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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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办,数量这么大,肯定有个相当成熟的团伙和坚硬的后台。”
“殡仪馆以前经过转让,更早的员工暂时还在找,没办法追溯是啥时候开始的。现在的老板姓金,我已近让小张带人去抓了。”穆瑞觉得眼前明亮的光线过于刺眼,但他不能低头,只要低头就必须跟躺在地上的残骸对上眼。
躺在地上的尸骸不能说话,可他们脸上身上每道伤疤,都在明晃晃的讽刺整个公安系统的无能。
公安公安,本来是应该保障公众的安全。
现在却只能恐惧的看着他们死去的尸身。
“局长,西区出事我没发现,是我的责任。但这担子太重了,我…”穆瑞的眼睛被太阳闪的睁不开,身影虚晃了下,几乎要被无形的重担压塌。
…
雨越来越小,渐渐收了声,茶几上并排摆着两瓶未开封的药和半杯水。
朗诗扒在门边,目送白车离开前院。他没有抱小猴子,蜷缩的脚趾都充满不安,却固执的守在门口目送车子离开。
直到车轮摩擦水泥地带起的呼啸风声彻底消失,他才缩回脑袋,若有留恋的关门上锁。
“他叫许风沐。”
朗歌情绪第一次在没有吃药的情况下渐渐趋于稳定。
他双手交错规矩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后知后觉的想,许风沐的血肉真是从骨子里透着温暖,被他抗进车里的瞬间,传来的温度简直要把人烫伤。
朗歌斟酌着措辞,给朗诗介绍,“他是我…”
“药。”朗歌轻轻走过来,双手放在朗歌的膝盖上,低声重复一遍,“他是药。”
“不,他是人…”恢复过来后,朗歌敏锐的注意到在许风沐出现后,朗诗发生了些微的改变。他把弟弟抱起来放在旁边,两个人依偎着。
“可能他真的是药,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无法替代的一部分。朗诗,你会喜欢他吗?”
朗诗没有回答,他安静靠在朗歌身边,本能的抱住哥哥的一条胳膊。
平常总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身躯,冷冰冰的少了点什么。
没有刚才的那个人温暖。
没有太阳,今天。
朗诗望向阴霾的天空,他突然很想看看久违的太阳。
…
西区分局迎来前所未有的热闹,空荡荡的大院被临时拨来的警务人员填的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处在一种陀螺式的忙碌中。
“…先安排下去,尽快确定这些死者的身份,生前职业经历,受教育程度家庭背景之类的。再找人去查殡仪馆,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类似死者的资料,确认个大致数量。”穆瑞简单交代两句,又火急火燎跟电话对面的领导沟通,“听着呢听着呢,我刚跟你说了,缺能用的人,能用的!你派来再多打杂的警务,把整个东平的警察都喊过来,咱们还是缺能用的人。”
矮警官得到指令,连忙跑到资料室把四十九具尸体的照片用黑白油墨打印出来,一人一份派发下去。
有胆小的警察分到死状格外恐怖的,吓得尖叫一声别过头用两根手指嫌弃的捏住A4纸的边角,小声嚷嚷着,“能不能给我换一张,我不敢看。”
穆瑞私人手机的屏幕一直停留在短信对话框,听到尖叫吓得手一哆嗦,没写完的手机发出去半条,“哎呦这边乱的…你行行好别请个菩萨来给我们供着了。其他分局的领导们年龄大,眼花耳背走路慢,更不合适,其实查案子,我早就有个人选。”
上午九点多,许风沐发过来的短信:查殡仪馆
四个字愣是吝啬的连标点符号都没加。
穆瑞收到消息相当慎重,连忙组织所有能用的人去殡仪馆调查。调查的过程收到了现场人员阻碍,但总体相当顺利,明显是有人提前铺过路。依此案的规模,肯定有后台。他一个小小的副局,即使敢无视庞大的后台查人,可能也熬不住上面给的压力。
敢彻查这事的人实在太少了,正好许风沐算一个。
不能放过他。
“我推荐的人叫许风沐,不是哪里的警务但是在警校混过。你应该认识,以前你来警校演讲还夸过他。”发出去的半条短信还没编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殡仪馆的案子比我想的大,你知道我没啥用,你来帮’
许风沐短信隔了会发到手机上,四个字缩成了一个:不
穆瑞看到短信的时候,耳朵里听见平常撑死抓个小偷小摸的值班警察们接收到任务怨声载道。
“天呐,这都没人样了怎么查?”
“真恐怖,我等会还要吃饭呢。”
“别考虑吃饭了,我晚上可能会做噩梦。”
“别考虑吃饭做梦的事了,今天没进度全部加班,有空吵吵快点多干活。”穆瑞嫌他们吵,揣着两个手机缩到离间局长办公室,继续那头的领导汇报,“我知道他中途退学,但是本事你看到了。他半年下的功夫,比我十年都多,而且还有…那些关系网在。”
‘再考虑考虑啊,你知道我是个办案靠场外求助,出警前还得先蹲坑的废物,这么大的案子我连头绪都没。你就算不肯插手,在旁边点两句都行。’穆瑞短信打的飞快,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损了个底朝天。
“我觉得他肯,我想法子沟通。只要许风沐肯查,哪怕让我把位置让出来,跟他整容换脸帮他当富二代都行!”
同样的话他又换了人称,忙不迭给许风沐发过去。
许风沐回:你想得美。
第26章 026
下过雨空气带着潮湿,阴沉沉的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倦意。吃过午饭的时段更容易犯困,许风沐停靠在路边眯眼打盹,一不留神真的睡熟了。
“抓住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堵住门!关上窗!注意了!”
“他钻过去了,抽他!先打断腿!”
耳朵里回荡着听到尖锐的轰鸣声,噪杂的人声交叠喧嚷,听不清他们都在喊些什么。许风沐只感觉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混在一块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疼痛的感觉已经趋于麻木,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极其模糊。
那条粗糙的沙土路长的仿佛没有尽头,路两边到处是尖锐的沙石,硌得他脚底生疼。但是他不能停止脚步,紧紧追在后面的那些拿着皮鞭麻绳棍棒的人随时会把他抓起来,带向可怕而未知的深渊。
他迈开双腿,飞快地追逐光明和本能向前,跑过路边冰冷静默的风景。
血液渐渐失去温度,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扑倒在地,眼底的星辉将而未熄。
光明的尽头,出现了一双手。
手腕上布满弯弯曲曲的沟壑,带着新鲜的血红,看过去异常可怖。
但那双手拉他起来时却又充满力量,仿佛要把他拖出泥泞的深渊。
在他拉住那双手的瞬间,指尖触摸到稀薄的空气。天旋地转,他又回到那个站满男人的黑屋子里。为首的男人绷开一段麻绳,试图捆缚他的四肢,把他拖入无法挣脱的深渊…
许风沐在夏天的午后里惊醒,背后渗满冰凉的汗意。他腿上的手机不断震动着,穆瑞还在接连不断的发送消息过来,试图劝他协助调查。状态栏的时间显示,他在五分钟内进入了一次深度睡眠,并且还做了个不知所云的噩梦。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严重影响了正常作息和睡觉。许风沐想着,没有回复穆瑞的短信,退出对话页面。
收件箱里静静躺着另一个人发来的信息。
朗歌:忘记送你这次的礼物了,等下给你?
又是什么破礼物?许风沐嘀咕着,发动引擎打算在下午上班之前赶到正功。
朗歌的短信又适时发过来,带着昭然若揭的意味。
‘你脸色好差,做噩梦了吧。要礼物吗,我去哪里给你?’
这跟踪狂已经能隔空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了,恐怕选用的摄像头是国外高清进口的。许风沐读完短信,抬高眼皮在头顶上方搜寻,很轻易的找到了目标。
瞪着宾利车棚顶上被遮阳板挡住的细小的孔洞,他比了个中指。
变态自从上次被他点明之后,现在干脆连掩饰都懒了,生怕谁不知道他入侵了车内的监控系统,真他|妈嚣张。
可当下,只能放任他嚣张下去。反正监视他的人不止朗歌一个,许风沐实在懒得处理车内的监控系统。即使爆破掉这个摄像头,他们还能采取其他措施。
他在短信输入框打了几个字,举到监控器前晃了下,也不管朗歌那变态看清楚没,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驶出路边的停车位,连导航都懒得开直奔目的地。
…
书房的偌大的电脑屏幕前,朗歌把他举手机的那一帧暂停提取出来,放大读取屏幕中的文字。
‘第三只眼都架我头顶上了,还用问我去哪?’
这个梗怎么还没过去?朗歌舒展身体靠在座椅上,阖上眼食指敲着桌面琢磨了会。
许风沐等下会去哪还是个变数,有可能回家,去公司,或者干脆停在路中央逛街。但最终,他肯定要去穆瑞那里。
即使现在抗拒疏远,或迟或早,总会主动招惹这些事。在未来众多的变数中,只有这个是能够确定的。
除非许风沐死。
在过去悠久的时光中,朗歌跟许风沐有一年交往甚密,虽然并不算是积极意义上的交往。省联考三模结束,朗歌稀松平常的拿下全省第一,压了许风沐将近一百分。
少年天性里写满了争强好胜,加上朗歌蓄意激怒,考试失利的不甘心很快蔓延出一场战火。
许风沐挽起袖子的白色卫衣下露出缠着绷带的左臂,刚剃的圆寸还能看到一条压着发际线的红肿。
同班的整整一年,许风沐有十二个月是带着伤的。小伤他还能拿衣服遮一遮,要是在夏天或者是伤到了脸和手,他就大大咧咧露出来。班里同学大多知道他身份,不知道的也习惯了他常年带伤的状态,没有人会在他身上浪费同情心。
轻伤不下火线的沐爷把撕碎的考卷拍在朗歌桌上,勾起双肩包的背带连书带包砸在朗歌面前,“畜牲,放学后来打一架。”
讲究到头发丝的朗歌依旧干净清爽,一身名字冗长复杂的名牌把他包裹的无比光鲜,浑身散发着‘洋气’,跟灰扑扑的六中和六中其他同学格格不入。
朗神从容的抽出压在许风沐书包下的考卷,三两下撕碎扔回给他,仰起头诚恳地看向许风沐,“咱们去隔壁街吧,别总在操场了。”
许风沐不耐烦,“你选墓地呢,还得看个风水?”
“我这不是怕你打死我吗,”朗歌半真半假的怼了句,悠悠叹了口气,“在操场总有人围观,我家保镖也总想凑热闹…”
许风沐听出点味道,“你威胁我?”
朗歌笑出声来,“就两三个保镖,沐爷你会害怕?我是觉得你打死我一个就够了,别拖保镖来陪葬。他们干点活也不容易,让他们回去领死吧。”
许风沐无言以对。
真不知道这人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花花肠子,怎么能毒到这种地步?
将死之人最大,结果他们按照朗歌的要求到了临街,找了个又窄又暗没什么人会光顾的死胡同,随手扔了书包拉开架势准备开打。
好歹在许风沐手底下死里逃生百八十次,朗歌已经琢磨出他动手的规律。比起很多死于话多的反派,许风沐最大的特点就四个字:简单粗暴。
往细了说是不废话,准备好了就开打,打爽了收工去撸串。即使在最暴躁的状态下,下手也总会留些分寸。娇生惯养的朗少爷每次跟他过招都有种下一秒要去跟阎王爷谈笑风生的错觉,回家后检查一番,撑死是养两天就好的皮肉伤…当然朗歌这么金贵的身体起码得养三天。
倒是自己这边下手没轻重,会往眼眶太阳穴这种地方招呼。还好许风沐抗打,否则肯定要出事。
死胡同里刮过只进不出的死风,扬起飞尘糊了两个男生一脸,按照通常流程,接下来应该正式开打了——
“抢劫啊!”
外面巷子里传来妇女的喊叫和女孩的啼哭声,刚才飞驰过去带起风的脚步声变成男人的怒吼,“全给老子让开!别多事!”
“抢劫啊,抓住他,我娃娃的救命钱…”
“什么情况…”朗歌听到动静,转过身见外面噪杂,正打算跟许风沐商量要不要等他们都离开再开战。
还没等他把一句话说完整,从巷子里面刮起一阵风,刚才还嚣张狂妄的少年迈开步子,擦着他跑出胡同,从腰后抽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朝着暴怒的声源方向追过去。
整个东平的混混瘪三,没有能从许风沐手底下逃过去的。在场围观的群众不知道谁报了警,警察骑着自行车赶来的时候,劫匪已经被打包成龟甲缚,捆在街头接受吃瓜群众的臭鸡蛋洗礼了。拿回钱财的妇女感动的握着警察的手,语无伦次的说当时有个出手帮忙的学生,要当面感谢他。可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