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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金陵爱情故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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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夏冉江眼前出现了童哲惯常的笑容,可是那个笑脸却逐渐模糊,竟然出现了童思贤对自己威吓与嘲笑,还有面对夏冉江父亲事故时冷漠的面孔。恍惚中,夏冉江觉得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度失控的局面居然掌握在突然出现的易霁虹手里。一念间,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后果不堪设想;一念间,一切恢复如初,夏冉江却要兑现承诺,远渡重洋。童哲不知道,易霁虹更不知道,那一声“妈”凝聚了夏冉江十多年的委屈与自尊,仿佛偿还了自己所得的一切。可是夏冉江深知,这不是“偿还”二字那么简单——对他来说,童哲的存在比任何人都重要。夏冉江鼻息里还残留着童哲淡淡香水的味道,甚至此刻的体温还被白色毛衣牢牢地锁着,抵御这傍晚的徐徐寒意。而那阳光满满而又带着些许狡黠的笑脸已在夏冉江内心深处生根发芽,夏冉江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极力遮风挡雨,呵护着这株看似坚强实际柔弱的生命。
  夏冉江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今后会怎样。对他来说,眼前有无数条路,每条路都莺歌燕舞,繁花似锦,可是每条路的尽头都是万丈深渊。他只能将那株生命连根挖起,小心翼翼地移植在路口,然后头也不回地前行到悬崖,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如此,夏冉江心里倒也释然。之后的几天,两人似乎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再也没有出现在对方的通讯记录里,即便担忧的是同一件事。
  新年前最后一天。夏冉江从图书馆出来,推着单车往宿舍走。远远看见童哲正在路口来回踱着步。路上人不多,童哲立马发现了夏冉江。
  “这么冷的天,不戴个围巾啊。”
  童哲颠颠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条白色的粗毛线围巾。按住夏冉江的车头,围巾绕过夏冉江的脖子,软软地塌在胸前,把冷冰冰的衣领隔开。
  “还是白色比较适合你。”
  童哲笨拙地将围巾打了个结,不松不紧地扣严实。
  “你都送我那么多东西,都白色的。这一身白,晚上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撞鬼了呢。”
  夏冉江打趣道,明显感觉脖子暖和了很多。即便这几天脑子里总是不自主地涌出各种与童哲保持距离的理由,可是当童哲站在自己面前时,无论逻辑多么严谨的理由都抵不过那眼眸中闪现的笑意,将积淀许久的压抑一扫而空。
  “还不是你穿白色好看。”
  童哲眼神中略过一丝意外,马上转身站在夏冉江身体一侧,搂住夏冉江的肩膀。
  “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你也好意思啊,就没个回礼?”
  “回礼?”夏冉江犹豫了片刻。“有倒是有,不过就是挺折腾的。”
  “怕什么折腾啊。”
  “我妈让我去上海跨年。”夏冉江眉头低垂。“可是我不太想去。”
  “那去啊,去外滩看跨年烟花表演。”
  “咱俩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万一你妈把你拐走了怎么办?”
  夏冉江暗笑。给童哲使了个眼色,让他在宿舍楼下等着。不一会儿,夏冉江下了楼,肩膀上多了个背包。
  不到两个小时,两人便到达上海淮海路一家西餐厅,此刻天微微暗了下来。不一会儿,易霁虹也到了。
  “小冉,你能来上海陪妈吃晚餐跨年,妈特别开心。”易霁虹手里的刀叉切割着牛排。
  夏冉江没有搭话,自顾自地小口喝着苏打水。童哲在一旁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望望夏冉江,又望望易霁虹,只觉得这两人的气质此刻如此相似,本想做点什么调剂一下气氛,可还是觉得闭嘴比较好。
  “童哲,你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童哲万万没想到,易霁虹发觉夏冉江的漠然态度后将话头转向自己。
  “我妈最近状态好多了,我爸的案子有了点积极的势头,幸亏……”
  “这不是庭审现场,不需要回应律师的质问。”
  童哲脸色顿时僵了下来。
  “是是是,你看看我,今天刚结束个案子,现在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不谈这些压抑的话题了。”
  易霁虹满脸堆笑,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连日奔波让她有些疲惫不堪。
  “童哲,这里还合口味吧?我平时也就来这里随便吃吃,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不喜欢。”
  童哲有些发愣,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律师的质问”,一直给夏冉江使眼色,可是夏冉江稳如泰山,头微微下垂,盯着盘子里的牛排有些心不在焉。
  “还行。”夏冉江嘴里暗暗地吐出两个字。
  “喜欢就行,吃饱。”易霁虹微微点头。“待会儿我让秘书带你们出去逛,今晚跨年夜,上海会非常热闹。”
  “不用,我们自己逛。”
  “那给你们派个车,这样也方便一点。”易霁虹似乎还在争取着。
  “不用了。”
  “那这样,我给你们就近安排个酒店。晚了就住下,明天再走。”
  夏冉江不作声。
  “阿姨,我失陪一下,稍后回来。”
  童哲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劲,装作肚子不舒服,抓起手机往外走去。
  留下母子二人沉默不语。
  “你确定能帮童思贤翻案?”夏冉江突然问。
  “儿子,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的。”易霁虹听到这话,倒像是夏冉江的质问。“不过……”
  “我们之前都说好的,如果这事成不了,我是不会跟你去美国的。这是交换条件。”
  “你先听我说完。”
  易霁虹喝了一口红酒,缓了缓情绪,微微叹了口气。
  “嗯。”
  夏冉江意识到刚才似乎有些激动,语气有些急促,瞥见隔壁桌不时侧目。
  “有些事我也许不应该对你讲,但是事到如今,你也需要了解。”
  易霁虹话里似乎有些犹豫,又喝了一口红酒,接着说了下去。
  “两件事。一件事是你爸的死因。一件事是童哲爸爸的案子背景。”
  “我爸?”夏冉江惊得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知道,做律师这一行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这么武断下结论的。”
  易霁虹颇为冷静,直直地盯着夏冉江略微泛红的眼眶。
  “你应该记得你爸在你小的时候离家去建筑工地上打工。当时,他去的建筑工地刚好就是童思贤负责的。”
  “可是我爸是出车祸去世的啊。”
  “不,不是车祸,是人祸。”
  易霁虹微微咬紧牙关,眼神里透着恨意。忽然又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叠影印件和照片。
  “当时童思贤为了加快施工进度,在工地上引进两部吊车。可是童思贤的包工队当时并没有操作大型机械吊车的资质。他们找了几个新手,连夜强行开工。吊车在操作时,不小心碰倒了一处拆迁围墙,而围墙后,当时你爸和几个工友正在休息。这是工地施工证明,上面明确写出了施工类型、器械、时间。还有这个,当时事故的现场照片。都是这段时间在查案子时找到的。”
  易霁虹把手里的材料一张一张递了过去,却没注意到夏冉江微颤的双手。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是车祸……”
  “如果是施工意外,童思贤除了自己会受罚,整个项目都会停工整顿,造成的损失不可计量。如果是车祸,童思贤完全可以赔钱了事,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不信。”夏冉江眼神四下躲闪,脸颊的肌肉有些僵硬。“这是你编造的谎言,我知道你们律师就是会编造各种谎言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就是不想帮我,不想帮童哲,你就是自私,以前是,现在也是。”
  “儿子,我何苦骗你?无论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都是你妈,再多的误解再多的委屈我都能忍,我扪心自问,我是爱你的,这是不变的事实。我告诉你真相并不是让你去仇恨,只是你有义务知道真相。我知道真相很残酷,但是真相就是真相。做律师做久了,就会发现我们活着的这个世界并不总是繁花似锦的。”
  “可是,你只有这些材料……没有人证。”
  “人证?”
  易霁虹眼睛里飘过一丝傲慢,仿佛眼下的情形势在必得。拿起手机,迅速找到一个号码,把手机递过去。
  “这就是人证。当初和你爸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即便有了封口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总有人良心有愧。这个人姓杨,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林场管理员。”
  夏冉江突然记了起来,当时就是这个人把童哲的手机找回来的。
  “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问你爸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夏冉江只觉得拇指尖似乎有千斤重,刚按下屏幕上的号码,又迅速掐断,闭紧双眼。眼前突然出现之前面对童思贤时的情形。每个表情,每个眼神,似乎都印证了手里紧紧攥住的材料。父亲离世在夏冉江心里留下一块难以磨灭的伤疤,可是那块伤疤刚刚愈合,现在又被强行撕开,鲜血汩汩而出。
  “第二件事,关于童思贤的案子。”易霁虹又咂了一口红酒,面若冰霜。“童思贤在那次事故后就被调离国内,去了非洲。走私象牙只是冰山一角。后面是庞大的走私团伙,而且这个团伙还干着贩毒的勾当。虽然童思贤只是里面一个小角色,但是经他手走私到国内的象牙已经有数亿美金了。当地政府和野生动物保护部门早就盯上他了。而且,他还是以中企工程的名义行走私之实,大肆贿赂海关。之前已经出了警告,可是他还不收手,准备捞最后一笔全身而退。童思贤早就在办移民了,这次他匆忙离境就是想把国外的路子打点好,想必童哲也知道。”
  “这我没法信你。完全就是你不想帮忙的借口,怕输了官司影响自己的声誉。如果移民,童哲早就告诉我了。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条件我们都说得很清楚了。”
  夏冉江双手自然交叉,下巴微微上扬,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你的条件,妈很清楚,妈也答应你。即便如果你已经知道你爸真正的死因,还是想‘冰释前嫌、见义勇为’,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妈欣赏你这份勇气和魄力。重情义是好,只是你要保护好自己,问心无愧。”
  夏冉江低头不语。
  “你俩待会儿好好谈谈吧。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年第一天,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这时,童哲匆匆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而夏冉江和易霁虹无动于衷,仿佛视他为空气。
  “童哲,我们走吧。去外滩看烟花。”
  夏冉江用餐巾擦了擦手,扔在桌角,起身拉起童哲就往外走。童哲差点没站稳,几乎是被拖了出去。
  “阿姨,谢谢您招待,我先走了……”
  而易霁虹似乎没有听到。正襟危坐,不紧不慢地切着面前的牛排。直到夏冉江和童哲彻底消失不见,易霁虹突然低下头,埋在双臂间,再也止不住崩溃的情绪,暗暗抽泣。
  此刻的外滩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黄浦江对岸的高楼霓虹璀璨,不断变幻着各种光影和造型,倒映在江面起伏的波浪上,整条江流光溢彩,仿佛随手就能捧起足以填满调色板的所有色彩。上游不远处,一束束火光先后腾空而起,绽放出大大小小无数光圈,惹得观众一阵阵惊呼。
  夏冉江站在童哲身后,听着童哲兴奋的叫声,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而他却没有看到,童哲背对着他,眼眶竟然开始慢慢泛红。
  “哎哎,你看那个,像不像松鼠啊。”
  “嗯。”
  “还有那个,那边那边……”
  夏冉江顺着童哲的指引望向天际,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烟花旖旎,投映在夏冉江的瞳孔上,在夏冉江眼眶里呈现出一个迷你光影世界。可是夏冉江心里仿佛隐隐筑起一道囚墙,任凭隔栏外烟花烂漫绽放出无数精彩,囚墙内却是灰暗阴森的压抑和不安。
  “童哲……”
  “嗯?”
  童哲回头望了一眼夏冉江,往后靠了靠,搂住夏冉江的肩膀。
  “你看,多壮观啊。只是没办法一直停在那儿,这么快就被风吹散了。”
  “能够有一瞬间不也挺好的。”
  夏冉江刚准备说什么,又改了口。
  “好什么好啊,小傻瓜,一瞬间哪够看。”
  童哲嘴凑近夏冉江的耳朵,夏冉江冻得通红的耳朵立刻感觉到温暖的气息。
  “我要一辈子。”
  说完,童哲额头轻轻碰了碰夏冉江后脑勺。
  “以后咱俩去北极圈看极光,比这个好看。”
  就在不远处一处高台上,有人正拿着摄像机假装拍风景,两人亲昵的动作尽收眼底。
  “易小姐,您让我盯着他俩,现在的确发现了些情况。我把照片发您看看吧。”
  “收到了。”
  “还要继续跟吗?他俩好像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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