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族和他的户部尚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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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进行到一半，开始上演助兴演出，有白妈妈最喜欢的越剧、沪剧团上演喜庆的剧目选段，从《山河恋？送信》到《追鱼？观灯》再到《紫竹调》，不可不谓名家荟萃，欢天喜地，白家和亲家也是喜上眉梢，一百个满意。
有名家珠玉在前铺垫，当白家小少爷登台献艺时，自然博得台下热切关注。
白佳诚整了整特意打上的小领结，配着这身为了在哥哥婚礼上演出而订制的燕尾服，十分英气潇洒。
虽是人前洒脱，但其实他自己知道心窝里面已经开始自动打鼓伴奏了，在黑色的斯坦伯格三角钢琴前一掀燕尾落座，仔细地擦了擦手。
由白妈妈牵头盛情邀请来的弦乐团襄助之下，莫扎特的《A大调第十二号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A大调快板被他畅快地演绎出来，台下宾客的掌声也在最后的一串华彩收音后毫不吝啬地响起。
弦乐团退场后，他开始演绎自己临时抱佛脚加紧练习的独奏曲目，虽说初二时就过了10级，可出国后到现在这些年都没弹过，手指生疏，可为了给哥哥嫂子助兴，也为了让自己趁机风光一把，还是硬着头皮上阵了——依旧是来自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由于是著名的回旋曲，外行乍听起来活泼欢跃、华丽非凡。只是等到他谢幕后回到主桌坐到滕翊身边沾沾自喜地邀功时，呃，这事态好像没有按照他设想的剧本方向发展……
“确实是好曲子。”微醺的滕翊先是给他吃下一颗糖，而后又给他一棒，“可惜被你弹错了两处。”
白佳诚登时就像只被人放了气的河豚鱼，从精神上瘫成了一条软乎乎的墨鱼，虽说他也知道滕翊学生时代有被家里安排学琴，可他刚才一直在旮旯那一桌附近忙着帮哥哥挡酒，哪能有这心思细听呢！耳朵是有多灵！可是他不死心，心存侥幸自负清高的疼姨一定是借打压他来好装字母！“哦？你确定？我都弹错哪两处了？刚才太投入没留意。”
滕翊说：“第三乐章里，2/4拍的回旋曲部分你多重复了一遍，不过也得益于原曲里这个段子重复率高，稍作调整和衔接处理，普通听众不会留意。”
“嗯……可能是被你说中了。”即使白佳诚极不情愿承认错误，滕翊点出的确实是事实，当时他弹曲子弹到整个人得意忘了形，又因为死要面子坚持没带谱子上去，差点儿就忘了谱子，无限循环下去了，“第二处又是哪里？”
“全曲的土耳其风味被你弹出了油腻的火鸡味儿。”
居然说他的酷炫演奏如油腻腻的火鸡！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就算他在回旋曲部分，音符跳跃之间处理得随心所欲、肆意油滑，可……也不能这么直接就点出来啊！给点面子好不好！
白佳诚气归气，可食欲也被那只“火鸡”勾了上来，抓起眼前盘子里放的一块盐水鸭腿就狠狠地撕咬下去。美味下肚后，擦擦嘴又擦擦手，很是不服气地对滕翊说：“给人挑毛病谁不会了？你行你上啊！”
“现在让我去弹琴确实不及十几年前，我也只是应你请求，如实说出一点看法。”
白佳诚撇嘴笑道：“呵呵，就知道你怂了。”
“你怎么想，请随意。许多年不弹肯定手生，不完美的地方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君子如水，小人如油。”
白佳诚喂了自己一勺牛肉丁烩松子，反而笑问说：“难道我不够君子吗？”
这废柴的自我感觉还是特别好，滕翊不禁冷冷睨了他一眼，摇头说：“你不妨扪心自问一下选曲动机，到底是给阿慕作兴占多，还是想让自己出风头占多？”
白佳诚放下筷子，想了想，说：“好，我承认我的确想出风头，但我想出风头也是想让你觉得我很厉害，至少和他们一样夸夸我！”
白佳诚竟然如此在意他的评价？
这很是出乎滕翊意料，回望白佳诚撑头看自己那似是期待的样子，滕翊选择掩饰心中微澜，把问题丢还给他，“为什么在意我的看法？”
“为什么？”白佳诚倒是真被问住了，“能有为什么？”他又不自禁地问了一遍自己，“大概是因为你在很多方面都很厉害，让人觉得你说话很有份量，被你夸了，那就表示确实很不错。”
滕翊既松了口气，又不免陷入失望。
呵，果然是他想多了……
滕翊很快清醒过来，刚刚冒出的一点怀疑也瞬间被浇熄，最终松口，如白佳诚所愿：“如果满分100，今晚的表现，综合来看可以打90分。”
“真的？”白佳诚感到这分数意外地高，原以为严厉如滕翊只会给他打不及格。
滕翊说：“分数构成是60＋30，60分是你的基础表现，30分是因为你慧眼识人。”
就知道会是这样！那个骄傲自负的滕翊其实从小到大也一直都没变！！什么君子如水，小人如油，依白佳诚来看，滕翊才是那只油腻腻的火鸡！
呸，更是辣鸡！
白佳诚这一晚的酷炫独奏确实让自己大出风头，时不时地有美女来主桌找他碰杯寒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他的虚荣心仅限于“哇，白佳诚你钢琴弹得好好哦，简直帅炸了！”的程度，再进一步要交换手机号、社交媒体帐号什么的，他就不干了，眼前的美女们的确各有各的美法，但那种让他来电的感觉还是不知道藏在了哪个犄角旮旯，于是，他为了避免未来不必要的骚扰，反客为主，主动霸气地要下了这些妹子们的联系方式。
然后么，要不要联系，主动权就在他自己手里啦。
而一旁的滕翊也有被搭讪的桃花，但相较于白佳诚的确实没那么热闹。
白佳诚颇有些沾沾自喜，谁让你没我帅咯！
可是他没想到，晚上闹洞房时也因为自己这张帅脸惹了麻烦。
原先明明是大伙儿挤在新房里闹大哥和嫂子，可是闹着闹着他就被卷入进来，玩游戏输了的他被三五成群的美女们摁住化妆！最开始的时候白佳诚拼命挣扎，士可杀不可辱！但是对着镜子被画到一半的时候发现——
咦？
诶？
好像还不赖哦！
继续！继续啊！！
本少爷倒要看看你们能给这张脸整出什么花来！！
弄到最后，除了假睫毛没用外（白佳诚受不了这种异物感，眼泪水哗啦哗啦个没完，于是作罢），一个标准的日系狗狗眼妆容呈现出来，忽闪忽闪着纯天然卷翘的睫毛，镜子里的白佳诚显得那么无辜善良。白佳诚被镜子里戴着假卷发的自己逗到不行，笑得前仰后合，
也应大伙儿邀请，他也来者不拒和大家纷纷合影，哥哥听到动静跑来一看也是忍俊不禁。
是夜，白佳诚不得不带着妆容和假发被几位损友押解回家。
好在佣人们都已经下班回家，穿过客厅到达楼上自己卧室的路程里也没有别人，而滕翊也早在酒席散后就主动请求回来醒酒睡觉。
可是在洗手间里照镜子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个问题：卸妆！
好像平时化妆的老妈睡觉之前都是要在脸上涂涂抹抹一堆东西后才去洗澡的。而且他也必须今晚卸妆，否则脸上弄不干净明早起来被老妈发现肯定被骂成猪头。于是他翻出平时常用的男士洗面奶使劲洗了三遍。粉底、眼影、唇膏和腮红是洗干净了，可是眼睛一圈却成了大熊猫，睫毛被防水睫毛膏刷过，普通洗面奶根本去不掉啊！
不得已，他只好悄悄潜入老爸老妈的卧室，甭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老妈的化妆包就往外溜。
溜出门时看到滕翊出来找水喝，白佳诚灵机一动，窜到楼下劫持滕翊就往他住的客房里拖。
关上房门，白佳诚把化妆包扔到了滕翊的床上，说：“快！跟我一起找找卸妆的东西在哪里！”滕翊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笑说：“这是从哪个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大熊猫？”
白佳诚略受打击，“你难道没看不出来这是个古典美人？”
滕翊耸了耸肩，如实说“除了黑眼圈，什么也看不出来。”
白佳诚倒是想给他看照片，可是和朋友们拍了不少，偏偏没用自己的手机拍一张，罢了罢了，爱信不信。
滕翊嘴上嫌弃他，到底还是肯帮他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一找，不过一会儿便翻出了所谓眼部卸妆油。于是白佳诚苦思冥想着老妈平时卸妆的样子，又抽出化妆棉倒了些油往眼睛上擦拭，大熊猫的黑眼圈缓解了不少，但是还不够彻底干净。
滕翊在一旁见他收拾了那么久还没搞定，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一把夺去他手中的卸妆油说：“我来。”
第17章
“好好好！你来就你来！”白小少爷正是巴不得有人来伺候呢。
滕翊取出一片新的化妆棉，将卸妆油倒一些在上面，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做这件事，自认为操作起来没什么难度，因为这东西原理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个溶剂型清洁产品，里面诸如十六酸异丙酯、二甲基硅油和矿物油的成分可以将脸上的油溶性彩妆溶解掉，并没什么费力的。滕翊一面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聚二甲基硅氧烷的化学式，一面一手将白佳诚的脑门摁住，“把眼睛闭上。”
于是白佳诚乖乖地闭上眼睛，仰起头来，朝向滕翊。
轻轻地将浸了卸妆油的化妆棉覆在白佳诚的睫毛上，约摸5秒钟，想着这么点儿分量的油溶性物质应该很快完成物理变化并发生溶解，便松了松手，顺着睫毛生长的方向抹下来。
如此重复了两、三次擦抹的动作，残留的眼线和睫毛膏算是基本上清理干净了，可是边角总有些残余，滕翊又在白佳诚偷来的化妆包里挑挑捡捡出一个棉棒，握住他的下巴，在眼皮上和眼窝处做细部清洁。白佳诚紧闭着眼睛感受着棉棒一下、一下刮着眼皮和睫毛的动作，虽然知道滕翊已经十分小心谨慎了，难免觉得皮肤刺激得微微作痒，挤眉弄眼地表情扭曲。
滕翊呼出的气息有规律地扑在他的脸上，热热的。白佳诚知道他平时惯用香水，除了日常用的Armani Attitude，就是眼下偶尔用到的David Doff ol water，那特有的东方香辛调的琥珀和薄荷油的清冷气味让正在闭着眼睛享受VIP服务的白佳诚联想到了深沉的大海，蔚蓝而辽阔，他不禁勾起唇角微笑着沉浸在脑补的宽广画面之中。
然而这股子淡淡的香气也从悠悠然包裹着自己到越来越近，越来越醇厚，白佳诚也在同时感受到滕翊渐渐停下了给他卸妆的动作。
完事了？睁眼一看——好家伙！滕翊的脸靠自己好近的好伐！
两人这样近的四目相对，白佳诚有点傻乎乎的，只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睁大眼帘看滕翊。而滕翊却是渐渐面露尴尬之色，起身不着一语，只把不用的清洁用具扔进垃圾桶，然后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仔细洗手。
饶是白佳诚这种平时缺心眼惯了的，此刻却找不出什么调节气氛的话来。
一股子诡异的气流就此在房里涌动起来。
诡异了。
诡异的安静，诡异的尴尬！
憋了许久，白佳诚用面巾纸擦了擦眼皮上残留的卸妆油脂，对洗手间里的人问道：“你刚才靠我那么近干什么？难道是……”白佳诚尴尬笑道，“总不会是想亲我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憨囡。”过了一会儿，滕翊像是才找着话回他。
白佳诚坐在床边上有点懵，这样说好暧昧啊！“我又不是女孩子，你干嘛这么说我啦！”
见白佳诚委屈的样子，滕翊的心情倒是稍好了起来，轻轻笑说：“我记得有人刚才自诩古典美女，那以后就随他的心愿不叫‘阿诚’，叫‘囡囡’好了。”
“我反悔了！我不要做古典美女！你再乱叫我真要生气的哦我跟你讲！”
滕翊擦了擦手，不听他抗议，只抱臂倚门看他：“纯爷们儿可以先来洗把脸么？卸妆油的化学成分很复杂，虽然伤害性不及表面活性成分，但是残留在脸上过夜，对皮肤没什么好处。”
为了保住这张帅脸，白佳诚只好冲进洗手间又去认认真真地洗了把脸。
洗完脸又接着顺便冲了把战斗澡，后来从老妈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一个高级货，上面一堆英文里写着什么什么滋润眼霜。女人啊就是麻烦！连眼睛还要独立开来保养！不过既然能抹眼睛，当然脸上乃至其他地方更能抹了啊！可是这一瓶好小好小，哪里够抹脖子和腿啦！早点用完，老妈好买瓶大的慢慢用起来。
老妈总说，好东西就要大家分享。于是他又问准备上床睡觉的滕翊：“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不用。”
说时迟，那时快，热情分享好东西的白佳诚已经把最后一点眼霜抹到了滕翊的脸上。
面对如此淘气的阿诚，滕翊无奈地笑了，“你要闯大祸了。”
“又不是第一次用我妈东西，她没那么小气的！”白佳诚完全没意识到滕翊所指，只乐呵呵地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谁知这一幕被滕翊看到，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睡自己床上，只一味下逐客令。
白佳诚想到一定是刚才自己开玩笑说滕翊要亲自己，玩笑开大把他给惹不高兴了，忙说：“我不是故意逗你的，哦，好吧好吧，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