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体绝命-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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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衔升到校级,以他的资历就很有可能会被调回海军陆战队,那时候就……见不到岑路了。
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缓缓降落,周浦深伸手给岑路掖好了领口,戴上帽子,将对方的设备包背到了自己肩膀上,这才拉开舱门。
顿时一股凌厉的寒风袭卷了小小的飞机舱,岑路没有防备,被吹得倒退两步。他岑路好歹也算是在北方长大,可这固云山的寒风和帝都的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泠冽得像是刀子刮在脸上。
周浦深担忧地看着他:“哥,要不还是把口罩戴上吧。”
“不用。”岑路不留痕迹地推开了周浦深的手,他觉得周浦深真是对他比对老婆还好些,原先不觉得,现在开始注意周浦深的一举一动后,觉得对方真是要把他宠到天上去。
又想到那位来路不明的“哥哥”,岑路心里疙疙瘩瘩的,于是装作若无其事把眼光投向外面。固云山赫然在目,起伏延绵的山脉高高低低,寸草不生,平均海拔都有近三千多米。山顶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仿佛一顶白毡帽戴在皮肤黝黑的老人头上。山脉之上则是一碧如洗的蓝天,干干净净得像是无人染指过。
可是这样的地方,竟然是倒卖赤银的法外之地。
飞行员戴着墨镜朝外探头看了看,笑道:“别看这里现在天气这么好,固云山的天就跟小姑娘的脾气似的阴晴不定,一会儿雨下得能把屋顶砸穿了。”
周浦深默默看了一眼岑路,他觉得别说姑娘了,岑路的脾气现在都跟固云山的天气似的,叫人琢磨不透。
飞机走了之后,两人走出了这片空地,开始一脚深一脚浅地顺着山路往山谷里走去,周浦深牵着岑路的手,钉鞋一步步地踩在碎石子路上,后面的人则是一边冻得打哆嗦一边被人牵着走。
周浦深想说要不我背你吧,可他又几乎百分之百确定岑路会拒绝,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他也就没说出口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走到了山谷里。岑路发现了一条流动的山涧,于是有些激动起来,对周浦深说:“顺着这条小河走,一定能碰到人!”
两人顺着地势低些的河岸往固云山脉深处走去,果不其然,不多久后他们便发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司机正坐在驾驶舱里探出头,正在悠然自得地抽烟,周围烟雾缭绕的。
周浦深让岑路先退后,自己去交涉:“兄弟,向你打听个事儿。我们是南边来的游客,这不巧在山里迷路了,想问问往山谷里的镇子怎么走,能不能行个方便。”
男人瞟了他一眼,眼前人身材挺拔,面目俊美,登山包运动鞋,防寒服外头套着大衣,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外地人的模样。
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露出一口又黄又烂的牙,嗓子被烟熏得沙哑:“我说你们南边来的啊,真是不要命,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来固云山,真是嫌自己命太长,嘁!”他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周浦深不躲不避,只是淡淡地从兜里掏了一把纸钞出来,递给他。
司机很难听地笑了:“哟,兄弟这还挺上道的。可惜啊!”他发动了引擎,“在咱们这儿,钱不好使!你要是有药,那可能还好说!”
周浦深紧盯着他:“什么药?”
“什么药?”男人嘶哑着嗓子,从破了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幽灵’!你有吗?”
站在一旁的岑路浑身一颤,想起了在小岛上两个南国人说过的话,北边边境phantom猖獗,果不其然。
这个卡车司机竟然敢正大光明地跟他们讨药。
周浦深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冰冷:“phantom我是没有,可我有这个。”他伸手朝着司机一摊:一把亮闪闪的碎金子躺在他的手心。
司机眼睛亮了,这把金子少说也够他一个月的量,他这才正眼瞧了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一眼,伸手一把从周浦深手里捞过金子,指了指卡车后面:“上来,我带你们走。”
岑路闻言松了口气,他四肢被冻僵了,朝卡车走得异常费力。周浦深担心地看着他,轻声嘱咐了句:“小心。”
卡车司机玩味地看着两人,远处的岑路戴着帽子裹着大衣,身形瘦弱,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可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跟超模似的男人担心的神情,他笑得更恶意了:“你老婆啊。”
周浦深看着男人不加掩饰的猥琐神情,心里愈发暴躁起来,他趁岑路还没走近,一把揪住了司机的衣领,单手将他整个人往车窗外拖出了半个身子,不经意间露出了大衣内侧的枪,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对,我老婆。”
岑路觉得挺奇怪,他原来以为按那个司机那副无赖嘴脸,到了路上少说还是要和他们讨价还价几次,可这一路上这人却异常地温顺,中间还低眉顺眼地问他们要不要喝水。
他用眼神询问周浦深,后者却只是憨厚天真地冲他笑,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于是岑路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追究。
周围的景象随着卡车的行驶变得不再那么荒凉,隐隐有炊烟三三两两地从山谷里飘出来,温度似乎也没有那么刺骨了。岑路环视了一圈,发现他们正身处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之中,盆地中的气温要比周围群山高上许多,也渐渐地见些绿植,成片地铺在有人气的地方。
但即便是镇子里,岑路还是隐隐地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
在这样寒冷的气候里,也多的是光着膀子的大汉,却很少见女人。男人们的皮肤因为高纬度的阳光刺激而黝黑粗糙,明明是工作日,却有很多正值壮年的男子在街上游荡。只是傍晚时分,大部分店铺竟都已经卷帘紧闭。
“刺啦——”一声,卡车擦着其中一个游荡的男人而过,那人还浑然不觉,脸上带着虚幻的笑容脚步虚浮地往前走,司机探出头来大骂:“想死是吧,磕了药要么就去找个人爽爽,要么就找个山头跳了,到大街来上找人晦气!”
岑路听着那人不堪入耳的话,这才想起来phantom的功效——麻醉,以及使人产生幻觉和性/欲。他哑然,果真phantom是最适合固云山的玩具,一群与世隔绝,被现代社会抛弃的人,需要这种药品发泄心中的欲求。
卡车一直将他们送到了旅店,司机摇下车窗,满脸讨好地对周浦深说了句:“老板,这里是镇子上最好的宾馆了。”意思能不能再多给点。
周浦深却跟没听见似的,背起行李牵着岑路就往里走,司机心里不甘心,却又怕那人的枪杆子,于是想着说两句吉祥话:“老板老板娘慢走啊。”
岑路晃晃脑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作者有话说:
开启新任务~
第49章 章四十九 竞赛
岑路抢在周浦深的面前,跟那个面黄肌瘦的老板娘讲要求:“两间大床房。”
老板娘头都没抬,两手指甲发黑,正捧着电脑在看上个世纪的肥皂剧:“一间一晚三千。”
“这么贵!”岑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不满地要求:“不能便宜点吗。”
“爱住不住。”老板娘根本不在乎他要不要留。
“哥。”周浦深阻止了还要理论的岑路,黑眸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眸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就委屈一下,咱们住一间吧。都是出来做生意的,家里给的钱也不多。”
岑路看着周浦深乖乖的模样,心里有点懊悔。然后在暗地里把抠门的技术部从上骂到下,接着只好妥协了。
想不到老板娘听了这话却抬起了头,看了周浦深一眼:“做生意?”她灰色的指甲抠着斑驳的前台边缘,“做金子生意的?”
这是黑话,因为血银的价格约等于黄金,而这里的赝品又约等于是血银,所以倒卖赤银的人都被称作做“金子”生意的。
“哟,真是看不出来。”老板娘打量了两人一眼,一个俊,一个俏,长得都比手里肥皂剧的男主角还惹眼。“现在混娱乐圈都不比做金子了?干这个营生?”
周浦深瞧这老板娘的态度有戏,于是笑眯眯地在柜台上又放了一张钞票:“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俩到现在还没摸进门道里呢,还希望老板娘提点提点。”
老板娘看着那张大钞,涂得血红的嘴撇了撇,伸手把钱收起来了:“都是看你哥俩长得讨巧。晚上十二点之后,出门右转,有个酒吧叫‘兽类’的,去那儿碰碰运气吧。”
周浦深冲着她微微一笑:“多谢。”
岑路踏进这家酒吧的时候,有点后悔没在身上穿个防护罩。
烟草与酒精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酒吧的灯光昏暗得几乎看不见身边人的脸。地上扔着各种废弃的针头和垃圾,卡座上粘着各种成分可疑的液体,岑路不敢坐下去。
他从小在精英家庭长大,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从来没来过,因此心里还是有些不快,只能乖乖地牵着周浦深的衣角,跟着他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
周浦深也被那股子刺鼻的气味冲得直皱眉头,他一边注意着可疑的人群一边还要分出心去注意岑路,让他离那些眼神饥/渴的男男女女远些。
此刻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接着则是男人们粗野的叫骂声与吆喝声。
“我明天押黑鹰!”
“哎哎哎,每次只要黑鹰出场你就都押他,能不能有点儿血性。”
“我押他对家!押得少赚得多!这生意谁不做谁傻!”
周浦深硬是凭着一副好体格挤到了最前面,岑路也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赌桌边沿上,眼镜歪在脸上,他快要被这里的烟味熏晕了。
周浦深看出了岑路的不适,岑路一不适他就开始不高兴,黑着脸帮岑路理好了眼镜,他准备直接揪个人出来问问——
“劳驾,”岑路却先他一步拍了拍刚才下了注的男人肩膀,“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
男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岑路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样子,他以为这是‘兽类’里新来的宝贝,于是露出了猥琐的笑:“连这都不知道,宝贝儿,你是新来的吧。”
这极品宝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个黑面神拖到了背后,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每一根头发丝儿:“是,我们对这儿不熟悉。麻烦你指点迷津。”
男人看着对方比自己高出了整整一个头的大个子,毛衣下遮也遮不住的肱二头肌和那两块健硕的胸脯,认定这人怕是个不好惹的,起正面冲突,太不划算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地越过这尊黑面佛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长得勾人的小美人,那小狐狸精正在拉着他男人的衣服,似乎在劝他的样子。
嘁,男人可惜地咂了咂嘴,那幅架着细丝眼镜生人勿近的小模样真叫人心痒痒,可惜有主了。
周浦深衣袖下的拳头捏得硌硌直响。
岑路用五指覆盖着上尉的拳头,缓慢地打着圈地摸他突出的骨节,意示他平静下来。岑教授满脑子都是周浦深说不定是为了自己而吃醋了,心里全是喜悦,根本无暇在意那个猥琐男人的意/淫,于是对男人的询问依旧是和颜悦色的:“这位兄弟,我猜你们是在给什么比赛下注呢?可方才说的‘黑鹰’是谁?热门选手?“
男人脸色缓和了些,把手里的砝码朝桌子上很响地一拍:”按规矩是不能乱说的,可爷,”他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了一眼岑路,“看你可爱。就破例多说点儿。”
周浦深恨不得把他泛黄的眼珠子挖出来。
“咱们玩的这个东西啊,叫‘驯兽’,这两年,凡是固云山做那生意的,谁不知道啊。”男人不无得意地说,“要想短时间攒下金子,就得玩这个!我下注那个黑鹰,”他得意地搓了搓鼻子,“就是这届预赛里最牛/逼的‘野兽’!”
身边有赌徒听见了男人狂妄自大的演说,嘲笑道:“你还真把黑鹰当根葱儿啊,他那个病歪歪的女人,不知道哪天就得在赛场上撅喽!”
岑路怕有人打岔,他的疑问太多,只得一个一个地问:“听样子像是男子格斗比赛?那女人怎么会上赛场?”
“格斗比赛?”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嘎嘎”地跟鸭子似的笑了,“在固云山,有谁会玩这种不当真的东西?‘驯兽’啊,那是真的要死……”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断了,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岑路和周浦深闻言望过去,发现在对面的卡座处,三五个男人踢翻了沙发,正围着地上一个匍匐的影子拳打脚踢,地上的人紧紧地抱住头,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饶是如此岑路也看见了刚才碎在他头上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头皮里,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不停地滴落。
那几个男人还在不断地施暴,一边用脚踹他的头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臭傻子,天天在这周围晃荡,坏了爷爷的兴致。”
“今天主人又没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