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雨良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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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梁秋脸上。
柔软的头发,鱼儿一样的眼睛,再往下,是嘴唇,谢雨的目光仿佛瞧见的是一团逼近的火,他倏地红了脸,谢雨心中升腾起一股热意,灼灼的落在梁秋书写的手指上,眼前的梁秋与梦中的梁秋在眼前重叠,谢雨想这样看着梁秋,看一辈子,身旁没有别人地瞧一辈子,谢雨不知怎么走近了桌前,宽厚的手掌撑在书桌上,心中充满的热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用着两人都能听清的嗓音,认真地说着:“俺,喜欢梁老师。”
梁秋正在写评语的钢笔顿住了,他没抬起头来,钢笔里的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黑点,梁秋没有丝毫的准备,谢雨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他耳边响着,令他微微颤抖着,谢雨又说了一遍:“梁老师,俺喜欢你。”
梁秋不能再装作听不见,抬起了头,撞进谢雨含笑、藏着紧张的眼睛里,谢雨的眼睛,是一片幽深的湖,看不见底,“别……说胡话,我是你的老师。”,梁秋说得很轻,仿佛这句话,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谢雨的身子挤进了床与书桌的狭小缝隙,将梁秋揽进了怀里,这个地方太窄,窄得梁秋紧紧贴着谢雨,半个身子被谢雨腿根夹着,谢雨的气息笼罩着他,离他很近,在他的耳边说着话:“俺没说胡话,俺喜欢梁老师,俺娘说这喜欢是要同女娃说的,可梁老师是男娃,俺也喜欢。”,嘴唇似乎扫过梁秋的耳垂。
梁秋低着脑袋,缩了缩耳朵,抵上谢雨温暖的胸膛,手指因着谢雨的话,攥紧了谢雨腰边的薄衫,“不……不能……”
谢雨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弯腰拱着身子,咬住了梁秋的嘴儿,他毫无章法,横顺着两片温软的唇瓣舔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件宝物,牙齿不小心碰着牙齿,他也不离开。
梁秋却是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了谢雨腰边的薄衫,抓得指节泛白,热气从梁秋脸上冒了出来,微微颤抖着,红意从面颊烧到了脖子,烧到了耳朵,梁秋颤抖着闭上了眼睛,谢雨的舌尖……探了进来。
谢雨学着那本书上写的,将舌尖探了进去,勾着梁秋的舌头纠缠,梁秋憋红了脸,缩着鼻翼急促地呼吸,喉头发出几声带着喘息的“呜”,谢雨近近地望着梁秋的脸,梁秋颤抖着睁开眼睛,那里头湿漉漉地淌着水,就要滴下来似的,谢雨仍在胡乱地舔弄吮吸,梁秋的眼睛带上了一丝哀求。
梁秋无力地锤着谢雨的背,眼睛里的泪终究是淌了下来,淌到了谢雨的嘴里,谢雨终于放开了他,此时的梁秋狼狈极了,眼里湿漉漉地淌着泪,嘴唇也湿润的红着,嘴儿的颜色就像那被揉碎的月季花,热意在谢雨后颈烧着,蔓延着,在梁秋惊讶无措的眼睛下,谢雨再次低头,含住了梁秋的嘴唇,这一回,谢雨不再像个初学者,他有了更多的耐心,温柔地撬开梁秋的牙齿,勾着梁秋躲避的舌尖交缠,掠去梁秋嘴里甜滋滋的东西,如若不是梁秋猫儿一样的抽噎声,谢雨不会停下。
梁秋彻底乱了手脚,手指还攥着谢雨的薄衫,谢雨这会儿清醒了,晓得他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见着了梁秋的眼泪,紧张起来,“老师,俺、俺错了。”
梁秋混沌的想起他上回也是这样说的,“俺保证,往后再也不这样了,梁老师别不理俺。”,如今想来都是瞎话,今天他就大胆地亲了他的嘴儿,还将舌头也伸了进来,梁秋扬起了手,却在瞧见谢雨巴巴的眼睛后,颤抖着落到了谢雨温暖的胸膛,罪恶感席卷了梁秋全身,令他眼睛止不住地淌泪,谢雨耷拉着脑袋将胸膛贴近梁秋,让梁秋靠着,他的手指被谢雨攥着打在谢雨脸上,那么笨拙。
梁秋觉着他不能再说服自己与谢雨的关系,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这种认知让他害怕,让他恐惧,但他总是无法拒绝谢雨,他晓得自己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正是这些想法,让他羞耻,让他不敢看谢雨的眼睛,这种东西,哪能说的准呢,为什么当时谢雨会撞进他的眼里,梁秋想不清,他索性脱鞋上了床,背对着谢雨,谢雨心里比上回还没底,磨磨蹭蹭了许久,说了一句:“老师,后天见。”,声音闷闷的,别扭的。
谢雨慢吞吞地走至乡东头的大槐树,被人叫住,谢雨扭头,瞧见是吴芸,喊了句:“吴姨。”,吴芸似乎比上回更憔悴了,人也瘦了些,吴芸仿佛忍受着什么不适,拖着步子走得很慢,谢雨等了好一会儿,吴芸才走到他的身边。
“吴姨怎么走的这哩,王叔家不是在另一头?”,谢雨有些不解,问着。
吴芸嘴边扯出了一抹笑:“姨现在不住那头了。”,瘦削的下颌骨很明显,这是谢雨看不懂的,但谢雨晓得吴姨不是真的高兴,他也不明白吴芸为什么不住在那儿了,像是为了安慰她,谢雨笑着说了句:“吴姨,待会儿您跟俺回家摘几条丝瓜,再回去哩,俺家的丝瓜今年疯了似的,结了许多。”
吴芸沉默了许久,看着自己的腿,再看着谢雨的带着好意的眼睛,上下两片嘴皮子相碰:“不用哩,姨家里头有。”,她这样的人,怎么好脏了人家的院子。
谢雨没想到她会拒绝,一时想不出要说些什么话,一路无言,眼见着谢雨要到了家,吴芸才想起什么似的,悉悉索索往口袋里掏着,好一会儿,才掏出一颗糖来,那是一颗奶糖,包着的纸都皱了,幽幽地散着糖香,“雨娃子,别嫌弃。”
“姨,你说啥哩。”,谢雨抬眼不解地望了一眼吴芸,拨开了包裹奶糖的纸,放进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让谢雨忍不住弯起眼睛。
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直到谢雨入了院子,都一直在齿列弥漫着,“吴姨心眼真好。”,谢雨含着糖想着。
第十二章:又吃嘴儿
接下来的一星期里,梁秋宿舍的门把上总是挂着些东西,有时是新鲜的莲藕,有时是几只活蹦乱跳的螃蟹,有时竟会出现草绳串着的,几条鲜活的泥鳅,梁秋知道这是谁送来的,梁秋搅动着锅里的泥鳅豆腐汤,想到谢雨是如何跳进河里,捏着泥鳅的腮帮子串草绳,那眼睛会沾上水,会亮晶晶的,他忽然想起他第一回去谢雨家里头时,谢雨当着他的面下河,脱了上衣抓鱼,一切的不一样,仿佛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那天谢雨回到了家里头才发现,揣上的两本诗集还没还上,硬邦邦抵着他的腰,谢雨一时有些庆幸,他想到这书与梁秋的联系,他苦恼于不知再用什么借口去见梁秋,再揣上何大娘给的东西吗?谢雨自己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坏人,何大娘让他拿着那些东西,是为了感谢梁秋的师恩,而他却是心里高兴着,趁着这些由头亲近梁秋,他就像儿时撒谎一般紧张羞愧,就像儿时何大娘叫他去买盐,他骗了两分钱买糖果吃,却跟何大娘说是买了盐,他披着正经的由头,做着些隐秘的事情。
那两本诗集,谢雨放着在屋里的桌上,大半个月,每天谢雨回屋瞧见,仿佛都在催促着谢雨去找梁秋,梁秋仍是照常上他们班的国文课,听着耳边郎朗的读书声,谢雨有些焦躁,他不能同廖云说,更不能同何大娘谢大爷说,这种急切、焦躁的心情只能自己一个人压在心里头,他甚至不敢多瞧梁秋,梁秋说过的,谢雨再要那样,就换李老师教他们班的国文。
这天星期五,谢雨拒绝了廖云一起回家的邀请,搁教室里磨磨蹭蹭,直到王娟都回了家,他还没走,他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梁秋今天会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交上来的大作业,他有话跟梁老师说,谢雨仍旧在办公室外踌躇了许久,方才站在门外,喊了句:“报告!”
“进来。”,梁秋批改着作业,头都没抬。
“梁老师……”,谢雨小声地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梁秋仿佛认得了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谢雨的眼睛,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却被他藏得极好,平静地说了句:“来找老师什么事?”
谢雨吸了一口气,声调有些高,仿佛为了掩饰他心中的紧张,“梁老师,那两本书俺什么时候还给你。”,说完目光就飘到了梁秋头顶,不敢与梁秋对视,裤兜里的手攥成了拳,出了汗。
梁秋瞧着谢雨的这幅样子,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嘴角泄出的低笑声引得谢雨低头,望着梁秋面颊上的笑,心中的紧张消了不少,小声地说:“老师,俺错哩。”,谢雨垂着脑袋,余光瞥梁秋的反应。
梁秋听罢正了正神色,他不会再上谢雨的套了,他上回,上上回也是这般说的,结果却是让他羞赧、紧张,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是冷淡:“晚些吧,老师今天要批改作业,八点钟,在乡东头的槐树那。”,梁秋不能让谢雨再来宿舍找自己,前两回便是在宿舍里,直到今日,梁秋仍是不可避免的想起,即便谢雨没待在他的身边,没靠近他。
谢雨听着梁秋的冷淡疏离的语气,虽然梁秋答应见面还书,但还是瞬间耷拉了脸,有些巴巴地望着梁秋,梁秋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望着谢雨闷闷不乐的脸,总的来说,是高兴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谢雨手里吃瘪,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
今天的谢雨在何大娘看来有些怪,吃饭吃得飞快不说,还拿了香皂洗了好一会儿的澡,穿上了何大娘为他准备的,在城里的裁缝铺买的衬衫,甚至有些急切地在镜子前照了许久,一会高兴着个脸,一会儿耷拉着,问了何大娘好几遍,“娘,你觉得俺穿这身咋样?”
“今天抽什么疯啦,当时买回来的时候不是死活不穿嘛,觉着人这衣服不好,怎么,今天穿上哩?”,何大娘瞧着面前的谢雨,有些恍惚,一瞬间,谢雨就这般高了,肩膀也比谢大爷宽了,嘴上打趣着他。
“娘—,你就告诉俺嘛。”,谢雨急了,拉着何大娘,竟有些撒娇似的。
何大娘受不得这样,荷丫头平时疯得跟个黑皮猴似的,性子跟个男娃一样大大咧咧,反倒是谢雨温柔些,又懂得心疼她,“哎呦呦,娘这把老骨头都要给你扯散喽,好看好看,我雨娃子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咋哩,穿去见女娃娃不成,这么紧张哩?”,何大娘问。
谢雨哪能让何大娘知道他心里的心思,摆了摆手,强装镇定地说着:“娘老打趣俺,没见女娃哩。”,手心却紧张得冒了汗,何大娘哪里不晓得谢雨在瞒她,却也晓得“儿大不由娘“,没再说什么,帮谢雨理了理领口袖子,笑着夸她的大儿子。
谢雨去的比较早,等了一会儿才瞧见走向他的身影,远远地,谢雨就瞧见了那双鱼儿一样的眼睛,里头蓄着光一样,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凉意,不时有几条鱼儿跃出河面,鱼鳞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银白的光,再“噗通”一声掉回水里。听老辈人说,这棵槐树自打这有人便种下了,不知在汴乡生长了多少年,树干很粗壮,能够将谢雨梁秋两人并着的身影挡住,风带着谢雨身上的香皂香气,幽幽地钻进梁秋鼻子里。
为了避免再像上回一样,忘记还书,谢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书还给梁秋,书被谢雨握了许久,温暖带着汗水的潮气,落在梁秋手里有些扎手,却非常暖。两人望着粼粼的河面,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是为了享受难得的静谧,享受两人的独处,这般旁若无人的独处,河里的鱼瞧着他们,田里的青蛙瞧着他们,就算他们互相抓着手,它们也不会责怪言语。
“梁老师,讨厌俺吗?”,谢雨俯身捡了一颗小石子,丢进平静的河面,发出清脆“咚”的一声,谢雨扭头看了一眼梁秋,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温暖的光。
梁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底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知道,他不讨厌谢雨,他甚至对谢雨生出了那些不该有的感情,他和谢雨已经掉入了那个甜蜜的陷阱,他不能回答谢雨的这个问题,如果他回答了“不是”,谢雨就再也爬不上来了,爬不上来的人,他一个人就够了。
梁秋没有回答,谢雨有些失望,小声地继续说着:“梁老师,这半月俺想了想,俺就是喜欢梁老师,想把梁老师娶回家里当媳妇儿的那种喜欢,梁老师信吗?”
梁秋再也不能听下去了,他转身就要走,被谢雨拉进怀里,谢雨弯着腰,额头贴着额头,谢雨什么也没做,就这般静静抱着他,温热的呼吸洒在梁秋脸上,不过大半个月,谢雨的胸膛,仿佛又结实了些,比上回更加宽厚温暖,梁秋哆嗦着嘴唇:“谢雨,别……说胡话。”
谢雨看见了梁秋微红的面颊、耳根,他捧起梁秋的脸,鼻尖贴着鼻尖,缓缓说着:“俺没说胡话,俺晓得梁老师要这样说,梁老师若是讨厌俺,就把俺推开,现在,不然俺一辈子都要缠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