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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愀嫠呶艺庑!
警察看看手表:“确实该走了……”
秦川踉跄半步,绕过铁桌,在经过严峫身边时突然又停顿了一下。警察没来得及阻止,他略微贴在严峫耳边,轻声道:“我们在看悬疑小说的时候,都是跟随主角怀疑所有可能作案的对象,在一层层抽丝剥茧后将坏人绳之以法。但为什么我们从未怀疑过主角呢?”
严峫一愣。
“如果‘坏人’就是主角,故事又将写出怎样的结局?”
严峫瞳孔急剧扩张,蓦然抬头望去,却只见秦川向他微笑起来,随即在两名警察的押解下,一步步走出了审讯室。
·
走出市局大楼,阴霾的气味被风一吹而散,街道上红绿灯闪烁变换,汽车鸣笛穿梭来往,无数小餐馆在下班归家的人流中散发出炒菜的热香。天已经冷了,严峫站在台阶上彻底吐出一口白气,微渺的热量转瞬飘散在了半空中。
秦川最后那段话还在乱轰轰的脑子里萦绕不去,严峫用大拇指关节用力揉按眉心,突然只听一声短暂的——哔!
远处街道对面,G65按了下喇叭,随即江停探出车窗向他挥了挥手。
该回家了。
严峫心中突然腾起无穷的暖热,眼底也不自觉浮现出笑意,掐灭烟头后迎着风走向马路。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手机震响,从铃声听是来了新短信。严峫摸出来一看,除掉他被释放后来自各方杂七杂八的问候,最新一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是吕局,只有简短几个字:
【老方已脱离危险。】
那瞬间严峫五脏六腑都是一松,不由站定脚步,就准备回复吕局“太好了”三个字。谁知他刚点回复框,还没开始输入,突然手机显示又来了条微信。
“?”
严峫顺手点开一扫,开始没看明白,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漫不经心的表情死死地冻住了——
红绿灯再度变换,攒动的车马和人流开始移动,喧哗充盈在一盏盏接连亮起的霓虹灯下。不远处的G65还停驻在树荫里,发出了沉闷的启动轰响。
苍穹之下灰云密布,潮湿从巨大都市的旮旯角落弥漫而起。
初冬寒风卷着尘沙与枯叶,发出尖锐的呜咽声,旋转直上天穹。
第四卷 一零零九·缉毒爆炸案
第119章
缅甸; 小勐拉。
寺庙四面环绕丛林; 白日里泼墨般的浓绿都化作了地狱里爬出的重重鬼影。熊熊燃烧的火把映亮了村庄上空; 响亮的噼啪声伴随着暗夜松涛,风卷着僧人们的嚎哭奔出很远。
五辆开着大灯的悍马车围成一圈,几名手持冲锋枪的缅甸人站在车外; 火光映出他们脸上阴沉的匪气。寺庙前的空地上,黑桃K弯下腰,面对面色如土的住持; 点了点手里那张照片; 用中文问:“他在哪里?”
住持滴泪横流,一个劲摇头抽搐嘟囔; 又要挣脱桎梏磕头求饶。
黑桃K墨镜后的黑眼睛非常平静,看不出丝毫不耐烦; 又用缅甸语重复问了一遍:
“他在哪里?”
“@#¥*Y*&……”住持狠命摇头哭嚎,身后僧人们更是齐声呜咽起来。
黑桃K无奈地站起身; 吸了口气,停顿了几秒。
然后他突然拔枪对准住持眉心,干脆利落一个点射!
砰!
老住持头上开了个血洞; 双眼圆睁; 扑通倒在了地上。
周遭一静,紧接着有人尖叫有人昏倒,有人挣扎往前爬,被毒贩上前硬生生抓住。黑桃K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从容走到下一名僧人面前; 问了相同的问题:“他在哪里?”
僧人年纪不大,早已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盯着照片上那个身穿袈裟的老人,费半天劲才能听见他说的是:“真、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求你,饶命,饶命啊——”
黑桃K问:“真的不知道?”
“真的没见过,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
砰!
枪声久久回响,僧人的尸体溅起尘土,死不瞑目。
空地上悲声大起,仿佛一出活生生的血海修罗场。黑桃K似乎有点厌倦,他闭了闭眼睛,收起枪,随便把照片塞给身后的阿杰,做了个漫不经心的手势。
阿杰会意地上前半步举起照片,向空地周围展示了一圈,用缅甸语厉声喝问:“谁知道这个人的下落?说出来就可以活命!不然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将所有悲号都活生生地压了下去。但紧接着,更尖锐绝望的哭泣从空地四面八方响起,甚至引得山林间的野兽都阵阵长嗥,伴随着波涛般的风奔向远方。
黑桃K揉了揉额角,跨过老住持的尸体,向空地外的越野车走去。
缅甸手下疾步迎上:“老板。”
“看来是没撒谎。”黑桃K懒洋洋说,顿了顿吩咐:“打扫干净。”
手下立刻应声,与阿杰对了个眼色,几名端着冲锋枪的保镖走上前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连珠炮般的冲锋枪声响彻空地,凄厉的哭号瞬间炸响又很快消失了。八九个火把拖着尾焰飞进寺庙,少顷,整栋建筑变成燃烧的火堆,滚滚黑烟飞向浓墨般的夜空。
“大哥。”阿杰钻进悍马车,眼底似乎带着微许不安:“已经是第三座寺庙了,现在怎么办?”
黑桃K靠在后座上,侧脸映着车窗外狰狞的火光,似乎在闭目养神。他这喜怒不惊的模样让所有人都非常忐忑,约莫过了好一会,突然听他开了口:“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
阿杰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您是说——”
黑桃K没直接回答,摆了摆手:“去打洛。”
阿杰连忙应声去吩咐司机,悍马车轰鸣启动,车灯连成一线,接连驶向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
·
建宁。
卧室里关着灯,加厚窗帘挡住了外界,只剩下床上这方炙热眩晕的天地。
大半被子早已垂落在地毯上,剩下另外半边在昏暗中大幅度地上下伏动,每一次下沉至底时,被窝成团的毛毯中都会碾出一声急促的喘息,似乎非常痛苦,但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其他意味。
那声音因为过度沙哑而极其细微,又总听不清晰;仿佛是因此而不满意似的,伏动的频率更迅猛凶狠了,几乎要把那一下下的呻吟活活碾压成片,变为流动的液体渗进空气里。
“……严……严峫……!”
尾音终于被连续不断的高频率撞击给挤压出来,旋即被最后几下爆发顶得脱了音。严峫终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完成了攻城略地,一边射在江停体内最深处,一边意犹未尽的反复顶弄,用力把江停的手从床单上抠了出来,抓在自己掌心,凑到嘴边亲吻。
江停喘不上气,胸腔一阵阵紧缩,直到漫长的射精过程结束才精疲力尽地沉了下去。他全身狼狈得一塌糊涂,大腿内侧的肌肉都在痉挛,严峫拧亮床头灯,只见他乌黑的眼睫都被打湿了,眉心微微拧着,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严峫俯身用舌尖舔舐他的眉宇,温柔又耐心,直到把那道皱褶舔平,然后起身去热了杯甜牛奶,回来搂着半梦半醒的江停慢慢地喂给他。
“洗个澡……”江停模模糊糊道。
严峫说:“待会。”
他内心怀抱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待会江停就忘了,却没想到断断续续喝完大半杯温牛奶后,江停的眉角又皱了起来,低声说:“去洗个澡……”
严峫只得把他扛在肩上去浴室,在充满热汽的花洒下,把他摁在墙上断断续续地亲吻和贯穿,足足洗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
江停已经很疲惫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睡了过去,沾枕头的瞬间他似乎有点清醒,沙哑地拧着眉头:“……你这是吃了药么?”
严峫低低地笑了声,没回答。果不其然几秒钟后江停就陷入了睡眠,刚吹干的黑发落在雪白的枕头上。
严峫俯身用舌尖舔舐他的眉宇,温柔又耐心,直到把那道皱褶舔平,然后起身去热了杯甜牛奶,回来搂着半梦半醒的江停慢慢地喂给他。
“洗个澡……”江停模模糊糊道。
严峫说:“待会。”
他内心怀抱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待会江停就忘了,却没想到断断续续喝完大半杯温牛奶后,江停的眉角又皱了起来,低声说:“去洗个澡……”
严峫只得把他扛在肩上去浴室,在充满热汽的花洒下,把他摁在墙上断断续续地亲吻,足足洗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
江停已经很疲惫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睡了过去,沾枕头的瞬间他似乎有点清醒,沙哑地拧着眉头:“……你这是吃了药么?”
严峫低低地笑了声,没回答,几秒钟后江停就陷入了睡眠,刚吹干的黑发落在雪白的枕头上。
严峫把他身上裹着的浴巾抽走,换上干净松软的睡衣,一手撑着额角俯在枕边,仔仔细细观察他在睡梦中沉静的呼吸。晕黄的灯影渲染在他白皙的侧颊上,眉角整齐干净,眼梢又很长;这种长相在男性身上有点过于秀丽,但他鼻梁却出乎意料地直,因此中和了过分柔和的观感,鼻翼投下直角般的阴影,显出微许冷冽的气质。
严峫撩起他额角的头发,盘山公路上被碎玻璃割裂的伤痕虽已愈合,但仍清晰可见。
“……”严峫眸光闪烁,用拇指不断摩挲那伤痕,一丝复杂的情绪渐渐从眼底弥漫上来。片刻后他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这两天来的第无数次打开了微信,翻出那个聊天窗口——
那天傍晚街道上,齐思浩发来的消息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由瞳孔深深刻在严峫心底:
【雅志园,6区A栋905室】
【内网上是这么写的】
——这是江停出事前在恭州的地址。
在恭州时严峫突如其来地对江停当年的生活产生了好奇,就让齐思浩用警务通查了告诉自己。当时齐思浩还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问江停,被他打着哈哈岔过去了。
其实严峫并没有什么打探的心思,主要是就算江停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家也早被1009专案组搜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之所以不直接问,纯粹只是因为想打听完之后抽空溜过去一趟,暗中观察江停以前各种小的生活习惯。
他曾经猜测江停家住的小区离恭州市局不太远,但面积朝向都不会太好,毕竟江停的收入水平在这,而且他根本不像那种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也曾经想过江停会不会把家布置成警校宿舍那样,严格、仔细、充满禁欲的整洁感,像他本人一样缺少烟火气息。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停会住在那里,雅志园。
他去过这个地方,在汪兴业坠楼案发的第二天。
1009塑料厂爆炸前,红心Q对交易地点的确认指令就是从这个小区某栋楼的701室发出来的。
——红心Q留下的痕迹,与江停从不宣之于众的住址,这两者中总有一个不是巧合。
·
周一,清早。
严峫匆匆捋起衬衣袖口,抓起挂在玄关的风衣披上,一边穿鞋一边对着玻璃随手抓了抓发型:“走了啊!”
身后餐桌边,江停头也不抬:“回来。”
“这都九点二十了,早上十点吕局亲自主持周会,待会迟到又要当着全局的面做检查,我说你干嘛呢。”严峫转身快步过去,话音未落就迎面被塞了个鸡蛋吐司三明治,不由“噫”了声,然后只见江停手伸进他风衣里,解开了腹部的衬衣纽扣。
“……”严峫这一惊不小,足足错愕两秒,然后条件反射屏气绷住了腹肌线条:“我说你这身体吃得消么,别闹,来给亲一个亲一个……”
江停说:“对着镜子亲你自己吧。”然后把他扣错的最后两个纽扣重新整理好,衣摆重重塞回了裤腰里。
严峫不无遗憾,抓着江停在额角亲了亲,火速出门上班,房门重重合拢的咣当声久久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几分钟后,他最经常开的那辆辉腾倒出车库,一个漂亮利落的三角掉头,向小区大门飞驰而去。
江停抱臂站在落地窗前,垂着眼睫,玻璃映出他晦暗不清的瞳孔。直到辉腾完全消失在小区笔直的车道尽头,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吁了口气。
玻璃上几乎不可见的白雾一飘而过。
他拿起身边的手机,换了张sim卡,重新开机后迟疑片刻,终于拨出了一个国际号码。
嘀嘀——嘀嘀——
“喂?”
落地窗映出江停标致清晰、毫无情绪的脸,声音也完全听不出一丝波澜。他说:“您好,我想通过贵办事处对当地寺庙捐赠一笔香火,请问该如何操作?”
·
五十分钟后,严峫裹着风冲进会议室,低头弯腰快步穿过人群,尽量不引起注目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警惕地向周围张望——还好除了最前排的魏副局狠瞪了他一眼之外,没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