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尽欢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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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没多做停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来到的地方竟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的饭馆，现在已经重新装潢。虽然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是已经少了以前的味道。
就像现在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样，早已物是人非。往事一幕幕的在沈辰脑海回荡，相识相恋到最后的支离破碎，沈辰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变成最后那样。
林华森曾经也对他好过，只不过那些美好太短暂，被后来居上的那些不堪的记忆所掩盖，也就变得不足轻重了。沈辰还记得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林华森对他说尽了情话，哄他开心哄他笑。他让沈辰卸下心防去相信他是真心的。只不过那时除了牵个手，吻个脸颊几乎没什么再进一步的亲近，就连开始同居那段沈辰自认为最亲密的时候，同床共枕也没有做到最后。
如今沈辰想想，是那时被他甜言蜜语和某一种情绪所驱使，被假象蒙蔽了眼睛，误以为真的可以携手走到最后。
或许，林华森根本不喜欢他，或许，他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这几年过得好吗？”点完菜服务员走了之后，林华森才打破沉默开口。
“很好。”
沈辰不是没有想过某一天会再见面，预想过许多见面时该有的表现。要让自己在他面前表现的安然自若，甚至看起来要比任何时候都要过得好。
事实上，他确实过得很好。沈辰不合时宜的想起齐逸轩。
齐逸轩把他捧在手心里一样的养着，给他最好的生活，让他没有忧虑的生活了三年。
如今把预料之中的一个回答说出口时，心情没有半点起伏，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的问好。
“对不起，当年不该那么对你，是我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那么痛苦的记忆，夜里频频惊醒的噩梦，从他嘴里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一时冲动。沈辰感觉好不容易黏合的心被狠狠地震碎，震得头发晕。
沈辰冷笑一声。“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我知道，那时候我做的很过分，我对不起你。”
这顿饭沈辰没怎么动筷子，对面的人也没有开口，看起来神情有些沮丧，动了几筷子便没有动了。
走出饭馆的时候，林华森拉住他的手臂，单单这一拉，沈辰身体便不住的颤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林华森像被沈辰的反应刺到了，猛地收回手。
“你这么怕我？”
沈辰抬头看他，实话实说。“是，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碰到了也装作不认识吧。”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现在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了，离开那个人，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弥补你好吗？”
沈辰想笑。这样一番话他没想到林华森还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口。曾经尚且能记起的短暂的快乐和刻骨铭心的痛苦都是面前这个人给的，为了他，沈辰放弃了一切，为了让林华森安心打拼他的梦想，沈辰把生活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换来的只不过是自尊被践踏，满腔的热情被浇灭罢了。现在这个人说的话却再也无法令他动容，甚至觉得恶心。
“林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为了齐逸轩是吗？”
听到齐逸轩的名字的时候，沈辰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我就知道。”林华森冷笑了一声，看得沈辰背后发凉。
你以前就那么喜欢他，他一回来你就上赶着。”
“什么意思？”
林华森哼了一声。沈辰再问他便不开口了。
司机把车如约开到沈辰身边。
坐在车上的沈辰还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头痛得厉害，紧绷的精神一放松，倒觉得有些饿了。路过超市买了一袋葡萄和几瓶牛奶。
沈辰从超市出来站在路边停下脚步，嘴里呼出白色的雾气，抬头望了望天空，这座城市今年冷得早，到秋天的尾巴就已经很冷了，这个冬天注定又冷又长。今晚星星很少，零星几点。有一颗很小的星点不停的闪着微弱的光，与月亮遥遥相望。
沈辰突然有点想齐逸轩了，今晚估计还会很晚回，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回到家，沈辰仿佛失去力气般躺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洗了个澡，把和林华森见面后来的一点小小的疑惑一同抛到脑后。在厨房擦擦洗洗，顺便把葡萄洗了，准备吃几个喝杯牛奶就回房间睡了。葡萄尝了一个，有点酸。
一个人在家还是警惕。门被打开的声音让沈辰的心提了起来，急忙走到玄关。
齐逸轩就这么站着定定地看他，突然垂下头长呼了一口气。沈辰也愣神，看他抬起头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沈辰穿着宽松单薄的毛衣，袖子很长，双手藏在袖子里，显得他更加清瘦。
沈辰的身体本来就难养，自从那时受了伤身子骨不如从前，也没那么容易长肉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把沈辰身上的肉养了几分，齐逸轩觉得这几天，仿佛都要掉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此刻的齐逸轩莫名的软弱，像被人击中了软肋。
沈辰手里还拿着装葡萄的盆子，正想开口，齐逸轩快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紧紧拥抱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沈辰被他紧紧抱着，勒得手臂有些疼，怕葡萄掉了，把盆子放在身后的餐桌上。这一晚沈辰心里原本那些丝丝点点的委屈和难过，在这个怀抱里变本加厉地发酵，沈辰把到眼眶的酸意忍了下去。
“齐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齐逸轩松开手，抬头看他。眼底通红。
沈辰心里一紧，拿了盆里一颗葡萄递到他面前。
“吃葡萄吗？”沈辰表现得没心没肺的，望着他扯出一个笑。
接到司机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邻市开会，知道沈辰要跟林华森见面的时候，齐逸轩就后悔了。
仿佛一桶冰水就这么从头顶砸下来，冷得发颤。害怕沈辰出事，抛下几十个人在会议室就这么赶回来了。他恨不得林华森这个人从此消失，消失在沈辰的记忆里和生活。
如今看到人安好，他才放下心来。
齐逸轩张嘴把葡萄咬进嘴里，趁机贴近吻住沈辰，没有防备的趁着空隙让舌头钻进去，咬破的葡萄果汁随着齐逸轩的舔舐流到沈辰的嘴里，葡萄的酸甜弥漫整个口腔。齐逸轩搂着他的腰，扣着头不让沈辰后退，最后把葡萄推进沈辰的嘴里，才缓缓放开。
“甜的。”齐逸轩意犹未尽又在沈辰嘴边啄了一口。
嗯，是很甜。
沈辰吃了一个，觉得今天买的葡萄比较酸，但是齐逸轩吃的这颗好像特别甜，甜到把沈辰心里那团乱糟糟的酸苦情绪都给稀释了。
沈辰耳根子都红了。别开眼就想走，被齐逸轩一伸手搂住腰固在桌角，热切的吻重新追了上去，霸道又有侵略性。把他的双手牢牢扣在身后。膝盖分开他的腿。齐逸轩故意地蹭，沈辰被磨的一阵战栗，齐逸轩乘虚而入。舌尖扫过牙齿，霸道地侵占着沈辰的呼吸，吮吸嘴里残留葡萄的味道。
沈辰招架不住，腿软了下来，只能靠着身上的人才能站直。齐逸轩吻够了停下来。嘴边相连着一条银丝，悬挂在中间。
沈辰大口喘着气。那条相连轻轻晃动着，沈辰主动凑了上去，轻轻舔掉。
沈辰伸手环住他的腰，沈辰感觉得到齐逸轩生气了，但是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不许你再单独和他见面。”
声音没有夹杂任何情绪，但是却听得沈辰莫名压抑得很。
沈辰抬头看他，齐逸轩眉间拧着结，眼睛好像蒙着一层雾，朦朦胧胧的。
“我以后不会见他了…这是最后一次。”沈辰眼眸垂了下来。
“笨蛋。”
沈辰听他语气软和了些，头在他怀里蹭蹭蹭。
“齐先生够聪明，我都听齐先生的。”
沈辰算是摸清齐逸轩的性子，只要他软声讨好哄哄这个人，齐逸轩就没辙了。沈辰贴在他胸膛听他的心跳声，咚咚的震得心发酥。齐逸轩终于笑了出来，对沈辰的这种依赖无比受用。抬头平复匆匆赶回来的满腔戾气，收手把人搂紧了。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一处细节，齐总开会不在公司，才会等到小辰回家了他才回呢？
第十章 心机
沈辰的情绪一放松了下来，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一下子暧昧旖旎的气氛都没了。沈辰尴尬的僵了一下，悄悄抬头瞄了齐逸轩一眼。
身上的人轻笑了一声。“饿了？”
“嗯，今晚什么都没吃。”沈辰语气有点委屈，噘了噘嘴。
“那你是打算吃葡萄饱吗？”
齐逸轩忍笑板起脸，沈辰一下子就怂了。
“没有，齐先生要吃点什么？我一起做。”
齐逸轩又心疼又无奈。拉着人到厨房，在冰箱拿了一把面条和一盒牛肉。
沈辰在他旁边打下手，齐逸轩给他煮牛肉面。
齐逸轩衬衫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一节劲瘦有力的手臂，拿着筷子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搅拌。
沈辰盯着身边这人，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也想过今天和林华森见面会被他知道，但是没想过齐逸轩那么紧张的赶回了家，那是不是说明他在齐逸轩的心里也有很重的分量了呢？
说是最后一次见面，没过几天便又见到了。沈辰给领导送资料的时候就在电梯里看到林华森，林华森走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他明显顿了一下。跟着进来的人不少，沈辰只好继续往后退，在角落低着头，想着把自己当透明。可偏偏林华森不让他如愿，沈辰在哪一层出电梯他也跟在后面走。
“沈辰，我们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林华森大跨步走到沈辰面前，拦住沈辰的去路。这时候正好快到午休时间，过道没什么人。
四下无人，沈辰对于这种环境是有阴影的，被他拦住的时候，手已经开始发抖，冷的不像话。
“林华森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你失忆了？”沈辰抬头看他，难得捕捉到他一抹难过的神情。林华森自回国之后见到沈辰便一直四处打探他这些年的消息。
“是，后来记起来一点。”
林华森一声嗤笑。“怪不得。”
“你到底想干嘛？”
“没想干嘛，我以前说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会回来找你的。”
“林华森，我现在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三年前你就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情意全毁掉了！”沈辰回想起那天那场车祸，如果在之前他还心存幻想的话，那那场车祸看他一去不回头的背影的时候，他就彻底绝望了。
他也有他的自尊和骄傲，他把真心交出去却被人狠狠踩碎了。
你还想要再毁我一次吗？”
“我想你回到我身边，我会让你过好生活的。”
“不需要。”
“那个齐逸轩就那么好吗？”
“你为什么总是提他？三年前是他救了我！”
林华森自觉理亏了，当年若不是他，沈辰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才会让齐逸轩有机可乘。可是他直到远走他乡之后才发觉自己曾拥有什么，又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东西。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林华森盯着他看了几秒，看到沈辰脸上的茫然，突然笑了起来。
“还真是令人难过呢。”
沈辰心底的疑惑重新涌了上来，那天晚上，林华森也提到了齐逸轩，如今也是，每次提到都说的奇奇怪怪不明不白。沈辰不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跟他们有关联的记忆。
“所以你们现在算什么？”
“不关你的事。”
“只要你在他身边就关我的事！”
“你…”
林华森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
周五刚好下雨，入冬之后下了几场雨都是又湿又冷。沈辰想去趟超市，可又怕像上次那样耽误时间，刚好司机王叔要出去，就让他捎自己一段路。
王叔健谈，沈辰多少能跟他聊几句。
“那天早上你打给我之后我就告诉齐总了，你别介意，齐总吩咐过我的，进进出出的多看着你点，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出门，那天让我去接你肯定有什么事了…”
“王叔没事，我明白的。”沈辰安慰道。
“那就好。”
雨势非但没小，倒有越下越大的意思，沈辰看向窗外，雨似断线珍珠般洋洋洒洒的落了地。让他的情绪跟着有些惆怅，沈辰不喜欢下雨天，特别是湿冷的时节。因为受过伤的原因，膝盖开始疼了，双腿针扎似的走不利索。他一直没敢告诉齐逸轩，齐逸轩对他那么周到，知道他受人欺负了第二天那个人就离职了，家里的阿姨和管家就连没多大交集的司机都处处关照着他。
齐逸轩对他好，但是他又怕对他太好。
人总是这样的，得到之后就变得贪心，想要的更多。就像现在这样，沈辰便开始想，齐逸轩会不会对他有了真感情，想和他一直这么过下去。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会陷入漩涡里面，越陷越深。可是转念一想，沈辰满心满眼全是这个人，若是有天失去了，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刀子剐了大半，想想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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