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慢成手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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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平苑的教学楼离海边只有几百米之遥。
“我想先去海边转转。”骆玢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
现在才晚上六点多,不过冬天天黑得早,眼下外面天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梁铭道:“刚好我也想去海边走走,一起吧。”
嘉禾岛南部的海岸线绵延曲折,鹭大占据了海岸线的黄金地段,出了校门就是海,全国能有这样胜景的高校并不多。
风有点大。骆玢裹紧外套,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过了马路,往前走几步,就看到冬季灰暗的海面。
“上次来还是夏天的时候了。”骆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梁铭穿了件灰色的兜帽衫,眼下用帽子包住脑袋:“是的,那时候你还给我背《长安古意》呢。”
“屁,我背的是《将进酒》。”骆玢反驳,“古代文学老师不考《长安古意》。”
梁铭笑了:“你还记得啊。”
这几天一直忙于复习,除了考题他们还没说过什么多余的话。程鑫如愿拿到考点乖乖地缩到一边去复习,也没太打扰他们。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复习了。”潮水没有拍到的岸滩,沙子干燥柔软,翻腾的潮水浸染在夜幕下,竟也看不分明。唯有远处的灯火,点点滴滴,彰显着这里其实还有人烟。
“是啊,你可以脱离苦海了。”梁铭想了想,又说,“不对,我们还要保研,应该还要再复习一次……”
骆玢苦笑:“大哥,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吗?”
“以后我们俩可就再也无法复合了。”梁铭笑了一下,“你和他怎么样?追上没有?我看你那天发朋友圈了。”
“怎么可能。”骆玢有点尴尬,“两个人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样。”
“还有你办不到的事啊?”梁铭对骆玢这意外的消极感到奇怪,“你都还没试过呢。”
“怎么试啊?”骆玢蹲下挖了把沙子玩,“再去问他学习的事找虐啊?”
“这不也是一招么,”梁铭歪头想了想,“你可以读他的研究生。他好像有硕导资格吧?”
骆玢愣了一下,他之前也这么跟李即非提过,不过那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读了他的研究生,确实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不过他连李即非的研究方向都搞不太清楚——现在是稍微搞清楚一点点了,不过要真的谈及读研,骆玢确实还没有太大的兴趣。
结束报社的实习之后,他就一直在学校泡着,不咸不淡地当着他的正院级干部,去院办值着班,一天一天地过着日子,等醒悟过来,一学期就已经过去了。
“我考虑下……还不一定读研呢。”骆玢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先考试吧,还有一学期不是吗?”
“嗯。”梁铭站着,双手插兜,看着远处斑斓的灯火。
上午八点的考试,骆玢六点半就爬了起来,这天全宿舍竟然一致早起,程鑫一边刷牙还一边看着材料,吃饭又非得跟着骆玢,说要沾沾考神的运气。
骆玢避开:“去去,自己背去。我跟梁铭约好了。”
“哎,那你俩带着我呗……”程鑫依然厚着脸皮,于是梁铭板着脸,骆玢苦着脸,程鑫笑嘻嘻地,三人表情各异地走进了考场。
考试安排在北教学楼301。离考试还有十五分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无一例外都捧着材料默默记诵。骆玢、梁铭、程鑫占了一排位置,每人中间都隔着一个空位。骆玢觉得奇怪:程鑫干嘛非得跟着他们?反正考试也不能作弊,难道跟学霸坐在一起,考试的时候感觉会更好些吗?真是不能理解。
不一会儿,李即非,还有一个骆玢不认得的女生——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助教,抱着卷子进了教室。李即非没有自己的研究生,估计这是从其他老师那边借过来的。女孩在黑板上写了考试科目和时间,李即非看了看时钟:“好了,还有五分钟,大家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收上来吧。”
教室里一阵骚动。骆玢把那看无可看的材料收进包里,再把包拎到讲台边的空地上。李即非今天穿一件灰色的毛衣,正在清点答题卷。
考试开始了。明明已经经过了这么多次考试,可今天莫名还是有些紧张。骆玢接过卷子,拿了一张,又把剩下的传到后面。
其实一看卷子上的题目,骆玢就不紧张了。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题目十有八九都被梁铭猜中。要不是现在还在考试中,骆玢真的很想当场膜拜梁铭一番。
梁铭看到卷子显然相当满意,迅速提笔作答。骆玢也拿了笔,开始写答案。
李即非抱着胳膊在考场中转来转去。监考其实是件很好玩的事,站在制高点上俯瞰众生,总是容易让人膨胀。李即非到底还是没把卷子出得太难,他知道隔壁翟老师那边的情况,要是两个班之间成绩相差太多,终归还是不太好看的。
李即非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分子。学生复习得怎么样,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有认真复习的,现在基本都是奋笔疾书,恐怕会一直写到考试结束;没怎么看书的,现在抓耳挠腮,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李即非转到骆玢身边,那小子拿到卷子之后,提笔就开始写。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清题目?李即非默默挪过去,骆玢字写得不小,虽不算十分好看,倒还是整整齐齐的,不一会儿就写满了一页。
李即非也不好细看,总得来说还蛮像那么一回事。
看了一小会儿,李即非又默默挪开,虽然这孩子看上去不像是会认真学习的样子,但考试当头,应该也是会认真应对的吧。
李即非在教室里晃来晃去,骆玢手心却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他在我旁边站那么久干嘛啊,吓死人了啊!”
不过这之后,李即非倒是没再过来了。
考试顺利地结束了。
骆玢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啪嗒”一声盖上笔帽,检查了一遍姓名学号,才把试卷连同答题卷交上去。李即非没怎么看他,只是把试卷和答题卷分开,骆玢从一堆书包里挖出自己的包,梁铭后脚也交了卷子,两人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
骆玢又看了一眼讲台,如果不读研的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在教室里见到他了吧。
“走吧!选修课的论文交了没啊?”梁铭捶了一下骆玢的肩膀,“年前老师可都要登记成绩了啊!”
骆玢迅速从伤感的情绪中清醒:“你不说我都忘了!”
后考试时代的生活,骆玢过得依然不算轻松。他还有两门选修课的课程论文没写,吃过午饭,骆玢就在宿舍飞快地敲击键盘,旁边一摞参考书籍摇摇欲坠。
程鑫前两年把学分修够,今早考完如释重负,现在在宿舍打游戏。
“大哥,你耳机漏音了。”骆玢又敲了一会儿字,终于忍无可忍,“我还在写论文呢。”
程鑫连忙把声音调小一点,继续投入到战斗中。
骆玢恨不得把这货直接扔出宿舍。
等到真正轻松下来,考试周差不多快结束了。骆玢把论文投递到院楼的教师信箱,松了一口气。自从院办的办公室搬到了大会堂,骆玢就极少来学院了。这栋楼历史也是够悠久了,昏昏沉沉的,常年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更何况各位老师也常常出没于此,骆玢本质上是个学渣,也不想跟一些老师讨论太多学术问题。
“骆玢,这么巧。”李即非穿一件兜帽衫,牛仔裤,头发剪短了些,看上去很清爽。
骆玢点点头:“老师好。”
“你的卷子我看了。”李即非手里拎着一串钥匙,开了一个信箱,从里面拿出一堆信封,“你猜我给你多少分?”
骆玢梗住,这家伙是在故意逗他玩吗?
骆玢摇头:“不知道。”
李即非笑了:“你就猜下?哦我知道,你肯定怕猜高了不好意思。”
骆玢心道,你知道还这样问,于是道:“对了,我上回借的书……”
“哦哦,”李即非拍拍脑袋,“不急不急,我这儿书太多了……”又道,“不如你再从我这搬一些走?前段时间剁手又买了一箱,今天刚到……”
一箱……
骆玢嘴角有些抽搐:“那您这有什么通俗易懂的吗?”
“不知道,先进来看看吧。”李即非一手抱着那堆信件,一手晃着钥匙,走在前面。骆玢只得跟了上去。
李即非的办公室可真够小的。骆玢进了这窄小的屋子,顿时觉得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见李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蹲在地上就给一个大包裹拆封。硕大的包裹占了好大一块地盘,骆玢一时不知道往哪里站,只好缩在墙角,看李即非从大箱子里开始掏书:“哎,你别愣着,过来看看。”
李老师的书还真够多的。骆玢只好也蹲下来,一本一本翻。英文排除,日语排除,学术的排除,骆玢找到唯一一本小说,笑容灿烂:“老师,要不就这个吧。”
李即非一看笑了:“我还就只想看这本,你就给我拿走了。”
骆玢汗颜:“那我换一本?”
“不用,你拿去吧。你喜欢看悬疑?”李即非把剩下的书从箱子里拿出来。
“也还好……”骆玢帮李即非把书放在书架上,“其实就是其他的我也看不下去。”
李即非好奇:“那之前那些书……”
“我都看完了,我发誓。”骆玢笑,“只不过现在差不多也忘了。”
“哦,”李即非了然,想了想,又问,“你不打算读研吧?”
“嗯?怎么了?”骆玢把剩下一本书塞进书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李即非笑得非常诚恳:“我只是觉得,你一定是坑导师的那个类型。”
李老师平时没别的什么毛病,就是爱瞎说一些大实话。骆玢抱着胳膊,迎上他的目光:“那正好,我还挺想坑坑你的。”
李即非笑得狡猾:“坑我?我们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骆玢正想着这人怎么这么能说啊,上课无聊得要死,下课倒是能说会道的。这时李即非突然靠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骆玢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李即非猛拍他胳膊:“你衣服怎么蹭得这么脏啊?”
骆玢一看,可不是吗,自己的衣服袖子连同肩膀那儿蹭了一大片墙灰,他今天刚好又穿黑色的,脏得特别明显。估计是刚才靠墙角那边蹭的。
搞什么,原来是衣服的问题。骆玢觉得自己脸红得不自然,往后退了一小步,又撞到桌脚,顿时皱了一下眉。
“怎么了?撞到了?”李即非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骆玢连连摆手,自己拍着袖子,“我没事……”
李即非觉得站太近了,于是往后退开:“都怪为师办公室太小了。行了,书拿回去看吧。还有,你可以回去查成绩了。不用担心,你考得很好。”
骆玢拿着书几乎落荒而逃。
李即非留在办公室里,等骆玢的脚步声远了,才下意识地摸摸嘴唇。
刚才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1月的鹭州,依旧是满眼的碧叶红花,海水清冷,阳光与狂风随行。
骆玢急匆匆地往宿舍走着,狂风在耳边呜咽,他充耳不闻。
这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学期过去了!居然!没什么进展!果然很呼应主题不是吗?
在我的脑海里他们已经白头偕老了。
这真是一个很慢热的故事。不过最后大家都会hin幸福。
其实写这么多,更多是为了纪念我的校园生活吧。如果让大家觉得啰嗦了,真的很抱歉(话说真的有人看吗,没人看我也会发完滴)
国庆快乐!
第31章 第31章
街边红色炮纸稀碎地落了一地,偶尔能看到逐渐消散的青烟,在幸州萧瑟的冬季里,散发出淡淡的过年的气息。
骆玢背着包,手上提着一摞礼盒,穿过一条喧闹的街道,拐进了机关小区。上了四楼,左手边一户人家,防盗门结结实实地嵌在灰扑扑的墙壁里,两边还贴着去年的旧春联:五福四海皆□□,万水千山书得辉。横批早被扯掉,露出光秃秃的门楣。
骆玢在这户门前站定,腾出一只手,一边敲门一边喊:“外婆!”
骆玢的嗓门又脆又亮,恐怕这上下两层都能听得见。只听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正是骆玢的外婆。
“快进来快进来,”外婆连连将骆玢往里让,又往外张望了一下,“你阿妈呢?”
“老妈说等下过来。”骆玢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还在单位加班。”
“你阿爸阿妈都这样忙。”外婆迈着小碎步走到桌前,她今年快有七十,腿脚已经有些不灵便,头发雪白,整整齐齐盘了个髻子,布满皱纹的脸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身上一件暗红色云纹棉袄,黑色灯芯绒长裤,既显气质又让人觉得慈祥。
“外婆这身真好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