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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教练别撩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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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站在外团的伍少祺,说:「我也是太久没有爬户外岩场了,抓手点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还好落下来的石头没有砸到任何人,这已经很幸运了。」
  「要说教待会儿再说,先来处理伤口。」石平找出医药箱在草席那里喊他,顺便给其他人下指示:「你们再爬一下就差不多要收拾装备,我们得在四点半前离开。」
  石平帮安格丰处理伤口时,伍少祺阴沉着脸坐在旁边不发一语,石平知道他很愧疚,正寻思着要不要开解几句时,安格丰先开口了:「你这副表情千万别去当医生,我要是病人会以为自己手要废了。」
  伍少祺闻言,把本来盯在手臂伤口上的视线移到安格丰脸上,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先是挑挑眉像是要怼回去,随即又想到自己害人家受伤,硬生生把要怼的话封锁在紧抿的嘴巴里。
  那表情安格丰一看就乐了:「你憋着不怼回来会不会内伤啊?」正准备再逗逗他,手臂上正接受消毒的伤口突然一阵刺痛:「嘶…」
  「我刚刚反应太慢,不够专注。」伍少祺吞吞吐吐,艰难地表达歉意:「那个…就是…我下次会小心。」他话一讲出口就暗骂自己笨,都搞成这样了下次谁还敢给你确保?
  没想到安格丰痛快地答应了。
  「那行,以后我架绳的时候都由你确保,」安格丰扬了下嘴角,倾身往他面前凑了凑,眼睛对着眼睛,不笑不怒,很慎重的提醒他:「你要心无旁骛地看着我,你的眼里只能有我,懂吗?」讲完自己很满意地笑一笑,扭头又跟石平聊起天来。
  伍少祺像被下咒似的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老僧入定,风吹草落都事不关己。
  他刚刚从安格丰幽黑的眼瞳里看见自己,那句话不断在心里反复回荡:「你要心无旁骛地看着我,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像是催眠,像是咒语,又像是某种参悟。
  直到天色向晚,大家收拾好东西踏上归途,伍少祺还无法从这句话绕出来,好像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又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是个真理。
  石平从旁看见伍少祺愣神的样儿,低声跟安格丰说:「我第一次看到坠落的人没事儿,确保者反而被吓傻的。他…不会留下什么阴影吧?」
  「不会…吧?」安格丰也觉得伍少祺怪怪的,但又认为这小子应该不是个没胆的人啊?
  回程时安格丰因为手臂有伤,伍少祺理所当然的背起两条绳跟杨东渝走在前头,第一次在户外岩场爬,每个人都领悟出一些心得,从路线难关要怎么过讲到今天身上哪边撞到石头而光荣负伤,吱吱喳喳聊不停,比日落晚霞的归鸟还要吵。男孩子多少有些战斗争服的欲望,手上脚上有几道被石头擦伤的浅口子,反而更有浴血奋战后夺胜的快感。
  走到尚恩爬的那块区域时,大伙儿突然安静下来。
  尚恩正在一条路线上面架绳,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路线,他离完攀只剩不到四米,抓着一个点轮流甩手放松,希望能恢复一些力气拼最后的难关。
  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快没力气了。
  比赛时轻松惬意的尚恩,现在狰狞到五官都变形,但还是不肯放弃,天就要暗了,这是今天最后一次机会,他无论如何都要咬牙拼看看。
  「e on!尚恩!」尚稀在下面确保,神色紧张,不断给上面的人打气:「你可以的!」
  「喝啊!」只见尚恩大喊一声的同时出手抓点,看得出来点很烂,但他硬是咬牙捏住,把右脚踩到高一点的地方,左脚放开做平衡,最后顺势摆动身体,蹬出去跳抓完攀点。
  「啊啊啊啊啊!!!」当他一抓住完攀点就放声大叫,好像把刚刚憋在心里的压力全部炸开,也引发让下方观众高声喝采。
  「很有决心!」石平立刻给予掌声,转头跟队员说:「看到没有,拼路线就是要这样!」
  「教练,这条难度多少?」杨东渝在鼓掌中低声问石平。
  「这条是这块区域的经典路线-谁与争锋,难度8a,年纪轻轻就爬完,真不容易。」石平说。
  谁与争锋…伍少祺仰头瞻望路线,不自觉地攥起拳头,总有一天,他也要试试。
  尚恩回到地面时大家又给他另一波掌声,他满头热汗喘着大气,讲话断断续续:「谢…谢…你们,是你们带给我好运,」他连解绳结的力气都没有,两手一摊,由Alex帮他解:「我以为没机会了…呼…但下面观众那么多,只好硬着头皮拼一拼。」
  「你这么年轻就完成8a的路线,很厉害。」安格丰笑说:「有机会来我们学校,跟大家切磋切磋。」
  「再次恭喜你。」石平看了看天色:「天快暗了,你们也差不多要收绳了,我们先走一步。」
  「好的,」尚恩喝了口水缓缓气,挥手道别:「希望下次一起爬岩。」
  「拜拜,」尚稀甜美地笑了笑,跟天际边最后残留的余红一样亮眼:「帅哥们,再见。」
  她这话是对着众人说,但视线直率地看向伍少祺,反而是伍少祺先撇开眼。
  「伍少,混血美女看上你了。」杨东渝用手肘捅了捅他,窃笑说。
  「屁啦,闭嘴。」伍少祺尴尬地咳了一声。
  暮色渐浓,石平领着大家加速往回走,安格丰一样是走在最后面压队,还好是压队,他想加快脚步但力不从心。
  刚刚坠落摆荡时他用脚踢墙,本来觉得没什么,后来又急着处理手臂伤口没有注意,这会儿走路才发现左脚脚踝外侧隐隐作痛,一抽一抽的,跟蛀牙一样,不至于难以忍受却也无法忽视。
  只好放慢速度,尽量把重心放在右脚,先出去再说吧。
  晚霞余光在树林间被繁茂的枝叶吸收,周围很快地融成一片深蓝,还好山路平缓好走,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越走越慢,可能是身体对伤害的保护机制,脚踝自动避免掉任何会引起疼痛的角度,像一块硬梆梆的铁板,僵直地前后移动。
  本来走起来舒服愉快的山路变得有些吃力,虽说不是很痛,也足够让他脑门浮一层薄汗,山区流窜的冷风拂在脸上,真有些寒意。
  安格丰哆嗦了一下,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紧盯前方道路上,看见路有不平或有凸起的石头都尽量避开,看得太专注了,当身边幽幽传来一句「你没事吧?」的时候,差点把他吓的顺拐。
  「靠,你闷不吭声站在路边干嘛?」安格丰拧着眉,觉得脚更痛了。
  「我刚刚明明有出声,」伍少祺垂眼看了看他的脚踝,但林子里已经暗到什么都看不清了,干脆用问的:「你是不是脚疼?」
  「还可以,只是刚刚被人吓得又拐了一下。」安格丰看到前面的人越走越远,他不想落后太多:「走吧,痛不痛都得等出去再说。」
  「那什么…你要不要搀着我…」伍少祺揉揉鼻子,有些庆幸现在彼此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安格丰考虑了一下,他也不想让大家等太久:「不然你站在我左侧,我搭着你的肩减轻左脚负担,应该可以走快一些。」
  伍少祺点点头说好,可是当安格丰搭上他的肩时,他另一手便环住安格丰的腰,把他整个人几乎架了起来,负担起他大部份的重量。
  「我操!」安格丰怕痒地全身缩了一下,「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吧?我脚又没断。」
  「这样走比较快,我们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远了。」伍少祺扣紧了他的腰便试着往前走,两人挨在一起驱逐了寒意,最初的别扭也在走了几步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脚踝的负担减轻身上也暖和起来,安格丰又有余闲可以聊天:「我看你后来都在恍神,该不会是被落石吓到了?落石多多少少都会有,下次确保不要站在正下方,然后记得戴岩盔,至少可以保障八成的安全。」
  「我没有被吓到…」伍少祺嘟嚷一句。
  「那是愧疚?觉得害我受伤?」安格丰的说话属于中低音域,很适合当深夜广播节目主持人的那种,低磁的频率随着林间微小的气流传进伍少祺耳里,就像被羽毛的扫过皮肤一样麻痒。
  「嗯,大概是…」愧疚是有一些,但更多的是他也弄不明白的情绪。
  「那好说,」安格丰笑得不怀好意:「以身相许就不用了,给我做牛做马吧!」
  伍少祺闻言,搂在他腰上的手狠狠揉捏一把,安格丰特怕痒地「啊」了一声,整个人往前蹦一步。
  「你是不是嫌我伤的不够?」安格丰咬着牙说,虽然看不清楚,但他知道伍少祺肯定嘚瑟地笑了。
  「是叫你老实点,好好走路。」伍少祺把笑容藏在夜色中,重新调整好姿势,揽在安格丰腰上的手可以感受到一股热流,从掌心传到心口。
  伍少祺把步伐放得更慢了,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对伤者的体贴。
  如此而已。
  

  ☆、CH 23

  上次户外攀岩活动效果良好。
  从生理上来讲,算是达成以天然地形训练他们岩感的目的。
  在心理上的成效似乎更好,野生的地形跟岩石很能够激发攀岩者的热情,在这么多路线面前才能认知到自己的不足,那天队员亲眼见证尚恩完攀高难度路线也很有激励效果,让他们知道有人在看不到的地方日以继夜地努力着。
  所以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训练菜单,只要安格丰开的出来,队员们都二话不说去执行,再不讨价还价。
  「好,开始计时四分钟!」石平按下定时器,队员一涌上墙。
  这两周做的是中高强度的间歇训练,由教练在倾斜墙面上选择一条略难的短路线,可能只需十个动作,要求队员在四分钟内不间断地重复攀爬,第一遍通常都能完攀,第二遍之后开始会因为肌肉疲惫抓不住点而落下,这时候要立刻回到墙上继续攀爬,不给任何恢复疲劳的时间,藉此让肌肉提高对乳酸的耐受度,讲白话一点,就是要刺激肌肉习惯疲劳,并且可以在疲劳中快速恢复。
  理论说起来很简单,那四分钟对于在墙上的人来讲简直度秒如年。
  手臂酸的快要爆炸了,呼吸喘到近乎窒息,汗水从每个毛孔蹦出,然而只要一从墙面掉下来,安格丰就会喊着:快点回去,回墙上去!
  在一个下午三小时的训练中,这个四分钟的训练要轮回八次,最后一轮做完时,每个人都跟刚游完泳一样,从头湿到脚。
  隆冬十二月的气温跟运动完的体温天差地别,一不小心容易感冒,石平催促着:「大伙去冲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出来集合。」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杨东渝很诧异。
  通常都是下午练习到一段落,擦擦汗吃个点心休息半小时,再继续夜间的训练。
  「今天冬至,早点放你们回家吃饺子还不好?」石平拿起拖把将地上的汗水擦掉:「快点动作,十五分钟内换好衣服回来集合,我还有事要宣布。」
  队员们从地上爬起来,表情跟动作都跟丧尸一样惨,游魂似地往淋浴间去。
  「我们石教练什么时候开始过起节日来了?」安格丰等大伙走远了以后才调侃他:「我以为你是依着训练计划过日子的,竟然会因为冬至提早收工?」
  「我是很想操。死他们,但今天得回家一趟,老太太三令五申的交代冬至必须团圆,我这做儿子只能奉旨回京。」石平无奈地笑了笑:「我看大概是个鸿门宴,想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什么的。」
  石平的性向是在美国念书时确定的,那时离家千里远,谁也不会没事在越洋电话里出柜,而且他个性飘泊,在国外的那些年没有回国几次,每次被问到感情就含糊其词蒙混过关,家里人以为他只是热衷于攀岩爬山,还没想定下来而已。
  现在回国之后可就不同了,虽然石平自己独居在外,但一个城市里要碰个面还是相对容易的,石老太太有事没事就找理由要他回家,然后制造一些偶然,什么朋友的女儿刚好来探望他,正好都留下来吃饭,手段不加掩饰到让人啼笑皆非。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家?」石平眼珠子一转:「我家老太太前阵子又叨念着很久没见到你了。」
  石平的家人安格丰在大学时期就见过,不特别热络但也不生疏,反正儿子的朋友在老先生老太太眼里都是小辈,那些操心儿子的话全都能套用,安格丰想起来就头疼,连忙拒绝:「别拖我下水,你父母的操心留给你自己享用,我才不去听那些八古思想。」
  「要是哪天我受不了了,直接出柜算了。」石平撂句狠话。
  「你?你不会的。」安格丰说的斩钉截铁,他太了解石平了,根本没有人能住进他心里,既然如此,何必搞这出来找自己麻烦。
  石平还想跟他贫几句,眼角瞥见队员已陆续走回来,只好作罢,收敛起玩笑的脸色,高声叫大家集合。
  「攀岩队的训练到月底就结束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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