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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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犊子的心理学高材生。
许风沐用房卡刷开门锁,正往里走,打眼就看到朗歌坐在书桌前,灰色棒球衫水洗蓝牛仔裤配帆布鞋,平常打理整齐的头发怏怏松散在鬓边。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平光眼镜,猫着腰就着台灯翻看一本厚重的书。
恍惚时光倒错了五六年,他还是省考状元,是六中被刻在神坛上的学神校草。
“七点五十九,”朗歌瞥了眼左腕的手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微直起腰看向许风沐,眼角略微上挑,唇边噙着要笑不笑的轻浮。许风沐这才注意到他棒球衫拉链是敞开的,从脖颈到小腹的弧度坦露无遗,牛仔裤的裤腰松松垮垮,浅灰色内裤冒出个边。
理论上应该是最清纯的学生打扮,偏偏让他穿出由骨到皮的浪荡。
“我不来,你明天穿这样扯条横幅到公司门口游|行?”
横幅的内容他都想好了:且骚且贱且珍惜。
朗歌靠在椅背上向后仰头,递了一朵敛苞半放白玫瑰,“拉横幅我也觉得丢人,你今天不来,我明天穿这样堵你办公室去。”
“嗯,那就更恶心了。”许风沐一脸吞了狗屎的表情,晦气地撤了半步避开他递过来的小白花,“你还真觉得能在床上搞死我,提前祭奠?怎么不搞个白菊花?”
朗歌挑起眼尾,有意无意瞄了眼他裆部蛰伏的部位,“我的菊花,你也得敢要啊。”
“……”
他还真不敢,否则为啥跟涂南分手呢。
想到涂南,眼前的朗歌变得更惹人嫌了。
朗歌伸长胳膊舒展开身体,站起来的时候随手带上书亮出封面。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你看这种书?”
按照朗歌的习性,他拿一本《杀死情敌的一千零一夜》才比较正常。
许风沐前些天刚读过这本书,对其中满满颠沛不安的晦暗字句还记得清楚。
‘一旦你没有了希望和恐惧,你就是行尸走肉。’
正如现在的他。
“平常不看,今天情景需要,从你那里偷来的,没来得及看多少。”朗歌拿下眼镜倒扣在桌上,坦白的承认了自己的眼界浅薄。
他没有多说怎么偷的,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可能要扯到侵犯个人隐私层面。朗歌点到即止,在许风沐冰冷厌恶的表情里镇定的走到他身侧,握住他略显粗糙的右手。
感受到他男性气息的逼近,许风沐瞳孔骤然收缩,条件反射用左手肘撞过去。朗歌专业被打多年,迅速做出格挡,扣住扣紧他手腕,借力把人抵在墙上,顺势环住许风沐瘦而柔韧的腰。
觊觎了多年的部位,触感跟想象中一样好。
“够了,你敢不敢直接点?”许风沐控制不住头皮发麻,幸亏他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否则肯定会开始反胃。
“我也想直接,可是亲热的事总得有个前戏啊,先摸再亲然后搂搂抱抱是国际惯例,沐爷…你嫌慢?”朗歌字里行间夹着笑意,熟络的把许风沐的衬衣下摆抽出来,手指顺着腰侧爬上去。
指腹皮肤触碰到肌肤的感觉引得许风沐胃酸上涌,抬起胳膊死死扼住喉咙避免等下喷出胃酸加胆汁。朗歌的手指轻柔地擦过腹部的伤口,动作中带了些许怜惜。
可许风沐感觉不到,他大脑皮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命令感官神经克制,竭力忍住把朗歌按在地上磕出西瓜汁的冲动。
在他神经系统濒临决堤的时候,朗歌总算收回手。还没等许风沐松口气,肩膀处被用力扣住往反方向压倒,瞬间天旋地转。他身体直直倒在大床上,眼前迅速覆盖了一抹黑影。
许风沐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之前,齿缝已经让陌生的热度完全入侵。条件反射终于脱离了大脑皮层的操控,咀嚼肌一个用力——
“唔…”朗歌闷哼一声,缓缓撑起身子,捂住渗出血的嘴笑出声来。他左手压住他握拳的手,擦掉嘴角血迹的右手按住许风沐摸上后腰的手腕,“我还以为你能憋到什么程度呢,原来你的克制也只有这点。”
“放开…”冷汗浸湿了衣服,许风沐大幅度呼吸着,泛白的嘴唇还沾着殷红的血迹。他忍着满嘴腥甜,他偏过头喑哑地说,“没想跟你动刀,我带了手铐。”
手铐?朗歌愣了半分钟,才领悟过来他的意思,“你好这口?我可不玩!”
“……”许风沐用目光戳着他。
谁他妈好这口了!
要不要命了!
事逼!
许风沐睁圆一双眼睛,无声跟他对视。
本来应该是挺浪漫的场景,搁偶像剧里还得带个一眼万年的音效。
偏偏许风沐眼睛天生带笑,搞得气氛瞬间滑稽了。
朗歌舔去唇角带了甜味的血,感觉身体里开启了某个开关。他拉开许风沐衬衣下摆,手伸进去轻轻触摸他的腰侧微微突出来的疤痕。
许风沐身体僵了一下,紧接着微微轻颤,唇色也白的厉害,溅在他嘴角的血意更加触目惊心。
他死死闭上眼,决堤的记忆汹涌袭来,眼前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着过往的不堪。
黑暗狭窄的房间,棍棒、腥臭…
越是想要忘记,记忆就越清晰。
只有停下奔跑的脚步,绝对会被抓回去的压迫感。
绷紧地弦堪堪要绷断前,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连颈边炙热的气息也消失了。许风沐闭紧眼睛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等了将近十分钟,朗歌都没有再凑过来的意思。
他睁开眼,视线直直撞进朗歌墨黑的瞳孔里。
“体感综合障碍导致警戒性应激反应,还可能伴有其他并发症,你病得很严重了呀。”朗歌敞着衣服露出大片大片胸膛,两条长腿盘起来坐在床边,胳膊撑在膝盖上举着脑袋跟欣赏大熊猫啃玉米似得观察许风沐,“治过吗?”
“没有,没必要。”许风沐身体慢慢恢复一点温度,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影响你了?”
“不至于,反正我玩过的类型多,你这样子别有一番滋味。”说话的时候,朗歌慢慢舔着下唇,视线在许风沐衣衫坦露胸前的扫视,“讲道理,你是天生同性恋居然还恐同,这说出来比婊|子是处女还荒诞吧?”
“不兴人家婊|子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吗?”许风沐白着脸回了句,对上他的眼,有种整个人被他看透的感觉,他商量着问,“不然你卸了我胳膊吧。”
“啊?这么粗暴?”生活美满和平的朗歌没试过这种玩法。
他还有准备分尸工具吗?
卸胳膊能保证不还手吗?
而且,你确定卸胳膊不会给我造成阴影吗?朗歌皱着眉想。
“脱臼而已,单手我可以自己来。”许风沐朝空气比划了下,似乎能听到骨结脱离时清脆的咯嘣声。
那手法,绝对是相当熟练了。
朗歌觉得肩周关节疼得厉害。
他歪过头试着脑补了下那样的场景,收起爪子蒙住眼躺在他身下的许风沐…似乎挺带感,他连忙摆手挥去乱七八糟的想法,生怕许风沐真搞个自残。
朗歌慢吞吞的、把每个字嚼了八遍才吐出来,“呐,我想…”
第4章 004
“呐,我想…”朗歌慢吞吞地说,“还是算了吧,我也没打算上你。”
“……”
所以你搭了上亿的项目把我搞床上,是为了搞关于‘恐同人群遇到霸王硬上弓时临场反应’的学术科研吗?
许风沐抬头无言的望着脸上写满了正直的朗歌,似乎是想用他眼里看出这个人的想法,“你想辱情敌,结果对着我的脸又操不下去是吗?”
其实这个解释很牵强,但他们俩明道暗道斗了整个高三,其实认真算起来没多大阶级矛盾,唯一橫戈在他们中间的只有涂南。许风沐能认识朗歌,是因为高二时听人说市中学校草满世界找涂南。后来他转学到破败的六中,大概也是为了涂南。
那架势,堪比修成人形的白娘子找许仙报恩。
许风沐把涂南护的紧,立刻就充当了法海的角色。再后来朗歌问他是不是喜欢涂南,他想都没想就承认了。
仔细想想,许仙跟法海,口味是要多清奇。
这人又露出冷淡鄙夷的模样说操,真勾人。他越禁欲越疏离,朗歌就越想占有这个人。由身到心,从骨到皮,病入膏肓。
朗歌似笑非笑望着他,转开话题,“别那么粗俗,你不是文艺的流氓吗?这个时候应该说…今天月色真美,蓬门今始为君开,春宵一刻值千金之类的。”
许风沐还没从恶心中缓过来,又让他的诗酸倒了牙,“人家这两句是这么接的?”
他打赌朗歌绝对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后面那更加酸不拉几的下句。
“呃…”朗歌还真不知道,他微妙的沉默了,并且决定以后上班时抽时间背唐诗三千首,力求达到能跟许风沐谈笑风生的文学素养。“…别管怎么接,总之你已经答应陪我过夜,今天晚上睡这里——跟我。”
朗歌歪歪斜斜倒在床上,本来就随便套在身上的衣服松松散散滑落在床上,露出他上身每一寸用时间和金钱堆出来的奢侈肌骨。
许风沐懒得看他充斥着人工痕迹的完美线条,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说,“我先去洗个澡。”
“你来的时候不是洗过了吗?”
“刚被狗屎糊身上了。”
“…”朗歌噎了一下,凉飕飕的补充,“那你洗干净点,等下还要在粪坑里度过漫漫长夜。”
‘城市国王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他蹒跚时人们以为他在鞠躬,他鞠躬时却在杀人。’
浴室水声响了很长时间,大概整片太平洋的海水都在里面淌过一遍。朗歌把那本晦涩难懂的书翻完,只记住了这句,感觉隐隐抓住了作者的一丝余韵。
世上没有谁毫无弱点一身盔甲,他有,许风沐也有。要想时刻占据主导地位,必须全副武装把弱点隐藏起来。但是自己这边的弱点一直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只要许风沐肯往上面戳一下,他能立刻缴械投降跪地臣服。
偏偏几年过去,许风沐跟瞎了一样,压根没往那方面考虑。
又瞎又钝。
朗歌脑子里念头百转千回,起了一渺睡意,许风沐才掀开被子,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躺在他身边。说是身边,其实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朗歌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床沿的许风沐捞过来搂住,摸到他身上粗糙的布料,清醒了些。
掀开被子,他身上整整齐齐穿着衬衫。
“你打算这么睡?”
“嗯,酒店浴袍太多人用过了,脏。”许风沐顺从的往里挪了些,僵在他怀里。
“我说啊,你洁癖也到病态了?要我给治治吗?我可是专业学——”说到一半,朗歌脑子里闪过一线,撑起虚压在他身上快速解开许风沐的衣扣。
许风沐伸手意图阻止,想到自己的立场,硬生生收回手用胳膊遮住眼睛。朗歌扯开他的衣服,脸色变得姹紫嫣红,分不清到底是哪种成分居多。
他上身肌理分明骨肉匀亭,无论是对同性异性都透着致命的吸引力。然而此时朗歌眼里之后前胸大片大片用力搓扯过的红印,遍布在他刚摸过的部位。偏白的肌肤经过千锤百炼,按理来说没那么容易受伤,现在却出现了皮下出血造成的小片红点。
看架势,他是把铁砂掌都使出来搓澡了吧?
朗歌盯了半晌,倏勾起天生多情的眼笑出声来,“真舍得下手啊,要是我今天真做了什么,你是打算把身上皮都扒下来消个毒呢?还是干脆剁肉刮骨呢?”
“我…”许风沐不知道怎样回答。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觉悟,可当他真的压过来时,内心深处泛起的藏于骨血间的恐惧喧嚣着说,他高估了自己。
朗歌继续问,“你里面能翻过来洗吗,沐爷?”
许风沐气势不知不觉弱了半分,试探性跟他商量,“朗、朗歌,你先…好好叫我成吗?”
朗歌不太乐意叫他名字。
高三他们关系相对缓和…就是干完架还能扯两句的时候,朗歌问他名字是如沐春风的意思吗。
“朗神,你知道有个成语叫栉风沐雨吗?”许风沐喘着气回答,凭借大小积淀的深厚文学素养碾压朗歌。
栉风沐雨,砥砺前行。
这名字倒是配许风沐,但是太苦。朗歌怕叫的多了,他后半生也要风雨飘摇。
那时候许风沐已经靠拳头混到了‘爷辈’,除了顶上最大的顾爷,谁见他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声许爷。朗歌干脆学他们,一声‘沐爷’叫到现在。
朗歌避开称呼问题,视线勾勾挂着他,“你到底是所有男人都排斥呢,还是只对我反应这么大?”
别的男人没这个胆子,许风沐张张嘴,刚想回答。又记起他跟涂南相处,也没好到哪里去,有几次差点想把兔子似的涂南按地上揍一顿。吓得他名义上的男朋友涂南,平常出门约会都得缩着脖子跟他隔一条马路。
朗歌的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