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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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副会长大声喝断了小七的下文,又把他拉到一边去,责问:“你怎么回事?”
小七低着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搓着手上干凝的血迹——来的路上,钱文东说:等我弟弟回来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把他关起来?打个商量行吗?他还小,就是一时糊涂,他那份算我头上行不?你们关我,关到什么时候都行。
小七:“你对他怎么这么好?”
钱文东讪讪地笑着:“其实,有个弟弟,挺让人操心的。”
没有回忆,也没有温馨的故事,只这一句——有个弟弟,挺让人操心的。
站在副会长面前,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呐呐地说:“我没事。”
“那尽快处理一下,我们该出发了。”副会长拍拍小七的肩膀,“这种时候想太多对你没好处,去吧,大老板还等着我们汇合呢。”
不知道是谁打晕了哭喊着的穆渊,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小七交代了一下怎么运送尸体,把穆渊和白月送去哪里,随后,招呼着副会长、杜忠波、返回酒吧去接黎月夕,准备跟大老板汇合。
上车前,小七也叮嘱了杜忠波一句:“这事先别跟温煦说。”
杜忠波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了句脏话。
与此同时,花鑫带着周谷城已经上了高速公路。他不知道,其实温煦也在高速公路上。温煦雇了一辆车,花了超过平时三倍的钱。因为他找的是最好的司机,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时间流转,天边出现鱼肚白时候,山村已经热闹了起来。袅袅炊烟、绿水碧波、与高耸着的大山迎接新一天的到来。几辆SUV停靠在山脚下,吴菲带着几个人徒步爬了百十来米,站在一个山坡上遥看远处的山村。
吴菲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坐标后看了一会儿:“车子开不进去了,只能步行。”
手下看了眼时间:“BOSS,不要休息一下吗?咱们估计要走八个小时。”
吴菲摇摇头:“监理会的行动很快的,我们必须分秒必争。把车藏好,告诉装备组,随时留意压缩罐的波动,有问题马上告诉我。”
那人招呼了一声:“带上装备,出发。”
吴菲望着山脚下那条蜿蜿蜒蜒的公路,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是想起了从前依稀美好的画面,许是想着了断恩怨那一刻的心情。
“BOSS?”
吴菲听见了手下带着疑惑的叫声,淡淡一笑:“走吧,进山。”
在同一个时间的轨道上。
罗建坐在大老板的车里,又是咂舌又是抓耳挠腮的。大老板被他搞烦了,说道:“你脑袋上生虱子了?”
“不是。”罗建呐呐地说,“我刚知道钱文东死了,总部还有个内鬼没抓住、花鑫擅自行动、温煦也没了消息……”
太多令人无法安心的消息叠加在了一起,就像一堆老旧的零部件,拼凑不出他想要的东西,勉强去琢磨分析,结果是更加的不安。
大老板倒是老神在在地说:“坐标你不是给他了嘛,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
坐标!整句安慰的话里,罗建只记住了这两个字。
早上五点刚过,村子里的居民出来活动的已经不少,但鲜少有年轻人,大多都是出来干活或者是活动筋骨的老年人。老郑家的大小子,一如往常地被老爹赶出来去给村东头的奶奶送早饭,他打着哈欠一边走一边想,等会儿回了家再睡个回笼觉。
温煦从打谷场的南头儿跑出来的时候,郑家小子还没打完哈欠,忽然被人勒住脖子,捂住嘴,拖到了打谷场里面,吓得魂不附体。
“别喊!”温煦把郑家小子推到墙根下,低声说:“是我,温煦。”
郑家小子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两三秒:“卧槽,你打劫啊!?”
“我有事找你,别吵吵。”温煦不轻不重地拍打着他的脸,“你胆儿怎么这么小,自己站好了。”
知道温煦不会伤害自己,郑家小子一把推开了他,怒道:“你干啥?”
温煦也不废话,直言:“小时候你们上山抓野兔那条路,带我去看看。”
“啥?你脑子进水了?上那干啥?”
“你只管带我去,其他的不要多问。”说着,温煦拿出事先准备的钱,塞进了他怀里。
一沓一万,三沓。
郑家小子眼珠子都绿了,下意识脱口说道:“温煦,你来真的?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温煦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我再说一遍,你只管带我过去,其他的一概不要问。知道那条路的不止你一个,这份钱你不赚,有人能赚。”
郑家小子赶紧把怀里的钱搂紧:“我去!不过,你得等我把早饭给我奶送去。我还要回家换双鞋,我现在穿的这个根本上不了山。”
——
花鑫带着周谷城赶到山脚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车辆或者是人。但他知道,吴菲一定在比他快。
花鑫推了周谷城一下,“快点走,我没多少时间。”
周谷城苦着脸,指了指山路旁边的一棵树:“得从这边走,走山路到不了的。”
花鑫:“带路。”
这的确是一条很难走的路,之于花鑫而言倒也不算什么,但是周谷城却不行。走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气喘吁吁,速度大大降了下来。花鑫不可能让他坐下来休息,索性拖拉着他,继续前行。周谷城苦不堪言,只是不敢有半句牢骚。
他们大概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周谷城一屁股坐在满是枯枝烂叶的地上,累的满头大汗,直对花鑫摆手:“真不行了,让我歇歇吧。”
花鑫环顾着周围,放眼望去都是大山,根本看不到村子了。手机信号只剩下一格,花鑫拿出卫星导航仪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还有多远?”花鑫问道。
周谷城指着东南方:“早着呢。”
还有这么远吗?花鑫眉头紧蹙着,低声喝道:“起来。”
“花老板,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花鑫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枪,顶在周谷城的脑袋上:“走不走?”
周谷城吓得磕磕巴巴:“花,花老板,你你,你别开玩笑。”
花鑫阴仄仄地说:“我这枪有消音器,你认识的,对吗?我在这杀了你,就地挖个坑埋了,谁都不知道。”
“不不不,我,我是温煦的哥哥啊,你不能……”
花鑫冷笑道:“你提温煦,那我还得再给你补一枪。”
周谷城的冷汗稀里哗啦的往下流,伸手抓住花鑫的衣襟:“我要是死了,谁给你带路啊。”
“对,这就是你活下去的筹码。所以,别给我装死,起来继续走!”
在死亡面前,没有做不到的事。
等着郑家小子忙活完了自己的事,带着温煦上山。这座山对温煦来说非常的熟悉,但他小时候就是个乖孩子,爸妈不让干的事,绝对不沾边儿。父母去世后,他病了好几年,身体恢复健康了,奶奶严令禁止他上山去玩。故而,他真的不知道那条小路在哪里。
温煦跟郑家小子算不上多亲密,只是街坊邻里罢了。自打温煦被赶出村子,郑家小子只是在英子婚礼上远远地看了温煦一眼,那会儿就觉得温煦是发达了,跟了一个很有钱的大老板。现在,他出手阔绰,可见混的越来越好。
郑家小子想跟温煦套套近乎去大城市找份好工作,可温煦一直不说话,任凭他口沫横飞,也没回应一声。他也是觉得无趣,白了温煦一眼,只管赚那三万块钱了。
虽然温煦一直不说话,心里的分析却没停下来过——如果吴菲已经拿到了真正的坐标数据,按照坐标进山,她至少需要七八个小时。而从那条小路横过山梁,可以节省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吴菲从市里出发的时候是子夜左右,到山脚的时间应该是四、五、点,现在是七点半,她们走了近三个小时。
自己肯定能赶在吴菲之前达到目的地,关键是,到了那里之后该怎么办。
天上的太阳像一位伟大的旁观者,俯视着山里发生的一切。那些人、那些目的、那些即将发生还没有发生的事。一如十九年前的那场爆炸,死去了人,给未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未来总会到来,现在就是解决隐患的时候。
阳光算不得温暖,却很耀眼。透过层层山峦叠嶂深入到寸寸土地上,地面上的脚印深深浅浅,一直朝着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而去。
下午一点半。温煦把最后一瓶水给了郑家小子。郑家小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抹了把嘴,说:“到了。”
阳光真的照不到这里,所有的树木一眼望不到顶,密密匝匝地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在温煦的脚下生长着齐腰高的灌木,大多是都带着刺儿,像是鬼屋的篱笆,阴森恐怖。
路?哪里有路?
郑家小子蹲下来,用手拨开一段灌木,指着里面说:“从这里进去,一直往前爬。大概爬个十来分钟,你就能看到出口。不过话说在前头,这么多年了,出口还在不在,我不敢保证。”
温煦深深弯下腰往里面看。情况的确很糟,不过硬是要爬进去也不是不行。重点是出口。
“当年那个出口什么样子?”温煦问道。
郑家小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们小时候爬进爬出的也有迷路的时候,算你幸运,大梁哥在出口的一棵树上刻了字。”
“什么字?”
“正。反正的‘正’。”
温煦不做他想,卸下背包,开始往外掏手套、口罩等东西。头也不抬地说:“你回去吧,就当没见过我。”
郑家小子还想说点什么,可想来想去,真的是没啥可说的。连句“再见”都没必要说。
郑家小子走的时候,温煦仍然没有抬头。他戴好了手套,将卫星定位仪绑在手背上,方便看。再把帽子和口罩戴好。准备妥当之后,蹲在灌木丛前,正要爬进去,忽见右手边大约二十来米的地方,有些灌木丛被压断了。
温煦起身走到断掉的灌木丛前面,将一些断枝拿起来仔细看着。断裂处还很新鲜,可见是刚刚断的。
下一秒,该明白的都明白了。谁能这么有本事找到这里来?还能赶在自己前面?
温煦苦恼地敲着脑门儿——老板,你这是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第171章
花鑫做了梦; 梦见第一次跟温煦见面的场景。温暖的房间; 他坐在椅子上; 看着刚刚醒过来的温煦。他们面对面相互观望,眼睛里映下对方的影子。他听见自己说:“抱歉; 回来晚了。”
温煦也在说话; 他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下一秒; 温煦不见了。
梦境凄凄惶惶; 总以为马上就会找到他,却总是找不到他。
悲伤打破梦境; 强行将他扯了出来。不过是闭眼的功夫; 梦就如此真切; 他安慰自己是太累了; 不去想那些多余的会令人不安的因素。可是有些回忆总是不请自来。
一刹、一念、一瞬……
时间里挤满了心动的回忆。像是一缕阳光下; 温煦去帮着人搬运货物,只为给他求一口解渴的清凉。看着温煦献宝一样的将水递过来; 一刹心动。
念着梦里看到温煦昏睡的样子; 就想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用太阳晒过的被子; 烘过的枕头,亮柔和的灯; 扯厚实的窗帘。外面疾风骤雨,天塌地陷;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着最幸福的梦。
瞬间的回忆; 仿佛走过了大半个人生。
花鑫压下心里的百味杂陈,瞥了眼周谷城。周谷城窝在一边,睡得像死狗一样。因为出来的时候太急,装备少得可怜,休息也只是坐下来靠着石头缓一缓罢了。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天似乎完全黑了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是这山太大,这树太高,早早地让他进入了黄昏。
花鑫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寒冷比运动的时候来得更甚,打透了羽绒服和里面的毛衫,往骨子里钻。
花鑫活动了一下肩膀,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周谷城身边,狠狠踹了一脚。
周谷城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既不敢怒更不敢言,低着头装孙子。
花鑫开口说道:“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
“脱,脱衣服?”周谷城不解地问。
花鑫不想再废话,脸色微微一沉,周谷城麻溜儿的半跪在地上,开始脱衣服。很快,他的上身只留了一件羽绒服。
花鑫捡起他脱下来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随后指着来时的路:“滚吧。”
周谷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只给我留一件羽绒服,没有水没有食物,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你让我下山?你是准备让我死在这里吧?
想是一回事,敢不敢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温煦知道花鑫找了周谷城带路,赶在他前面进入了灌木丛。只不过,这种领先的势头未必会一路保持下去。温煦分析,周谷城体力不佳,绝对不可能走得太快,而且,在灌木丛里爬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