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之交-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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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同样的错,结果看到生意好又飘起来,我应该听你的劝再观望一下。”
知道何斯明正为自己的错误反省,谭亦莫无法责备,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这次不至于破产,冷静一点,没事的。”
何斯明闷闷地说:“不甘心啊,好不容易赚钱能换大房子,结果……”说到后面几乎快要微不可闻。
谭亦莫还是听到了,心一下软了,用力亲了亲他,“宝贝,钱能再赚,别为一点事垂头丧气,都不像你了。”
何斯明皱眉:“你都不着急……”
“急不能解决问题。”谭亦莫不想他为这一次的事消沉,为了安抚他,连自己的黑料都爆了,“我以前让老板亏上百万,卖不出去的货都扔了。”
何斯明一惊:“DL吗?”
“嗯。”谭亦莫说,“你做鉴定师应该知道奢侈品不是畅销品,每年卖不掉毁的存货不计其数,价值不菲。”
何斯明被分散了注意力,道:“我知道卡地x一款名表,他们把钻石回收了,剩下的全部扔掉,扔了几亿欧元。还有耐x运动鞋,同样也是卖不掉烧了,要不剪坏之后销毁,我不懂他们怎么宁可毁了也不打折,要不捐给鞋都没有的穷人都好。”
“他们这么做是怕商品流入灰色市场,这样正品就卖不上价。另一个原因是保持商品的高端性,拒绝任何渠道的打折,否则什么人都能用上他们的东西,那就不是奢侈品。”
何斯明叹了一口气。
谭亦莫转而又说:“我们不是奢侈品,囤货多了,需要考虑销毁问题。”
何斯明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思索了一会说:“我本来想囤货多了降价处理裙子,但先前涨过价,突然降价处理影响口碑,这批货看来只能慢慢卖。”
谭亦莫默认他的决定,转头看了一眼货架上的裙子,又回头问,“这些只是一部分吧,还有多少货没到?”
何斯明:“还有三批在制作。”
假如裙子的销量如先前一样,这几天就卖得差不多,等补货来了又能发货,不会像先前那般卖空了,可惜计划多过变化,谁能想到卖不出去。
谭亦莫提议:“你经常跟工厂合作,目前形势严峻,跟他们商量一下,能否停止后三批货的制作减少损失。”
何斯明说:“我跟他们谈过。”
谭亦莫问:“如何?”
何斯明摇头:“我问了进度得知工厂还没做,一想没做就谈不上损失吧,我说付违约金,中止订单,但老板说以合约为主,不同意停止。”其实也理解工厂不愿意中止的理由,不过作为长期合作的伙伴,他以为好歹能通融一次,结果还是公事公办。
谭亦莫闻言,看着他说:“看来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要留有后路。”
何斯明的重点在于:“你也会谚语。”
“我好歹在国内待了几年。”谭亦莫拍拍他的肩,问了比较实际的问题,“现在资金周转得过来吗?”
何斯明默了两秒,说:“没问题,省一点没大的开支就能度过难关。”
谭亦莫狐疑:“真的吗?”
何斯明面不改色:“当然,放心吧。”
事与愿违,接下来的开支反而更大,让何斯明有种好运透支完的感觉。何斯明设计的男装上架之后,卖得还行,好歹有两千多件,于是订货花一笔钱,结果这批货发的时候工厂选的物流公司垃圾,货物丢失了。
工厂表示会重发一批。
何斯明只得接受,但过程里有不少顾客问客服何时能发货,抱怨都等半月了,客服告知还要七天,有的骂骂咧咧的吐槽太慢了,就直接退款。
退款到百的时候,为了稳住局势,何斯明跟工厂的老板谈了,等完成服装之后由工厂发一批,剩下的一批寄回工作室,他们来发货,工厂照办。
没多久顾客收到货。
何斯明信心满满的想,这次肯定都是好评,布料是他亲自选的,版型又有谭亦莫试穿之后给建议,工厂打版收到之后也没问题。结果回馈的都是差评,有的顾客发图说服装做工粗劣,裤脚破了;有的发图说怎么穷了啊,连个包装盒都舍不得用,收到的衣服都脏了,还沾着不明黑色物;还有的说衣服没物流信息,不知寄哪。
客服旺旺二十四小时在线,对于有问题的服装进行退换,同时联系快递公司追问丢件,快递公司以不清楚为由挂了电话,再打关机。
何斯明刻不容缓地联系工厂,工厂职员以老板谢舒出差不能处理为由挂了电话,这么急人的事联系不上人,何斯明发信息天天轰炸老板,对方就是无动于衷玩失踪,而退换货的客户又不定时催发货,但这次他备货不足,工作室发完货没几件库存,剩的是退回的瑕疵品,何斯明被逼得没办法,说再没人处理就网上爆料。
没多久工厂老板跟何斯明对接,一上来就安抚他的情绪,客气地说我从美国考察回来,这次的事情刚知道,现在让主管调查,在一系列高大上的描述中除了装逼之外,没有重点,还说都是快递公司不负责没有处理好,他跟快递公司沟通之后会跟他谈赔偿。
何斯明察觉老板想推卸责任,一旦同意他跟快递公司沟通,这件事就会被拖下去,他想速战速决,于是冷静地说:“我们合作了两年,一直很愉快,没有出过问题。这次的六百件货由工厂发,你们保证万无一失。现在我的客户利益受到损失,收到的服装脏污,破损要求退换,我及时处理了,但追究问题根源是工厂失职,现在出问题的不是个别包裹,我认为快递不是沦为推卸的责任。”
老板默了片刻,解释道:“我们跟这家快递公司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次快递问题那么多,我想可能是不可抗力。我会询问具体情况,尔后收到包裹破损的客户可以拒签,这样一来,快递那边也能尽快赔偿。”
说来说去都是信任快递,反而认为他胡搅蛮缠,何斯明又来了气,字字珠玑道,“关于快递你应该清楚,首先我不是没付快递费,结算时包装盒都付了钱,账单都还在呢,我在意包装问题不外乎是想衣服完好。但客户收到的只是包装袋套上的包装,我有权质问包装问题,以及您跟快递公司怎么沟通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餐厅吃饭食物中毒,难道我要找农民说你在菜里下毒吗?”
老板被他扎得无力回击,过了一会,开口说,“抱歉,跟你接洽订单的是我,工厂的其他人没有跟进不知怎么处理,并不是想要回避问题。”
何斯明抓住他的发言纰漏,提出合理诉求:“既然如此,这次的事应该您处理。说实话买家还有七天无理由退款,我作为商家反而申诉无路,这几天不管我打工厂多少电话都无人接听,即便接了也是让我联系你,现在已经过去十天,脏污破损的衣服我没办法二次销售,我只是一家小店,负担不起十几万的损失,我想退给工厂,再由你们补发过来。”
何斯明的论述有理有据,老板这次又自知理亏,跟何斯明协商八折赔偿八百件服装,运费各付一半。
何斯明觉得有点亏,五百多个包裹都是男装,共计八百六十件,偶尔夹着女装,女装赔不了,男装又成本高,八折+退换运费看似补偿了,实际一算仍要倒贴钱,他跟谭亦莫说了情况,谭亦莫说:“这次按老板提的赔偿来,不然以后合作问题多。”
何斯明郁闷:“明明他们的问题……”
“往好处想他愿意承担责任。”
何斯明的心咯噔一下,抬头看着谭亦莫,“你之前也觉得……”
谭亦莫对上他的视线,道出他心里的一个猜测,“八成想置之不理。”
何斯明皱眉:“所以你说,再不回应就网上爆料也是基于他们不想处理。”因为是常合作的工厂,他很信任,想着即便出问题也会解决,像以前有问题的服装,老板谢舒都免费补货,他看谢舒大方才长期合作。结果这次大失所望,出问题没人理,还想推卸责任,要不是谭亦莫让他爆料威胁,对方指不定继续失踪。
谭亦莫:“如果以前合作的无恙,突然问题百出,那可能是管理变动。”
“是吗?”何斯明忧心忡忡。
结果谭亦莫的猜测很快得到应验。
介绍工厂给何斯明的朋友是一大品牌的代理商,天南地北的跑,何斯明跟他打听慕妮工厂的事,他透漏慕妮新增了合伙人B,扩大了公司规模,但两人的管理方式不同,相比起谢舒的心胸宽广,行动力强,B就唯利是图,小往大来,他们目前接网红,品牌的单子,货多得忙不过来。
这大概是工厂突然出问题的原因,朋友建议何斯明再找一家工厂,因为谢舒不负责业务,退居投资者。
何斯明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谢舒将工厂经营得有声有色,怎么突然让别人入股,如果这次不是他出面处理,损失就不是几万了。
他在微信上问谢舒以后有订单,还跟他接洽吗?谢舒说:如果有订单,我会安排另一个主管接洽。
何斯明:你现在不负责业务了?
谢舒:现在工厂由合伙人管理,我外包了海外订单,主要负责服装配饰。
看来朋友说的是真的,他的确不管了,何斯明不由问:为什么?
谢舒:服装生意赚钱少,另谋出路。
何斯明惊:没想到你都……
谢舒:现在人工贵,各种杂费也多,我绞尽脑汁的想缩减成本,也没能掩盖颓势,所以这次的事很抱歉。
何斯明:没关系……
谢舒:回想起跟你认识的时候,我开了工厂,那时处境艰难,几年来起早贪黑的还是欠一屁股债,多亏你们这些老客户照顾生意,我度过了难关,以后有需要帮忙的请联系我。
一番话说得漂亮得体,何斯明触动颇深,他将手机递给谭亦莫给他看。
谭亦莫立即接过来,低头看。
窗外大雨瓢泼,何斯明跟谭亦莫在一家餐厅吃火锅,餐厅环境高雅,客人不多,两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何斯明今天在中心加班,忙到七点,谭亦莫来接他回家,本来要去超市买食材回家煮饭,但遇到大雨,气温骤降,又临时改变主意来吃火锅。
餐厅是谭亦莫推荐的,据说味道不错,锅里的骨头汤正在煮,谭亦莫点了不少食材,牛肉跟五花肉必备的,还有各类蔬菜跟一大盘鳕鱼切片。
谭亦莫看完他跟谢舒的微信聊天内容,将手机递给何斯明的同时,面不改色地说:“你被感动了?”
何斯明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心软之人,别人鸡汤一下就化了,他歪过头说:“没有,就觉得别人也有苦衷。”
谭亦莫不禁笑了。
何斯明懊恼:“你笑什么。”
谭亦莫看着他,直言不讳,“你赚十块的同情利润百万的人。”
“……”何斯明语塞。
第78章
谭亦莫说:“我前几天去批发市场挑布料,发现慕妮把隔壁两家布料店都收购了,他们有资金收购布料店却对工厂缩减成本,这不是前后矛盾。我相信老板创业时困难重重,不过生意做大了,又能找到投资人,当然是工厂有利可图。投资人不傻,不会平白无故做慈善救济破产的工厂。”
何斯明闻言,没有说话。窗外的雨不知疲倦地下着,那些树木,街道,高楼在眼里模糊不清,像被雨蒙了一层纱。何斯明看了一会,回头跟谭亦莫说:“所以谢舒在跟我卖惨?”
谭亦莫眉眼清冽:“他跟你反目有什么好,维持交情以后还有合作机会。”
何斯明沉默了一下,摇头说:“显然我还是意气用事……”
谭亦莫目光坚定:“没有,如果你这次顾念交情忍,对方能恶到肆无忌惮。”
何斯明惊讶:“想不到你会这么说……”
谭亦莫道:“我之前在酒吧上班,有位同事性格好,不管遇到什么客人都好言声色,客人结账就抹了零头。有位客人也实在,一有空就去酒吧喝酒,没有几块零钱,同事每次都说算了,后面被主管知道恶狠狠地骂了同事一顿,让他问客人要回免的零钱。”
锅里的骨头汤烧开了,谭亦莫停下,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给何斯明。
何斯明本来嫌腻,但见谭亦莫端起来喝,也小心地尝了一口,味道鲜美啊,还没有腥味,他又喝了两口,接着又抬头问谭亦莫:“然后呢?那位同事跟顾客要回钱了吗?”
谭亦莫夹起鳕鱼放到锅里煮,升腾的热气里他的脸部轮廓越发俊雅,“我这同事不好意思跟客人要回零钱,用自己的工资补上。那位客人依旧来酒吧喝酒,一样不给零钱,说几块钱算了吧。同事被主管喷过不想丢了工作,主动要零钱,客人马上跳起来跟他吵,两人还差点打起来。”
何斯明一愣:“……”
谭亦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