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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暴力美学[娱乐圈]-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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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乔无所谓,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回应,此刻对方的沉默反倒是让他能自由发挥了。
  “因为看电视换频道,您只需要动动几根手指就能做到,太简单太方便了,没有一点成本,不需要耗费一点力气,一个换台的动作甚至连三秒都用不了,我可以同时追两部剧或两档综艺节目,也可以同时追两组偶像组合,对不对?”他丝毫不停顿,继续道,“但买饮料不一样,需要进入超市,走向货架,在琳琅满目的饮料里选中您想要的那一款,再走到收银台,付款结账。这是一个参与度极高的过程,人们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获得更大的满足,实现价值。就像全国巡演,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为‘粉丝’加冕的仪式。”
  与收敛锋芒、晓之以理的姚荈不同,葛乔的语速更快,也更强势,他并不在乎现场的人能否跟上自己的逻辑。他只是在用气场压制众人,以强大的威压逼迫他们臣服罢了。
  他冲那个赞助商眨了眨眼睛,扬起眉毛。
  “粉丝的忠诚度究竟要怎样培养,全国巡演有没有开的必要,相信大家现在心中有数了。”
  *
  八楼的会议如火如荼,七楼的走廊依旧冷清万分。
  录音室的门紧闭着,隔着几层隔音墙壁,似乎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录音室内。
  “师父,师父!”周一航撕破喉咙一声厉喊,“echo延迟该怎么做来着?我又忘了……”
  钟名粲就在半米远的地方坐着,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到现在还是习惯不了周一航的大呼小叫,无奈的笑了笑,凑过来准备再为他演示一遍十分钟前刚演示过的操作。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周一航就不再干巴巴地喊他“领导”,而是换成了更加富有生气、更加荡漾、更加伶俐乖巧的“师父”。
  这个学声乐出身的大男生其实只比钟名粲小两三岁,但喊起“师父”来竟然一天比一天更带劲,“仰羡”又无关年龄,他是从心底里佩服钟名粲这个人,觉得他做什么都很放松,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完全就是自己这辈子憧憬着却无法实现的样子。
  而钟名粲只是在周一航第一次开口叫“师父”时没来得及纠正,竟然就这样一错再错下来。到了现在,他便也默认自己多了一个年岁相当的徒弟。
  一得空,他都会担起师父之责,从最基础的编曲知识讲起,让周一航慢慢熟悉整个编曲流程。
  虽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水平到了当师父的境界,但每当教会周一航某个新操作时,都能让他感到些许安心。
  钟名粲发觉,这种安心正在逐渐抵消掉从他进入Hertz公司第一天起便萦绕在心头的那份压迫感。
  “师父,您为什么要来Hertz上班哪?”周一航刚背完一个快捷键的位置,忽然扭过脸问他。
  钟名粲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愣一下,反问,“怎么了?这家公司有什么不好吗?”
  周一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跟着晃起来:“没有没有,这家公司很好,我只是很好奇,师父您这样的人,这颜值这才华这性格,自己出道当唱作人也绝对能火,为什么非要进公司当员工给别人写歌呢?”
  他把马屁与质疑结合得太巧妙,竟然让钟名粲一时分心,卸下了警惕,他轻笑出声:“因为合同就是这么签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闭紧了嘴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再继续回答。
  他没有留给周一航琢磨的时间,忽而抬手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严厉道:“废掉的音轨要隐藏起来,我说过多少遍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周一航登时一个激灵,挺身而坐,赶紧握着鼠标,全神贯注地满屏幕找隐藏音轨的按钮。
  “做好了叫我,我先去忙别的。”
  AIX全国巡演的编曲要求已经提下来了,钟名粲这边也跟着忙了起来,他需要在一个月内把AIX之前发行的所有歌曲都改编成抒情版本、摇滚版本、Austic版本,并且制作开场和闭幕舞台要用的intro和outro。
  周一航忙着学习编曲的同时,他则在一旁忙着这些新工作。
  赵绪对此很满意,自从有了钟名粲,确实为A&R部门省了很多请外援的时间与金钱。而这些最难熬的音乐制作的任务由钟名粲接手了,他们也可以将更多的精力集中在提升旗下艺人的专辑质量之上,如此一来,分工更加明确了。
  有了余心闲暇,Hertz的音乐事业野心也开始一天天膨胀,它不再满足于成为偶像行业的领头羊,而是精心策划着占领整个音乐市场。今年年初,马老板已经默不作声地吞并了三家小型音乐公司,将它们变为自己的音乐厂牌,既是扩充钟名粲带领的音乐制作部的兵力,也是在为新年野心之作“音乐实验室”项目做准备。
  马老板和赵绪二人逢人便说,枯木逢春,旱苗得雨,钟名粲就是Hertz的福娃。
  而那位“福娃”对这些外部的变化与吹捧向来迟钝,他宠辱不惊,只是默默做好了从今天起每周末都要加班赶点与一晚只睡两个小时的心理准备。
  但他不觉得苦不觉得累,倒不是因为取得了老板的信任,获得了同事的认可——这些都不如来自小男友的心疼更令他感到治愈。
  葛乔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给他送来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据葛乔说,他上网查过,研磨的咖啡粉比速溶咖啡健康得多,再加上过敏体质导致他极度不信任咖啡店里的咖啡,所以他便专门求沈鄃从海外买来三大袋蓝山咖啡粉,又去采购了滤纸和滴漏器。
  原本他还对咖啡这东西一窍不通,经过几天的训练,冲泡手法技巧竟然也像那么一回事了。
  于是全公寓的人都知道了,这辈子没碰过咖啡的葛乔每天都会提前半小时爬起床,迷迷瞪瞪钻进厨房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器械,他让公寓的早晨充满着迷人的咖啡香气。
  朱赞感叹“爱情使人变态”,不过他也很高兴看到葛乔的变化,时不时就去偷点昂贵的咖啡粉,泡给自己喝。
  “天天那么忙,你这身体还吃得消吗?”葛乔替钟名粲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递到他的嘴边。
  没想到钟名粲笑得格外开心:“我这算不算是体验了一把你的生活?”他顺着葛乔的动作,抿了一口热咖啡。
  竟然一点也不苦。
  葛乔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他的意思,他苦笑,“我可从来没有像你这么累过。”
  “是吗——”钟名粲拖长尾音,显然不信,他又不是没见过,葛乔的工作不仅多到能让他忘记时间,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从葛乔手里接过保温杯,杯里的热气让他的睫毛染上一层小小的雾珠,他垂着眼,盯着杯沿看。
  “真的,你知道的啊,我每天都要睡够七个小时,睡不够我就容易发飙,所以为了大家好,我向来不熬夜工作。”除非遇到意外事件,当然了,这样的情况的确不少。后面的话葛乔只敢腹诽,不敢说出口。
  显然钟名粲比他更在乎这些在他看来不过是细枝末节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是平添郁闷罢了。
  葛乔绕到钟名粲身后,连人带椅背一把抱住,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轻轻压了压,权当作安慰了。
  “师父——”周一航的嗓音简直洪亮到石破天惊。
  紧接着一声“嘀”一声“咔哒”响,在他冲进屋来的一瞬间,葛乔腾地站直身子,后退了两步,立在原地装木头。
  他慌忙之中不小心碰到了钟名粲的胳膊,引得他的手一抖,咖啡洒出几滴,溅落在手背上,还有点烫,刺得钟名粲哆嗦了一下。
  这一哆嗦,把更多的咖啡洒了出来,瞬间打湿了衣服袖口,鹅黄色之上多出一片褐色斑块。
  但钟名粲自始至终一声未吭。
  周一航眼尖,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一片突兀的褐斑,他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师父,我吓到你了,今天提前半小时来公司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葛乔冲他笑了笑,移步坐进沙发,与钟名粲彻底拉开了距离,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背上,支着额角问,“你也是音乐制作部的人吗?最近你们很忙吧,辛苦了。”
  周一航这才注意到新来的客人就是他的“噩梦”葛乔,惊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震耳欲聋,震得他自己头都有点晕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不不,不辛苦,我们能力不够,最近一直是师……领导在忙,我们也就打打下手……”
  钟名粲没反应,葛乔只是冲他笑,虽然这笑容着实温和亲切,但周一航依旧觉得惶恐。
  他自觉此地不宜久留,脚下向后一溜,鞠了一躬,“那您们先慢聊,我去隔壁继续练习了,有事儿您再叫我。”随即消失在了门口,还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
  “这位小朋友挺有趣,”葛乔的笑意还没有收起来,他转头问钟名粲,“还叫你‘师父’,你都开始收徒弟啦?”
  钟名粲依旧没有回话,他轻轻搓揉一下那块褐斑,衣料冷却之后已经微微发硬了。
  葛乔这才看见,一惊,赶紧凑上去瞧:“是我弄的吗?这个位置有点显眼诶,你这里还有备用衣服吗?要么我去找件我的来,你先凑活着穿……”
  钟名粲偏过头望向他,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他问,“你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刚刚葛乔情急之下的避闪动作太明显,恐怕教人想要无视也无视不了了。
  这个问题终究会来,葛乔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钟名粲手背沾上的咖啡渍迹,微敛眼皮,知道躲不过,便老实回答:“怕。”
  钟名粲点头,接着问:“是你怕,还是替我怕?”
  葛乔不作声。他本来都想好了,这个时候,如果钟名粲生气了该怎么哄,如果要来跟他讲些“世俗眼光不重要”的大道理该如何回应,但他却没想到钟名粲会问这第二个问题。
  “替我怕,对吗?”虽是反问,但钟名粲心里早有答案。
  葛乔自知否认也无用,便继续沉默。
  “你总是不明白……”钟名粲轻轻长叹一声,末了忽然又笑了笑,却不再继续那句叹息般的未完的话,他只说,“下回你再来,记得把门锁上,他们都有门卡,能进来。”


第六十六章 
  葛乔乖乖听了话。
  那天之后,钟名粲还是能每天早上收到来自男友的慰问咖啡,葛乔一进办公室就会关门反锁,AIX全国巡演的编曲任务完成过半,蓝山咖啡粉不知不觉中吃到了第二袋。
  那么大一袋咖啡粉,原本不应该吃得这样快。
  葛乔当然知道朱赞带着胡智南天天偷吃,不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切如常。
  这天,钟名粲忽然问:“沈子扬怎么样了?”
  葛乔早在将沈子扬带回家那天晚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想找个人同仇敌忾,而钟名粲实在是个倾诉的好人选,他静悄悄地听完,立即愤愤骂了句“严枫真不是个东西”,葛乔拍案惊叫一声,“就是说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足足聊了一个小时,这才让葛乔郁结的心情得以好转。
  “估计没什么事了,”葛乔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枕着钟名粲的大腿,闭眼小憩,“就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跑行程呗,而且也没听说黄从江那边有什么动静。”
  “说不定那个老色鬼早就换目标了。”
  “我总觉得良心不安,”葛乔的手指悄悄在沙发垫上画着圈,“你说咱们这样做对吗?帮沈子扬挡下来了,却可能会让另一个人遭殃。”
  钟名粲摘去葛乔发丝间夹着的一根白绒,大概是从羽绒服里跑出来的,它轻飘飘地毫无重量,被他丢到空中,只是打着旋,迟迟未落到地上。葛乔忽然动了动脖子,翻过身来,钟名粲一晃神,便看不到那根白绒的去向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遭殃的就是沈子扬,是你认识的人,那不是会让你更难受?”
  葛乔想了想,似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叹息一声,“你说的对。”
  他最近时常想到姚荈说过的那番话,那是一剂完美的药,治好了他的救世圣母病与良心不安症。他——也不止是他,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无法与贵族比肩,无力与钱、权、势对抗,只是顺着命运棋盘上为他们定好的路苟且偷生罢了,躲开家门前的厄运已是万幸,哪还管得起别人呢。
  钟名粲拍了拍他的肩,又问:“那个叫严枫的人会怎样?”
  葛乔回神,答:“姚荈让他带队跑巡演去了。”
  “他一个人?”钟名粲一愣,搞不清楚姚荈又想干什么,“让他升职了?”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帮他安排了两个新来的助理,没有工作经验,不过好在老实听话。”
  说到这里,葛乔哂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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