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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比邻_巫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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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果听着海涛声,望向远方,大海的尽头和天一线,大海茫茫没有尽头。


第35章 五色长命缕
  一早,进城卖艾草、葵花、蒲叶的乡民众多,这些东西,往时没人问津,今日家家户户都要买。
  乡民挑担沿街叫卖,走走停停,两个竹筐的花草卖空,腰间的撘护鼓鼓,塞满铜板。
  李果天蒙蒙亮就起床,悠然出西城门去,和进城卖艾叶的乡民擦肩而过。
  端午,包子铺放工,李果乐得悠闲。他这么早起床,出城,是为了免费的艾叶、葵花和蒲叶。
  这三样植物,城外都有野生,何必花钱买。穷人根本不这么过日子嘛。
  在城郊采集这三样物品,顺道在河边折下一枝柳条,李果返回。
  翠绿修长的柳条、蒲叶,金黄的葵花,娇嫩的艾叶草,用绳子捆系在一起,插在门上。
  果家的葵花,比邻里购买的葵花还大,还灿烂。
  此时果娘已起床,在厨房忙碌,将泡上一夜的糯米搅拌,加入芋头、豆子。果妹在旁帮忙,摆弄粽叶。这是要包粽子。
  李果挽袖,过去拾粽叶,将两片粽叶叠放,用手圈起,呈漏斗形。果妹用心看着,纠正自己的动作,她手很小,双手将粽叶笼成斗状,紧张捂着,怕粽叶弹开。果娘笑着往“斗”里倒入食材,手把手教果妹,如何扎粽子。
  相对于果妹的笨拙,李果很快扎起五六个粽子,形状好看,大小雷同。
  对果家而言,食物都很珍贵,而端午的粽子,更是难得的食物。糯米可比寻常的米要贵,煮粽子也耗柴草,平日可吃不上粽子。
  粽子扎好,入锅,往灶里加把柴草,果娘出厨房,灶火由李果照看。
  李果蹲在灶前,拿火夹耙灶内的柴草,让它们聚集在一起,充分燃烧。
  煮熟一锅粽子,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李果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想着这天学子们不必上学,启谟在家。
  端午,启谟有三天假。
  他起得晚,李果在煮粽子,赵启谟才从床上爬起,由侍女服侍他穿衣,梳发,刷牙洗脸。
  富人家,所用的牙刷极其精致,刷毛柔软,还有专门的药水漱口。
  赵启谟的牙齿整齐,洁白。
  果家也刷牙,用的是最便宜的马尾牙刷,早晚也刷一刷,有时也用茶水漱口。
  没有赵家讲究,身为贫民,可算竭尽所能维持整洁。
  但凡节日,赵启谟的衣物,都特别奢华好看,赵夫人在这方面很用心。她平日在家无所事事,爱好便是给家里添置物品,器物也好,衣物也罢,都要最好。
  侍女递来的,是件绛袍,纹样繁复精美,袍上还有革带和一条五彩的带状物,长带两头缀着好看的流苏。
  赵启谟熟悉这东西,这是五色长命缕,每年端午他都会有一条,系绑在手臂上。
  赵家的五色长命缕,特别讲究,用金银丝和其它彩条编织在一起,而且每年都会更换。
  赵启谟穿好衣物,侍女在他手臂上系结长命缕,这物品如名,用于祈福免灾,平安健康,保长命。
  穿戴整理,在镜中端详自己,端端正正,整整齐齐,这才下楼去。
  果家粽子煮熟,李果从热气腾腾的锅里夹起一个,剥开粽叶,将粽子放入果妹捧的一只大碗里,果妹笑得眉眼弯弯。
  果娘在堂上编织五彩丝,她在路边小摊买的丝线,自己编,不用花费什么钱。
  编制好一条小的,拿起看看长度,觉得合适。
  “果妹,娘给你系长命绳。”
  果妹在厨房听到喊声,捧着碗出去,她单手揽着碗,伸出一只白皙细细的右手臂。
  果娘将长命绳绑在果妹手臂上,果妹拿起一看,觉得很漂亮,开心跑开了。
  “果子,你手上系的那条红绳拿来给娘。”
  果娘又去喊李果,李果过来,将手腕上的红绳取下。
  这条红绳陪伴李果多时,颜色已有些褪色。红绳平淡无奇,上面拴着一个小小的花钱。
  花钱正面刻有人物花卉,反面则是咒语。这是枚压胜用的花钱,用于庇护佩戴的人。
  李果幼年时就戴着,一直戴到现在。
  每年端午,果娘也不过是给它换条绳子。
  花钱拴在五彩绳上,又再次系上李果手腕。
  贫家的长命绳,没有富贵家的讲究,但祈福消灾的心愿,不减分毫。
  端午这天,城郊有赛龙舟活动,城里人,特别喜欢去观看。犹如乡下人到上元夜,一窝蜂到城里看灯那般。
  午时,李果正打算出门去找启谟,问他是否要去看龙舟。刚迈出门,正见阿七提着粽子朝自家走来。
  自从李果在包子铺打工,便很少去陶瓷铺里转悠,和阿七也只是偶尔在城东逢面,打个招呼。
  “果子,我一位顾客今日赠我许多大肉粽,我孤家寡人也吃不完,拿几个给你。”
  阿七以往来过李果家串门,认识路。
  李果将人往屋内带,喊果娘说阿七来了。
  果娘出来,让李果好好招待,自己去厨房里烧水煮茶。
  李果朋友不多,而阿七是李果一位益友,教会李果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茶煮好,倒上一碗给阿七,阿七不嫌弃粗茶,咕噜咕噜喝下。
  果妹在阿七身边转悠,她认识阿七,还吃过几次阿七买的零嘴。
  阿七很喜欢果妹,将果妹抱在膝上,果妹抬起手臂,给阿七看她手腕上的五彩绳。
  “这孩子也是古怪,老是缠着你。”
  果娘看着很纳闷。
  “果妹,你哥要和阿七谈事呢,别捣乱。”
  “没事,她很乖。”
  阿七拍拍果妹的头。
  果妹正在翻阿七肩上的撘护,很好奇里边装着什么。
  “这孩子没大没小。”
  果娘将果妹抱起,哄着她离开。
  堂上留下李果和阿七,两人闲谈,李果问阿七是不是发财了。阿七说听谁胡说。李果说我听人说你要买房子,还有个商人想将他女儿嫁你。阿七说衙外街这些闲人,老是传谣,我没立业前,不会买房也不会娶妻。
  “七哥,还等你在落玑街开家大店,我好去当伙计呢。”
  李果托腮,想着到那时候,阿七不知道有多风光,自己也沾点光。
  “你这样就想当陶瓷店伙计,番语会说吗?契约会写吗?”
  阿七笑着。
  “可以学呀,启谟也说我学东西很快。”
  李果对于自己学会书写,心里很得意。
  “他是提举官人的儿子,你不能直呼名字。”
  阿七纠正李果叫法。
  “不就是启谟,那怎么叫?我这么叫他好多年啦。”
  “他若不介意,你直呼名字也无妨。”
  阿七想着,也是咄咄怪事,两个孩子,身份天壤之别,却似乎特别要好。可惜这人是宦游闽地的官人家子,他爹三年期满,就得跟着卸任离去。
  再亲昵交好,也抵不过漫长的距离,悬殊的身份。
  端午,老赵一早带着家人搭乘市舶司杨提举的官船,前去乡下观看赛龙舟,与民同乐。
  众人在船上,喝酒闲聊,远远看着划桨的乡民们号子声响彻,锣鼓震天。
  一艘青鳞赤首、挂满彩色蛟螭幡的龙舟,被抬入水,这艘不只船身色彩特别浓烈鲜艳,船上的桨手连并鼓手头上皆戴着草编的蛇形物。刘通判激动说:“这艘最快,往年也是它夺魁首。”
  “为何头上戴着草龙?”启谟询问。
  “是蛇,百越崇蛇,大抵是百越遗俗。”
  刘通判是个万事通。闽地在古时,是处荒蛮之地,而后才得中原文化教化,此地如此兴盛繁荣,也不过是三四百年来的事。
  “明年,可再看不到这般热闹的景象了。”
  刘通判抿酒,他三年期满,也不知道会调任何处。
  “哎呀,高升还不好?往后也可以来闽地寻我,一起喝茶吃酒。”
  杨提举挥挥手,仿佛要扫去看不见的阴霾,他往刘通判空无的酒盏中倒酒,杨提举洒脱,豪迈,不以为然。
  “还带你看龙舟。”
  见刘通判仍是愁眉不展,杨提举调侃着。
  老赵安然喝酒,兴致勃勃看着江面激烈的赛事。他秋时卸任,离开闽地,返回京城,是桩喜事,赵夫人喜欢京城,启谟也该回京城读书。对于自己的仕途,老赵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一心为国为民,也没有谋求高官厚禄、飞黄腾达的念头。
  赵启谟手指碰触案上的一只空酒盏,他把玩这精巧质地如玉的奢侈品。
  “小公子也想吃口酒吗?”
  杨提举问时,已往酒盏中倒酒。
  “他尚小,可不许饮烧酒。”
  老赵出声制止。
  “老赵,不是我说你,怎得如此迂腐,吃口酒又不犯法,小赵,别怕,吃吃。”
  杨提举放浪不羁的一个人,做事往往不按常理,把那盏酒推到赵启谟跟前。
  “喝一盏无碍,我十岁时便偷家父酒喝啰。”
  刘通判也觉得老赵管得严。
  “一盏,不可多。”
  老赵松口,虽然他对于启谟这孩子突然起喝酒的念头,感到不解。
  “就一盏。”
  赵启谟食指和无名指夹起酒盏,缓缓举起,薄薄冰冷的盏沿贴上双唇,齐唇,小口抿入。动作自然而优雅。
  这位小公子外着绛袍,内着白袍,红白相间的领口,衬托出极好的气质,古人所谓的神仪明秀;朗目疏眉,也不过如此。左臂上缠的五彩缕,和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舞动,有着别样的风情,仿佛从神仙画中走下的人物。
  杨提举心里十分喜爱,仍在懊恼着何以他竟没有一个女儿。
  “好喝吗?”
  刘通判好奇瞪着眼睛。
  赵启谟刚要开口便一阵咳嗽,认真说着:“入口喉咙有炙热感,渐渐又觉辛辣。”
  “那便对了,一会还会血气流通,满脸通红,身心舒畅。”
  杨提举轻抚赵启谟的背,哈哈笑着。
  老赵觉得交友不慎,然而已太迟。


第36章 疏远的小赵 搁浅的海大鱼
  一日,李果起床,穿上衣物,发现自己的裤子居然短了大半截,原本的长裤,穿成短裤,露出大半的小腿。
  这条裤子穿着两年,布料不怎样,但不会缩水,无疑,是李果长高了。
  毕竟是城东有名包子铺的伙计,穿得太寒酸也不行,果娘去布铺里扯布,给李果做上两条新裤子,剩余的边边角角,果娘自然不舍得浪费,给李果和果妹各缝一条头须(发带)。
  湖蓝色的裤子崭新,挺括,很衬李果的白肤色。长长的头须,果娘在上面花费心思,给头尾各坠上两个暗红的珠坠,看着也别致可爱。
  李果手脚修长,五官俊俏,只是终日穿着旧陋衣服,把他仪貌神采遮掩。
  随着年岁增长,李果一向侧挽的发,已经端正梳起,用头须整齐系结。湖蓝色的头须,点缀着红色的珠坠,垂在耳边,煞是好看。
  邻里常夸果娘会生,生了这么两个漂亮的孩子。
  换上新裤子,新头须,李果从衣笥里取出一件白色短衣。
  更换妥当,李果去厨房照水缸,沾沾自喜,李家祖传爱美。
  这两年,李果勤勤恳恳在包子铺干活,再兼之年纪小,工钱不少,还会读写,俨然是衙外街贫户们心中的别人家孩子。
  这种转变,悄无声息发生。
  以至有时,李果去集市跟吴臭头买肉,吴臭头还要多切点给他——每每这时,吴臭头的老婆会偷偷拧吴臭头手臂。
  其实倒不是吴臭头对果娘还有什么非份念想,只因他生的都是女儿,一个儿子也没有,见李果白白净净,又聪慧勤快,他心里喜爱。
  渐渐“果贼儿”这诨号消匿,唯有启谟偶尔还这么唤他。赵启谟会用土语念这三个字,带着京城的口音,于是这称呼,从启谟口中念出,便莫名多出几分亲昵色彩。
  夜里从包子铺回家,李果都会去赵宅,罄哥也仍旧教他读写,启谟也仍旧批改。
  只是朱批的评分,从“丙”到“乙”,偶尔还能得个“甲”。
  每每得甲,赵启谟会奖励李果笔墨纸,启谟小老师也是赏罚分明。
  李果和赵宅的主人、仆人相熟后,就连赵夫人对李果的嫌恶也有所减少。毕竟在闽地三载,赵夫人也算是看着李果长大,李果好歹混个脸熟。
  今夜抵达赵宅,还没进入启谟书房,就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音,是小孙来了。
  听罄哥说县学大考将至,看来小孙又过来找启谟搭救。
  李果站在门外,听启谟跟小孙讲解诗赋的差异:“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诗抒发感情,华丽而细腻;赋描绘事物,清楚且明朗)。
  赵启谟的很多话,李果都听不懂,看小孙也只是愣愣点头,恐怕也没懂十分之三四。
  “罄哥,这说的是什么?”
  李果小声问罄哥。
  “你不需要懂。”
  “罄哥也不懂吧。”
  李果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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