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体绝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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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匕首,若是划伤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可他不想让岑路尝到这种滋味。
周浦深整个身子都悬空在万丈深渊之上,他甚至能感到山岚松松地笼罩着自己,雾气打湿了他的防寒服,他低头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嶙峋怪石,若是摔下去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树枝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的体重,有裂纹如同蛛丝一般慢慢缠绕在枝干上。
上尉的另一只手摸到了背后的m9,修长的指尖在黑色的枪管上游移了一瞬,却最终没有拔出来。他快速地扫视周围,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断崖上,有一块突出的岩石。若是能转移到那处,他完全可以凭借强悍的肌肉力量爬上悬崖。
老郑见如此隔靴搔痒无法,于是便干脆地俯下了身子,握着匕首的右手悬在空中,眯着眼对准了周浦深的手:“兄弟,对不住,我也不是真想杀你。只可惜你挡了我的路。”
自古以来,总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周浦深看着老郑贪婪的表情,讽刺地一扯嘴角。他在半空中晃荡着的左手抬起按紧了耳机,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问岑路:“能做到吗?”
岑路怔怔地捂着耳朵边的Dom,他了看一眼那块尖锐的岩石,很快地回过神来,轻柔却坚定地回答他:“我能。”
只要是为你,我便无所不能。
“好。”周浦深低声呢喃了句,黝黑的眼眸里藏着深深的漩涡,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掏出军用刀,割断了胸口的冲锋枪带。
杀人的利器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向下坠落而去。老郑大惊,耳边的黄毛也在尖声地大叫:“别让枪丢了!”老郑连忙俯下/身子去够卡在了岩石缝里的冲锋枪,半个身子都探在峭壁外面。
周浦深两只厚厚的马丁靴趁机在岩壁上狠狠地一蹬,他毅然决然地松开了那只摇摇欲坠的树枝,修长的双臂借着后坐力朝着那块凸出的岩石而去。
岑路死死地瞪着画面里的人,冷汗顺着太阳穴不住地往下淌。
不成功,便成仁!
上尉带着茧子的十指终于牢牢地抓住了石头,他小臂弯曲,借着全身翻涌的力量做了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翻身上了地面。
老郑在这时已经连滚带爬地拽着冲锋枪站了起来,可再往下看哪里还有周浦深的影子。他心中害怕,连忙不太熟练地打开了安全阀,瞄准镜也弄不清在哪,单手就要去拉扳机。
“呯”地一声,子弹带着强劲的力量打碎了周浦深攀过的那块岩石,老郑被巨大的后坐力震麻了整条手臂,冲锋枪朝后飞去,正正巧巧地打中了他的鼻梁骨。
“哎哟!”封闭室里的黄毛与老郑同时痛呼出声,捂住鼻子倒在地上不住地痛呼。他再也无暇去管外面的搭档,老郑立即便开始四肢麻痹,目不能视。
周浦深从老郑背后绕了出来,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人。他蹲下/身,单手提起了亡命徒的领子,双眸中无波无澜。
他凑近了挣扎着的老郑的耳朵:“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总是妄想着你驾驭不了的武器,它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随即周浦深回过头,对着不远处安置在岩石上的摄像头笑了一下:“江家兄弟,给你们解解气。”
“你要干什……”黄毛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方才鼻梁骨的剧痛才稍稍褪去,他立即觉得自己的左脸颊挨了狠狠地一拳,那人的力气极大极狠,就是对准了自己的颧骨去的。
他还没叫出声来,脸上就又挨了第二第三拳,一拳在眼睛一拳在鼻子,打得他脑袋发晕,支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发了,忍忍吧。”周浦深拎着满脸是血的老郑,修长有力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扭断了对方的右胳膊。
“啊啊啊啊啊!”黄毛终于被袭上的剧痛疼晕,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浦深将失去意识的老郑扔在边上,嫌脏似的拍了拍手。他与岑路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了清晰的机械女声:“判定,黑方’野兽’失去战斗能力,白方胜利。”
男人注视着明明比赛结束却还是鸦雀无声的场馆,很是玩味地抿了一口茶水。茶叶梗在茶杯里巍巍颤颤地立起来,碰到了男人的嘴唇。
他笑了笑,抬手将守在门前的长发青年招了进来,青年用黑丝绸扎着稍长的辫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的气度,他朝着男人微微俯下/身,右手放在胸前:“有何吩咐,大人。”
“老九,我看’亚当‘身边那孩子不错,下一场把黑鹰派给他吧。”男人摸了摸下巴,“另外,把静松给我叫回来。”
青年抬起的眼里略有惊讶:“陆静松……?大人您不是一直觉得他不受管控?那……”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明明已年过半百笑容却如同孩童一般天真,他苍白的指尖指了指屏幕,满脸脏灰的周浦深走出了赛场,张开双臂抱住了正朝他扑过来的岑路:“你看,他和静松长得像不像?”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卷 的boss出场了~还有杜中士。
第54章 章五十四 故人
若不是江家兄弟盛情邀请,岑路原本是再也不会踏进“兽类”这家酒吧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打了漂亮的一仗。得了酒吧老板的盛情款待,得以上了二楼雅座,岑路盯着那藏色的沙发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这才敢将屁股放在上面。
江淮脑袋上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一脸的菜色,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他高兴的模样。他不等香槟酒端上桌,拿起茶水就要敬周浦深:“周大哥,你可真行,我就知道找你一定没错的。”
岑路撇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崽子可真是没良心,自己不也上场了。他怎么没有分毫想感谢自己的意思。
周浦深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江淮那杯茶:“份内的事。”
江海看了眼岑路的脸色,心里暗骂江淮那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端起茶杯想要去敬岑路,可小儿麻痹的那条腿却让他站不起来。他叹了口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垂了下来。
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撑住了。
江海惊讶地看着岑路的动作。文质彬彬的男人在对面站起身,礼仪端庄地端起茶杯,细长的眼睛审视着有些不安的兄弟俩:“我和深弟虚长两位几岁,却承蒙两位引荐才能参加‘驯兽’,在此谢过了。”
话音刚落他便以茶代酒,仰头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江海更不安了:“这怎么行,我们俩是借了哥你的光。”正巧这时香槟酒被端上了桌,他用眼神意示江淮敬酒。
江淮有点不服气,赌气似的随便给自己和岑路添了点儿,单手就想敬了了事。
“哟,不服气啊。”岑路笑着给自己斟满了,“跟哥拼酒不。”桌下的手轻轻握了握周浦深的手。
江淮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个小白脸的激将法,当即就拍了桌子表示今晚要不醉不归。
周浦深心领神会,他俯身轻声叮嘱了岑路一句:“别喝多。”接着便站起身子,用眼神意示江海跟自己出去。
江海有点疑惑,却还是选择了顺从对方的意思,在周浦深率先离开后,也借口尿遁,一瘸一拐地跟着高大的男人从酒吧后门走了出去。
周浦深斜斜靠在带着裂痕的墙根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江海。
江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半是讨好半是缓解紧张地从胸前掏出了皱巴巴的烟盒,他捻了一根出来,递到周浦深面前。
周浦深微笑着挡开了他的烟,他低头望着江海不知所措的脸,眼底带上了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哥闻到的话,会不舒服的。”
江海愣住了,接着又想到两人亲昵的样子,赶忙将那只烟胡乱地塞了回去。
正当他手忙脚乱的时候,周浦深的声音却在寒冷的黑夜里响了起来,虽然是商量的语气,那话里的意思却不容反驳:“哥哥和我都希望,你们能将参赛资格转交给我们。”
江海朝里塞烟的手顿住了。
周浦深眯着眼打量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加重了语气:“另外,预赛奖励的赤银,我们也不会交给你。”
江海听到此处几乎要崩溃了,他没念过几年的书,也没过过几天的好日子,唯一的指望就是将弟弟养大。他和孪生弟弟两人从外乡一路辗转来此,就是因为听说了无数关于参加“驯兽”之后一夜暴富的例子。
可现在眼前这个人却要将他唯一的希望剥夺了,若是失去了参赛资格,“父亲”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养着他们,眼看着明天的吃喝都没有着落。
他看了一眼周浦深铜墙铁壁似的身躯,心知残疾的自己绝无可能打得过眼前这个人。于是江海咬了咬牙,决定做一件他已经习以为常的事。
江海对着周浦深跪了下来,地上薄薄的积雪被他的体温融化,沾湿了他的一粗一细两个膝盖。
他深深地低着头:“周哥,我知道我们抢不过你。像我们这样烂泥似的人,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只是……”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兄长哽咽了起来:“如果你连赤银也一点都不能给我们,我们就只能从固云山上跳下去了。“
世事艰难,不如一了百了来得痛快。
周浦深没有动,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他只是微微偏头,去看二楼小窗里映出来的,岑路和江淮的影子。
江淮的酒量到底斗不过岑路,香槟才下去一半他就满脸坨红地吵着要和岑路划拳。岑路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就让对方输得落花流水。
真是个笨孩子,岑路的笑脸被暖黄色的灯光映在窗上,出拳的顺序都是一模一样的。
周浦深望着窗子里映出来的人影,眼底有不加掩饰的渴望,仿佛那人就代表了整个世界的美好,月光将男人卷翘的睫毛一根一根地勾画出来,让他英俊得像是天神降临。周浦深微微垂了眸子,语气温柔:“这是哥做的决定。”
江海依旧决然地跪在地上,听了这话却露出几分不解。看那位的样子,不像是冷血得不给人活路的模样啊。
“哥哥和我,”周浦深轻声解释,呵出的白气消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会给你们足够重新开始的钱。”
江海猛然抬头!他看见周浦深黝黑的眸子像是某种夜行动物,在黑夜里闪着光:“可我们现在只会给你一半儿,后面的……”他微微笑了笑,“你们要证明你们值。”
江海的膝盖冻僵了,可他却觉得他的心热腾腾地跳了起来,他既兴奋又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
周浦深自动略过了第一个问题,岑路捧着候春榭瘦小的尸体时绝望的眼神又在他眼前浮现,周浦深闭了闭眼:“曾经有个孩子……哥他……没能救他,现在他想救你们。”
或许这世道艰难,有许许多多的事我都无能为力,可我仍然想做到问心无愧。
能渡一人,对那人来说便是全部。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江海能感到一把碎金属带着那人的体温落进了自己的衣袋里,他捏起一颗半探出口袋,那东西金闪闪地在月亮下闪着光。
周浦深笑着朝楼上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男孩偏了偏头:“去接他吧。”
再也不要回来了。
周浦深直到目送着江海的身影消失在了酒吧门前,这才抬脚朝着后门走过去。
他宽大的军靴踩在薄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脚印,可这印记却在看见暗巷尽头一个身影时顿住了。
周浦深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他甚至伸手揉了揉眼睛。身经百战的特种兵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可此刻男人却觉得是自己的脑袋出问题了。
来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外套,牢牢地裹住了壮实的身躯。大片可怖的瘢痕从他的脸颊一侧如同藤蔓一般一直蔓延到了脖颈,接着被灰色的毛衣挡住了。
在这样浓得化不开的夜里看见这样的人,简直像是活见了鬼。
周浦深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顺着月光的方向越走越近,可怕的相貌为他增添了几分压迫感,可令周浦深恐惧的却不是这个。
男人在走到离周浦深只有一臂的距离时,发出了讽刺的一声冷笑。他拿出插在口袋里的手,兜头将包着脑袋的毛线帽拽了下来,扔到一边。
雪越下越大,白色的积雪反射着路灯的光辉,终于照亮了男人的脸。
男人只有半张脸是完好的,右半边眼睛被肿起的瘢痕挤压,几乎只能看作一个小孔。右边的上半嘴唇被火烧没了,裸露出了里头的牙齿。唯有左侧刀削似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眸昭示着他曾是个挺英俊的小伙子。
男人艰难地牵动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嘲讽的表情,他裸/露在外的牙齿难看地蠕动着:“队长,好久不见了。”
周浦深觉得自己被冻僵了,从头发丝到手指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