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教授的被迫进化史-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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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贺辰和龚名谁都不肯走,龚母推着催着二人,“你们晚上再过来换我们,听话!”这才终于把二人给轰走了。
走出医院大门,一阵海风突然迎面吹来。海风凶猛而凛冽,吹得贺辰一个踉跄,他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台阶上。幸好龚名眼疾手快,及时拽住了他。龚名抓着他的时候,感觉贺辰整个人飘乎乎的,摇摇欲坠。他揽着贺辰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贺辰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龚名揽着他往前走。
龚名没有带小辰回父母的家,而是在医院附近的酒店租了一个套房。他想这样不管是他和小辰还是他的父母都可以去住,免去了一来一回的折腾,既浪费时间又耗损精力。
二人进入套房后,贺辰的疲惫大概是到了极点。在龚名打电话订早餐的间隙,贺辰便靠着沙发疲倦地睡着了。龚名把空调的温度调高,顺便又给贺辰盖了个毯子。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龚名叫的早餐送了进来。尽管龚名不忍心打扰小辰补眠,可他始终担心着他的胃。昨天晚上的飞机餐,贺辰也只是恹恹地吃了一口。他几乎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这样下去,他的胃会受不了的。
龚名轻轻摇醒贺辰,把牛奶和三明治递给他。贺辰的眼睛半睁半闭着,他接过龚名手中的食物,胡乱地往嘴里塞了一会儿。不到1分钟,他的脑袋便歪下来,塞着塞着又要垂头睡着了。贺辰手中的牛奶差点洒出来,龚名见状赶紧接过来,然后在他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又坚持喂他吃了两口面包,喝了几口牛奶。
龚名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打横抱起贺辰,将他放置在酒店的大床上。随后,龚名帮贺辰脱掉衣服,给他盖好被子,确定他的状态是舒服的后,龚名才回到餐桌这里,默默吃起自己的那份早餐。
早餐过后,龚名趴在贺辰旁边,也进行了一个短暂的补眠。快到中午的时候,贺辰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由于他的动作过大,使得龚名也跟着醒了。龚名看到惊醒之后的贺辰,脸上糊满了泪水。
他转头看向龚名,神色里充满了恐惧。龚名把他揽在怀里,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试探地问他:“怎么了?”
贺辰声音颤抖地告诉龚名:“我梦到我妈真的离我而去了,而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龚名手臂环着贺辰,又把他更加抱紧了一些。他用手臂环抱他的力量,无声地安慰着贺辰。
过了一会儿,贺辰在他的怀中,渐渐平静了下来。龚名见他是不可能再睡得着了,索性便带着他又去了医院。
这几天里,他们一直往返于酒店和医院之间,持续着这样的生活。贺辰总是在酒店补眠不了多久,又会突然惊醒,不放心地回到医院。可即便是在医院里,他们多数时间也只能守在监控室的外面,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守着雯姨。一天中的探视时间有限,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被允许进去陪床。
但只要时间允许,贺辰便会求着医生、护士带他进去陪母亲说话。最近两天,龚名看得出来,雯姨的精神越来越差,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尽管她在贺辰进来探望的时间里,在他面前一直极力地撑着。可即便是这样,到了后期,雯姨甚至会在同他们说话的间隙,毫无征兆地睡过去,好几次吓得贺辰以为她就这样撒手离开了。
有一次,雯姨在跟他们的对话中,突然眼泛泪光地跟他们提起:“好想再听小辰弹一次钢琴啊……”
然而,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她便兀自摇了摇头,立即否定自己,“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听到了……”
雯姨充满遗憾的话语和她微弱的声音,让龚名听了一阵揪心。他走出监护室,去医院办公室询问雯姨的主治医生,有没有可能让小辰在这里为雯姨弹一首钢琴曲,满足她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医生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医院是病人养病的环境,必须要保持肃静。
龚名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看到雯姨含恨的样子,却还是不死心地想要问问。尽管医生已经给了龚名否定的答复,但他仍然没有放弃。随后,他又向医生询问了雯姨现在的身体状况。
医生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告诉他:“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其实,龚名看到雯姨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时,作为医药生物学教授的他,对此已经早有预感,但当他真的从医生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龚名还是难受得心中一紧。他无法想象贺辰知道后,心里会有多难受;更加不敢想象,雯姨真的离开后,贺辰会有多崩溃。
龚名没敢再继续往下想,既然那一刻还没有来,他们就该心怀期许。尽管他不能在身体方面,替雯姨分担疾病的痛苦,可他却也有能够为她做到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里,龚名与雯姨的主治医生和酒店的负责人商量,最终终于协商成功,达成了雯姨的心愿。酒店答应在低层的套房里,帮他们租来一架三角钢琴,医院也同意将维持雯姨身体指标的设备连同两名医护人员一同带去套房里。久违地,雯姨终于再次听到了贺辰的现场演奏。
贺辰坐在钢琴前,弹奏了一首《给母亲的信》。这是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写给母亲的曲子。贺辰记得很早以前,他曾给母亲弹过一小段,那时他还没有掌握足够的钢琴技巧演奏完整支曲子。他记得母亲当时对这曲子很是喜欢,对他的弹奏也是满口夸赞。可如今他的技巧已经能够完整地能弹完整支曲子了,可母亲却……
饱含复杂心情的音符,在贺辰的演奏下悠扬婉转。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模糊了贺辰的视线。当他再次回到母亲床边时,他悲伤地发现母亲已经安详地去了。她的嘴角带着笑容,在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的琴声中,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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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龚名协助贺辰处理完雯姨的身后事,他陪着贺辰一起回到了a市。这里是雯姨一直生活的城市,是带给她最多美好时光的故乡。贺辰把雯姨和贺叔安置在一起,然后平静地对龚名说:“我们回家吧。”
“好。”
龚名带着贺辰回到了c市,看着贺辰异常冷静的样子,他总感到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他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还是真的长大了,抗打击能力变强了。自雯姨去世后,龚名只看到贺辰在他面前崩溃大哭过一次,然后便是一直持续地消沉低落。龚名有时想要开口劝他好好发泄一下,但又怕刻意提起,惹得贺辰再心里难受。好在现在贺辰除了情绪好似在隐忍,有点令龚名担忧,但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正常的。
直到他们一起回到c市家里,贺辰接到杨主任的电话,告诉他准备好行李、带好证件,后天一早在c市机场集合。贺辰从杨主任那里了解到,龚名早在一周前便代替他,填写好留学申请表递交给了学校。得知这一切的贺辰,终于爆发了……
73。赌气与分手
从杨主任那里得知,龚名早在一周前,便代替他填好申请表递交给学校后,贺辰终于爆发了,“你凭什么代替我交了申请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送去国外?”
龚名自知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连忙开口向他道歉:“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做得武断了,但当时的状况,我想不适宜跟你商量这件事。杨主任一直打来电话催我们,我见递送申请表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情急之下,我才替你做了主。”
贺辰要的不是这样的解释,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龚名要把他送去国外了,他们以后要分隔千里了。一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便一阵憋闷。贺辰带着哭腔,忍不住质问龚名:“你不担心我去了国外后,我们分隔那么远,会影响感情吗?你都不想我的吗?你不担心我禁不住国外的诱惑,移情别恋吗?我现在明明就只有你了,你却还要把我推得那么远……”
说到这里,贺辰颓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得很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当然会想你,也担心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移情别恋。”龚名坐到他的身边,把手放在贺辰的后背上,试图安抚道,“但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客观问题,我总不能因为担心你有可能被人看上拐走,自己有可能会失去你,便自私地限制了你的行为,把你关起来吧?”
贺辰听完龚名的话,立即抬头直视着龚名,毫不在乎地说:“我倒是希望你会因为担心我,担心到把我关起来。我不在乎其他的人和事,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
听到贺辰的这番夸张言论,龚名先是怔了一下,手上安抚他的动作也被震惊得停下了。但是很快,他又立刻恢复了平静,笑着岔开道:“别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一个人的人生怎么可能只要有另一个人就够了。人是很贪心的动物,无论是身还是心,都需要更广阔的生活空间,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贺辰猛地站起身,抱住了龚名,哭着道,“我只要你。”
看到贺辰这个难过的样子,龚名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头,给他适时的安抚。可不知怎的,他的手抬到半空中,却又不自觉地放了下来。这一瞬间,或许龚名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面对贺辰这样炽烈的爱时,下意识地退缩了。
龚名只是垂着头,低头望着贺辰的后脑勺,面色凝重地开口告诉他:“我不能只站在你另一半的角度,自私地把你留下。我既是你的恋人,也是你的家长。雯姨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在钢琴上有所成就,他把你托付给我,我不能不为你的前途考虑。现在你还小,很多事还无法衡量出它们的重大意义。如果现在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以后你会后悔的,也会怨我的。”
听到龚名说他年纪小,贺辰猛地从他的怀中移开,敏感地冲他吼道:“你还是觉得我年纪小,一直把我当孩子看,所以就擅自替我决定一切!你就这么希望我去法国留学吗?”
龚名没有作声,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回答什么都不对。然而,他这时的沉默,却像泯灭贺辰期望的最后一泼冷水,终于让贺辰下定了决心。
贺辰抬起右手,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一把眼泪,然后面带怒容,一字一句地看着龚名说:“好,我如你所愿,我去法国留学!”
说完这话,贺辰便奔回他的房间,打开衣柜,赌气地开始收拾行李。尽管看到贺辰情绪上明显还在抗拒,但龚名了解贺辰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知道贺辰是个懂事的孩子,龚名想用不了几天,贺辰便会慢慢理解他,并且接受出国分开的现实。他们只是在物理距离上分隔远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完全分开了。现在的交通和通讯工具这样发达,只要有心,他们随时想联系、想见面,也都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贺辰去那里完成学业也只需要3年时间,并不是永久地分隔两地。
总之,得到贺辰肯去留学的这个结果,是龚名目前所期望的。他没有辜负雯姨的嘱托,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就在龚名暗自放松之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是外卖小哥给他们送晚餐来了。龚名接过外卖,一边走进厨房将食物倒进家中的餐具,一边冲着贺辰的房间喊:“出来吃饭啦!”
直到龚名把晚餐放到餐桌上,摆好全部的餐具,也不见贺辰人出来,并且连回话也没听见一声。龚名叹了口气,猜测他多半是还没消气。于是,他立刻走去贺辰的房间,准备去充当灭火器。
“还在生气呐?”龚名对着埋头收拾行李的贺辰,赔着笑脸说,“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实在气不过,大不了你出国前的这段时间我任你惩罚,绝无怨言。”
龚名笑着走到贺辰身边,抬手作势要摸他的头,但却被贺辰无声地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该去该留。
就在这时,龚名突然看到,贺辰面无表情地开口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龚名的手还僵在那里,脸上满上错愕的表情。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贺辰随后的话,便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贺辰平静地说:“我不像你脑子那么好,总是那么冷静,分得清楚什么时候该扮演我的家长,为我的前途着想;什么时候扮演我的恋人,逗我过来跟你谈情说爱。我做不到你那么转换自如,我们还是只保留一种关系吧,这样对谁都好。”
龚名看他神色平静,好似下定了决心,而他根本不像贺辰说得那样,总是保持着冷静。此刻,他的心便打鼓个不停,慌得好像随时能跳出来一样。
他只是故作淡定地开口劝他说:“小辰,你别赌气。我知道一时之间发生这么多事,你脑袋转不过来,心中又悲愤又难过。可分手这事,不能这么随便地赌气提出。”
“我没有赌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