上坐得都有些麻了,徐杳然起身在客厅里踱步活络下筋骨。
墙上挂着几幅外公写的书法和一些学生们送的字画,他一副一副仔细地看过来,走到客厅尽头,突然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路由器。
外婆的厨艺好,但一点都没能遗传到许女士,小时候纪译每次在许女士的餐桌上受到虐待,回到外婆家总能得到安慰。
今天烧的是葱油虾仁面,用猪骨汤做汤头,面上码了整整一个碗面的韭黄炒虾仁,挤得满满当当,几乎看不见底下的面条,最上面撒上一小撮葱花再浇上一勺热油,一下子油香四溢。
纪译想着徐杳然平时吃得挑剔,葱姜都不沾,就把他那一碗的葱花特地改成了一小撮茶叶,再撒上油花,就多了点绿茶的清香。
吃完饭后,徐杳然在桌旁帮着收拾碗筷,正好看见外公在书房开电脑,顺嘴说道:“外公,刚才我看见路由器的信号断了,就给重新连接了一下,您用电脑的时候要重新登录一下。”
外公的眼睛瞬间亮了。
隔了那么些天终于能再一次打开围棋在线,外公忍不住过来感叹道:“小徐,侬这么厉害的啊,漏油器都会修。我们纪译弄了一下午也没修好,还把我电脑弄死机了,你随便按一下就修好了。还以为纪译是专业的嘞,没想到也就和我差不多水平。”
一旁输给漏油器的纪译沉默了。
这时门口有人噔噔噔地敲门,走过去打开门,小九立马冲了进来,一头扎进纪译的怀里:“小纪哥哥,我把作业写完了哟,小熊哥哥还在吗?”
徐杳然从书房里走出来,看着小九,温言说道:“我在哟。”
小九在纪译眼底下长大的这么多年,但今天是他一次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点。
她坐在徐杳然的腿上,缠着小熊哥哥给讲故事。徐杳然一个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哄起小姑娘却是一套一套的,没有丁点儿不耐烦。
纪译在一旁却听得心累——徐老师开了几百公里的车过来一趟,不是为了来给小姑娘读伊索寓言的好么。
“小九,过来,我和你说。”趁着徐杳然起身去喝水的空档,纪译把小九拉到身前,和她正色道,“小熊哥哥今天开了好久好久的车才到这里,现在已经很累了,需要去睡觉了,所以你现在也该回家睡觉了,好么?”
小九不解地歪头,问:“不让他睡觉的话,小熊哥哥会怎么样?”
纪译一本正经地说:“会骂人。”
等徐杳然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小九已经和爸爸回家了,纪译坐在刚才的位子上,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第24章
宿西的空气质量称得上好,天气晴朗的时候抬头就是漫天星空。今天微雨濛濛,薄薄乌云遮住了月光,虽然夜色沉厚,云层背后依然衬出了几点星光。
徐杳然和纪译两个人随便逛逛就逛到了刚才的桥边。
一路上就着经过的地方,纪译一直在和徐杳然说他小时候的事儿,不知不觉就走了很久。此时走到桥上却突然无言,一只手搭在桥边石栏上,另一只手空落落地落在身侧,吸了口夜风贯进鼻子里。
“刚才小九走的时候,问我小熊哥哥是谁。”
徐杳然罕见地脑袋短路了一秒,歪头看着纪译说:“是我啊。”
纪译突然被他可爱到了,笑着说:“是啊,但是她不是问你,是问我。”
河上的风卷起一阵冷肃的空气,吹得人听觉也不甚敏锐了。徐杳然本来面朝着宿西河,听完这句话转过头来,眼神都在夜风里带着迷茫:“那你说什么?”
纪译离徐杳然只有几寸的距离,对方的鼻息吹在他睫毛上,格外灼热。
屏息几秒,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小九说,小熊哥哥是我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徐杳然突然转过了整个身子,抬起右手攥住纪译的手腕。鼻尖堪堪擦过徐杳然的下巴,他不得不朝后倒去,后背一下子贴上冰冷的江边护栏,磕得脊骨一疼。
纪译在这刻又一次深刻认识到,平时不动如山的徐老师在关键时候力气有多大,动作有多敏捷。
面前的徐杳然虽然沉色不语,但呼吸急促。他伸出空着的胳膊贴上纪译的腰后,隔开坚硬的石栏与他的脊骨,另一只手还覆在纪译的手腕上。就这样把整个人环在了怀里。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后悔的,你考虑好了么。”
明明是个问句,徐杳然说出口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个问句。
纪译心跳咚咚作得震天响,睫毛乱颤,眼前一阵迷茫,唯一能做出的回应是立刻点了点头。
徐杳然的呼吸突然近在咫尺,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阵温暖的触觉覆盖在了眉骨上,然后是脊背同步而来的温暖触碰与摸索,渐渐向上。眉毛的温柔在同时一点点地朝下移索,到了眼睑上,再是眼角。纪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对方唇齿间凌乱颤动。
等徐杳然的双唇离开纪译的眼睛,纪译才恍然地睁开眼,上下眼皮间是一层挣不开的水雾,轻轻一眨就结成水珠朝外溢。
徐杳然用指面轻轻摩挲纪译的脸颊,温柔地笑道:“怎么这就一副被我欺负的像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纪译的眼泪被徐杳然一擦就没了,但鼻涕随着眼泪往外冒,他狠狠地一吸鼻子,说道:“我这是被风吹的。”
“那我给你挡一挡。”
徐杳然扶在纪译身后的胳膊微微一用力,把人带的更近了一步,手掌轻轻盖在纪译的后脑勺上,把这颗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窝里。两边的小臂也横腰夹紧纪译的身子,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消弭,所有缝隙都随之靠拢,吹不进一丢丢风。纪译闭着眼睛,陷入一个彻彻底底的拥抱。
过了不知道大概有多久,几乎觉得时间是凝滞的,空气是凝滞的,只有两颗靠近着跳动的心脏是真实存在能被感知的。
直到抱着他的徐杳然突然打了个喷嚏。
纪译从怀里退出来,反手握住了徐杳然冻得冰凉的手掌。
他今天只穿了件薄呢的短外套,根本挡不着什么风,鼻头都冻红了。纪译心疼得不行:“你不知道冷的么,穿这么少还给别人挡风。”
徐杳然吸了下鼻子说:“我不冷。”
纪译被倔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他传递些温度,但周身的夜风作势吹得更肆意,只好牵起手,依依不舍走地回家。
把徐杳然送到了招待所门口,纪译还是站着不肯走,拇指靠在对方的掌心里画圈圈。
又这么磨蹭了几分钟,他才小声地开口,只怕惊扰了周围的空气,语气温柔的让自己都害怕:“晚安,男朋友。”
徐杳然亲亲他的额头,说:“好,晚安。”
回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已经睡了,纪译蹑手蹑脚地溜回自己的房间。
徐杳然住的招待所就在职工宿舍楼下,而他的房间正好在外婆家的阳台正下方。
隔着一层薄薄的墙板,纪译小声地和他的男朋友打电话。
“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说好要追我的么?”
对面笑着答:“我以为我已经追到了。”
纪译对自己很无语:“那我也太好追了一点吧。”
“不会,刚刚好,再慢一点我就要害怕了。”徐杳然轻声说,“怕被你发现,其实在讨喜欢的人喜欢这件事上,我真的一窍不通。”
这话说得诚恳,但纪译一点儿也不信。徐老师的一窍不通,多半是因为往常只要往那儿一站,就会有人上赶着给他展示技巧,教他如何不通一窍也能在这种事上水到渠成。
这么想来,两个一窍都不通的人竟然也磨蹭磨蹭着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瞎猫遇上死耗子。
电话那头的语气突然正式起来,声调却是一贯的温柔。
“纪译,我不足够好,也从不擅长做一些讨人喜欢的事情。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生活中去长久保持一份亲密的关系。我从没有过类似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在何时何地,该是进还是退。所以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慢慢摸索,慢慢变成合乎你心中那个标准的男朋友。在此之前,我想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语句短暂的间隙里,两个人之间只有电流的窸窣声夹杂着呼吸声,微乎其微。又顿了几秒,徐杳然接着说。
“我希望我们能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朝着能看见的最远的地方,就这样一直到走到那里去。”
夜色好像更深了,楼底下街道上,几家开到深夜的商铺也纷纷拉上门闸,四周归于一日里最极致的宁静。
纪译的头埋在枕头里,手机还放在耳边,屏幕上的”徐老师“三个字,是黑黢黢的周围里唯一的光源。
“是有点困,但我还不想挂电话…”
“那你先闭上眼,睡吧。我听到你睡着了再挂电话。”
“好…”纪译把脑袋藏进被窝里,“你说你睡在楼下,我半夜都不敢去上厕所了,这里楼板这么薄,我轻轻走路你在下面都能听得很清楚吧。这个空心木头地板,我觉得下床一跺脚楼板都能给我踩踏了……“
对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渐渐地安静下来,大概是终于睡着了。
真是个小孩子一样,徐杳然听着对面浅长均匀的呼吸,心头突然一阵温暖的痒意,像是一片毛茸茸的羽毛从楼上,飘啊飘啊的落下来,轻飘飘地盖住了他的心脏。
徐杳然慢慢开口,极轻声,极温柔,想要把羽毛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没关系,那就正好掉进我怀里。”
再次睁眼的时候,闹铃已经在纪译的手机上循环了五个轮回,他急慌慌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套上外套冲出卧室。
餐厅里,徐杳然正坐在自己家的餐桌前,穿戴整齐,不慌不忙地剥着鸡蛋。
纪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