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爱情故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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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有意参与操枪训练的同学主动出列!”
话音未落,两三个壮实的男生似乎早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从后排挤了出来。
“还有没有?”
接着又走出来两三个。
“夏冉江,我们参加吧?”
这声音不大,但是夏冉江还是能够听得很清楚,循着声音转过头望过去,原本心里对这类形式演出还有点抵触,可是想到还能有个伴,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刚才喊他的是艺术学院的任旭升,此时正在后面一排中间期待地看着他。这一连中,外院的男生相对较少,其他两个学院占多数。夏冉江在休息的时候认识了很多其他院系的同学,任旭升就是其中一个。
“走吧!”
任旭升也走了出来,拉了拉夏冉江衣角。
“好。人数现在已满。你们跟我走。”
“去哪儿啊教官?”
“去取枪。”
此时已接近中午,气温陡然增高。但是操枪排的男生们似乎并未感觉酷暑难耐,都在期待能亲手摸一摸真枪。
走了大概五分钟,面前出现一座三层灰白色小楼。教官带领大家沿着楼梯走上去,停在一间教室门口。
“这里就是我们的枪支存放教室。”
教官转过身,大家停住了脚步。但是听到教官介绍,纷纷踮起脚,伸长脖子往教室里面看。
“我们以后每天训练都是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结束。以后集合完毕,大家统一取枪。一天结束,统一还枪。准时准点,严格遵循规定。听明白没有?”
“明白!”
“现在每五人轮流进去,排成一队!”
夏冉江与任旭升一组。虽然夏冉江刚才并不乐意入队,但是现在受到气氛感染,心里也有点小期待。
进了教室,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机油味,密不透风的教室里格外闷热。只见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百十把半自动□□,如方阵般,枪头的刺刀闪闪发光,一眼望过去格外壮观。方阵最后一排枪已经取得差不多了。
“太帅了!”
一个男生不由得感叹。
夏冉江抓着枪托,往上一提,另一只手扶着枪口,轻轻地抗在肩上。深褐色的木质枪托已经有些老旧,磨得光亮。黑色金属枪体和木质枪托的结合处还能看到油渍,机油味混杂着陈年木头的味道,显然是刚经过保养。整把枪的重量落在肩上,虽然不沉,但是那种压迫感很真实。与其他很多同学一样,这是夏冉江第一次摸到真枪。上一次还是十年前买的玩具。正想着,夏冉江不由得抬起头,油然生出雄赳赳之气,嘴角上翘,颇有上阵杀敌的架势。
“我靠,平时都是打□□,这次玩的可是真枪,哈哈哈!”
前面两三个男生拿到枪却不安分,拖着枪把互相拼刺刀,刺刀撞击时发出轻微的铿锵声。
操枪方队的训练场地有了调整。64个男生被分配在操场靠近看台的空地训练。第一天全流程动作操练下来,大家早上的兴奋劲已经消耗殆尽,手肘酸疼,肩膀红肿,脚底也有点酸软使不上劲。好不容易等到再次看到三架直升机飞过,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到了还枪的时候。操场离教室虽不过500米,可是大家踢着正步从操场回来,感觉像经历过万里长征。早上取枪时候还嬉笑打闹,现在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经过整顿,个个步伐整齐,塑胶鞋底砸下来落地有声。只是大家都不说话,要不是有路灯照着,大晚上看到这一幕还真的有点惊悚。
“我先回去了夏冉江,先带我同学去医务室看看,他感觉不舒服。”
任旭升肩膀上搭着一个男生的手臂,正扶着他往前走。路灯把男生的脸照的煞白,还挂着几颗汗珠。
“不要紧吧?可能是中暑了。”
大家逐渐散去,夏冉江被要求跟教官一起清点枪支。结束后,走出教室的一刹那,一阵微风拂过,感觉透心的凉爽,白天的燥热一扫而光。夏冉江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居然还有一丝惬意。
一个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不时吹过来的微风带着微凉。不知何处飘过来的桂花香掺杂着湖水的雾气弥漫开来,夏冉江一时竟忘了肩膀的酸痛,想着等这段时间熬过去了一定晚上来湖边散步。
突然,夏冉江觉得小腿发紧,一时竟站不稳。赶紧挪到路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用手使劲把脚掌往后掰——这是夏冉江从小就学会的急救方法,专门应对突如其来的小腿抽筋。
“谁在那儿?”
夏冉江此刻正坐在树下,路灯投射过来的密集阴影刚好盖住了他的脸。夏冉江咬着牙没说话,只感觉远处有人推着单车走近,背后的路灯迎着他,影子不断变短,直到最后停在他面前。
“同学怎么了?”
“腿抽筋了……”
夏冉江没有抬头,此时小腿还一抽一抽地发疼,感觉额头上的汗往下渗,眉毛刚好挡住。刚才用力掰脚掌虽然有些缓解,但是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动,万一再次发作,简单的处理方式就不管用了。
“夏冉江?”
夏冉江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抬头,原来是童哲。童哲确认是夏冉江后,慌忙地把单车往树上一靠,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蹲在夏冉江身边。
“靠,剪了头发穿成这样,我还真认不出来。”
童哲把脸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几天不见,眼前的男生原本消瘦脸颊陷得更深。也许是树影遮蔽,皮肤也更黑了。感觉真的像经历过战场枪林弹雨侥幸存活的伤兵,此时正一个人默默地舔舐着伤口。
夏冉江腼腆地笑笑,算是回应。
“怎么了?腿怎么抽筋了?”
童哲感觉到地上的杂草比较湿,搂住夏冉江肩膀坐直,书包扔在夏冉江身后,示意他往旁边干净的水泥地上挪一挪坐在他书包上。
“不知道……可能是今天训练比较累……也没什么大碍,常有的事。”
夏冉江扭过肩膀,挣脱开童哲的手臂。
“你坐好。”童哲有些命令的口吻说道。双手已经放在夏冉江的左腿脚踝边。“是不是这只脚?”
“嗯。”
夏冉江突然感觉有点紧张,本能地缩一下,但是被童哲按住。
“别动。我教你个方法。”
说完,童哲一只手抓住小腿肚中间部位,另一只手顶住脚踝凹陷处开始用力。
“疼……”
夏冉江突然感觉一阵酸麻,可是一瞬间却觉得刚才难以忍受的抽痛却消失了。
“忍一会,马上就好。”
童哲轻声答道,双手慢慢地按压。
此刻,时间仿佛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的概念,心跳声如同钟表的秒针滴答。两人都不说话,夏冉江低着头,童哲时不时侧过脸看看夏冉江,只能看到夏冉江的睫毛和耳朵上方青色的头皮,手掌似乎还能感觉到小腿上的绒毛和皮肤的温度。此刻的童哲只感觉到疼痛会传染,夏冉江小腿的伤痛正借着童哲的双手传递到他的心里。
“感觉怎样?”
“好多了。”
“能站起来吗?”
童哲半弯着腰,再一次搂住夏冉江的肩膀,支撑他站了起来。
“好像不疼了。”
“嗯。不过现在可能还不能走太久。这样吧,我送你回寝室。你寝室在哪?”
“北苑……学长,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已经都这么晚了。”
夏冉江站在单车后面——虽然这么说,但肩膀的酸痛、小腿的胀痛和脚底的麻木突然一同袭来,什么叫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夏冉江此刻彻底从心理和生理上有了最深刻的理解。
“坐上来。”
童哲转过身抓起倒在地上的单车,推到夏冉江面前,拍了拍后座。
“哦……”
晚上的校园格外安静,只能听见车轴摩擦的声音。旁边的人工湖在晚风吹拂下波光盈盈,夜景照明的灯光映照在水面凌乱成一块块光圈。墨黑的天空与地面的交界处,城市的激光灯还在扫射,远处不时变幻着各种光彩。头顶上,上弦月斜在墨黑的空中,月角似乎还顶着两颗忽明忽暗的星星。星月组成一个开心的笑脸,正俯视着这月夜下缓步前行的两人。
“你们军训三天了吧?”
童哲先打破沉默。刚才推着自行车心里还一阵得意,有一堆话想问,但是又觉得不妥。
“嗯。”
“跟我们院一起?”
“嗯。”
“累不?”
“嗯……”
夏冉江不断地回应,突然意识到这么一个语气词通答三个问题似乎有点不礼貌。
“学长,你晚上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今晚在讨论我们院新生晚会的策划。”童哲打了个哈欠。“唉……还真累。”
“那你……怎么会治腿抽筋?”
夏冉江感觉到腰疼,双手搭着坐垫,侧着头歪在手背上。
“切,这种小事。我小学就会。”
童哲不屑地瞟了夏冉江一眼,只看见夏冉江正歪着头看着他。四目相对,童哲赶紧躲开夏冉江的注视。
“我爷爷是中医,这点推拿的技巧从小耳濡目染就学会了。”
“好厉害,这都会。”
“你更厉害……”
“什么?”
“没什么。”
童哲继续保持面目冷峻。平日里就喜欢听奉承,这也是最大的弱点。但是现在从童哲嘴里说出,明知道是礼貌因素居多,可还是觉得这月明星稀的夜空中燃放起了世界最精彩的烟花。
“学长,我帮你拿书包吧。”
“好。”
童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把书包递了过去。
穿过主干道和北路,北苑宿舍就到了。童哲扶着夏冉江的手下了车。
“现在感觉好多了,应该没事了。”
夏冉江微微抬起下巴,笑着对童哲说。此时却感觉大脑有点不听使唤,偏头痛又开始发作。
“嗯,快上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又要早起跑操吧?这几天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联系我。”
童哲一手扶着单车的车龙头,一手轻轻地拍了夏冉江的肩膀。此时童哲强忍住把夏冉江扶上楼的冲动,只因为心里略过一丝失望和不安——刚才尽管是借着受伤的由头搂住夏冉江,但是夏冉江明显感觉不太适应,虽然表面上还是半推半就。也许是自己的举动被他看穿了?
“嗯,谢谢学长。路上小心。”
夏冉江后退了几步上了楼梯。
童哲点了点头,跨上单车消失在夏冉江的视线中。
夏冉江的微笑瞬间被头痛击退。用力捶了两下头部,低着头转身走进宿舍楼。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结束好久了,还准备去找你,还以为你出了意外。”
看到夏冉江推门进来,何啸宇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没事,跟教官清点枪支,晚了一点。”
夏冉江坐在书桌前,举起双手抻了抻脖子。“我去洗澡了。累死我了。这枪可不是随便玩的。”
夏冉江脱下帽子,只感觉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
“这是什么?”
夏冉江刚坐下来准备清静一下,发现书桌上躺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各种单词。
“忘了跟你说了,这是找大二学长要的材料。不是说正式开课后会有一个新生测试么?我打听了一下,基本上就是测试词汇量。大二学长说这些内容可能会考到,正好也给你们打印了一份。”
“哦,谢了。”
夏冉江靠着椅背,两手捏着纸张,一行行扫了一遍,然后折成四折塞在书架上的词典里。
“你这就算看了一遍?”
何啸宇皱着眉头,有点不可思议。
“嗯,没啥新单词。”
“你……不会认真的吧……我这一个多小时就看了半页不到。”
“挺简单的。”
“嘚瑟吧你。”何啸宇有点吃惊,随即改用嘲讽的语气假笑了一声。“我问几个看你知不知道。”
“行。”夏冉江突然来了精神,脱掉外套,只剩下纯白色T恤。“那就快问快答。三秒没答出算我输,军训思想报告我帮你写。不过我要是赢了,思想报告你写。”
“一言为定,不许耍赖。”何啸宇拿起单词纸,试图找到难度最高的单词——虽然大部分他自己都不认识,但是揣摩着总有一个是夏冉江的漏网之鱼。
“Blitz。”“闪电战。”“chameleon。”“变色龙。”“aborigines。”“土著。”……
何啸宇念出了将近20个单词,夏冉江除了两三个犹豫了一下,基本都能在一秒内正确回答。何啸宇明显开始慌了,脑门上开始渗出汗珠。
“结束吧。这些都太简单。”
夏冉江摆摆手,准备换鞋洗澡。
“别别别,这可是关系到荣誉,你这也太打脸了,明显是装外挂了,要么就是你刚才偷看。”何啸宇极不甘心,一把抓住夏冉江的胳膊。“再来再来!”
“都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