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_初禾-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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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凌宴发挥得非常好,作品入围少年组十佳。从奖台上下来时,凌宴故意张开双手,叶朝在下面看着他笑,“跳吧,我接着你。”
在C市的最后一天,两人吃了顿火锅。凌宴要了两瓶果啤,说是要庆功。叶朝本来不想让他喝酒,见他实在高兴,便没有多做阻拦。
凌宴小时候泡在药罐子里,这些年虽然身体好了不少,但家里对他的饮食一向有严格的控制,酒是绝对不让沾的。
他没有喝过酒,一瓶度数极低的果啤下肚,竟也醉得一头栽在桌上。
叶朝心里内疚,虽然自己亦晕沉沉的,也只得背着他往酒店走。
凌宴躺在床上,半醉半醒说胡话,叶朝凑近听了听,几乎每一句都在喊“叶朝”。
耳根发烫,冲了个凉水澡还觉得燥热。
凌宴这会儿安静了,不声不响地趴在床上,叶朝摸了摸,觉得他身子有点热。
呆坐一会儿,叶朝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给他擦脸擦手,最后还擦了脚。
正想帮他换上睡衣时,他突然扭了扭,低喃道:“叶朝,我难受。”
第15章
这个醉酒的夜晚,叶朝生疏又妥善地照顾着凌宴。
第二天,凌宴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叶朝正在收拾两个人的行李。
初三学业繁重,凌宴成绩很好,寒假之前就获得了保送本校高中部的资格。初三下学期,他开始抱着学习的态度偷偷上同性网站,每每带入自己与叶朝,心脏就烧得像即将融化一般。
初中毕业的夏天,他正式向叶朝表白。
叶朝神情僵硬地看着他,几分钟后蹙眉道:“不可能。”
那时凌宴刚从高铁站出来,身边还放着行李箱。
被爱慕已久的人拒绝,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凌宴愣了一下,一丝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也不觉得难堪和丢脸,头向右边歪了歪,眼底心里都是叶朝,笑道:“那我就追到可能为止。”
这个夏天,叶朝过得有些纠结——凌宴捅破了那层纸,他拒绝的时候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留。但凌宴非但没有放弃,反倒比以前更加黏人。比如晚上以玩游戏玩得太晚,回家会吵到外公为由赖在他家里不走,比如以强身健体为由求他陪着练习格斗。
他习惯了宠凌宴,偶尔觉得这人真烦,好好的兄弟不当,尽想着那种“不正常”的事。但如果凌宴笑嘻嘻地求他,他又没办法不妥协。
凌宴时常跟他撒娇耍赖,但从来不使性子,他有时数落凌宴一句,凌宴便乖乖地听着,过一会儿再凑上来,勾着他的肩膀说:“叶朝,咱们游泳去吧。”
暑假稀里糊涂过完,两人之间没有做任何超越兄弟的事,叶朝松了口气。
他只将凌宴当做弟弟,不能接受自己和凌宴的关系往那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奔去。
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凌宴越来越让他束手无策。
高一,两人身高都上了1米8,凌宴彻底褪去年少的病弱苍白,在高铁站见着他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叶朝,你背我吧”。
他眉间微凝,接过行李箱道:“多大的人了,还让背。”
凌宴跟在他身后,后退几步,突然来了个冲刺,高高跃起,扑在他背上,环住他的脖子,一双长腿紧紧夹着他的腰。
他险些被扑倒,有些生气,手肘往后一顶,将凌宴甩了下来,冷声冷气地说:“凌宴,你少胡来!”
凌宴揉了揉被顶痛的肋骨,勾着眼角斜他一眼,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哦。”
见面就闹了不快,在地铁里两人各站一边,凌宴的行李箱在叶朝手边。到站时,叶朝的气早就消了,正想着招呼凌宴下车,凌宴已经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臂,若无其事道:“叶朝,我想吃城东的冷面。”
他们此时所在的地铁站位于城西,一小时后,凌宴已经心满意足地呼完了小时候最喜欢的冷面。
暑假过得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大院里时光似乎是静止的,对凌宴来讲,唯一不同的是叶朝不再愿意背他了。
有点不甘心,但也说不上难过。凌宴躺在叶朝的凉席上,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晨曦想,不背就不背!
叶朝端着一碗燕麦粥进来,看他一眼,“起来吃饭了。”
他接过来,扬起头笑,故意像小时候一样叫:“谢谢朝朝哥哥。”
叶朝眼神一动,没忍住揉了揉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凌宴经常一醒就掀开被子往卫生间跑,叶朝看着他裸着的背,虽然自己下面那精神的家伙也亟待安抚,也只能让他先解决。
有一次,凌宴从卫生间回来,刚好看到叶朝宽松的睡裤被顶起帐篷。叶朝面色尴尬地挡了一下,拨开他去卫生间,孰料手腕突然被抓住,凌宴声音有轻微的颤意与火一般的渴望。
“叶朝,我,我给你咬。”
空气静止不动,叶朝怔怔地看着凌宴,十几秒后脸色沉了下来,在他脑门上点了点,“下次再想这种事,你就别在我这儿住。”
凌宴坐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抓了抓头发,压下心头那点小委屈,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没关系,不要气馁啊凌宴!”
第16章
凌宴对叶朝不愿意再背自己这件事多少有些耿耿于怀。后来两人一起打篮球,他几次蹲在地上假装走不动,还装过一次抽筋,叶朝也只是蹲下来瞧一瞧,然后伸手将他拉起来,嗓音低沉地说:“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这话对凌宴来讲既酸又甜。有段时间他近乎魔怔地想往叶朝背上跳,留宿叶宅时也老是抓着叶朝的手臂睡觉。叶朝坚决不背他,晚上却不会狠心将他推开。他枕着叶朝的手臂睡得很安稳,睡着后时常将腿挂在叶朝身上。
本来以为叶朝再也不会背自己了,高二暑假的最后几天,叶朝却主动让他到背上来。
那天凌宴与几个兄弟踢球,叶朝来得晚,赶到时刚好看到凌宴被踹倒在地,膝盖磕破了,鲜血直流。
男人踢起球来跟打了鸡血似的,凌宴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没觉得特别痛,还吆喝着继续,单腿蹦着去抢球。
叶朝立即冲上前,暂时喊停,在他腰上拍了一下,“都流血了,还踢!”
“没事儿!”凌宴嘿嘿笑着,“一会儿就干了。”
叶朝蹲下去看,的确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伤,但心脏仍是止不住抽痛了一下。
他从小护着凌宴,打群架都没让人伤过凌宴,现在凌宴流血了,那一块儿摔破的肉几乎痛在他自己身上。
凌宴还在笑,“真没事,踢完了回去涂涂酒精消个毒就好。”
“你还想踢?”叶朝转身背对他,“上来,抱着我。”
“啊?”
“不踢了,我背你回去。”
凌宴怔了两秒,旋即心花怒放地环住叶朝的脖颈,腿也夹了上去,歪头挨着叶朝的耳根,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叶朝,你终于肯背我了!”
叶朝没说话,耳根烫得很,凌宴的气息挠得他心痒。
凌宴又说:“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真想将这话唠扔地上踩一脚!
“你特别疼我!我感受到了!”凌宴边说边晃腿,“哎叶朝,你这么疼我,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那种喜欢!”
叶朝太阳穴微痛,半天才说:“腿别动,再动我背不住了。”
凌宴听话不动了,但嘴上仍不停,“你就是疼我,叶朝,我觉得你离喜欢我不远了。”
叶朝将他背回家,又是清理又是上药,全程脑子里都回荡着“你疼我”,包扎完毕后瞧了瞧他满是欣喜的眼,一时短路,笑道:“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话出口,两人都愣了。
半分钟后凌宴从沙发上蹦起来,环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
这年的暑假很短,全国的准高三生都要补课,凌宴还要准备美术专业考试,不到8月就启程返家。
两人的前途很早就确定了下来,凌宴念大学,叶朝入伍。
谁都知道将来在一起的日子会渐渐变少,但谁也没主动提起。
春节之后,凌宴顺利通过中央美院的专业考试,加之文化科目成绩优秀,下半年入读央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本是躁动不安的年纪,彻底闲下来后,凌宴心头的渴望像初春的草一般疯长,夜里看着网上下载的同性视频,粗暴地套弄自己,想象被叶朝压在身下,像视频里一样任叶朝抽`插顶送。
只是想一想叶朝进入自己的画面,前面就硬到发抖。
忍了小半个月,他实在受不了了,头脑一热,竟然带着润滑油直奔叶朝所在的城市。
坐在高铁上,他手心湿透,背上额头上全是兴奋而紧张的汗水。
包里放着刚买的润滑油——他第一次买这种东西,收银员善意地问是否需要安全套,他不敢回答,付了钱就跑。
不想要安全套,想让叶朝射在身体里。
他很干净,叶朝也一样,他想用身体感受叶朝的温度!
念高三后,叶朝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周末才回大院。凌宴突然杀到,也没告诉他一声。他拎着盒饭回家,电梯门一打开,就瞧见抱膝坐在门口的凌宴。
凌宴抬起头,眼中已泛着情`欲,“叶朝。”
叶朝心口莫名颤了一下,看到他终是高兴的,开门拿拖鞋给他换,孰料门一合上,就被他抵在墙上。
当年额头上印着鞋印的瓷娃娃已经长大了,情动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是令人难以招架的神采。
叶朝懵了两秒,回神后双眉紧蹙,力道极大地扣住凌宴的双手,沉声道:“你干什么?”
“我要你!”凌宴眼中有了水雾,睫毛轻轻颤抖,眼角勾着婉转深情,“叶朝,我要你,你和我做一次好不好?我带了润滑油,来之前洗过澡,我不怕疼,我……”
“你在想什么!”叶朝抽身一转,倒将他压在墙上,喝道:“你突然跑来就是给我说这个?”
“不是说!是做!”凌宴小口喘气,脸颊绯红,向心爱的人求欢令他兴奋到极点,尾椎止不住地发麻,心脏像烧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乞求的味道,“叶朝,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满足我一次不行吗?”
“不行!”叶朝斩钉截铁,“你别发疯,咱俩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凌宴睁大眼,“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叶朝你不要不承认!”
“我们都是男人!”叶朝瞪着他,见他眼眶红了,不由自主地放缓语气,叹气道:“别闹了,咱俩之间不是那么回事。”
凌宴胸口一起一伏,挣开从包里拿出润滑油,缓慢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今年9月之后,我就不能每年见到你了?”
叶朝目光微敛,唇角向下压着。
凌宴深吸一口气,“我也知道我们没什么前途,以后聚少离多,各走各的路。但是在这之前,你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心愿吗?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做!”
这天直到最后,叶朝也没有松口。
他将凌宴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在学校待了一宿。次日回来时,凌宴已经离开。
他点了根烟,在阳台上出了很久的神。
此后,两人再未联系,高考结束,凌宴也没有再来部队大院。
叶朝自是失落,这么多年来,盛夏里头一次没了凌宴,生活仿佛变了味道,好似被生生挖去一块。
但失落归失落,叶朝不打算再联系凌宴。
初中那次表白后,凌宴求了他无数次,“叶朝,我们在一次吧”、“朝朝哥哥,和我谈恋爱吧”,他虽次次拒绝,但总是忍不住对凌宴好。
他也知道,如此相处下次,凌宴根本不会死心。
上次的争执,才真正将凌宴伤到了。
也好,两人未来的路根本没有任何交点,不再联系并非坏事。至于年少时那些蠢蠢欲动的情,放在心底藏起来也好。
叶朝自问是否喜欢过凌宴。18岁的夏天,答案于他仍是未知。
夏日将尽,新兵入伍。叶朝穿着崭新的迷彩站在队伍里,等待教官点到自己的名字。
一声声“到”之后,一个熟悉的名字与另一把熟悉的声音令他浑身一紧。
“凌宴!”
“到!”
第17章
叶朝没有回头。部队纪律严明,不允许战士列队时东张西望。可是就算不看,他也能想象出凌宴此时是什么模样。
挺拔的身姿,明亮的双眼,上翘的唇角挂着自信的笑。
这个从小黏着他的家伙,竟然放弃光明的前途,追到了军营中。
队列解散,新兵们各自跟随班长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叶朝站在原地,往后侧过身,无奈有,惊喜亦有,眼中沉静无澜,心潮却阵阵澎湃。
目光相触,凌宴微微抬起下巴,大步走来,笑容越来越明显,连眼角都滑出动人的浅光。
“叶朝!”
那声音与刚才干脆利落的“到”不同,夹杂着欢喜的想念,甚至听得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