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别撩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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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丰又把他的脚也放上去,让整个人躺平。
小孩就是小孩,睡着了天塌下来也没感觉。
伍少祺在睡梦中撇撇嘴,长长地吁一口气,好像奔波许久终于可以歇息似的,安格丰每次跟他碰面都是剑拔弩张,没想到这厮睡着了倒是乖巧无害,两道总是竖着的剑眉现在像飞翔的海鸥翅膀一样,平缓而舒展。睫毛纤长地弯了个柔和的弧度,连锐利的下颚线条现在看起来都因为瘦伶伶而显得特别无辜,全身上下就剩那胡里花俏的发色还是这么扎眼。
安格丰拿条毛毯轻轻给他盖上,在拎起伍少祺垂在沙发外面的手时,发现掌心指头全是厚厚的茧,层层迭迭诉说着曾有的努力。
他看了半晌才把伍少祺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回房,太久没熬夜了,过了睡觉的点,这会儿恐怕难以入睡。
伍少祺醒来之前正做着好梦:学校外面小吃街上的廉价牛排馆祭出跳楼大优惠………牛排铁板面只要1块钱!果然招来整群永远吃不饱的学生,他也是其中之一,正挤在人群中努力往店门口靠近,饥饿难耐却寸步难移,只能一直翕动鼻翼大口大口吸着牛排香,他好不容易挤入店内,正准备点餐时…
他就醒了!
眼睛眨了又眨眨了又眨,还是没能从头顶的天花板回想起这是哪里,莫非还在梦里?所以牛排的香气才会越来越浓…
「醒了?」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他猛一回头,在看到安格丰的瞬间想起昨晚的林林总总,吓得他立刻从沙发跳起来立正站好,满脸窘态,艰难地组织语言:「那个…昨天我就坐一下…想说你吐了…」
「我放了衣服在那边,你应该穿得下,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安格丰来回穿梭在餐厅跟厨房之间,厨房里传出煎肉的嗞嗞声,「洗完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伍少祺看着客厅桌上折迭整齐的一套衣服,越发觉得身上这套从昨天穿到今天的制服相当不舒爽,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拿了人家衣服进去浴室洗澡也不太对,更何况这还是安格丰的。
安格丰两手各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见他还愣在那里,扯了扯嘴角笑着调侃:「还在客气什么?叫你去洗澡换衣服就快点去,那时偷我钱包时怎么不见你有那么客气?」
这激将法下得又巧又够力,伍少祺果然瞪他一眼之后就抄起衣服往浴室去,快速冲了澡,头发擦个半干就开门出来,一踏出浴室就被满间的咖啡香包围。
「你要咖啡还是牛奶?」安格丰拿着一个玻璃壶问他,「或是咖啡加牛奶。」
「不用麻烦,我等会儿出去买。」伍少祺沉声说。
「买什么?煎饼果子韭菜盒子还是大肉包?」安格丰把玻璃壶放在隔热垫上,拉开椅子坐下来,「一大早吃这种高油高淀粉的食物,对肌肉的生成一点帮助都没有,徒增脂肪。麻不麻烦我都做了两份,你就当帮个忙坐下吧!」
伍少祺僵着一张脸拖沓着脚步在桌边坐下,安格丰进去厨房很快地拿个杯子出来,放在他面前,「小孩儿还是喝牛奶好了。」
早餐是很西式的风格,平坦的磁盘内有两颗荷包蛋,一块牛排…应该就是梦里香味的由来,占了半盘的炒蔬菜,还有玻璃钵装着综合水果切丁。唯一不同的是伍少祺另外有两片全麦吐司,涂了奶油烤过的,而安格丰自己只有一片。
安格丰吃东西很认真,刷手机看电视读报纸通通没有,只有客厅的音响放着柔和的音乐,从食物到环境都跟在外面的咖啡店里用餐差不多,牛排不像梦里面那种大火油煎,是用高温烤箱烤的,上面简单洒点盐,但非常好吃。伍少祺从开动之后就忘了国仇家恨,刀叉用得不太顺手也不阻碍他秒杀盘子里的东西。
安格丰刚把荷包蛋吃完,伍少祺已经清空盘子里东西,咕噜咕噜地喝牛奶,像是要用液体把胃里的空隙都填满。
杯子已经空了,他还是仰着头不放过最后一滴,喉结在薄薄的肤下滚动又滚动,直到再也没有东西入口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杯子,哈一口气。
「要不,再烤一块牛肉吧…」安格丰发现自己太小看发育中男孩的食量。
「不用,」伍少祺拿起纸巾抹了抹嘴,耸耸肩,「我吃不习惯,还是高油高盐高淀粉的煎饼果子合我的胃口。」
安格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一擦嘴,「好,既然你澡也洗了饭也吃了,现在能不能说一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休学去干那种勾当?」
☆、CH 9
「关你屁事。」
伍少祺没有预期他会问这个问题,也不打算好好回答。
「不关我的事啊,但是有两个人很关心你。」安格丰不恼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等咖啡的韵味在嘴里化开后才继续说:「一个是小东,另一个是石教练。小东说你跟他讲要请假一段时间处理家里的债务,结果老师却宣布你休学,他很错愕也很担心你。至于石教练呢,对于你有天赋却放弃这条路觉得非常可惜,他还帮你报名了下个月初的比赛,记得吗?」
真不记得,
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手指头都是未知数了,谁还能惦记到比赛去?
「欠债多少?十万五十万还是一百万?」安格丰放下咖啡,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完全是个面对问题学生的无奈模样,「我看你还没赚到钱就先被抓去关了。」
「所以我说关你屁事!」伍少祺唰地站起身来,站得太急撞到桌子,杯盘刀叉哐当一声替他添了不少气势,「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就离开!」
安格丰气定神闲地看他这个炸毛儿样,也不着急,凉凉丢出一句:「欠多少钱说出来听听嘛,搞不好我能借你钱。」
伍少祺正把衣摆往上掀到肩膀的高度准备要脱,听到这句话便冻结了。
还钱的期限只剩不到一星期,他还差四万块,对很多人而言这金额真的微不足道,现在是百货周年庆的时节,新闻常报导哪个大妈大婶一天就花掉五万块,但那至少还有拿到手的东西,他爸一晚赌掉十五万什么也没得到,把银行里那点积蓄全赔光不说,现在差这四万块,他刚刚洗澡的时候想过了,最坏的情况…就是入帮算了。
但现在安格丰却给他开了另一条路。
「腹肌秀一下就行了,衣服穿好,别着凉。」少年清瘦的腰身没有脂肪,肌肉不大块却很细致,随着身体的动作牵引着不同肌群,深具力量却又柔滑,安格丰看着这养眼风光,叉一块盘子里牛肉放进嘴里,觉得还挺下饭的。
「有什么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伍少祺没由来的觉得,跟安格丰借钱肯定比向阿冰或显哥借钱来的靠谱。
「你先跟我说个金额,」养眼镜头结束,安格丰又把注意力放回盘子里的食物上,漫不经心地说:「借十万的条件总不会跟借五十万一样吧?」
「四万,」伍少祺也豁出去了,要溺水的人还挑什么浮木,「借四万,你开个条件。」
「你说多少?」安格丰不可置信地拉高音量跟他确认。
「四万…会太多吗?不然三万…或是二万也可以。」安格丰的反应让伍少祺着急起来,讲话越发没底气。
「你就为了四万块挺而走险?」安格丰觉得荒唐可怜又可笑,实际上他也勾起嘴角笑了,「就为四万块放弃学业跟攀岩?」
「很好笑对吧?」伍少祺也想笑但他笑不出来,「一个住在独门小别墅的海归族怎么能想象有人得了肝炎要洗肾但还是天天喝酒赌博,赌到老婆家产都没了还欠四万块,人家讨债讨到家里,说两个星期没拿出钱就准备断手指。你说当这种人的儿子,我不挺而走险还能怎么办?」
「我也知道学校很好啊,我也知道我攀岩有天份啊,」伍少祺涨红着脸越讲越大声,他不是要卖惨讨同情,只是觉得委屈,「但这些能他妈赚钱吗?你知道要当学生也得有那个命!」
伍少祺吼完最后一句就背过身去,快速用拇指抹去眼角的湿意。
平常这些事情他不想去讲更不愿去想,苦水说出来也无济于事,不如往肚子里吞,大概是最近吞太多了,心里装不下去才会从眼眶溢出。
安格丰看着他的背影,支棱在衣服布料下的肩胛骨起起伏伏。他没说什么,走到客厅一个原木斗柜里翻翻掏掏,又走回餐厅站在伍少祺跟前,递给他一个信封。
「里面是五万块钱,先借你。」
伍少祺低着头没有反应。
安格丰拉起他一只手,把信封放在布满茧子的掌心上,「我嘴贫了一点但没有恶意,借钱给你的条件就是必须完成高中学业,不准再顺手牵羊,每个月还我一些钱,金额多少你自己决定。」
「念高中有什么用?」伍少祺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剩点余红,不同于以往充满敌意的反唇相讥,他真的想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念高中你要做什么?在酒吧给人端酒送菜?」安格丰反问他,「如果你现在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我没意见,但如果你不知道,完成高中学业可以让你未来有更多选择,不管是工作或继续念大学都需要这个基本条件。」
伍少祺低头看手上那丰厚又有份量的信封,没法儿反驳,难得好好说话:「如果去上学,一个月最多就还你一千块…」
「行,反正你在学校我也不怕你跑掉,」安格丰又坐回桌边把盘子里已经没有热度的早餐吃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抬眼看他还站在那儿发愣,又想起一个条件,「对了,下周末的比赛你必须去参加,石教练整天惦记这事儿。」
「我将近一个月没爬岩了,去比赛也是出糗。」伍少祺说,「而且我不确定要不要继续练攀岩…」
「为什么?」安格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问他。
因为他又要上学又要打工又要防着家里老爸不知道何时会搞哪一出,哪里还有时间练习。如果要有一技之长的话,去餐厅当个学徒还更务实,更能看得见未来。
「没前途。」伍少祺把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化成简单的三个字。
「不拼命的话做什么事都没前途,」安格丰哧地冷哼一声,「你们石教练雄心壮志,是抱着要把你们培育成国手的心态在教导,所以才从国外把我叫回来,你如果没有这个心,早点离开也好,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跟资源。」
「做一个运动员,要有热情、要有天赋,要比当学生更勤劳,要有打死不回头的决心。」安格丰直直盯着他的双眼,半是恐吓半是警告,但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留给他自己找答案,「现在还债的问题解决了,你这几天可以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继续攀岩,认真想,想好再告诉石教练,不要糟蹋自己的人生跟别人的梦想。」
伍少祺被他慎重的语气震慑,怔怔地点头答应。
安格丰觉得吓小孩儿的目的己经达成,松弛松弛神经,伸个懒腰,又去找个袋子把伍少祺换下的酒吧制服装进去递给他。
「谢谢,我身上的衣服洗完再还你。」伍少祺讷讷地说。
他伸手要接安格丰却没放手,两人各执一端,安格丰看着袋子里的制服,想了想,问:「你还要回酒吧上班吗?昨天你买卖没做成,就这样跑掉,回去不好交代吧?」
伍少祺昨晚惊心动魄地逃过一劫,然后鬼使神差的到别人家过夜,起床先愁还债的事,又被迫好好思考未来,现在听到安格丰这样一问,终于想起有件要紧的事情他没搞清楚。
「你昨天怎么知道我…我…」伍少祺支吾其词。
安格丰压不住嘴坏的性子,立刻帮他接下去,「你是要问我怎么知道你干那些坏勾当?我说你这个人真奇怪,敢偷敢卖,但又不好意思摊开来说,该说你脸皮薄还是脸皮厚?」
「少废话!」伍少祺好不容易乖巧几分,又被引出火了。
「是我运气好,哦不,应该是你运气好,我在洗手间听到店里其他服务员说有条子要临检的内线消息。」安格丰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但我猜你应该没得到消息?」
伍少祺不想承认,随口辩驳:「内线消息说不准的,常常说要来也没来…」
安格丰想起洗手间里听到的对话,又问:「昨天是不是有人叫你负责包厢?」
伍少祺没有回答,静静地等他说下文。
「叫你负责包厢的人也知道昨晚条子会来临检,」安格丰有点不忍心看他的表情,把目光往旁边一撇,「这样你懂了吗?」
伍少祺面无表情地把袋子一拽,转身往门口走去,「我回家了。」
「想聊一聊吗?」安格丰看着他急着离开的背影,突然后悔讲出实情,这年纪的孩子重友情,会不会冲动干出什么傻事。
「哦,为了感谢你提供我这么宝贵的情报,我也礼尚往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