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替罪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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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和尊严。可肖扬呢?他替你坐牢,然后得到了什么?”
“十年啊!最最宝贵的这十年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年没有做那些事,或者你自己站出来承担了这一切,肖扬现在会在做什么?”
刘帆越说越激动起来,郎钟铭冷着脸没表情,拳头却越攥越紧。
他确实没想过这些,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去想。
说到底,他害怕肖扬哪天又跟他说“喜欢”他,或是要跟他算清账,把他至于尴尬的两难境地。
郞家当家人就算单身浪荡一辈子,也不能和一个男人真的有什么。
可是肖扬屡次的反应却让他看不懂。
一方面是冷淡的言语回应,一方面又是热切的身体反馈……肖扬对刘帆说愿意做这个替罪羊是为了报恩,那这份报恩里,到底有没有对郎钟铭的感情……
他不知道,不敢去细想。
郎钟铭在这个密闭的办公室环境里,面对如同审判者一般的刘帆,低声开口:“我怕被关起来,怕进监狱,怕履历上留下难看的东西……”
刘帆看着他,脸上没有嘲讽也没有了然,只是淡淡看着。
郎钟铭也仿佛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把心里压着的东西都抖了出来。
“我也怕肖扬,怕他把为我……为我们家做的事通通罗列出来,怕他控制我……”
“我爷爷老了,父亲不在了,弟弟不会经商,也不喜欢做商人……郞家只有我可以支撑着家里的事业……所以我怕很多东西……小时候,我觉得我可以不要脸面,为朋友出头,后来……我就越来越不敢了……”
“我想要的东西太多,就更加束手束脚……被宏盛的老股东告发的时候,我心里就像结冰了一样……我……我甚至想过要杀人灭口……就是不敢站出来承认这些事是我搞的……后来肖扬替我站出来了,我又不希望他这么做,又不敢把他往后拉,自己站上去……”
“我知道十年后他出来,我们之间的问题会更严重,如果他希望我为此付出他想要的酬劳,我是真的不敢付……我想的太多,担心的也太多,没办法给他他想要的一切。所以我那时候就想,先缓一缓,十年后再说,桥到船头自然直……”
郎钟铭说了很多话,抬起头来看了看肖扬在照片上年轻的模样,忽然没了说下去的力气,莫名感叹了句:“他的脸……可惜了……”
刘帆不知道他这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肖扬的近况,免得自己一把年纪,受不了刺激。
说到底,每个人心里都有害怕的东西,能逃避的时候,都会自动略过。
郎钟铭忽然站起身来。
他心里有了决断。
只要肖扬没有强求感情方面的事,他就不去为难他。
郎钟铭开车回了宏盛,刘帆继续留在那里备课,桌上那张照片还在提醒他注意分寸。
只是他今天又多管闲事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郎钟铭一整天都有点专心不起来,下了班又在办公室窝了很久,接到弟弟催他回去开饭的消息才慢吞吞往回赶。
开着车进后院时,小风正在那收拾垃圾,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死肖扬!一个MB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帮他倒垃圾!他给我发工资还是怎么了?艹!”
郎钟铭皱眉,知道自己明里暗里的做法让小风和龚管家都对肖扬有些偏见,只能出面制止:“小风。”
小风一看是郎钟铭回来了,立刻笑脸迎上去,甜甜地喊了声“当家”。
郎钟铭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脸来:“刚才那种话我能说你却不可以,以后再让我听到我可要扣你奖金了。”
小风还是挺懂事的,自知理亏,只是撇撇嘴认错。
郎钟铭看着这孩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到底还是不忍心,“嗤”一下笑了出来:“行了行了,你也早点进屋休息吧,这几天冷了,出来倒垃圾什么的多穿点。”
小风一个欢脱地甩头:“遵命!”
郎钟铭笑着进了屋里,早就等了很久的郎钟锦立刻拉着他坐下:“开饭开饭!我要饿死了!”
饭毕,郎钟铭来到老爷子的屋里。
郞德文历来跟这个大孙子不亲近,这时候看进来的不是郎钟锦,有点意外:“怎么?宏盛里有什么事搞不定吗?”
郎钟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和父亲的关系也变成了他和爷爷的关系。
一样冷淡,只剩了宏盛一个链接纽带。
他不确定如果他不再坐着总经理的位子,他还是不是郞德文的孙子。
就像如果当年他不是宏盛未来的责任人,那他还算不算郞泉的儿子。
郎钟铭:“爷爷,关于十年前那件事,我想把肖扬的罪名洗一洗。”
郞德文一僵,继而压着声音问:“你打算怎么洗?”
郎钟铭摇摇头:“还没想好,但我保证不危害到宏盛……”
郞德文拄着拐杖狠狠敲击地面:“住口!”
郎钟铭闭了嘴,郞德文老爷子继续用拐杖敲地板:“你真以为我可能答应吗?糊涂!你自己不危害到宏盛,自然有人会来替你把篓子给捅破!你是不是嫌宏盛太平久了啊!?”
郎钟铭还想坚持:“爷爷——”
郞德文气得涨红了脸:“不许!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不许!”
老爷子吼完,胸口顿时剧烈起伏,苍老的手死死撑着拐杖,整个人一下子向前倒去。
郎钟铭吓一跳,赶紧去扶,家里其他人也闻讯赶来。
肖扬远远站着,看当年收留自己的老人在一群小辈的包围圈中不省人事。
曾经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会老、会腐朽,过去的事再重要,也总要尘归尘土归土。
前方还有什么,慢慢活着等就好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惨白的灯光不断晃过,一群医生护士穿着白大褂的脸匆匆后退。
郎钟铭推着手术车往前跑,胸口憋着一股气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可是他不敢停下来。
郎钟锦哭得伤心,只能勉强跟在他后面,小风拉着龚管家已经落后了他好一段距离。
郞德文被推进了急诊室,一名护士拦下想跟进去的郎钟铭。
大门从两侧合拢,郎钟铭忽然很迷茫,不知该坐下等,还是站着守在门前。
郎钟锦哭了一路,这会儿更加忍不住情绪,干脆靠着墙角蹲下,把头埋起来发泄个够。
郎钟铭:“钟锦……别哭了,爷爷还健康着呢。”
他说得有气无力,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弟弟,还是安慰他自己。
老迈的龚管家终于喘着气跟到了急诊室。
对郎钟铭来说,这位老管家几乎就是半个爷爷,现在郞德文倒下了,他不希望龚管家也发生一样的情况。
“龚叔,你别跟着我们跑了,小心身体。”
龚管家虎着脸,呼吸还没有平复,却难得严厉地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主人:“当家,我不知道你跟老爷说了什么让他反应这么大,但你要记得你答应过老爷的事,不要意气用事。”
郎钟铭沉默。
龚管家:“你说过会以宏盛的利益为重,这是老爷和泉老爷一辈子的心血,别最后砸在你手上!”
郎钟锦缩在墙角轻声替哥哥申辩:“龚叔……哥哥不会的。”
郎钟铭看着老管家:“龚叔,宏盛现在也是我的心血……今天说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不会再提起了……”
郞德文的病情很快稳定下来,但主治医生却依然面色凝重的把家属都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医生翻看着郞德文以往的病例:“病人的心脏不太好,之前一直没有治疗吗?”
郎钟铭一愣:“心脏?爷爷身体一直很硬朗,就最近才开始有点不舒服,还以为是年纪上去了的正常现象,我们也没在意……”
医生叹了口气:“很多毛病本身不算太凶险,就是因为病人和家属都不重视才会越来越严重。他心脏的问题应该积压很久了,考虑到病人年纪偏大,一些治疗手段不能用,只能保守着来了。”
郎钟铭扶住要倒下的弟弟,说:“您看怎么合适怎么来吧,不用顾虑费用。”
医生点点头:“我会联系国际上知名的几位专家一起会谈,看看能不能多延续下病人的生命,但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小风没怎么经历过生老病死,忍不住哭起来:“老爷一直好好的,怎么忽然就……”
医生:“人的生理机能本来是个严丝合缝的机器,一旦垮了一次以后,就可能造成很多细节部位的松动和差错,再加上老爷子年纪确实很大了,像他这个年纪还能保持听力、视力和智力完全健康的也不多,他算是保养得好的了。”
郞德文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这会儿已经睡着了,郎钟锦和龚管家留下来照顾他,郎钟铭第二天还要上班,只能先回去。
开门进去,肖扬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低垂着头。
郎钟铭让小风先去休息,然后挨着肖扬坐下。他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肖扬:“爷爷怎么样?”
郎钟铭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迟疑了会儿,实话告知:“暂时稳定下来了,但医生说心脏不好,后续还要治疗。”
肖扬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很久:“明天下班……我能去看看爷爷吗?”
郎钟铭:“嗯,下班我来找你,我们一起过去。”
当夜无事,第二天一早,肖扬就被郎钟铭出门的动静吵醒了。
一看时间,才6点过。看来昨夜不止他睡不着,还有人八成是彻夜未眠。
这天的宏盛比往常都安静,上到总经理办公室下到各岗各职,没人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全都低着脑袋飞快办事。
郎钟铭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而肖扬则是发着呆,任凭思绪发散。
熬过这一天,下了班郎钟铭就过来找肖扬,两人难得平和地走在一起,到负二层去取车。
医院里千年不变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肖扬稍稍缩了缩身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很不习惯这个味道。
郞德文所在的高级病房里,一早过来的小风已经替了昨晚陪着的龚管家和郎钟锦。
郎钟铭开门进去,把带来的水果放桌上。
肖扬跟在后面,站得离病床有些远。
郞德文看上去气色还好,没什么病态,动作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示意小风把床支起来一些:“肖扬来啦,正好有些事,我跟你单独聊一聊。”
郎钟铭猜到爷爷要交代什么。
说到底,这件事是他一时冲动,才害得爷爷一病不起。
小风和郎钟铭先出去,留下肖扬一个人。
郎德文招招手,叫他靠近:“过来。”
肖扬上前。
郞德文拽着他的手,用上了很大的力气:“我们郞家养你到大,以后也会继续养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愁……只是……十年前的事、还有秦琳琳的事……我要你绝对保密!就算钟铭想说出去,你也要阻止他,要一口咬定是你做的!知道吗?”
肖扬安抚着老人:“爷爷放心,那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郞德文长长地叹了口气:“总归是我们家对不住你啊……但是……我也是为了宏盛,不光是我们郞家的利益,还有那么多股东,那么多合伙人,那么多员工……”
肖扬低头:“我知道。”
当年的事郞德文没别的路可以选了,肖扬也是心甘情愿的,所幸郎钟铭后来没让人失望,否则他的付出才真算不值得。
肖扬只希望郎钟铭哪天能想起自己以前为他做的事,放过他。
郞德文坚持让郎钟铭回去,不要因为他影响到宏盛,只说让小风照顾一天,明天再换郎钟锦过来。
郎钟铭带着肖扬回家。
车上,郎钟铭握着方向盘瞄了眼肖扬:“对不起……关于刘老师的事,我那天是误会了。”
肖扬一愣,转头看他。
郎钟铭尴尬:“还有……这十年来,你一直在替我顶罪……我其实该谢谢你……”
肖扬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愣愣地点了点头。
郎钟铭笑:“对你客气点你还不习惯了是吧?”
说着,腾出右手来揉了揉肖扬的头发。
车里空间狭小,郎钟铭的长胳膊一伸过来肖扬就绷直了身子。
明显的僵硬就连郎钟铭也感受到了,顿时不自在地收了手,另找话题。
“你这疤怎么一直不消啊,有用药吗?”
肖扬低头:“用了……你弟弟给的……”
郎钟铭想到肖扬这疤是因为他才有的,结果自己从头到尾不闻不问,只是一味作践他,倒是弟弟关心肖扬,还送了药。
“那怎么这么久了还那么明显……”
肖扬其实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总觉得这道口子是在嘲笑他对郎钟铭这么害怕,却又忍不住身体的反应。
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郎钟铭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