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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两A相逢必有一O-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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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他们的人,说是有领导突然发了话。
  他们不聪明,但是那个领导的名字,他们一直记得。
  就叫柏正。
  有时候生活就是残忍至此,让你想怨恨一个人,都没有立场。
  王山从前不知道这些。
  他突然开口:“妈,你能不能帮我申请一下,我想见简松意。”
  …
  简松意看见王山的时候,有些恍惚。
  瘦弱,苍白,憔悴,面容平静,神采暗淡。
  和他记忆里不太一样。
  他记忆里的王山,还是三年前,惨白病房里会面目可憎地说出“柏淮,我恨你”的那个偏执病人。
  当时简松意陪柏淮一起去医院,从进病房的那一刻起,王山看着简松意的眼神就阴冷而复杂,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憎恨。
  简松意从来没被人这样看过,实在受不了,就去了病房外等柏淮,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柏淮就走了。
  所以王山的阴郁和偏执给他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还带着一种埋怨,以至于他格外忌惮王山,格外不愿意这个人出现在柏淮的生活里。
  他这次本来不想来的,但总觉得有的事还是要彻底解开心结才行,不然总提防着这个雷区,也不是个事儿。
  而且就在派出所后门,安全。
  他两只手揣在兜里,缓缓走到王山跟前:“来给王海求情?”
  王山淡淡道:“王海自己做错了事,自己付出代价。”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让他这么做。我接受了三年心理治疗,已经没那么疯了,你大可放心。”
  简松意低头踢了一下小石子,他对王海的个人经历不太有兴趣,他只关心柏淮,懒恹恹道:“所以你这是突然良心发现,打算忏悔还是怎么样?”
  “我没什么好忏悔的,我还是很讨厌你们这种人,我也没对不起柏淮,我自己摔断的是我自己的腿,我顶多对不起我爸妈。我找柏淮,只是想给他说声谢谢,感谢他当时不计前嫌,帮了我爸妈,让他们没崩溃。”
  “别,他不需要。”
  这句谢谢,于柏淮而言,实在太不重要,无关痛痒。
  王山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
  简松意脚尖拨着石子儿:“如果你是想来我面前夸柏淮有多好,也没必要,因为我都知道。”
  “简松意,你真的很惹人讨厌。”
  “哦,荣幸。”
  “我找你是因为其他事。”王山抬头看着他,“你知道我偷过柏淮的东西,然后和他吵了一架吗?你应该知道,当时晚自习,吵得可厉害了,他那么冷静的人,好像还是第一次发火。”
  “所以你想想你这个人多惹人讨厌。”
  简松意不放弃任何一个表达自己对王山的厌恶的机会。
  王山也并不否认:“我是惹人讨厌,我也的确偷了他的东西,但是在他之前的那些东西,真不是我偷的。我偷的他的东西,也不值钱。”
  简松意丝毫不意外,柏淮是那种你在他面前把一百万的手表亲自碾碎,他都懒得看你一眼的人,让他着急的,肯定和钱没关系。
  “那个东西,我当时从六楼扔了下去,柏淮打着手电筒找了一夜没找到,因为我藏起来了。”
  王山从身后取出一个背包,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裹着一个看上去有点像本子的东西,递给他。
  “我这次带来,本来是想做个交换条件的,现在觉得没必要了,就物归原主。”
  “柏淮的东西,你给我,算什么物归原主。”
  王山低头笑了一下,双手放上轮子,滚动着,掉了头。
  “简松意,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恨柏淮吗,因为我喜欢过他,但因为自卑,所以从来没有说出过口。”
  而他卑微地暗恋着的人,却喜欢另一个人,同样卑微得说不出口。
  显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略带自嘲的声音伴随着轮子碾压过石板路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夜色里,徒留一腔怅惘。
  简松意低头,拆开了那个简陋的塑料袋,里面裹着一个本子,是早些年一个品牌的儿童速写本。
  沾满陈旧的水渍,染着泥泞,好多地方都看不清了,装订也散了架,一页一页,随时要散落一般,陈旧而破败。
  但是简松意还是认出来这个速写本。
  小时候他没个定性,什么都想学,有段时间,缠着想学画画,就拉着柏淮一起。
  结果他学了一年多就没学了,倒是柏淮坚持了下来。
  速写本的第一页,歪歪扭扭地画了两棵树,长得差不多,只是一棵写着柏,一棵写着松,假装是柏树和松树。
  树的旁边有一行清隽有力的瘦金体:“希望两个小朋友能成为松柏一样的男儿——之眠叔叔。”
  速写本的第二页,画了满满的方块,方块上面是草莓,旁边还有一个火柴人。
  然后写着一排歪歪扭扭的字,别人看不懂,但是简松意看得懂——淮gege,shi天下对我zui好de人。
  瘦金体批注:小松会写淮字啦,真棒。
  第三页是一个大火柴人和两个小火柴人,还有满篇的花。
  瘦金体批注:小松会画之眠叔叔最喜欢的桔梗花啦。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
  ……
  第十七页。
  两个小火柴人抱在一起,流着眼泪。
  没有了瘦金体批注。
  第十八页,是另一种清瘦字迹。
  爸,我想你,很想你。
  第十九页。
  一个少年的背影,清瘦,张狂。
  第二十页。
  少年的侧脸,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
  第二十一页。
  第二十二页。
  ……
  笑着的,蹙眉的,坐着的,睡着的,看着书的,逗着小猫的。
  全是同一个少年。
  第四十五页。
  爸,我居然分化成Alpha了,本来应该高兴。
  可是我好像喜欢他。
  所以也没那么高兴了。
  再后面,戛然而止。
  简松意深深吐出一口气,抹了一把眼尾,小心翼翼地把这本支离破碎的速写本收好,用塑料袋紧紧裹住,抱在怀里,转身。
  然后看见深秋的夜色里,柏淮踩着昏黄的灯光,从薄雾里缓缓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不是说好让你等我嘛,怎么跑出来了?”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眼尾,“我们松哥怎么还红眼睛了。”
  “进砂子了。”
  “那我给你吹吹?”
  “滚。”
  “怎么这么凶?”
  ……
  简松意盯着地面,抽了一下鼻子。
  “柏淮。”
  “嗯。”
  “我问你的问题是,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去北城。”
  柏淮擦着简松意眼尾的指尖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你。”
  只有一个“你”字。
  但迟钝如简松意,也明白了这里面到底藏了太久的年少挣扎,酸涩和孤独,也藏了太久冷暖自知的深情。
  “那你为什么回……”
  “还是你。”
  “……”
  “简松意,从头到尾,都是你。所以,你现在,明不明白?”


第48章 Chapter 48
  明白。
  还不明白; 大概就是傻子了。
  “对不起。”
  喉头滚动,低低的三个字,像是带了哽咽。
  简松意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酸楚堆在他心里; 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触碰而起,就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算是拒绝了吗。
  柏淮替他把眼尾的潮气抹去,笑了笑; 声音依然温柔:“没事儿,走吧,回家。”
  对不起就对不起吧; 好歹是说出来了; 简松意不接受,他也不意外。
  他曾经设想过一万种被拒绝的方式; 每一种都撕心裂肺,倒显得如今这略带哽咽的一句对不起,格外温柔。
  他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收拾好简松意的包; 把休息室的床铺整理好,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拿出手机打车; 等车的时候; 站在简松意前头,替他挡住风口。
  细致妥帖,一如往常; 似乎那一句表白和那一句抱歉,都没有在他心里带起任何情绪。
  欲盖弥彰; 粉饰太平。
  倒是简松意,手足无措,就抱着那个速写本,呆呆地跟在柏淮后面,直到他被柏淮塞进出租车后座,还是懵懵的。
  柏淮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有两个简松意,平时又聪明又倔又狠,偏偏每次到了自己跟前,就成了一个傻子,怎么都舍不得对他生气。
  简松意说得对,他能拿他怎么办,只能供着呗,当祖宗一样。
  他看了一眼简松意怀里抱着的塑料袋:“就这么抱着,不打算还我了?”
  简松意这时候不讲理的脾气倒是上来了:“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还给你?”
  “你送我的。”
  “送人了就不能要回来了?”
  “……能,你想要什么都能。”
  柏淮低着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个速写本,是简松意五六岁的时候买的,后来被柏淮无意间翻到,就要了过去,简松意想着上面有他爸爸的批注,也就没多想,送给他了。
  柏淮后来就一直一直带着,这承载着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两个人的回忆,格外珍贵,所以王山偷走的时候,他罕见地失态发了火。
  而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里面藏着的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对简松意的喜欢,变了,变成那种想守着他过一辈子的喜欢。
  起初,是懵懂的。
  等他第一次出现Alpha的特征的时候,那份懵懂就变得不安起来。
  虽然这十几年,他也没把自己当成Omega那样来生活,但是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Alpha,让他意识到他和简松意之间,多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
  Alpha和Alpha在一起,无论是道德舆论,还是政策限制,都受到歧视。
  最关键的是,在十三四岁的年龄,正是男孩儿情窦初开的年纪,有意无意间,他总是会听到别人说,哪个好看的Omega又给简松意表了白,看上去似乎很登对。
  而那时候的简松意,是最孔雀开屏的年纪,张扬得不得了,总说着,他要当最A的A,娶最甜的O。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柏淮第一次闻见自己身上属于Alpha的信息素的时候,那份酸甜的隐秘心思,变得苦涩至极。
  他怕自己这份一厢情愿的喜欢带给这个少年非议和争论,也怕这份被世俗偏见的喜欢让这个少年觉得负担和厌恶。
  他觉得这是个秘密,能藏一辈子,他实在苦,就在那个本子上写下了那句话。
  写下的时候,不巧被王山看见了。
  那天晚上,王山偷了本子,说要公之于众,说要给简松意看看,他以为是兄弟的人实际上怀有怎样的龌龊心思。
  争执之中,被扔下了楼。
  楼下是一片灌木丛和矮树林,柏淮打着电筒,找了一整夜,手上和脚踝被划得全是口子,却始终没有找到。
  还没来得及合眼,又听说简松意急性肠胃炎,他爸妈都不在家,急匆匆地请了假,赶去医院,守了一天,刚回到学校,王山跳楼了。
  而当天晚上,他进入正式分化,因为是顶级的Alpha,分化的过程异常压抑痛苦,也没有父亲陪在他身边,告诉他怎么当一个Alpha。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不敢让任何人发现,更不敢告诉简松意。卧室的墙壁,因为一次又一次痛苦地锤墙发泄,掉了漆,染了血。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淡漠如常,隐藏了一切信息素,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简松意以为是王山跳楼刺激了他。
  他没有否认,他觉得一切都可以藏住,直到他去看了王山。
  王山当时笑得阴冷又悲哀:“柏淮,你以为这种事是藏得住的吗?藏不住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我就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藏不住的,然后你最在意的好兄弟又是怎么嫌你龌龊恶心的。老天爷还是很公平,谁都不会放过。”
  那天柏淮出了病房,问简松意的第一句话就是:“简松意,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当时的简松意毫不犹豫:“哥们儿啊,一辈子的哥们儿,比亲兄弟还亲。”
  柏淮当时笑了笑,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然后第二天就走了,什么也没带,只带走了那盆小雪松。
  他答应自己的父亲,放弃从医,读文从政,条件就是转去北城,连户口一起转,并没有再回来的打算。
  如果那份喜欢藏不住,那就走吧,闹到两败俱伤的难堪,不如变成回忆里一份美好的遗憾,说不定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就又回来了。
  后来,果然回来了。
  可是不是因为不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喜欢到分离三年斩断一切联系却依然喜欢,喜欢到觉得一切其他的都不再重要,只要能看见你,陪着你就好。
  我曾做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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