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日学习计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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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讲于眉梢一挑,应了一声,转向谢呈,伸了手:“拉我。”
谢呈转身要走,周讲于抬脚一勾,谢呈一个不妨险些绊倒,周讲于一把抓住他手腕起身。
肩膀撞上肩膀,手臂同时用力互相拽住,两个人一起堪堪稳住了。
周讲于放开谢呈,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腿废了。”
副班长笑笑:“回班吧,下次别惹马老师了,我觉得他一天比一天凶。”
谢呈转头看周讲于一眼,周讲于看出他情绪缓了下来,抬手把住他肩:“走走走。”
两个人跟在副班长身后回班,路过教学楼前那两棵泡桐树,风刚好卷着凉意刮过,大片大片的叶子被扯离枝头。
谢呈长出了一口气。
夏初白鹭栖息过的梨树落了叶,露出遒劲的枝丫直直指着天空,夜里风刮得呜呜响,一转脸已经是十二月份。
周讲于在谢呈的监督之下成绩提了些,考高中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考一班还悬着。
宣禾的时间太紧,去来匆匆的,渐渐跟谢呈对不上点儿,谢呈下午放学就都跟周讲于一起走,回去之后作业也一起写,互相监督,免得周讲于乱写,也免得谢呈拖拉。
两个人现在回家的路线改了一下,每天都从陶市上过,去跟莫尧尧讲几句话。
时间长了莫尧尧就备着水果和点心,让能吃能长的少年们在回家之前填一填肚子。
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在画室经常能撞见柴科,每次周讲于都一脸坏笑,谢呈则冷眼旁观,只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他能看出来,莫尧尧根本就把柴科当小孩儿。
寒流过境后的一个星期六,期末考之前的最后一次月考结束,各科试卷再次堆了起来。
考完试从各个考场回班,等马知力训完话说放学,谢呈跟周讲于各自收拾着书包,从外面回来的叶知秋喊住了谢呈:“谢呈谢呈,张老师让咱俩去帮忙改一下物理卷子。”
周讲于站在谢呈背后,脸上一喜,他冲准备值日的柴科挤挤眼睛,一边拉拉链儿,一边戳戳谢呈的肩:“那我先去台球室,晚上去你家。”
“好。”谢呈应了,低头看到自己桌上多的一本物理练习册,但是他没说,直接一起塞进了自己的书包。
等周讲于走了,谢呈跟着叶知秋去办公室,看到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同学在,有自己班上的,也有其他班的。
大家分了几摞卷子,对照着改选择题。
一张卷子改完,顺便看了看大题的答案,谢呈差不多能肯定了,自己这一回物理是满分。
张老师出去接热水,叶知秋凑到谢呈旁边,小声说:“啊谢呈,我感觉我这一回是满分了。”
谢呈笑:“肯定的。”
另一张办公桌上,何杰估计一直关注着这边,闻言跟旁边人嘲了一句:“她也能得满分?”
平时任他怎么嘲讽谢呈都没感觉,但是听他这样说自己身边的人,谢呈心里顿时不爽起来。
叶知秋一时没说话,谢呈漠然地开口:“叶知秋得不得满分跟你有关系吗?哦,是有关系的,得不得满分都甩你一大截儿的关系。就你厉害,你厉害怎么不去造原/子/弹呢?你登月亮去呀反正地球也配不上你。”
办公室里登时静了。
叶知秋扯了一下谢呈的袖子。
谢呈神情照旧冷淡,继续低头划题,笔尖在卷面上划拉出声音,更衬出了这诡异的安静。
他平时在班上不爱开口,此时突然讽刺起人来,轻飘飘的态度更显得话语尖锐。
何杰脸上挂不住,正想回呛,张丽及时插了嘴:“别开玩笑了,快改吧,改完了好回家。”
而后张老师端着茶杯进来:“同学们辛苦了。”
何杰愤愤地收了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同处一室太尴尬,卷子改得格外快,出学校的时间比预料中要早。
走到校门口,叶知秋才说:“其实没必要理他。”
谢呈:“就觉得烦,平时阴阳怪气就算了,你又没惹他,他还逮谁呛谁?还不是看咱们关系好呗。”
叶知秋笑笑,在他肩上拍了拍:“多谢呈大侠。”
谢呈顺势抱抱拳:“知秋女侠客气,回吧。”
等叶知秋走了,谢呈转身朝车站走,张丽从背后来,轻拍了一下他肩:“谢呈。”
谢呈应了:“有事?”
“没,”张丽脸上有点尴尬,笑笑,“我回家就是走这条路。”
同学快三年,谢呈倒是第一次知道她家走这条路,闻言点点头,没话说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到了车站外面,谢呈指指入口,张丽笑着挥挥手:“后天见。”
“后天见。”谢呈说。
到了地下室,谢呈没立即进去,他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只看到兰姨在整理台球桌。
随即转身又出车站。
就在谢呈朝地下室走的时候,周讲于正坐在游戏机前面玩拳皇。
等待游戏再开始的间隙,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的钟,五点不到,还能再玩一会儿。
正聚精会神地打着,一个人走到他旁边,他手上操作着,头也不回:“怎么才来?扫个地扫了一个钟头你也是够可以的。”
来人没吭声。
游戏里双方都只剩最后一点血,周讲于脑子正热,没听到回答也不在意,然而正在紧要关头,面前突然垂下一本书来。
“让开!”他挥手去挡,就这么一打岔,被对面KO了。
“柴狗你他妈……”周讲于转头,下一秒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谢呈冲他笑了笑,闲闲一松手,物理练习册哗啦啦地,翻飞着书页掉在了他膝盖上。
周讲于伸手抓住。
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呈歪了歪头看着他:“考一班?”
“啊,”周讲于扬扬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学习好累,星期六,刚月考完,放松放松怎么了?”
谢呈点点头:“你玩儿吧。”转身出了游戏厅。
周讲于坐在原地,皱着眉翻练习册。
他翻到月考前一天的作业,看到最后一道大题被人用铅笔圈过,还在旁边写了错误的原因分析、同类型题的解题思路、几道经典例题,以及所涉及方程的教科书页码。
即便提示言简意赅,但这一写下来还是洋洋洒洒一大篇,几乎挤满了整页纸的空白处。
谢呈的笔迹。
因为考试这三天不用做练习册,周讲于都没在意过书去哪儿了,也根本不知道谢呈什么时候写的这些。
他有点烦躁,看着那题半天没动弹。
旁边有个小青年过来,叼着根烟:“喂弟弟,在游戏厅做题你可真够厉害的,不打能不能让让?别人还要打的。”
周讲于静了静,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也太没脾气了。
他转头白了那人一眼,随手把练习册往书包里一塞,按键投币,开了新局:“谁说不打了?”
然而这一回被KO得更快。
旁边的青年围观了整局,肆无忌惮地大笑,周讲于腾一下站起来,书包朝背上一甩:“笑屁!会做物理大题吗你就笑?”
他说完就走。
那小青年站在游戏机旁边看着他背影,莫名其妙地挠挠头,一转头机子被另一个学生占了。
“我操!”小青年骂,回手去提那学生的领子,“这他妈我等的机子!等半天了都!赶紧回家给我写作业去!会做物理大题吗你就打游戏?”
谢呈出了游戏厅,顶着老北风朝陶市走。
莫尧尧的画室没有招牌,就一个小门面,但是里面进深很长,平时除了教画画,还卖自己设计图案的衣裳,生意挺不错。
谢呈轻车熟路拐进去,见柴科正在挪一方画板。
看到他来,柴科有点不自在,平时的吊儿郎当一点也看不见了,笑问:“鱼呢?”
“不知道。”谢呈耸耸肩,说着伸手在身前拂了一下,好像在拂外面带来的寒气,“你没跟他一起?”
“没啊,”柴科看了莫尧尧一眼,“我现在已经不去游戏厅了!”
莫尧尧闻言噗嗤一声,没抬头,继续蘸了颜料在一件白长T上画海豚。
谢呈挑挑眉,柴科突然发现自己把周讲于给卖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别说我说的。”
“不说。”谢呈应。
莫尧尧落了最后一笔,把衣服挂起来:“正好,你俩帮我看着店,我去买些吃的。”
“戴上围巾吧姐,”柴科把莫尧尧的围巾递上去,“外面好冷。”
等莫尧尧走远,谢呈转头看着柴科,看了好半天却又不说话。
柴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颜料?”
谢呈想了想:“柴科,你是真喜欢莫尧尧啊?”
柴科一愣,朝外看了一眼,紧接着耳朵迅疾红了。
看他这反应,谢呈也懂了,半晌又问:“如果她说让你考一班,你会努力学习吗?”
“会啊!”柴科立马答。
“哦。”谢呈应。
这一句之后谢呈不开口了,柴科却好像终于找到个能说话的人,语气真诚地说:“我现在都不去游戏厅了,也不乱惹事了,也不早恋了,也不抽烟了……”
“抽烟?”谢呈问,“周讲于抽不抽?”
柴科摇头:“他不抽,你天天跟他一起还不知道啊?”
“也是。”谢呈点点头。
过了会儿他才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似的,问:“都是为了她吗?可是她不喜欢你啊。”
柴科明显对谢呈的直白不满意,但是无可反驳,末了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乐意。她觉得我就是小孩儿,说着玩儿的,但真不是,我没有说着玩儿。我认真的。”
谢呈问:“你对以前跟你谈朋友的女生也这样说的?”
“没有!”柴科大声说,“就她一个!”
谢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哦。”
听柴科又絮絮叨叨了半天,谢呈说:“可是你才十五岁,你能保证一直喜欢她吗?说不定明天一睡醒你就变心,就发现自己喜欢其他人了呢?现在再说得比电视剧还真又怎么样?等你不喜欢她了,现在就都变得很可笑了。”
“谢呈你这脑子里想的……你真是……”柴科皱紧了眉,最后放弃了评价他,说,“可是我现在非常喜欢她,也愿意为她改变不是吗?怎么能说是可笑?认真的东西都不可笑,跟几岁没有关系。”
谢呈想了一会儿:“你是对的。”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沉默,过了没多久,门口传来个声音:“谢呈!”
周讲于跑得气喘吁吁,带着一阵寒风冲进来:“就知道你在这里。”
谢呈一脸漠然,只当没听见。
柴科以为自己要被骂,但是周讲于显然没空理他,只一把拽住了谢呈:“快,跟我走!”
“干嘛?”谢呈一脸不悦,要去掰他手。
周讲于暴躁地喊:“快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怎么十万字了?!我还怎么攒收藏啊摔!(不是
生活再忙大家也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哦~
☆、磁带
谢呈被硬拽着走了两步,抓紧了门边不放。
周讲于踹他一脚:“再闹脾气揍你!车站在送新兵,我看到耿川哥了!”
谢呈一愣,把着门的手松了。
两个人一路飞奔到了车站,刚刚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耿川。
笔挺的军装穿上身,少年凛冽的那一面突然就显现了出来,周讲于叹了一句:“靠,耿川哥太帅了!”
洛花镇今年一共有十三个新兵,现在出发去青玉,明天一早要跟其他区县镇的新兵汇合,等待正式起运,奔赴不同的部队。
谢呈匆忙扒拉开围观和送别的人,周讲于跟在旁边喊:“叔叔阿姨不好意思过一下过一下!”
到了耿川近前,谢呈喊了声哥,耿川一愣,几乎是立刻,他下意识地朝两个人身后望了一眼。
谢呈知道他在找宣禾,心里一酸。
耿川脸上一点端倪没露,迅速收回目光,笑笑:“你们来了。”他转向旁边的耿父:“爸,我想喝点儿水。”
耿父转身:“我去给你买。”
周讲于问:“耿川哥,你妈不来送你啊?”
“怕她难过,从家走没让她来。”耿川笑应。
谢呈看了看四周:“奶奶也没来,她是不是可伤心了?就耿叔叔一个人送你?”
“是啊,”耿川说,“这种事情又不快乐,没必要弄得那么热闹。”
整个车站挤满了送别的人,哭的笑的说的,喧闹无比,谢呈却觉得耿川一个人站在孤岛上。
周讲于在问些什么,耿川都答了,但是谢呈没听清。
没一会儿耿川拍拍谢呈肩膀:“本来想到了地方才给你写信的,结果你们现在就来了。”
谢呈勉强笑了笑,问:“耿川哥是被分到哪里了?”
耿川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西宁。”
“在青海哎,好远,海拔还那么高,不过有青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