溏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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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次打扮得比较中性，戴上口罩和绒线帽就出了门。
　　哪里知道到了校门口才发现换了新来的门卫，不但不认识唐辛，还用透过窗户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他。
　　唐辛思考着要怎样才能让门卫放他进去，肩膀忽然就被人轻轻拍了拍。
　　“同学。”
　　抬头看到秦泽一只手提着外卖对自己笑，笑得特别真诚，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泽一开始没认出唐辛，唐辛摘下口罩后，他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挠挠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又把你认成女生。”
　　唐辛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秦泽刚刚对自己那副表情，他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他对秦泽很有好感，朋友意义上的那种。
　　秦泽问：“怎么不进去？”
　　唐辛看了眼门卫室，示意自己进不去，秦泽了然，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门卫，又和对方说了什么，门卫竟点点头，打开了校门。
　　秦泽冲唐辛扬了扬下巴：“走~”
　　？


第81章　
　　唐辛和秦泽并肩走着，周围没什么人，唐辛问起刚刚对方送给门口保安的烟。
　　“哦，那个啊，留在我这儿没用，送掉正好~”
　　见唐辛疑惑，秦泽解释：“不是我抽的，给阿屿备着的，他最近戒烟了，说戒就戒，特别狠。”秦泽说的时候一脸钦佩。
　　唐辛才意识到他很久没见到周爻屿抽烟了。
　　秦泽又和唐辛说了些他们学校的趣事，唐辛安安静静地听着。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到体育馆的休息室，训练已经结束了。
　　秦泽手里拿着外卖，冲打球的队友喊了声。那帮饿狼就冲过去抢汉堡了。
　　“手也不洗。”秦泽被一群人挤到一边，又嫌弃又无奈。
　　周爻屿显然看到了唐辛，径直向唐辛的方向走来，做出了一个要去牵手的动作，又很快收住了，这个转折稍纵即逝，幅度也不大，旁边的人都没注意到。
　　周爻屿站在唐辛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周爻屿虽然经常说话冷冰冰，但刚才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唐辛想开口解释，又怕一开口就露馅，只能低着头愣愣地看着男生垂着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部分队友都猜出来了唐辛的身份，只有几个愣头青还不明所以，其中一个嘴里嚼着薯条问秦泽：“这人谁啊？”
　　秦泽：“吃你的去。”
　　那人不死心，也感觉出了面前两人气氛的微妙，又去问周爻屿：“周爻屿，也不介绍介绍？”
　　周爻屿没理他，侧过头看着秦泽，语气质问：“你带他来的？”
　　秦泽爽快承认：“是啊是啊，怎么啦，”说完才觉得不对劲：“操！我忘了！”
　　见周爻屿沉默，秦泽竟然怕得丢了手里的可乐，跑过去厚脸皮求周爻屿：“你别生气啊阿屿！”
　　周爻屿不理他，秦泽立马举起双手，眼神诚恳：“我不吃了还不行吗，我现在立刻马上，将功补过，安全护送小唐出校门！”
　　周爻屿终于嗯了声，继而目光沉沉地看向唐辛，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我晚点回家。”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纵使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高中男生都能清楚地从这句话里捕捉到巨大的信息量。
　　“靠，真的假的啊？我没听错吧？”
　　“所以上次我们班那个八婆传的八卦是真的！”
　　“我手机呢我手机呢？”
　　“妈的，我还有耳朵吗？”
　　吃汉堡的那群人小声地交头接耳，就连秦泽脸上都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甚至还能看出一丝丝被蒙在鼓里的委屈。
　　气氛也就热烈了几十秒，一瞬间，又突然冷却下来。
　　众人都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韩泠，手里抱着披萨，同样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她看向周爻屿，声音都有些颤抖：
　　“…周爻屿，你们？住在一起了？”
　　周爻屿看了眼韩泠，点头。
　　韩泠倒吸口气，才勉强稳住了语气：“…你真的喜欢他？”
　　“嗯。”
　　韩泠捧着披萨盒的手攥得紧紧的，她似乎在艰难消化着周爻屿刚刚那一声嗯，眼神投向背对着她的唐辛。
　　“不可能…”韩泠摇头，咬着下唇，喃喃了几声不可能，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怨恨地瞪着唐辛：“不可能，周爻屿你认真的吗？”
　　提高嗓门，语气有些失控：“你不会不知道，你无所谓吗？我和秦泽当时都在场，他是——”
　　“认真的。”周爻屿冷冷地打断了韩泠的话，他难得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伸出左手去牵唐辛。
　　韩泠身体一僵，秦泽见状赶紧上前一边赔笑，一边帮韩泠拿披萨，回头冲身后队友狂使眼色，示意他们都出去。
　　众人还没起身，又听到周爻屿嘴里说出了更加劲爆的话：
　　“是我强迫他的。”
　　唐辛闻言惊愕地抬头看周爻屿，而男生说这话的时候也一直看着自己，捏着唐辛的手还紧了紧。
　　这下连秦泽都憋不住了，满脸写着“卧槽”，他抱着披萨盒，似乎是把震惊从韩泠那里转嫁到自己身上一样。
　　“阿屿，到底怎么回事？”
　　周爻屿倒是不在意众人的反应，直勾勾地盯着唐辛，一字一顿地回答秦泽的问题：“我喜欢他。”
　　说完，看向秦泽，又面色阴沉地将目光移到了韩泠身上：
　　“所以是我逼他的。”
　　前几张节奏太慢了，我太沉浸于把想说的废话写下来，自我反省了几天，没跑路，我一直逼自己说　　写完美不如写完。分两章发主要是为了薅火腿（dbq


第82章　
　　听到这话的韩泠已经彻底僵在了原地，瞪大着双眼，秦泽则哭丧着脸，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众人大脑都在飞快消化着周爻屿刚刚说的话。
　　唐辛不知所措地站在周爻屿旁边，　　他开心又内疚，开心的是周爻屿说喜欢自己，愧疚的是他又一次给对方添了麻烦。
　　周爻屿对秦泽说：“送他出门吧。”
　　一路上秦泽和唐辛都默默无言，前者是还处在震撼中，后者则是在害怕周爻屿会因为自己被同学指指点点。
　　分别前秦泽才缓过神来，神情复杂地问唐辛要了微信互相加了好友。
　　当天周爻屿回家后，唐辛很诚恳地向对方认错，并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不经过他允许就跑去看他训练。
　　唐辛头低着，不安地将手背在身后绞。
　　周爻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抬头。”
　　唐辛缓缓抬头，一个吻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男生声音低低的：“以后想来就来。”
　　唐辛眼神流露出惊喜，又很快克制住了，他抿了抿嘴，偷偷观察对方表情：“真…真的吗？”
　　“嗯，但要先和我说一声。”
　　唐辛像得到奖励的孩子，开心地点头。
　　周五考试，学校早放学，唐辛发信息询问周爻屿他下午能不能过去，周爻屿回复说好。
　　因为早放的缘故，今天司机没来接唐辛，他在地铁的厕所里换了外套，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再坐地铁去一中。他还特地去超市买了包烟学秦泽的样去贿赂保安，以前打工留下的假证件也派上了用场。
　　体育馆没开门，周爻屿的班级也没放，一中的学习氛围一直很紧张。唐辛想到前几次给周爻屿添的麻烦，决定还是不要在班门口等，随便找个音乐楼的空教室背背单词打发时间。
　　在期末这个特殊时间段，几乎没什么学生会来这里，整栋楼死一般寂静，唐辛正上着楼，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唐辛收到了一条微信。
　　内容很无聊，一个表情包。
　　发件人是他曾经约过的一个男生——一中的高二学生。唐辛只和这个人约过两次，不过那也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现在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唐辛觉得奇怪，猜想是对方不当心点错，没怎么在意，把手机塞回口袋，继续上楼。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真的是你啊，小唐辛。”
　　空荡荡的走廊里，风声叠着回音，听起来显得格外冰冷和陌生。
　　唐辛转过头，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站在面前的，正是刚刚发微信的人。
　　对方带着黑框眼镜，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浑身上下流露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只有唐辛知道这个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温吞好说话。
　　唐辛勉强挤出一个笑，朝对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准备离开。
　　对方却一个箭步上前，掐住唐辛的手，另一只手揭下他脸上的口罩，顺带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口气轻佻：“那么着急干嘛？最近考试压力有点大，玩玩？”
　　唐辛摇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学长，不好意思，我已经不做了。”
　　男生闻言没松手，反倒把口罩随手丢在地上：
　　“矫情。”
　　唐辛还想说什么，可对方已经没耐心听唐辛说话了。他摘下眼镜，放进上衣口袋，用一种下流又热切的眼神盯着唐辛。
　　唐辛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兴奋，那是一种被关在笼中饿了很久的野兽，看到面前活奔乱跳的羊羔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第83章　
　　唐辛在地上躺了很久，他试了无数次，却还是没办法站起身。
　　痛，全身都很痛，还很冷，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尸体。
　　唐辛望了很长时间的天花板，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哄自己了，现在几乎失去了这个能力。
　　他什么都试过了，求饶没有用，对方不把唐辛当做平等独立的人看待，只是他繁重学业间隙用来泄欲的工具罢了。唐辛越是求饶，放软态度，对方越是兴奋，还以为唐辛婊子立牌坊，欲拒还迎。
　　唐辛也挣扎抵抗过，可是那个人力气好大，唐辛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下，眼前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嘴里被塞入了硕大腥膻的阳具。
　　“比女人还骚。”对方是这样说的。
　　唐辛在那一刹那想到了周爻屿，他想到周爻屿对自己说的，不喜欢就要拒绝。周爻屿说什么唐辛都会听，他趁对方有所松懈，口下用力，却害怕伤害到对方不敢咬得太重，但这个力度也让那个人痛出了一身冷汗。
　　唐辛抓住时机，慌张地冲到门边，却发现教室的门都被锁住了，这间音乐教室靠门这边没有窗，他根本无路可逃。
　　唐辛是在绝望的求救中被硬生生拖走的。
　　对方抓起唐辛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唐辛被推倒在地，还撞到了尖锐的桌角。他痛得闷哼一声，整根脊柱都发麻，手脚泄力，散架一般瘫倒在地。
　　面前的学长蹲下身，拍了拍唐辛的脸颊，又用手指掐他下巴，指甲深深扣进肉里，迫使唐辛抬头。
　　砰。
　　重重一拳打在了唐辛脸上。
　　脸像是没了知觉，可过了一瞬，疼痛就铺天盖地地袭来。
　　男生红着眼站起身，脚踩在唐辛脸上，重重地碾。
　　一边是坚硬粗糙的地面，另一边是肮脏鞋底，唐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抹布，彻底失去了尊严。脸上火辣辣，眼前一片黑，鼻腔流出热乎乎的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住不要哭。
　　……
　　对方解了气，清醒后看到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唐辛，终于觉得害怕了。重新戴上眼镜，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给唐辛微信转账，威胁他不要多嘴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教室。
　　唐辛鼻腔里的血都凝固了，血块卡在喉咙里，呼吸都很困难，他用力咳嗽，从嘴里吐出口血。
　　他想到夜晚模糊的火光，想到那个温暖的拥抱，想到周爻屿。
　　他好想他。
　　可是唐辛不敢，也不想让周爻屿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害怕周爻屿会嫌他脏，嫌他没尊严，嫌他懦弱，嫌他不听话。
　　他很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周爻屿身边，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考虑自己的秘密会被公开，他想击败面前的一切阻碍，像电视、书本、漫画里的主人公那样变得勇敢，无坚不摧。
　　可是好难，好难好难。他在学了，他真的在学了，他努力把以前那个懦弱的自己打碎，再一片片拼凑出新的自己，可是没有人会耐心地等他学会，还没有来得及重塑，就被现实又一次击垮。
　　成长得有点慢，但一定会成长的。


第84章　
　　电话一直在震，唐辛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碎了，他依稀能看到是周爻屿打来的电话。唐辛试着张口，却发现声音哑得吓人，鼻音也很重。
　　他挂掉电话，给周爻屿回了条微信，说老师临时留堂，今天恐怕不能来一中了。还加了个小兔子掉眼泪的表情。
　　他只和周爻屿说今天会来，但没说几点过来，也没说今天早放学的事。
　　周爻屿的电话果然不再打来，微信回了句：“嗯。”
　　唐辛有点想哭，但他忍住了。他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