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黄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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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骏越亲越来劲，把人抱着一起滚到床上，脱掉衣服，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眯着眼说：“闹？那我们来点真的……”
他要去扒应晃朗的裤子，应晃朗脸红得已经不像样的，连忙按住他的手，“祖宗，这老房子隔音效果你知道的，冷静点，我妹才九岁！”
梁骏松开手，还不满意，低头咬了咬应晃朗的喉结，含含糊糊地问：“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应晃朗那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认真道：“男朋友。”
第18章
出乎应晃朗意料的是，梁骏跟雯雯混熟得很快。
雯雯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羞怯怕生的时候，她性格也跟应晃朗有点像，比较内向。没想到没住几天，小姑娘跟他还客客气气的，他不在的时候跟梁骏就能自然快乐地闹成一团了，嘴还怪甜，一口一个“梁骏哥哥”。
临近年关，很多店家都关门回家过年了，学校附近自学生放假后生意也越来越惨淡，很快，网咖也给应晃朗放假了。
得知应晃朗放假了，家里一大一小都很高兴。
因为客厅没空调，只能把客房的房间开着，其他门窗关好，好让客厅也有些热气。幸好房子不大，客房空调贵也有贵的道理，这么着堪堪够用。
吃完晚饭，雯雯在客厅津津有味地看迪迦奥特曼，梁骏跟应晃朗说：“我跟雯雯说了，等你放假，就带我们去游乐园玩。”
应晃朗想，怪不得那么高兴。他倒没异议，答应了。
游乐园也有些冷清，不过总比节假日人挤人好。
雯雯玩得很开心，她在应晃朗面前还是很拘谨——大概是一种面对长辈的感觉，在梁骏面前就活泼多了。
梁骏牵着雯雯，雯雯手里拿着粉色的棉花糖，吃得嘴巴都花了。
今天是冬日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明亮温暖，阳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像一场美丽梦境。应晃朗跟在他们后面，微笑着。这一幕温馨而美好，他以前从未敢向往过。
走在前面的两人嫌他走得慢了，回过头，竟异口同声叫道：“哥哥！”
梁骏笑容灿烂，冲他招手：“快点快点。”
晚上，梁骏又掏腰包请他们吃了一顿私房菜，依旧贵得令人咂舌，味道也是真的不错。从饭馆出来，雯雯高高兴兴地说：“以后还来吃吧？”
应晃朗犹豫了一下，“雯雯……”
梁骏打断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小姑娘说：“雯雯，想吃的时候找我，梁骏哥哥带你来吃。”
“好呀！”
等雯雯被接走，梁海丰也开始催梁骏回家。
应晃朗也劝他，大过年的，是应该回去陪陪家人。
自上次之后，梁骏和梁海丰的关系有所缓和。梁海丰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管他，三天两头出差，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两人不碰面，来往只几个电话短信，以及每月梁海丰给梁骏卡里打零花钱。
梁海丰也不再在梁骏面前提杨采露，杨采露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梁骏以为是梁海丰迷途知返，终于要跟那个女人断了，没有杨采露在面前碍眼，梁骏对着梁海丰时脾气也好了点。
他跟应晃朗约好，大年三十他在家吃完饭就过来，他们一起过年。
应晃朗自然说好。
梁骏还有点暗戳戳的小心思。
他研究了很久，在网上把东西都买全了，过完这个年，他虚岁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二十，决不让应晃朗再以他年纪还小为借口，总不做到最后。
年三十那天，杨采露也不在。
陈阿姨也回家了，他们父子俩在家，是梁海丰从酒店点了单，叫人送过来的。
梁骏愈发肯定他爸跟杨采露要掰。想着今晚要去见应晃朗，他心情非常好。
梁海丰与他闲谈了几句。
问及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梁骏在干什么，梁骏说：“谈恋爱，打游戏，哦，还带了回小朋友，小姑娘，上三年级，很可爱，蛮好玩的。”
梁海丰看了他一眼。
梁骏泰然自若，梁海丰要是详问，他就把一切和盘托出。他才不管今天过年呢，他爸要是气得把他赶出去更好，跟应晃朗窝在家比在这儿舒服多了。
梁海丰放下筷子，沉声问：“骏骏，那你想要个妹妹吗？”
梁骏呆了呆，“什么意思？”
梁海丰难得踟蹰了一下，“采露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八月末？你们那回出差？”就是那次之后，他一直没见到杨采露。
他想通关节，立刻站起来骂了一句，接着大吼道：“你们想都别想！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生……我的妹妹？她是我妈吗？谁知道她生的什么野种！”他怒不可遏，口不择言。
梁海丰一拍桌子：“梁骏！怎么说话的！”
他抓起酒杯就想砸过去，临到头又忍了，尽力平静道：“你知不知道采露背地里劝了我多少次，要我别跟你动手……”
梁骏眼角发红，冷冷看着他。
他心里有点悲凉，要是他亲妈在，一定更不会让梁海丰碰他一根手指头。
“采露不善言辞，面冷心热，其实心地很好，对你也好，大节小节，她礼物少给你送了吗？钱少给了吗？平日对你也好声好气，你不给好脸色也就算了，你听听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她不是你妈，但我是你爹！”
梁骏怒极反笑，“行，你们一家过一辈子去吧。”
他把面前碗碟酒杯扫到地下，狠狠踹了脚桌腿，冲进自己房里把自己的东西一顿胡乱收拾，外套也没穿一件，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梁海丰坐下来，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心里失望极了。
他打车到了应晃朗家，爬上楼，敲了门却没人开，他给应晃朗好几个打电话，也没人接。
梁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他缩在门口，抱着书包，又打了一个电话应晃朗也没接后，终于忍不住，抽噎着哭出了声。
他愤怒又难过，站起来踹门，踹到邻居探出头来看，他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
邻居是认识他的，知道不是小偷强盗，也懒得管闲事，就缩回头了。
梁骏慢慢蹲下来，哭得一抽一抽的。
哥哥，你快回来啊，我好冷啊。
第19章
去年过年，应晃朗还是回去陪了母亲两天，走了走亲戚。但他实在看不惯母亲后来嫁的那男人，那男人显然也不喜欢他，几次不欢而散后，应晃朗就不去母亲那儿了。倒是外婆那边，时不时去看看。外婆也会送些自己做的小菜、茶叶蛋、咸鸭蛋和米酒给应晃朗。
父亲这边应晃朗联系得更少。而且小时候应晃朗是跟在母亲那边的，跟父亲疏远了，很难再如小时候那样亲近。现在他们家庭和睦，他总觉得自己是外人，能不打扰就不打扰。
父母刚离婚时，父亲较为落魄。后来生意做大了，一直对应晃朗心怀愧疚，想方设法弥补他。高中时还在应晃朗的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给他。一开始应晃朗拿得还算心安理得，他知道父亲有钱，而他又是他儿子……与现在梁骏的心态差不多。可没过多久妹妹就出生了。应晃朗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那一瞬间的心情，应晃朗现在都记得。“觉得好没意思。”他跟当时的好友抱怨，好友一路都在安慰他。可到了岔路口，两人要分开走时，应晃朗的情绪更是陡然降到了谷底。
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偌大天地，他孤身一人，踽踽独行。
今天应了父亲的邀，和他们家一起吃饭，应晃朗发现自己的心情竟十分平静。
继母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脸色还有些差，但据父亲说，治疗很顺利。
应父要雯雯给哥哥看看她参加学校比赛拿的奖状。小姑娘的房间里，干净整洁，墙上挂满各种活动的照片，笑容灿烂，看起来很开心。
比起刚见面那会儿，现在雯雯在应晃朗面前活泼多了。
应父去忙厨房的事，雯雯就睁着亮晶晶的眼看应晃朗，“哥哥，我想玩那个游戏。”
手机上的一个小游戏，平时都是梁骏带她一起玩。
应晃朗把手机解了锁给她，由她玩，自己去厨房帮忙了。
没有梁骏陪着，雯雯觉得游戏的趣味丧失了大半。
玩了没多久，她就把手机丢在床上，看绘本去了。
晚饭很丰盛，是应父亲自下厨做的。
应晃朗吃了两口，心里有点酸涩。小时候家里就常是父亲做饭，母亲在外工作，回来避开他吵架时总骂父亲窝囊。那时候父亲做生意失败，欠了债，整日躲在家里，母亲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应晃朗试着安慰过父亲，说“爸爸做饭最好吃了”，换来的只是男人的苦笑。那时他不懂。
妈妈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的事都不会做。父亲有钱时，请了钟点工来做；父亲没钱，就在家打理家里；等他们离了婚，那些琐事就落到了应晃朗头上。
应父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
应晃朗回过神，抬头笑了笑，低声道谢。
“一家人，说什么谢。”
应晃朗就不再说了，只闷头吃饭。
席间气氛慢慢轻松，边吃边聊了起来。
从现在小学生压力极大的竞争，谈到国家经济形势，应父小酌几杯，话愈发多，说着说着，不免又落到了应晃朗身上。
应晃朗这个年纪，该谈婚姻大事了。
应父笑着调侃了他两句，畅想了一下未来的儿媳妇，问他：“你现在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儿啊？有的话要抓紧追！现在好的小姑娘都抢手得很，你不追，就要被别人追去了。要是没有，你刘叔叔——就是小时候抱过你的那个，他女儿和你年纪差不多，漂亮又能干，你要是愿意呀，爸爸就安排你们见一见。”
应晃朗低头沉默。
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一家人团圆开心的日子，这时候说，太煞风景了。
可他又实在没办法顺着他爸的话敷衍。
他满脑子都是那天梁骏的眼神。他知道那时梁骏多少是有点伤心的。
倒是继母看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忙拍拍应父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应父咳了一声，正要打着哈哈跳过这个话题。
应晃朗忽然抬头，语气轻且冷静：“爸。”
应父太阳穴忽地一跳。
“你那天见到的男孩，不是什么朋友的弟弟。”
他们都看着他。
应晃朗却说不下去了。
真走到这一步，恐惧还是噎住了他的喉咙。
他站起身，狼狈道：“对不起爸，我先走了。”
“站住！”应父急眼了，“你把话说清楚！”
应晃朗好像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来手机应该在雯雯房里。
他后悔了，就不该说的。
可那一瞬间的勇气不用，他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再有勇气把话说出口。
他背负不了他们那么多的期待。
上一次让他爸特别失望还是他没上大学选择直接出来工作吧。
应晃朗缓缓转过身，轻声说：“对不起，爸。”
他哽咽着，在父亲发红的眼睛注视下，说：“我喜欢男人。我不会和女生交往，不会结婚。那个男孩是我男朋友，我想跟他过一辈子。”
他不敢看父亲的表情，去雯雯房里把手机拿了，在客厅最后一次驻足：“对不起爸，我走了。”
应父僵立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快到公交车站时，应晃朗也冷静了一些。他看到梁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赶忙回过去。电话几乎瞬间就接通了，那边却沉默着，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并不说话。
“小骏？”
梁骏低低“嗯”了一声。
应晃朗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我刚才跟家里出柜了，下次再见到我爸，我就可以堂堂正正介绍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电话那头的反应却并不如他预料。
梁骏似乎吸了吸鼻子，没有笑，并不开心，嗓音沙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晃朗心一沉，有空的出租车过来，他连忙拦了，“半个小时。怎么了？没带钥匙吗？”
“嗯，出来太急，忘带了。”
“我很快回来。”应晃朗报了地址，催司机快一点。
梁骏说话嗓音愈发哑，“哥哥，我爸可能真的不要我了。他把给我的信用卡全停了。发短信跟我说，我今晚要是不回家，就永远别回去了。可我怎么回去？我后妈要生小孩了，她生了小孩，那我算什么？”
第20章
应晃朗到家时梁骏正可怜兮兮蹲在门口，整个人蜷缩小小的一团。
灯光随着脚步声亮了起来，梁骏抬头，鼻尖和眼眶都通红。
应晃朗开门，进屋开灯，把两个房间的空调都开了，进浴室烧洗澡用的热水，再进厨房烧喝的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