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死甲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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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啊……应枫又倒回床上，心里空荡荡的，他越来越希望每天醒来时，床的另一半是温暖的，说话时，屋子里会有人回应，夜晚时，餐桌上摆的是两双碗筷。
应枫这边在琢磨着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可以向许世昀提出进一步交往的要求，比如同居，然而那边的许世昀则在思考明天该如何面对会发狂的兔子。
第二天，许世昀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了城达。
杜明渊见状，表现出了领导该有的关怀：“你怎么了。”
“失眠。”许世昀随口编了个理由。
杜明渊皱着眉：“你这精神不足的样子去见客户有点不妥。”
“那我先回去了。”许世昀巴不得听到杜明渊这句话，说完转身就走。
杜明渊一把抓住他后领，大方道：“算了算了，到时我会跟那边解释，先进去开会。”
“嘿嘿，其实我觉得这样的许帅挺帅的，有种男人的沧桑感。”一旁的文案妹子花痴道。
杜明渊一脸我不是很懂你们小姑娘的表情。
许世昀不情不愿的跟着进了城达，一脸慷慨就义的悲愤。
一进会议室，一张长形的会议桌摆在正中间，天蓝项目组的人坐了一排，许世昀本想坐在一边，但他屁股刚挨到椅子就被杜明渊抓到了身边，很快，城达的人也鱼贯而入。
许世昀的视线从第一个人脸上一路移动，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是陌生的脸，怎么没有应枫？
“应祖宗怎么没来？”许世昀几乎是按捺不住惊喜地问杜明渊，但很快他又想到昨天应枫拉肚子，不禁又有些担心的问，“他是请病假了吗？”
第16章
闻言，杜明渊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你是不是没看我发给你的资料！”
“……”有资料？许世昀昨天还真没注意。
不说话就是默认，杜明渊捂着额头，痛定思痛道：“算了，用你的经验应付他们，而且这项目的负责人是个二百五，你们势均力敌。”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夸你。”杜明渊一脸我说的比真金还真的模样。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甲方之一隔着大会议桌探着个身过来，虽然实际上桌子两边的距离很远，他根本凑不到许世昀和杜明渊这。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庄重的行为还是着实震惊了许世昀一把，果然是个二百五，毕竟在许世昀的印象里，这些甲方的人在公众场合都还是挺人模人样的，尤其从朋友圈里的照片里来看，像小白兔应枫这样的，也都是正儿八经的。
另一位则把嬉皮笑脸的这位给拎回去，按在座位上，然后抬头朗声对众人道：“我先自我介绍，我叫方珩，是二公司的销售总监，主要负责乐景园，冠山海城，酩悦湾，这是乐景园的主策苏跃。”
方珩指了指刚才那个二百五。
“喂！什么叫主策？我年后就升职了，请叫我策划经理。”苏跃抗议道。
方珩直接无视他，又介绍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位是我助理，王嘉和刘岸群。”
“什么你助理！明明小王一直跟着我！”苏跃反驳道。
许世昀以前没有见过苏跃，但早就耳闻过他的名字，这位是A城地产圈里有名的二百五，他背景比较深厚，明明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好吃懒做家里的资产也够他败十几辈子，他却偏偏要做一个努力奋斗的人……
苏跃的生活环境优越又单纯，像温室里的花朵般一直被家人呵护，这样的人按道理应该长成一朵白莲花，但谁知道会变异成个二百五呢，苏家不知道，外人更不知道。
不过据许世昀观察，别看苏跃这么能蹦，竟能被方珩一手按下去，真是有意思的组合。
方珩这次把天蓝的人叫来，主要是从总公司的层面考虑，将城达手上几个尾盘项目的广告打包出去，不再一个个单独投放，天蓝是其中一家竞标的广告公司。
许世昀听清前因后果后，心中松了口气，搞半天，这次项目的牵头人是方珩，他不会遇上应枫，早知道，他昨晚也不会闹失眠，许世昀几乎是哀怨的瞪了杜明渊一眼。
杜明渊莫名其妙的炸了眨眼。
“你们可以开始了。”方珩抬手示意。
杜明渊打开电脑，将推广方案投影在幕布上，井井有条的介绍着城达尾盘项目的推广策略，这是一段冗长但不无聊的讲演，毕竟杜明渊用到的许多案例对在座的人来说多多少少都有用。
杜明渊在讲到第二十多页PPT时，苏跃忽然挺直了背站起来，所有人都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不过很快大家都释然了，因为苏跃的表情太熟悉，那是憋尿时都会出现的焦灼。
只见苏跃朝方珩耳语了几句，方珩一脸嫌弃，然后不动声色地对杜明渊说：“我们休息十分钟。”
话音落地，苏跃急嗷嗷地冲了出去。
许世昀望着他尿急的背影，不厚道的笑出声，杜明渊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注意点，谁知方珩竟跟许世昀一起笑起来。
方珩对许世昀说：“不好意思，他这人就那样。”方才的提案中有几个案例都是许世昀负责的广告创意和画面，方珩很喜欢，所以主动和许世昀搭话。
那样是哪样？这语气听上去两人的关系明显十分熟稔，许世昀敏锐察觉出方珩和苏跃不一定像表面上那么不合。
不过此时的许世昀也没心思去深究，他现在还坐在城达的地盘上，指不定应枫就从哪个角落窜出来。趁着休息的时间，许世昀给应枫发去了消息。
许世昀：你今天肚子好些了吗？
小白兔：好多了，你昨天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许世昀见应枫在纠结这件事，知道他肚子是不疼了。
许世昀：见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
应枫发了个不高兴的表情：想见你。
许世昀其实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应枫，但还是违心的回了句——我也是。
这是一个死亡的FLAG。
几分钟后，解放完的苏跃神清气爽的回来，一开会议室的门就嚷嚷道：“一公司不是和天蓝业务最多吗，我把应枫带来了，让他跟着听一下给点建议。”
许世昀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真是乌鸦嘴，立什么FLAG！
只见西装革履，和平时软绵绵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的应枫步步生风的走了进来，金丝眼镜下是一双明亮透彻的黑眸，此时的他身上透着商务精英的气势，他的目光在天蓝一排人身上掠过，最后定在许世昀身上，即使他努力掩饰，眼底也满是错愕。
杜明渊见应枫一进来就盯着许世昀看，便误会了对方的意思，然后拍了拍许世昀的肩，把人卖的干干净净：“这是小许，许世昀，和应经理你一直对接的就是他，作为设计师他可是额外揽了不少活儿。”
应枫脸上快速换了几个色，眼神瞬间变得狠戾，露出一副要把许世昀剥皮刮骨的痛恨。
许世昀对着应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得把视线别开。
苏跃这个二百五见应枫一直盯着许世昀瞅，便调侃起来：“喂，应枫，我知道咱乙方的小伙伴很帅，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
“是很帅，帅的可以当演员那种，专门演花花公子大骗子。”应枫此时已经顾不上礼仪，自顾的狠狠拉开椅子，椅子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应枫好似没看到大家捂耳朵的动作，重重地坐了下来。
失态的应枫倒没有让苏跃和方珩觉得他很失礼，而是觉得应枫和这个许世昀之间应该有故事，才能刺激到应枫，让他变成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苏跃好像有点怕应枫随时会爆炸，殃及他这条池鱼，所以很没出息的往方珩那边挪了挪，方珩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后面一场提案会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争，只要杜明渊一让许世昀开口，应枫总会出声冷呛。
第17章
“我们和城达合作已经有八年，可以说在A市的广告公司里，天蓝和城达的合作是最久最多的。”杜明渊适时打感情牌：“这四个尾盘有三个都由天蓝做过推广，我们对三个项目的了解相信比其他广告公司都要多。”
“尤其是其中一个项目的广告在去年由我们小许负责牵头——”杜明渊向许世昀投去微笑的一瞥。
许世昀听到杜明渊提他的名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再看应枫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许世昀立刻头皮发麻，许世昀想拉住杜明渊，让他别提了，可杜明渊好死不死的继续捅马蜂窝。
“当时出的一系列推广都让该项目的负责人应经理十分满意，听说咱们程总也很满意，现在这一系列的广告还是许多同行会借鉴学习的案例。”杜明渊提到的程总就是城达的老大。
“你说的那个广告我记得，鱼先生系列？”方珩看向应枫，毕竟不是他负责的项目，他不一定记得对。
“是，但是如果我没记错，当时许设计师因为这个广告修改太多次，心情不佳，脾气大的很，特别难伺候。”应枫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许世昀：“……”那次鱼先生的广告改了整整两个星期，修改的次数破记录，他被摧残的人都瘦了一圈，几乎都要真的和应枫打起来，可这会儿提到那次的事，许世昀心里没有激愤，而是有些讪讪的。
杜明渊知道应枫和许世昀经常吵架，但应枫把这事摆到台面上来说，还是第一次，他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挽回场面，苏跃这二百五就适时的开口了：“哦哦，脾气大没什么嘛，任谁改个几十遍脾气都大，随意啦，做的好就行，那次的广告我也挺喜欢。”
所以说，有时有个二百五在场是万幸。
杜明渊松口气，反而是许世昀越发心紧，之后杜明渊又提到许世昀，应枫照旧怼了一次，杜明渊便再也不提许世昀三个字，并且杜明渊琢磨着呆会儿会议结束，他要好好拷问一下许世昀，许世昀到底是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
杜明渊演讲提案结束，方珩又陆陆续续提出了一些问题，杜明渊和许世昀都做了回答，也就在这时，应枫稍微给了点面子，没有再怼许世昀。
“这四个项目的销售难点都不同，我希望你们回去后再细化一下提案，苏经理和应经理还有其他疑问吗？”方珩看向两人。
“尽快把修改的提案交过来。”苏跃补充了一句。
应枫则是神色不愉地摇了摇头，一双眼依然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许世昀。
“那好，谢谢今天天蓝的提案。”方珩跟杜明渊和许世昀握了握手。
应枫等不及他们客套寒暄就径自离开会议室，许世昀跟杜明渊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追出去。
“应枫。”
走在前面的应枫听到许世昀的声音后，埋头越走越快。
“应枫，等等。”许世昀追上去，一把拉住应枫的胳膊。
应枫迅速将许世昀的手甩开，然而依旧没有转过身，他的手指紧紧抠着记事本的封皮，将皮质的面抠出了划痕，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应枫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而那团火仿佛把他的嗓子也烧哑了，发出来的声音好像在磨砂纸上摩擦过一样，沙沙的。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应枫问出这句话时，心中带了些许期望，虽然他知道这期望其实很渺茫。
许世昀踟蹰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那一瞬间，应枫的脑海里急速闪过许多画面，那些他曾经觉得甜蜜幸福值得珍藏的点点滴滴，如今就像张牙舞爪的恶魔再朝他幸灾乐祸的冷笑。
他一边和工作上的许世昀交流工作，一边对着他以为的恋人许世昀撒娇，有时他甚至会听取许世昀的意见对所谓的许设计师客气些，温和些，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应枫觉得紧紧握在手中的幸福都是虚假的，而当他沉浸在由许世昀编织的虚假感情中时，许世昀在想什么？
被戏弄的羞耻感如同潮水淹没了应枫，他几乎无法呼吸。
“耍我很好玩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应枫回过身猛地揪住许世昀的衣领，目眦尽裂：“许大设计师，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
许世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否认？可他最开始的确是抱着耍弄应枫的目的才答应应枫的告白。
承认？但其实走到现在这步，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尤其是看到应枫又痛又想哭的模样，他微微觉得心有点刺痛。
许世昀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你想揍就揍吧。”
听到这句话，应枫紧紧揪着许世昀衣领的力度缓缓松了下来，血丝一点点爬上眼球，慢慢的，他眼中的怒意褪去，弥漫开的是无尽的哀伤。
这里是公司，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就连方珩和苏跃他们都在远处旁观，应枫自嘲的想，就算打许世昀一顿又怎么样，除了发泄一下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