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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独立日学习计划-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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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送走了周讲于,谢呈回学校,打开书包发现那封无主的情书不见了,书包深处多了一盘磁带。
  又是经典英文歌曲,谢呈笑笑,把磁带仔细地放回去。
  当晚夜深人静,谢呈坐在桌前抱着复读机。
  磁带最开始的一首歌又是《My Heart Will Go On》,在等待下一首的间隙,耳机里突然“嗒”地轻响一下,而后是不绝于耳的沙沙声。谢呈细听片刻,发现有蝉鸣声。
  几秒钟后,周讲于的声音响起,谢呈睁大了眼睛。
  “谢呈,今天是八月一号,天气晴。郑伯伯帮我跟小姨找了住的地方,前几天正式住进来了,这里离学校很近,也很安静,树多,你有没有听到蝉叫?刚才睡午觉起来迷糊了,我一下子还以为在宣家巷,以为待会儿能去你家找你,还想着咱俩带麦子一起去抓蝉吧,好几年没抓过了……
  我给你写了信。
  前两天在学校背后发现一条巷子,跟陶市特像,里面有家音像店,跟以前咱俩爱逛的那家差不多,我买了好多磁带,刚才突然想起来可以洗掉给你录音,就当是我的日记。”
  “谢呈,今天是八月十三号,下了暴雨。考了一次试,不太理想,小姨没有打我,好难得,可能是因为看我太难过了。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没有难过,就是还有点不适应这边的教学节奏,过几天就会好。
  你好不好?要好好吃饭,你不能变瘦,要不然更硌人了。我只能偷偷想象一下你软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有没有想我?”
  “谢呈,今天是八月二十六号,阴天。郑伯伯帮我小姨在一家酒店找了工作,不用奔波,还挺轻松的,我发现郑伯伯绝对是个富二代!他真好,除了我小姨我爷爷还有你,他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西容高中的气氛太压抑了,不过班上同学还是很好的,这里明面上也没有一中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星期五开大会不批评人,也没有人念检讨,全是荣誉表扬,但是我觉得好假。我也很久没有打篮球了,想跟你一起打篮球。”
  “宝贝,今天是九月五号,阴天。我们都是正式的高三学生咯,我前几天给你寄的卷子不知道你收到没有,我觉得有些题型跟青玉的还是不一样,有一定参考价值,下次写信的时候给你寄答案。这边邮局跟一中一样就在学校旁边,我不会耽误时间,你别担心。其实我知道你的学习不用我操心的,不要太累了。
  昨晚上梦到你,半夜醒来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太想你了,想得受不了。快过来让我抱一抱。”
  “宝贝,今天是十月十一号,还是阴天。宝贝宝贝宝贝……宝贝谢呈,谢呈宝贝,我好喜欢你,我开始后悔这么早来西容了,有只猫在我心里抓,哈哈我怀疑是你。不过仔细想想,下学期再来可能更不开心。天气慢慢变冷了,你好好穿衣服,不要太想我……上一句作废,要好好想我。”
  夜风悠悠,谢呈听着磁带里的沙沙声一动不动,很久以后才抬手揉了一下鼻尖。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希望大家能开心一点。

  ☆、高考

  转眼冬天,谢呈家里始终死寂,宣禾今年寒假回来得早些,但是也没能为家里带来太多生气。
  一时之间众人好像变作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是凑在一个屋檐下,各自过自己与人互不干扰的生活。
  谢呈用各种高考模拟卷堆了城墙,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
  周讲于今年的生日在元宵节前,那时候已经开学一个多星期,生日前一天他收到一个包裹,里面三大本笔记,全是谢呈写的重难点。
  粗粗一看,周讲于发现里面的题都是针对他前两年的学习情况来的,甚至比老师给的重点还要明晰。
  此外还有一张全开的大白纸,展开一看,是手绘的中国地图,地图上很多地方都做了标记,大多是周讲于以前在《中国国家地理》上勾划过的地点。
  标志都是一条简笔画的小鱼,还有一颗橙子。
  十八岁,生日愿望是跟你一起去想去的地方。
  重点不是去的地方,是“跟你一起”。
  生日当天,郑医生和兰姨带周讲于出去匆匆吃了个饭,晚自习回来给谢呈打电话,周讲于问:“都要高考了,干嘛还花时间做这些啊?”
  谢呈笑:“这是我的课后休息时间,你管得着吗你?”
  周讲于哑然失笑,一颗心都化成糖。
  隔着听筒听对方的呼吸,匆匆忙忙的征程都慢下来似的。末了谢呈说:“才刚十八岁,感觉以后的日子还好长。”
  “那可不是?”周讲于说,“咱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谢呈不说话了。
  半晌,周讲于问:“你什么意思?想挨揍了?”
  “我没什么意思,你这个欠揍的怎么总想揍别人?”谢呈应,“就是突然想到的,十八岁以后还有好多年。”
  周讲于轻声说:“是啊,十八岁以后还有好多年,你别半路把我扔了就成。”
  沉默很久,谢呈说:“那你以后抓好我的手。”
  而后惊蛰,仲春时节,柔嫩的刺槐树叶开始生发,风气变得柔和,鸟鸣婉转跳跃。
  谢呈有时候朝着窗外望,心觉自己能听到哔哔啵啵的声音。
  那是万物迅速在拔节。
  该怎样形容高三呢?
  记忆点太多,如果飞跃的指尖非要在时间轴上摁着一点痕迹,那大概就是课间十分钟的迷梦,是半夜惊醒立马下床却发现才三点的一瞬轻松,是课间操昏昏欲睡时打到旁边人手臂时的歉意,是早自习背诗背文背单词的嗡嗡声,是晚自习下课时的钢琴曲。
  是跟周讲于互相寄往的试卷和答案分析,是日复一日夹杂在书页中间的想念,也是非要一起出逃的愿望。
  临近高考,家里每个人都比谢呈紧张,宣禾一天一次电话地问,宣芳玲每晚做了宵夜等他回来,宣麦连说话都不由自主轻声了些。
  终于挨到六月份,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天高三也恰恰轮到休息日。
  晨起谢呈半睁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出师表》,下楼的时候楼边有个身影,他也不看,直直就闯过去。
  “哎!”谢军有点无奈地出声,谢呈却理也不理,闷头进卫生间。
  不远处宣麦手里抱着鱼缸,有点怯怯地看了谢军一眼,谢军收了快要变成恼怒的神情,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牛奶。
  宣芳玲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走近了接过杯子。
  谢呈洗完脸刷完牙,进厨房随手拿了馒头来啃,啃完又跟宣麦一起给鱼换了水。半睡半醒地做完这些,正准备要上楼,宣芳玲堵在楼梯口,把杯子递到他跟前:“小呈,喝牛奶。”
  “嗯。”谢呈随手接过来。
  直到上了楼坐在桌前,谢呈才猛地反应过来谢军刚才在干什么,一瞬的惊愕过后,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
  高考前一天晚上,宣芳玲和宣麦依次来房间看过了谢呈,紧接着宣禾的电话足足讲了一刻钟,等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周讲于的电话来了。
  “紧张吗?”周讲于问。
  谢呈笑:“你紧张吗?”
  周讲于想了想:“不紧张,我就二诊的时候稍稍紧张了一下,三诊考得太好了,我现在觉得清华北大随我挑。不过咱俩都商量好了,我还是最想去省大嘿嘿嘿,只好对不起清北浙了。”
  谢呈笑了一会儿,说:“你三诊是真的考得好,我做了你的卷子,最后分数比你要差一些。”
  “得了,你那是瞎做的,你正经点儿做还不是把我甩开。”周讲于没好气地说。
  谢呈:“干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这三年你的进步又不是假的,我说你行你就是行。”
  “行行行,咱俩都一定行!”周讲于气势十足地总结。
  谢呈哈哈笑:“后天考完了我不给你打电话,等我睡一天一夜再打。”
  周讲于应:“成!”
  六月八号下午,一出考场就看到宣芳玲和宣麦,谢呈迎上去,姑侄俩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谢呈笑:“没什么感觉,但是应该不会差。”
  得了这一句,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呈没撒谎,确实没感觉,他只觉得一切像场梦,生怕醒来发现自己还得做卷子。
  回家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他给周讲于发了个短信:“没感觉。”
  默契地,刚刚发出去周讲于的短信就来了:“没什么感觉。”
  谢呈笑了笑,随后洗了个澡,连饭都没吃,直接倒头就睡。
  本来以为自己能睡一天一夜,但是没想到睡得太早,生物钟还停在复习的时候,半夜突然就醒来。
  坐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谢呈发现自己是饿了。
  躺了半天实在饿得受不了,他终于是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正准备要进厨房,站在廊下却突然发现宣芳玲的屋子里灯还亮着。
  厨房最那头跟那间屋子只隔着一道墙,谢呈摸黑进了厨房,走到头,隐隐听到隔壁好像是在吵架,但是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他悄悄打开窗户,声音于是稍微清晰了些。
  宣芳玲带着隐隐的哭腔,低声嘶吼:“谢军你到底要怎么样?非要闹吗?”
  谢军语带着嘲讽:“我想怎么样?这话该我问你,宣芳玲你到底想怎么样?儿子高考完了,你现在没压力了要跟我离婚了?告诉你,没门儿!”
  宣芳玲哭得更大声了些,抽噎着还没开口,被谢军再次截过话去:“别以为我不知道,老谢那龟儿子是凭什么?凭什么帮你还钱?!”
  “你别太过分了谢军!”宣芳玲一下子拔了声音,“我跟了你二十几年,你泼什么脏水给我!”
  谢军狠狠道:“你敢不敢赌咒?你没意思难保其他人对你没意思!”
  听了这几句,谢呈心里的火已经彻底压不住了,他回身走到厨房门口,啪一声开了灯,回手就扫了灶边的锅。
  锅掉在地上,发出稀里哐啷一阵响,锅盖滚到远处撞上墙,砰地扣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粗粗喘气,而后是两道房门依次响过,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匆匆到了厨房门口。
  宣芳玲看到是他,松了一大口气:“小呈?”
  谢军接口:“还以为是小偷。”
  谢呈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着门口,夫妻俩都站在阴影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末了宣芳玲说:“是不是饿了?妈给你做?”
  “我自己做。”谢呈平静地说。
  谢军一言不发,转身回了堂屋。
  宣芳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要说什么,又好像只是要看看他。
  片刻,谢呈低声问:“妈,需要我帮忙吗?”
  宣芳玲讪讪地笑:“你在说什么?快吃些东西睡觉了。”她说完匆匆走开去。
  谢呈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案板上发了一会儿呆,把锅捡起来,洗洗手上了楼。
  辗转了近一夜,临近清晨谢呈才有些迷糊。
  半睡半醒间听见开门关门响,他脑子里有点印象,知道是宣麦去上学了,是宣芳玲跟谢军出门了。
  他翻了个身继续睡,等屋子里彻底没人,才真正踏实地沉入了梦乡。
  又梦到了周讲于,梦中的场景就是这间屋子,依然是午后,周讲于从西容回来,在他耳边轻声说话,说周爷爷陪他种了一棵槐树在院子里,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心里有些慌。
  高考……高考似乎已经过了。
  谢呈在梦里跟周讲于拥抱,他记得分明是冬天,但是周讲于身上好热,挨近的时候让人起了一层汗,让他有点渴。
  他渴得受不了,只好起身下楼,但是翻遍整个屋子都没找到水,正自焦灼,周讲于突然从背后递过一杯水来,笑说:“在我这儿。”
  温凉的水入了喉咙,谢呈睁开眼睛,一双森森的睫毛映入眼帘,睫毛的主人正在吻他。
  过了两秒,他猛地弹起身来,额头跟额头撞得“咚”一声响。
  “我靠!”周讲于捂住额头,把水杯放到桌上,骂道,“谢呈,你高三是练了一整年铁头功是不是?”
  谢呈诧异地问:“我没醒?”
  周讲于皱眉看着他,半晌倾身,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谢呈吃痛,瞌睡全醒了。周讲于又在他鼻尖上安抚地亲了一下:“醒了没?”
  顿了顿,谢呈笑起来:“你怎么就回来了啊?”
  “那是,”周讲于嘚瑟,“坐了最早的班车。”
  谢呈又怔了半晌,张开手臂:“周讲于。”
  周讲于笑着靠近:“嗯。”
  谢呈靠在他胸前,手从后腰往上,一直抚到他后颈处。用手掌丈量完他的肩背,他吻着他侧颈,小声说:“瘦了。”
  “那可不得瘦?”周讲于笑,“我怕跟不上你,万一到时候你去上省大,我去上隔壁的技术学院。”
  谢呈笑了一会儿,还抱着他不撒手,问:“兰姨回来没?”
  周讲于在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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