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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入瓮_江亭-第28章

小说: 入瓮_江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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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迟叹息:“我不饿,没事。”
  “总要吃点东西,我看这也是力气活。”喻江柔声道:“我们又不急,还有很多时间。”
  片刻后林雪迟开口,声音有点哑:“想吃点素的,或者热汤也行。”
  “好,我去买,你在这儿等我,有事给我打电话。”
  喻江转身拿起车钥匙离开了。林雪迟枯坐在手术椅上盯着那片裂开的颅骨发呆,室内没有一点声音,让人心慌慌的。他索性掏出手机来把开颅手术的视频调出来看,颅骨的钻孔部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他来回看了三次,然后翻电话本来,挑了一个拨了过去——
  “嘿,Dave,我是雪迟。是这样的,我正在看一个教学案例,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现在方便吗?不是,我只是看了一个视频而已……对,手术……开颅手术……是的是的,我是想问如果颅骨在钻孔过程中不小心操作失当,出现皴裂怎么办?应该有这样的案例吧?嗯……对……”
  喻江在十公里外的咖啡厅买了热的蘑菇汤和蔬菜卷回来。
  他刚靠近操作室就听到一声戛然而止的电钻音。林雪迟站在手术台前面,埋头用咬骨钳修剪颅骨边缘,然后把那块尚算完整的颅骨拿了出来:“给我一个托盘。”
  喻江三两步上去递上一个干净的托盘,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林雪迟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来:“还不错吧?至少没完全被我打碎。”
  喻江低头看那块颅骨,表面细小的裂缝使骨块看起来十分脆弱,但实际上裂痕只停留在表面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碎块,颅骨至少保持了完整的形状:“很好。”
  “Dave跟我说,电钻钻孔对于初入门来说不太好控制,我也没想到力道会那么大,所以我没用开颅锯开边,换了线锯。还好勉强切开了。”林雪迟伸着脑袋看了看脑膜下面的脑膜。已经能看到潜伏在下面光泽鲜润的脑体了。他果断脑膜悬吊起来。
  喻江端着热汤在旁边看。操作室里面很冷,深绿色的铺单中间一个嫣红发黑的血洞,开口周围被整整齐齐一排白色的头皮夹点缀着,像开在一池红浆边星星点点的白花,招摇却可爱。吸血的纱布含着厚厚的猩色,三支纤细的铁架悬挂勾着厚厚的头皮,再往下,漂浮游弋着血管的脑体清晰漂亮,这些肥胖的虫体歪歪折折,相互勾叠错落。在透明的脑液下血液闪着古怪的科幻意味的荧红色,如梦如幻,脑球潜伏如一头深藏海底的怪物,随时能破出脑液。
  林雪迟做了个明显的吞咽动作:“我也很少这样看真人的脑子。”
  “很漂亮。”喻江感叹:“上帝的得意之作。”
  林雪迟点头:“难怪有人想要破坏它。”
  “什么?”
  “太漂亮所以让人有破坏欲。”林雪迟换手术刀的时候揉了揉手腕:“或者,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要破坏它。人类从来不缺向上帝挑衅的兴趣和勇气不是吗?”
  喻江意味深长地笑:“你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吗?”
  林雪迟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我是医生,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
  “医生也要吃东西,先吃东西还是先做?”喻江没有继续问下去。
  林雪迟张大嘴巴:“你喂我。”
  “先吃吧,等会汤汤水水的弄到他脑袋里怎么办?”
  “那等会儿,我切完,免得又沾什么东西进去。”林雪迟的手术刀已经伸了进去:“要移多少还是随便我怎么移都可以?你有没有研究过?”
  喻江说:“随便移吧,就算同一个人切的,也不可能精准到每一个都切成一模一样啊。”
  林雪迟点头:“那好,那我切了啊。”
  等他切完盖颅钉合缝口全套做完已经过了凌晨,剪掉最后的缝合线,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喻江站在他身后,从后抱着他:“辛苦了。”
  林雪迟转过来想推他:“我身上好脏,都是血。”
  “反正都要销毁掉的,没事。”喻江亲吻他的额头:“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远远超出我的预期,Dave该给你的实操课打个A。”
  林雪迟回头看看那圈缝合线,笑不太出来:“说实话,我很享受。”
  “做手术吗?你是医生你当然会享受。”
  “不是,不仅仅是做手术。”林雪迟摇头,露出一个凄凉的表情:“杀了他,给他做手术都让我觉得很有力量。我不觉得是在救他,或者弥补他什么,我觉得我有能力控制他,我不是那个乖乖挨打的小男孩了。这种感觉很好,好到……我觉得会上瘾,你能理解吗?”
  喻江拨弄他额前的头发:“嗯,我理解。”
  林雪迟垂着眼,沉默两秒,突然抬起头来亲吻在男人的唇上。他冰冷颤抖的唇覆盖住喻江,显得有些可怜,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探求着男人的温暖,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安慰。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接吻,他连技巧都很生涩,一开始只是单纯地摩擦,直到他贪婪地开始吮吸喻江的唇瓣,上面还留着热汤的香气和味道。那是不同于死人血液的活生生的气息,他想,活着其实是一件很有滋味的事情。
  喻江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亲吻。他们之间一直只停留在拥抱和面吻上,有时候他觉得林雪迟格外脆弱孤独,所以需要更多的拥抱和亲吻来给他安全感。做父亲的并不介意给自己的孩子带来安全感,但他没有想过这种安全感会突破界限成为情人之间的亲昵。
  在这晦涩的一念之间,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想知道林雪迟到底对自己的需求到达了什么程度,但他仍然感受到的是一个不稳定的灵魂苦苦求索上岸。喻江叹息一声,等林雪迟自己退开,用复杂的目光向自己的孩子抛去疑问。
  林雪迟面色很白,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他在发抖。
  “对不起,我……我只是……”他想找个借口给自己下台阶,但想不出来。
  喻江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林雪迟却没脸面对他:“我知道我不正常,从nnie之后我就不太正常,对不起,我不是想给你造成困扰,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对着死人太久了,不太舒服,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其实很无力,喻江只好捧着他的脸低下头来重新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住。做父亲的可就高明多了,不管是在力道上还是在花样上,林雪迟根本玩不过他,嘴巴轻易就被撬开,牙龈很快就感受到男人舌头的扫荡舔舐,高热的温度让人口腔发酸,他忍不住嘤嗯一声,头脑发昏四肢松软。喻江有力的手臂正好搂住他的腰,将他压得更近。
  唇舌全面沦陷,连舌尖都被搅得麻木了,嘴巴里全是男人呼出的热气,蒸得他面色如绯,心跳失速,心脏一下下撞击在胸腔上产生疼痛的错觉。这样真切的活着的感觉几乎让他哭出来,他只能张着嘴唇,任由男人将他的一切席卷而去。
  喻江轻轻舔舐掉他唇角的涎液,才稍稍放开,摩挲他圆润乖巧的鼻头:“还好吗?”
  林雪迟迷迷蒙蒙的,嘴唇还是温热的:“Daddy……”
  喻江抚摸着他的侧脸。林雪迟脸上和额角都还沾着K。K的残血,细细的血痕此时已经干涸,凝成绛色点点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惊人的艳丽冶致。喻江想起他方才舔血的表情,他很少见到这个单纯干净的孩子露出妖媚的一面。无可否认,在那一刻喻江心动了。他喜欢他嗜血的表情,喜欢看他被玷污的样子。
  “你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孩子,雪迟。”喻江微笑。
  林雪迟苦笑:“你……喜欢吗?。”
  喻江轻啄他的唇角:“想要不喜欢很难。”
  林雪迟吸了吸鼻子:“我怕你会觉得我不正常……”
  喻江抱着他:“我说过,你只是不够自信。”
  林雪迟讷讷道:“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有表现出任何不喜欢你的时候吗?还是我表现得不够多?”喻江调侃着揉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再来一次,直到你确定为止。”
  林雪迟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他摇头:“不用,这样就很好。”
  后来林雪迟回想起来,年轻的他在某一刻甚至庆幸过自己杀了人,因为如果他不杀人就永远不能站在喻江身边。他甚至想过,只要能够和喻江在一起,多少这样的手术他都愿意做,多少人他都愿意杀。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为爱屠戮的浪漫主义幻想,要杀尽天下人只为博心爱一笑。这种属于男人扭曲的英雄主义对林雪迟来说不罕见,他一开始也把这种幻想当作玩笑似的在脑中把玩。
  直到他意识到喻江是真的想要他肆意杀人,想要让他成为一台杀人的机器,他才明白,这种浪漫主义付诸现实带来的惨痛代价。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入局太深,在这个喻江精心制造的瓮笼里,他从一开始就是那只被等待捕获的猎物。


第30章 失算
  “在想什么?”喻江问。
  林雪迟收回神,问:“K。K的事情你真的有把握吗?”
  喻江招来服务员买单:“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事不是吗?”
  林雪迟摇头:“那不代表以后不会有,等他们查出K。K和Oscar的关系,迟早就会知道。”
  “你觉得警察已经怀疑你了?”喻江问。
  “从雪眉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是这个家里面唯一没有死的那个。父亲和妹妹牵涉在同一桩案件里,我难道能摆脱嫌疑吗?”林雪迟皱皱眉。
  “雪眉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Titus自杀,证据确凿。”
  两人从餐厅出来,上车。林雪迟坐在副驾驶上,心不在焉地系安全带。
  喻江没有说话,似乎有意维持着奇怪的沉默气氛。
  饭后的胃气渐渐升起,与车内的暖气效果叠加很快使林雪迟昏昏欲睡。他歪着脑袋闭了一会儿眼睛,醒来的时候,人还在车子里,窗外是黑沉沉的海岸。
  他揉揉眼睛:“我们不是回酒店吗?”
  喻江稍微调低了一点车内的温度:“去看看你第一次做手术的地方。”
  林雪迟瞠目:“你疯了?警察可能在哪里!”
  “警察可能在抛尸的地点,那才是案发现场。”喻江说:“没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做的手术,也没有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杀的人。你不是怀疑我是旧金山案的主使吗?你不想知道其他的受害者都在哪里做的手术吗?”
  林雪迟微微眯起眼:“你会让所有受害者都在一个地方做手术?”
  “要准备好全套的手术仪器和道具,还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做手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如果我是主使,固定在某个地方做不是能省事很多吗?”喻江一本正经道。
  车子停在熟悉的芦苇荡前。喻江拔下钥匙,开车门:“下去看看吧。”
  林雪迟虽然心有犹豫,还是下车了。
  车外很冷,记忆里潮湿清冽的风未曾改变。飘摇的芦苇荡背对月光倒映在水面,呈现出一片巨大的暗灰色虚影来。厂房嵌在这口阴影里,似真似幻,仿佛随时会沉入水中。
  林雪迟拉住喻江的衣角,摇头:“算了,不去了。”
  喻江回头看看他:“你确定吗?”
  “嗯。”林雪迟点头:“去了也没有用吧,难道还会剩下什么东西在里面吗?”
  喻江莞尔:“我是觉得与其你自己找个时间偷偷摸摸来玩探险游戏,不如我带着你看。你想找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免得你说我又吓唬你。”
  林雪迟知道他在影射自己书房探险的事情:“少来,你真的要藏什么东西,难道我还能找到?”
  喻江牵着他的手坐在河滩上,对岸是大丛大丛荧荧的灯火,远处似乎还能看到金门大桥巍峨的身影,深红色的钢铁之躯裹在寒夜的浓雾之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通向死亡的栈道。林雪迟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垂着眼睛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
  “如果警察真的找到这里来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死?”年轻的医生低声问。
  在飒飒的冬风里,他的声音很微弱。
  喻江笑笑:“有人专门给金门大桥拍过一部纪录片,就叫Bridge,讲的是从这座桥上跳桥自杀者的故事。剧组访问了这些自杀者的亲朋、见证自杀过程的目睹者、社会分析专家等等,以此来探讨自杀这个话题。”
  “我知道那个电影。”林雪迟蹭蹭他的颈窝:“每段死亡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不幸都不太相同,倒是没想到原来人可以有那么多去死的理由。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故事,剧组采访了一个自杀者的父母。这夫妻俩都出自非正常家庭,丈夫的父亲吸毒,妻子的父亲家暴。这对夫妻还算健康地成长了起来,虽然偶尔也会激烈地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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