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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金陵爱情故事-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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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东西坚持久了总会纸包不住火的。”
  “你是说那女的是假的,还是你们感情是假的?”
  “你说呢?”许阳吐出一个烟圈。“说说你吧,听说你又有朋友了。”
  “你听谁说的?”
  “你的消息都不用特意打听吧。”许阳拉了拉衣领。“你就别端着了。”
  “可笑。”
  童哲顿了一两秒,吐出两个字。虽然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转身准备走。
  这时,许阳吐掉嘴里的烟,一手拉住童哲。童哲一时没站稳,许阳一把抱住童哲,吻了过来。童哲愣住了,倒不是因为许阳一连串的动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是在许阳嘴唇靠近的瞬间,目光跳过许阳的肩膀,却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如雕塑一般面朝自己。
  是夏冉江!
  “卧槽,你干嘛?滚开!”
  童哲只觉得鼻息里一股浓重的烟草味,一股极强的厌恶感袭来,用力推开许阳。
  “童哲,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滚你妈,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你。真他妈恶心。”
  许阳使出浑身力气抱住童哲,童哲一时挣脱不开,一拳砸在许阳脑袋上,紧接着一脚把他踹开,这才勉强脱身。
  顾不得许阳的追击,童哲一个箭步朝着刚才看到的身影跨了过去,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空空荡荡。
  童哲站在原地,心跳加速,有些魂不守舍。定了定神,脑子里开始闪现各种对策。
  是不是要马上打电话解释?不行,解释就是掩饰,更何况刚才那一幕的确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且现在就是要冷着他,就是要离开他,何必再去解释?
  再说了,刚才夏冉江离自己还是有一点距离。只要一口咬死自己没来过这里,难道夏冉江还能亲自过来找人一个个问?
  童哲脑子一片混乱,心里开始有点自责。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难得来一次酒吧,还碰上了旧情不死的许阳!
  “童哲……”
  “妈了个逼的你还敢过来。怎么碰上你这么个玩意儿,老子被你害惨了,我去你妈的!”
  许阳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抓住童哲的手臂,童哲用力甩开。
  “老子警告你,当初你不仁,别怪老子不义。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滚蛋!”
  正如童哲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刚从培训学校回来的夏冉江。那条路是夏冉江必经之路。每周两次,夏冉江都会从Aztek经过,虽然耳闻这家酒吧的大名,可是从没进去看过,即便自己偶尔也会好奇。而今晚,却看到了自己从未预料到的一幕。
  夏冉江心中悲愤,可是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再也忍耐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童哲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打着哈欠。
  “你在哪?”
  “睡觉。”
  “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太累。”
  “你有空吗?”
  “有事吗?”
  “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电话里说吧,这么晚了,赶紧说完我睡觉了。”
  “你出来,有话跟你说。”
  “行吧,你说个地方,我自己去。”
  童哲刚一到家就接到了夏冉江的电话。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深深地陷进床垫里。童哲等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但是又怕夏冉江打电话过来——童哲很清楚,夏冉江心里肯定已经憋屈很久了,要不是今晚的事,肯定不会主动联系他。夏冉江在电话中的声音平静淡定,可是童哲却知道,夏冉江为了这个电话已经放弃了很多很多。想到这里,童哲心里更难受了。
  夏冉江坐在中华门城堡下的台阶上。不一会儿,听到背后的脚步声。
  “上去走走吧。”
  童哲慢慢走过来,没有停住,径直往城墙上走。从夏冉江身边经过时,一阵酒气飘了过来。
  童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体倚靠在城墙上。夏冉江愣愣地站在一边。
  “咱俩上次来这儿还是半年前。那时天还挺冷的。”童哲说。
  夏冉江没有接话,双手放在城墙上,青石砖的冰凉沁透皮肤。
  “这两天我……”
  “你是怎么了?”
  没等童哲说完,夏冉江打断他的话。童哲把手放下来,手背上紫色的荧光印章依稀可辨,上面印着“AZTEK”几个字母。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你就这么放任自己吗?”
  “什么意思?哦,你是说我爸的事?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对我没什么影响了。不过,我是不是放任自己,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是……”
  “不是什么?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也想清楚了。咱俩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我都已经这样了,以后可能就老老实实毕业,找个工作糊口罢了。你不一样,你还有无限可能,以后你还会出国,大把机会……”
  “我不想出国。”夏冉江突然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易霁虹跟你说了什么?”
  “你妈没跟我说什么。我跟她除了案子外又没什么交集。”
  “那么,为什么那天我去上海你知道?而且,根本就是你让我去的,我知道……”
  “一个朋友刚好路过。”童哲一时有些慌乱,可是夜幕掩盖下,表情并没有看出什么变化。“你本事还挺大的,为以后铺垫的吧?”
  “童哲,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问心无愧的,你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实情,我也希望我看到的听到的也不是实情。你一直劝我说,易霁虹是我妈,不要辜负她一片苦心。我也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了,特意在她生日这一天亲自去上海给她过生日。可是,为什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我背地里瞒着你去做对不起你的事?唯一的过错就在于我没有事先知会你,因为我知道你其实打心里根本就不想让我跟易霁虹走太近。”
  “行了行了!”
  夏冉江的话直击童哲内心,童哲竟一时有些动摇,情不自禁想伸出手把夏冉江拉进怀里。可还是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你觉得我有错,我向你道歉。如果我有哪些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只是,事实要说清楚。而且……我不想走,因为你在这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童哲怔住了,背过身去,双手重重捶在石砖上,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那都是玩笑话,别当真。而且你没错,是我的原因。”童哲顿了顿。“我只是不喜欢你了,不适合。你也不需要我了。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人是我前男友,现在回来了。他需要我。”
  “好。”夏冉江哽咽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
  夏冉江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前走向台阶。
  童哲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怅然若失地望着夏冉江消失的拐角处,只听见晚风徐徐吹过的声音。
  “砰!”
  这个声音像是重物跌落撞在地上,沉闷而急促。童哲心里一抽,几乎是爬了起来,几次站立又差点往前栽倒。
  景观灯昏黄的光照下,夏冉江头冲着地面,身体扭曲地斜摊在最底层的台阶上,两只鞋散落在身边,却盖不住了一地的殷红。
  “夏冉江!”
  童哲看到这一幕,几乎是跳了下来。落地刹那,刚才咬牙忍住的泪水瞬间抖落,滴滴洒在血迹中。
  “小冉,小冉,小冉……”
  童哲嘴唇微张发颤,用力抱起夏冉江。可是当夏冉江脑袋离地的时候,后脑勺更多的血汩汩而出。童哲只能抽出一只手捂住伤口,可是感觉到指缝不一会儿就被填满,止不住的鲜血顺着手背滴落。
  “小冉,小冉,我错了,我爱你,你别吓我……”
  童哲脱掉衬衣,用牙撕开袖口,包住夏冉江的脑袋。可是,象牙白的布条不一会儿也变红了。
  “出租车,出租车……”
  童哲远远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出租车似乎还在载客,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童哲只能冲过去,张开手臂拦在马路中间。
  “师傅,师傅,有人受伤了,要去医院……”
  童哲几乎说不出话,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司机摇下窗户,看了看童哲衣襟上的血渍,面色有些犹豫,竟马上关上窗户。
  “不能走!”
  出租车正准备绕开童哲,刚准备加速离开,童哲却又跑过来站在出租车前。一个刹车,车前灯“砰”的一声撞在童哲小腹。一阵剧痛,童哲咬着牙,死死地趴在出租车引擎盖上,引擎盖上顿时出现两个红色的手印。
  “你找死啊!”
  “你不能走,你要救人!”
  司机又摇下窗户。童哲手捂住腹部,拖着一条腿,弓着背站在司机前。
  司机几乎镇住了。眼前的童哲五官已经因为疼痛扭曲得不成人样,眼睛如燃烧的火焰,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顷刻的眼神交换似乎暗示了某种默契。童哲一拐一拐地跑到夏冉江身边——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爬了过去。刚才的撞击,童哲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夏冉江,夏冉江……有人救你来了……”
  童哲极力把夏冉江抱起来,可是一条腿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走了不到十步,童哲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一个趔趄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可是手里还是紧紧地抱住夏冉江。一瞬间,童哲有些绝望。突然,童哲一声低吼,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
  “我来,我来……”
  司机似乎已经看不下去了,赶紧下车接过夏冉江。
  刚到医院,几个护士已经准备就绪。将夏冉江扛到担架上,快速送到急救病房。
  童哲瘫坐在走廊长椅上,上半身慢慢弯下,几乎与地面平行。突然,童哲用拳头猛烈砸了几下脑袋,双手抓扯着头发,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地板上。
  此刻,童哲心里充满了恨意。恨世界不公,恨人情冷漠,恨造化弄人。恨自己到最后还要极力伪装得冷血疏离,不过只是用自私的方式爱着夏冉江,为了让夏冉江不受到自己拖累,得到自己构想的未来。可是却从来不会想到,夏冉江究竟要的是什么。比起远大前程,那心尖上的一丝慰藉更弥足珍贵。
  如果没遇到夏冉江,夏冉江将会平平安安地度过四年,然后离开南京,再也不会跟自己相遇;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夏冉江将与易霁虹此生不会相见,继续沿着自己设定的路径一路向前;如果没有那一晚的悸动,也许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如天塌地陷般绝望。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并成为自己生命里的亮光。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把夏冉江推了出来。
  “夏冉江……”
  童哲陡然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你是家属吗?”
  “是。”童哲毫不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状态,要观察几天。你过来跟我办个手续吧。”护士在记录板上写着,突然瞥见童哲的牛仔裤,已经从里到外被鲜血染红。“你也受伤了?”
  “没事。”
  “这不行,你这肯定是要处理的。你跟我过来吧。”
  听到夏冉江没有生命危险,童哲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
  此刻,夏冉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包扎着绷带。童哲伏在床边,慢慢挪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夏冉江的鼻尖。
  “小冉,都是我不好。”童哲紧紧握住夏冉江的手。“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你不想离开,我何尝想让你离开?我爱你,即便我是以我认为正确的方式爱着你。如果你不喜欢,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改。只是无论如何,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半夜,易霁虹到了医院。易霁虹推开病房门,看见夏冉江躺在病床上,童哲正伏在床沿边沉沉地睡着,白色衬衣上还残留着血渍。
  “小冉!”
  看到这一幕,易霁虹先是伤心、难受,但是很快,内心积累的情绪如同干柴,被眼前的景象点燃,立马升腾起万丈火焰。
  “阿姨……”
  童哲被易霁虹的脚步声惊醒了。慢慢抬起头,眼圈红肿。易霁虹披头散发的样子分外骇人。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霁虹语气开始变得严厉——想到自己在童思贤案件中夜以继日倾尽全力,甚至为了一个简单的承诺放弃为丈夫沉冤昭雪的机会,如今自己的儿子居然因为与童哲的纠葛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童哲瞒不住,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城墙上的经过告诉了易霁虹。
  “我还是不大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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