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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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
那会儿他掉进水里,脸色惨白,把我的呼吸也他妈搞停了。
我害怕。我只是喜欢这个家伙,我没有非要什么回报,可就这么个无辜的想法,就会让我的眼睛长在他身上,手上动作也跟着乱了,划得好好的船也会撞在别人船上,然后“哗——啦——”那家伙就会脸色苍白地掉进水里,然后在我耳边“咳咳咳”个不停,还要一脸傻缺地问我,“你想什么出神了?”
这喜欢能杀人,太他妈猛了。
“你怎么没换衣服?”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这话题转移得生硬,他老这样。
他看我不说话,又问,“叶行,你回家没洗澡?”
“待会儿洗。”
“现在就去,待会儿感冒了。”
我笑着看他,“哥身强体壮,又不是你。我说纪凡……你别别扭了,我有话跟你说。”
他拒绝得很直接,“我不想听。”
我当即吸了口气。
这家伙的翻脸不认人我早领略过了,但这会儿还是让我有点心塞,“那好吧,你可以不听。”
“我也可以不说。”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
我抓住他的眼神,“但这事就是这样,你知道了,它就在那儿,又不会变。”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那吟诗似的。
他眼睛眨了眨,然后站起身来,认真地收拾桌上的书,没有说话。
我也站起来。
我想拉他的手,“纪凡……”
他躲开了,就像我对姓蒋的那样,他嫌弃我。
我强硬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就绕过他,出门走了,“晚安。”
这天晚上,我发烧了。
是我妈发现的。
早上,我没听到闹钟,直到我妈在外面鬼子打城门似的捶起门,我才睁开了眼,迅速开始套衣服。
我妈进了门,一眼就看出不对,两步冲到我床前,光速伸手盖住我额头,“叶行!你发烧了!?”
我挺新鲜地摸了摸额头,三秒钟后继续套衣服。
“别去了,发烧就请半天假,”我妈拿起电话,“你班主任电话多少来着。”
“不请,”我去卫生间,含着满嘴泡沫,因为激动而喷了一镜子泡沫,“妈!莫女士!你别折腾了,我没事儿,我还得去学校呢。”
我妈走过来,怀疑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打量了几遍,然后一把扯住我的手,“走,去医院!”
“唔唔唔——”我实在受不了了,“莫瑶,你到底想干嘛?!”
“去医院检查检查,别脑子给烧坏了。”
“我没事!”
“那你怎么这么反常,你被下了学习蛊啊?”
“。……”
“嗨,你别管我了,”我漱了个口,“时间这么宝贵,我要想考上大学,就得把每一分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真的?”
“煮的煎的炸的。”
我妈顺手就给我拍了一铁砂掌。
“臭小子,就知道跟你妈贫!”
她转身走了。
一会儿,客厅传来翻抽屉的声音,我妈自以为小声嘀咕,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我耳朵里,“我那999呢……最近触霉头了吧,腿刚好又发烧……还非得去学校,烧糊涂了……啧!臭小子别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烧得发红的脸,深深地感到莫女士的大智若愚。
我去隔壁敲门时,他妈显得有些惊讶,“叶行?纪凡已经走了。”
“哦……”我说,“哦对,他说今早他要做扫除来着,我忘了……”
“叶行,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发了个烧,”我笑笑,“纪姨我走了啊。”
我路过他们教室,他们班的人全体埋头看书,他也微微垂着头,样子看起来很专心。
他没有抬头,倒是姓蒋的看见我了,朝我吹了个口哨,又示意他看我;我没等他抬头就走了。
教室暖烘烘的,没一会儿,我人就变得跟面条似的软塌塌的,着陆一样瘫在桌上。
在K班吵得跟菜市场一样的氛围里,我头一次睡得这么舒服,什么也干扰不了我。
迷迷糊糊中,我又感到李岩的手拍在我肩上,跟周围说,“同志们,这就叫病来如山倒哇。成绩固然重要,但我们不提倡大家像这么熬通宵学习啊,同志们看看,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熬几次就干了……”
“李岩,你还嫌自己考得不够差是吧?”门口传来了数学老头的声音。
教室突然大笑,又突然安静。
“叶行同学,上课别趴着。”
“报告老师,叶行他发烧了。”
“有病就要治,等会烧糊涂了怎么办?来,李岩,赵其,你俩把人扶去医务室。”
我又被架到了医务室。
这俩不要脸的蹭病蹭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就把老子忘了,整个医务室都是玩游戏的声音。
中午赵其被人叫走,只剩李岩打饭回来,先装腔作势地探了探我的额头,被我一掌拍开,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烧,还烧。”
“找打?”
“不是,叶哥,我刚碰上胖子了,说一会儿来看看你,我估计这死胖子以为你装的,探老子口风呢。”
“那你赶紧滚吧,待会儿胖子一来老子就把你卖了。”
“大王!”李岩跪抱着我的大腿,“大王卧榻十年,都是臣妾在照顾啊!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大王不能卖了臣妾啊……”
医务室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门外站着他和姓蒋的。
门里,李岩还抱着我的腿。
chapter 18
姓蒋的倚在门口,幸灾乐祸,“挺精神嘛。”
李岩从地上爬起来,扯扯校服,“干嘛?找揍啊。”
“叶行,莫姨打你电话没接,让我来看看。”他很平静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什么。”
“那你待会儿给她回个电话。”
“哦。”
空气流动,我们都没话说。
他似乎只是来说这句话的,顺便提了点儿话,搁下就走了。
“你俩又咋啦?”他前脚跨出,李岩就开口问。
我愣了一秒,“……怎么?”
“刚站你俩中间,氛围不对劲啊,麻嗖嗖,冷冰冰……”李岩眼望着天,又分出一只眼来看我,“你不会强吻人家了吧?”
我一巴掌抽他后脑勺,“强吻,老子强吻你妈!”
“禽兽!!我妈已经改嫁了!!”
那家伙在学校躲了我两天,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反正他就是有这本事。
至于家里,我妈非说我瘦了,让我少学两天。我也不想把他逼得太急,也就没去他家。
第三天晚上,我才敲开他家的门。
屋子里除了有点安静过头,只从他脸上看,就跟那件事完全没发生似的,根本看不出他在躲我。
但快结束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本笔记本。
本子很新,字迹也很新鲜,里头是题,什么数学英语物理化学,选择填空,科目齐全,题型看花眼,但看起来很整齐,应该花了他不少功夫。
这几天,他难道都在整理笔记?
难怪看他黑眼圈这么严重,熬夜了吧?
我忽然想到李岩说的话,这小子说得也没错,我那不就跟强吻一样吗?
我清了清嗓——好吧,假如他愿意,那就是个玩笑,“我……”
“我整理了重点,之后你自己看。”他先说。
“这么好?”
“你自己抓紧时间看,不懂的再问我。”
他连说了两遍“自己”,我有点不爽,“啥意思?我不是跟你一起么?”
“你拿回去看,自己看更快。”
我把本搁桌上,“纪凡,你什么意思?你赶我啊?”
他抿了抿嘴。
“不是你让我补课?现在算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没讨厌你。”他皱了下眉头。
“没讨厌我你赶我走?!”我提高了声,“还赶着工赶我?你看看你那黑眼圈儿!”
他迅速瞄了一眼房门,已经有点不耐烦,“没讨厌就是没讨厌,笔记很全,你自己看不行?”
一股邪火从我体内蹿起来,“我干嘛了?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我他妈又不是故意的!我——我那是喜欢你!”
我的意思是,上次我跟疯子似的啃了他一口,还吼了他,让他觉得侮辱,嫌我耍流氓,那我这次就讲理,我不是在对你耍流氓,我这么做是喜欢你。
我以为这会让他舒服一点。
可他一听这话,又迅速瞄了一眼房门,眉头皱得不能更紧,灯光下,他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好半天他才低声憋出一句话,“叶行,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
“不能像你说的这样。”
他惊恐完,又很理智地分析着,“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姓蒋的还他妈是男的呢!你不让我歧视他,现在我碰都不能碰你一下了?你怎么搞双标啊?!”
“蒋舟跟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他不喜欢你?还是你也喜欢他?”
他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四月春风吹了进来,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暖意,只让我心烦意乱。
“行吧,那我就滚吧。”
你以为我想喜欢你啊?我他妈要能控制自己,我不知道你是男的啊?!
我真怕我再多呆一秒又要朝他大吼大叫。
可是我得说,我他妈真有点伤心。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借酒浇愁。小区里太多熟人,街上又太多陌生人。我只好沿着一条渐渐偏僻的路走,祭奠我那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的“真爱”。
我是跟谢丹亭在一起过,但我从没为她伤心过,我不会随时随地想亲她,也没想过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我不想陪她去逛街,也不在乎她是高兴还是难过。
但他不一样。
我得用最大意志控制自己才能不对他伸手;我像个娘们儿一样约他去花园赏花划船;我怕他生气才不逃课好好学习;我怕他掉进水里;我怕他冷;我最怕他不理我。
幸好,我是个男的,又长得又高又大,走在路上,不用担心被人劫财劫色。
不过我这会儿突然想做个女的。我他妈要是个女的这会儿还能哭一哭,可这会儿,我连哭的脸都没有。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人已经穿过大桥,来到了上次吃火锅那条滨江路。
平时被广场舞大妈霸占的明亮又闪烁的小广场,这个点儿只剩两排孤独的路灯,大台阶下的江边有一个满嘴胡话的醉汉,一对腻腻歪歪的情侣,还有几个夜跑的胖子和瘦子,但没有我这样的高中生。
我又想起姓蒋的那晚说那话。
什么不求回报的喜欢,我他妈当时还以为他装情圣呢,谁知道啊,他这不求回报的喜欢不是不求回应的喜欢,而是不能被知道的喜欢:得像种子一样被埋在地底,不能见光,也不能见风——这样就够了;只要不长出来,随他是霉了烂了,还是有一天自然枯萎,都行。
有谁喜欢过这种家伙吗?他不喜欢你就算了,还不准你喜欢他,你让他知道了,他就让你走开。
chapter 19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我刚被他这么一拒绝,在江边走的路上又碰到一场突然的暴雨,这天晚上一回去,我就很可耻地复烧了。
高烧来势凶猛,直逼四十度。
我妈一边戳着我的脑门儿没完没了地数落,一边让我抬起胳膊夹体温计,恨不能加三层棉被把我当晚捂死,稍有反抗就恐吓我如果第二天还不退烧,就要去医院打针。
我17了妈!
你77也是个臭小子!我妈终于怒了。
李岩摇头晃脑,说我这是遭报应了。
估计以前我总嘲笑他失恋不够洒脱,总搞得跟娘们儿似的,严重打击到他作为爷们儿的自尊心,现在看到我这副熊样,他有种一雪前耻的快。感。
我什么也没跟他说,我不知道他是玩笑还是真看出了点儿什么。但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没反驳。
我每天都不可控地颓废,干啥都没劲。
一到教室我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放学,体育课我就坐在操场角落发呆抽烟。风雨操场建在半山上,有面露台底下悬空,下头就是山石,那块栏杆焊得很实,每站在边缘,我总有种要腾空起飞的错觉,但李岩老说我看上去要跳崖。
胖子又让请家长,我妈头一次担忧地站在了我这边,跟胖子解释说我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高烧。
她说人在那样的热度下没被烧死已经是个奇迹,何况只是留下点后遗症,希望老师能发扬优良传统,对学生宽容一点。
胖子大概从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家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从那以后,每天放学我的头发校服上都有数不清的粉笔印——那是忍无可忍的任课老师趁我睡觉时丢的。
我几乎没再碰到过他。他真的很厉害,好像只要他想,他可以让我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