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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云天-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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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叶尉缭大喊了一声。

那人也正回头看过来,骡子赶急倒停在路中间不动弹了。叶尉缭正想跳下去捞住那人,那人先跳下了骡子,倒没忙着逃命而是一把抱起了骡子转了半圈,闪身站到路边。

力气倒大,身法也快。

两人的马擦着过去,叶尉缭不由多看了一眼,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看着温文冷清,瞥过来的眼神没有惊也没有怒,神情间十分的倦怠,仿佛诸事都不想理会,被二人扰了只觉得厌烦。倒是他怀里的骡子吓着了,扯着头颈叫了好几声,四蹄胡乱踢腾。

“对不住了!”叶尉缭抱拳道。

两匹马已经远远跑出去,转头就看不见抱着骡子的人,封平平到底把他那一匹拉住了,叶尉缭的马也跟着停下来,他扯了扯缰,牵马掉头对着来路。

“那人身上有血腥气,很重。”封平平道。

“走!”叶尉缭更不多说,打马就往原路跑回去。

一路赶回途经路段并没有看见那人,又往前跑了一段,还是没有踪影。封平平跳下马贴地听了听,忽地皱了皱鼻子,往道旁林深处指了指,道:“那里头。”

叶尉缭跳下马,两个把马拴在路旁,一同往林木里面走去,走了一段,便是叶尉缭也能闻到阵阵血腥气扑鼻而来。两人都手搭兵刃,缓缓前行,绕过一丛齐腰深的草木,前头是林间一处狭小空地,地下荒草丛生,顶上林木四合,天光都透不下来几丝,一股血腥气浓浓地萦绕在这一处散不出去。

死了三个人,一个横躺在地下,两个捆在树上。

地下这个给一刀划开了脖子,躺在血泊里,看着凄惨死得倒是快,没有零碎折磨。树上两个就不同了,一眼望去每具尸体上少说都扎了三十几个洞眼,没有一个在要害上,几乎是凌迟而死。

叶尉缭一一抬起三人的脑袋看了,虽然满面血污倒也能认出两个,昨日在赌坊里头见过。

树上的两个一个是掌柜,一个是伙计,地下躺着的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看样貌同掌柜的有八分相似,多半是父子。杀了他们的人应该是在逼供绑着的两个,残毒手段都使了出来,却没有残杀这孩子要挟掌柜而是一刀取命。翻看他颈间伤痕,似乎是一柄锋刃细长的刀,极快,跟封平平的弯刀有些近似的狠厉。

叶尉缭抬眼看了看他,封平平也正看过来,道:“不是我杀的。”

叶尉缭都气笑了,喝道:“我知道!”

第九十四章

叶尉缭又检视了一回,掌柜同伙计的耳后颈侧都藏有三道印记,那孩子是没有的。不免叹了一气,同封平平一道草草埋了三具尸身。两人从林中转出来,牵了马回到路上,叶尉缭站着愣了愣,忽然想不到该往前还是往后去,抬头问道:“初六……我有件事想不起来,你能想起来吗?”

“你在想刚才那个骑骡子的吗?”虽然他问得没头没脑,封平平倒接下去了。

“嗯……”叶尉缭又想了想,问道:“你看见他的兵器了吗?”

“他空着手,腰上也没挂着,就有兵器大约也藏在衣裳里头,跟我的弯刀一样。”封平平帮着他往下想,道:“看伤口非刀非剑,又细又薄,多半是一种奇门兵刃,师叔给我看过的武功图谱里面有一样水月骨,细长,分作两半持中段,还能从中折成一根短刃收拢在衣袖里。跟我的弯刀刀路有些相似。”

“是你师门功夫?”

“不知道,”封平平道:“师叔收的书册极多,有的是师门传下来的,有的是三尸门拿来的,也有她抢的。”

“是了,福册虽然让你撕了,三尸门人的功夫门主都过过眼,没有不知道的。一众高手或许也互相切磋,提点一二……动手杀了林中三个人的莫非真的是三尸门人?不是罗佛佛那边的武功路子,难道……”叶尉缭翻身上马,缓缓纵马前行一边继续想着。

“福册让我撕了?”封平平也跟着上马,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叶尉缭偏头瞥他一眼,道:“你小时候撕着玩了,好事不干,就喜欢撕纸,把给你练字用的纸都撕了,后来只能蘸水在船板上写。”

“难怪那几个仲家人追着我要福册……”封平平恍然道。

“仲家人问你了?他们多半也不知道你撕了,当年崇堂先生只告诉了仲伯友,仲伯友佯作福册拿到手中安抚家中上下,那几个人问你福册……”叶尉缭顿了顿,仲家人的问话他中了蛇毒时候听过一回,只是昏昏沉沉的没记住,到现在又听到忽然微微一震,道:“难道仲伯友就过世了?去年入冬时候是听说他卧病,这就没了?”

“你不想让他死?”封平平问道。

“哼,哼哼,”叶尉缭断续地叹了几声,也有恨意也有憾意,沉声道:“我只可惜他没能活到齐云擂,没能活到我回去仲家那一天。”

封平平伸手又来扯他这匹马的缰绳,叶尉缭不上第二回当,打马离远些。封平平紧追上来,凑近了问道:“你去齐云擂到底怎么打算?你要跟他们拼命吗?告诉我,我得知道你怎么想的,然后帮你。”

“没想好,”叶尉缭跟他笑,道:“去了再说。”

封平平眯了眯眼睛,迎着光盯着他笑脸看了看,几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叶尉缭正要扯缰,封平平忽然纵身一跃,从自己马背上一把扑过去,带翻了叶尉缭一起摔向路边,凌空翻了个身,脚尖往地下一点跟着又是一转,合身将叶尉缭扑到在地上紧紧按住。

“初六?”叶尉缭还以为有人偷袭,挣着抬头两边看。

“你既然不肯好好说话,我也不放你去了。”封平平揪住他两只手都往胸前锁住,半起身坐在他腿上让他周身都动不了。

两匹马绕着他们转了半圈,看他们又没有上马赶路的意思,一起往旁边林中吃草去了。

叶尉缭瞪眼看着身上的封平平,更觉得头大,脑袋往后磕了磕地面,苦着脸道:“初六,我是真的没想好,什么都想不清楚……”

“想,想明白了咱们再走。”封平平纹丝不动,分毫不让。

“那我能不想你了吗?”叶尉缭抬头望着他,认真问道:“一想到你就乱得很,别的都想不来了,我能不能先不想你?等我把别的都想明白了,再好好想想你让我想的。”

封平平怔了怔,问道:“等到什么时候?”“等到……过了齐云擂。”叶尉缭笑道。

“还是仲崇堂的事情更要紧。”封平平冷哼一声,有些忿忿地说道。

“不是……”

“就是。”

“初六你又不讲理。”

“你怕自己死在齐云擂吗?所以都不敢想,不敢跟我说……”封平平忽然问道,叶尉缭又被他问了个猝不及防,张口想要驳斥几句,没说成,偏头想了想又转回来要跟他说,封平平忽地俯身下来紧紧抱住,脸贴着脸,挤得他脸都扭了,就在他耳边仿佛哄着一样说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护着你,我能护住你。”

叶尉缭仰头看着道旁的天,天色让树梢衬得湛蓝,悠悠远远,他眼眸中仿佛也映进了天光,笑得亮亮的。

偏头撞了撞封平平的脑袋,两只手还压在两人中间,奋力抽出来,又往他脑袋上揉了揉,长声道:“好啦,哪有那么凶险,别吓唬自己……先起来吧!”

“嗯。”封平平答应着,却不肯起,手臂刚动了动又圈回去抱得更紧些。

“放手,起来!”叶尉缭喝道。

“嗯……”封平平道。

“初六!”

“……用不用帮你弄走他?”一旁传来一声又轻又缓的问话,声息沙沙的,如同一阵微风穿过林间,语气淡淡的,全无波折起伏只有一股倦怠之意。

叶尉缭一惊抬头,封平平忽一下挺身起来,弯刀在手,划过一道圆弧迅捷无伦地斩向那人。那人果然便是先前在这条路上遇见的,没再抱着骡子,改成攥着四蹄背在肩上,就这么背着一头骡子站到近前。长脸,样貌俊秀却有些垂眉耷眼,嘴角也向下撇着,一张脸无论对着什么人都仿佛该人欠了他很多很多钱不肯还一样。

封平平的弯刀绕着那人同那骡转了半圈,一划而收,喝道:“骡子放下,我再跟你打过!”

骡子给他刀锋惊着了,抻长了脖子连声叫唤,那人仍是稳稳攥着四蹄,一手两蹄,一脸倦容地说道:“骡子惊着了,放下也不走道,只好背着。”

“只有骡子背人的,哪有人背骡子的?”叶尉缭问道。

“它背着我走了那许多路,有一时走不动,我背背它也没什么。”那人道。

“拴树上,我们再打。”封平平道。

“我得罪你了?”那人问道。

“没有。”封平平道。

“你得罪我了,我还不知道?”那人又问道。

“也没有。”封平平道。

“那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吗?”那人偏头去问叶尉缭,叶尉缭摇了摇头。

“那我们为什么要打?”那人又看回封平平,问道:“我提议弄走你,不过是看你们两个一路纠缠,他一路叫你放开,既然你已经放开了,他也不想杀你,我也管不着你们的闲事,还是走我的道。”

“你是怎么走到这的?”叶尉缭抢着问道:“我们转回去过一趟,怕马惊了你,一路上没见着你。再往前赶到这里,一路上也没见着你。”

“我迷路了。”那人道。

“嗯?”叶尉缭有些失笑,道:“途中可没什么岔路……只有一条道。”

“骡子惊了,放下就往林子里蹿,还扎坏了蹄子,走不动,背它出来就迷路了。”那人道。

“这倒是我们的不是了,不如一道前行,到前面落脚地方再给……”叶尉缭顿了顿,问道:“敢问高姓大名?怎么称呼?”

“姓余,”那人也顿了顿,微微抬起眼来,眼神黯淡中藏着一些幽深意思,缓缓说道:“余笑予。”

“到前面落脚地方再给余长老买匹大牲口,咱们出银子。”叶尉缭道。

“你叫我什么?”那人眼中精光微绽,旋即又垂目隐下去。

“余恹恹余长老,是你吧?”叶尉缭笑了笑,问道:“余笑予是你的本名?三尸门人都是本身名字用不下去才入了门,而后改名换姓。余长老与众不同,竟报本名出来……这个名字我没听过,也想不到有什么恶迹,余长老是怎么进……”

余恹恹并不答他,没等他问完,双肩轻耸,甩手将骡子轻轻送了出去,翻过一转,四蹄歪歪地落到地面上,一蹿撞了树,晕晕乎乎地绕着树转圈。余恹恹同时间已然袍袖展开,倏忽到了叶尉缭跟前,一袖晃过,袖中藏着一道一闪而没的冷冷银光。

叶尉缭不紧不慢地退开一步,伸手相请。封平平迈步而前,弯刀一绕,角度奇诡却恰恰接住了袖中刃,冷笑一声,到底跟他打了起来。

两人兵刃相交,一合即分,各自退开一步再上前。

余恹恹兵刃自袖中抖出,莹白如骨,寒意如霜,两头尖刃如月牙,或刺或挑或划或切无不灵动如臂使指,更兼奇形怪状,招式使来往往出其不意,从绝无可能地方倒转或斜刺杀出。

封平平的弯刀练了这些时日,凌厉奇诡之外更比先前多了一些从容,源源流转,一道接着一道的弧光划过,大弧,小弧,每一道都接在余恹恹的兵刃上,短短几招,前前后后兵刃相接了十几回,可说是斗得旗鼓相当。

叶尉缭只在一旁抱臂看着,偶尔不分敌我喝声彩,到底不比平日里拆招喂招,对敌时候才能看出功夫精进多少。

两人出手虽然全是杀招,一开始谁也杀不死谁,数招过去仿佛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再出手都留了余地。余恹恹收了三分杀意,到后来更是斗得兴起,眼睛都睁开了不少。封平平右手猎刀不曾出鞘,只以左手弯刀跟他对阵,各路招式一一使出来打了个痛快。

两人从白日里打到天黑,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叶尉缭早些时候看得还津津有味,看到后来索性坐倒,坐一阵又站起来走动,拔点草喂喂骡子。骡子疑心很重地偏头看他,哄了半天,才知道伸嘴过来叼一下。

“锵!”

身侧两人兵刃又交,一错而过,两下站开,封平平瞪着眼,余恹恹半瞪着眼,都心知肚明再打下去也难分高下。

封平平一手搭上腰间猎刀,虽然打得爽快,却也不能一直纠缠。

余恹恹另一边袍袖抖了抖,似乎也藏着后手,没等动手,余光瞥到叶尉缭正喂骡子,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叫什么?”

第九十五章

“在下李凶,这是我弟弟李煞,我们‘凶神恶煞’两兄弟自马鞍山亭子口一带而来……”叶尉缭正随口说着,封平平向余恹恹一扬头,道:“我叫封平平。”

“初六!”叶尉缭几乎想替余恹恹打他。

“你编这两个人,装了那么多回都没多少用处,算了吧。”封平平偏头跟他说。

“没用……没用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一回好好装!”叶尉缭怒道。

他两个正吵着,余恹恹一晃就到了封平平身前,右手水月骨旋过一个大圈套着一个小圈,笼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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