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相报何时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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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那天把打火机放哪儿了,谢宗南翻箱倒柜开始找。
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文件,他赶紧蹲下来去捡。
将厚厚的一叠文件收齐放好,谢宗南拿着打火机离开,门口还有张漏网之鱼,他捡起来不小心瞥到了最底下的签名。
这个签名的字迹有些熟悉。
他在原地楞了会儿,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念头。
谢宗南赶紧跑回房间,将压在书本里的书签抽出来。
对比着打开,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Lion,龙飞凤舞的几个英文字母合在一起后的样子如出一辙。
甚至连笔锋都不差分毫。
谢宗南忽的感到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子一团乱,几近死机。
所以说,之前那个给他鼓励的学长,是梁铮?
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自己还保存着他送的书签。
梁铮说的那句话一直一直记在他心里。
手在颤抖,脑子里嗡嗡乱叫,谢宗南在一阵慌乱中感到心悸,感到胸口发烫,感到情绪沸腾,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自持的惊喜。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想抱一抱他,想对他说一声迟到的谢谢。
找出手机飞快的拨了梁铮的号码,但一直没有人接。
谢宗南在客厅来回走着,不间断的打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人接。
他有些心烦意乱,不好的念头接踵而至。
这时,电视上插播了一则新闻。
F市XX山景区因为连日暴雨导致山体滑坡,一名游客冒雨离开,不幸从山上滑落,已送医院抢救,目前伤势较重,在他身上我们发现了这位游客的皮夹,里面有他的身份证。
梁铮,A市人,28岁。
请家属看到消息,赶紧到F市第三人民医院
谢宗南张了张嘴,煞白了一张脸,眼里的火光黯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停在原地没动,脑子里“嗡”的一下,胸口剧烈而无声地起伏着。
他怕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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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总是谢的老师,这两章攻受戏份不多,主要是想写写他们分开时候的感觉,一般来说两个人久了,再一个人待着,总会有点儿不习惯,再者,梁总没那么笨冒雨下山,不然我前面那个梗白写啦。最后,我真的没有忘记lion这个伏笔呀哈哈哈我这也算是掉马了吧!
谢宗南在硕大的客厅里枯坐了一个晚上,活了二十多年的理智烧的寸草不生,他有心告诉自己要冷静,人还没见着别自乱了方寸,可惜思绪不断翻涌,脑子好像充了血,连订机票都重复订了好几遍才成功。
他没敢深想,只好逼自己睡觉。
浑浑噩噩躺了一会儿后,发现睡着比清醒更难受,早上四点,距离最早的班机还有三个小时,谢宗南在家胡乱吃了点东西,味同嚼蜡的咽下半生不熟的粥,精神恍惚的直奔机场。
等待最令人煎熬,谢宗南不死心的播了好几通电话,依旧是机械的无法接通女声。
他放下手机,像个反应迟钝的人,呆坐在那里,与来来往往的路人格格不入。
全国大范围降水,航班延迟了几个小时,一直到早晨九点,谢宗南才心神不宁坐上了去F市的飞机。
从来不晕机的他第一次觉得坐飞机这么难受,连耳膜都是疼的。
回想起昨晚看见新闻血液逆流的那瞬间,他呼了一口气,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下的飞机,也不知道怎么去的医院,谢宗南接过护士手里的钱包时才有一点儿实感。
皮夹还是湿的,沾染了一点黏腻的土,谢宗南用手拂掉,竭尽全力让自己颤抖的手平稳下来,抬头说,“你好,请问病人在哪儿。”
护士被他晦涩干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愣才伸手指向重症监护病房,“昨晚被送来的时候,他脑部撞到了石头,失血过多,所以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谢宗南很轻的嗯了一声,原地僵持了一会儿,带着恳求,“我能去看看他吗?”
护士摇摇头说,“不好意思先生,重症监护室病房家属不能探望的。”
“哦。”谢宗南捏紧了皮夹,卡了一下壳,半天没说话,护士走了以后他才勉强移动到了病房门口的凳子上,坐下去的时候没稳住身体晃了一下。
医院走廊上满是消毒水味和酒精味,谢宗南很熟悉,他平时呆惯了这样的地方,现在忽然觉得恶心,从身体机能反应出来的恶心。
好心的护士给他拿了块毛巾,谢宗南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湿的,刚才下车的时候太过匆忙,落下了伞,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瓷砖上,谢宗南机械的接过,表情岿然不动,像擦跟木头似的收拾了下狼狈的自己,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监护室。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他没动一下。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像噪音一般砸在他心上,有点催吐的效果,他去厕所干呕了一番,什么都没吐出来,回来的时候座位被占了。
一位操着本地口音的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没绷住一嗓子嚎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病房里推出一位病人,老太太当场就跪下了,谢宗南过去扶她,好不容易神经滞缓的大脑恢复运作,他平静的拍了拍对方的背,“没事的。”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自己。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跟着去了手术室,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又陡然安静下来,谢宗南忽然觉得这样的静谧更让人心有余悸。
屋内空调开得不算低,谢宗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煎熬的快要疯掉。
他想站起来踹翻面前的这扇门,把梁铮揪起来大骂一通。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梁铮要连夜下山,冒着生命危险,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到底是有多要紧的事情才让他顾不上其他,今晚非得下山不可。
胸口缠绕着一股火,满心焦躁却无计可施。
只能等。
谢宗南重新坐回去,脊背僵直,双手紧握,他抽出皮夹里梁铮的身份证,那会儿他还留着一个寸头,看起来有点傻。
扯着嘴角笑了笑,谢宗南忽的感到喉头一酸。
他还没有告白,还没有跟他说谢谢,还没有给他做草莓牛奶,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做,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梁铮如果听到自己要跟他说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会笑着说好,还是生气的破口大骂,亦或是头痛的避开他,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他闭上眼,狠狠吐了口气,意识消失了几秒钟,护士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有点吓到,出声劝慰,“你的脸色有点差,要不要休息一会。”
谢宗南愣了半响才佯装平静的说了句不用。
一直等到后半夜,病房的门都没有再打开过。
熬了一晚上,谢宗南眼睛里都是血丝,第二天一早被医生强制送走,说扰乱病房秩序,跟个木桩似的杵着,半夜看到险些吓出心脏病来。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梁铮,离开医院并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感觉不到饿,但身体要紧,还是强迫自己啃了两口包子,雨势小了一些,从瓢泼大雨变成淅沥小雨,他站在走廊上,神色茫然。
梁铮烧了整整一晚,那天透风着凉后就有点感冒,加上几天奔波于冯老的后事,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间民宿被忽如其来的降水降温弄得精神衰弱,趁着生病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嗓子干哑的不行。
拉开窗帘,发现雨势小了一些,今天大概就能下山回家。
他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出去洗漱,民宿阿姨在看新闻重播,好不容易水电抢修正常,但是线路还是有点不稳,他们家电视款式老旧,没一会儿就飘小雪花了,阿姨敲了会儿,又恢复正常了。梁铮叼着牙刷,心情挺好的吐着泡沫,忽然听见新闻里播着“梁铮,A市人,28岁。”他被呛得一口气没上来,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跑出去站在电视机面前。
“扑通”一声,牙刷掉地上了。
他傻了,他真傻了。
一名游客冒雨离开,不幸从山上滑落,已送医院抢救,目前伤势较重
梁铮走过去将声音开到最大,新闻主播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操!这什么跟什么?
? ? 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皮夹确实是他的没错。
梁铮蹙了蹙眉,将线索串在一起,反应过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些哭笑不得。
莫名其妙被安了个逃跑未遂还从山上摔下来的新闻,结尾主播还义正言辞郑重嘱咐大家出游当心,吸取前车之鉴,不要为了贪图一时之快而忘记安全问题。
旁边两个小孩哈哈大笑,“哦哦哦你上电视了!”
梁铮又气又无语,抓了抓头发回洗漱间吐掉了口中泡沫,洗完脸后才隐隐想起一个问题来,这事儿依着新闻播出去后,谢宗南有没有看到,如果看到了,那他现在一定吓得不轻。
他体内的感冒因子被吓得缩了回去,瞌睡全数飘散,飞快的跑回屋掏出手机一看,糟了,一百二十个未接电话。
梁铮没敢想谢宗南现在的样子,抖着手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老半天,没人接,烦躁的在民宿里来回踱步,梁铮等了一会儿又拨了一个。
这回是个女生接的,梁铮顿了一下,“你是。。。。。。。”
那位女生说,“这里是F市第三人民医院。。。。。。。。”这话一出,梁铮的心冷了一大半,那女生继续说,“谢先生的手机放在护士台充电,他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他。”
“嗯。”梁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很想把小偷从病房里拽起来再揍一拳,这他妈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谢先生,你的电话。”
谢宗南靠着墙,神情恍惚的把耳朵贴到手机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骂了一句傻‘逼。
哐当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还好质地坚硬,被这么结结实实的一摔也能听见梁铮在电话那头急切的喊他名字。
谢宗南被这忽如其来的转折打得有些懵,沉默了好长时间才从地上捡起电话,脸色又白了一分,“你。。。。。。。”
“你什么你!”梁铮也有些语无伦次,又气又急,“你怎么跑F市医院来了?看新闻了?受伤那个是小偷,不是我,他偷了我的皮夹!”
谢宗南闻言整个身体僵硬了片刻,手心渗出了冷汗,半天没说话,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说话!”梁铮喊道,“操,你在医院是吧。”
半晌,才听见谢宗南梗着喉咙开口道,“我以为你出事了。”声音带着颤,还有显而易见的鼻音,靠,这真是刺激大发了。
“我以为你出事了。”谢宗南又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
梁铮又无奈又心疼,放缓了语调,“我真没事,一点儿事都没。”
那边又半天没声音了。
梁铮喂了几声,脚比脑子更快一步的走出了房间。
“缓过劲儿来了没有?待着别动,我来找你。”
谢宗南用力吸了吸鼻子,将哽咽吞入腹中,“你真是梁铮?”
梁铮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想冲进电话戳醒面前这个智商为零的笨蛋。
“我是不是梁铮,你马上就知道了。”梁铮从民宿门口拿了把伞,快步下了楼,“谢宗南,我来找你,你等我。”
“嗯。”谢宗南靠着艰难维持的一线理智点了点头,靠在墙上神色惴然的喘了口气,“你别挂电话。”
“好。”梁铮把手机揣进兜里说,“我不挂。”
谢宗南听见对方匆匆的下了楼梯,听见了他急切的脚步声,听见了击打着伞的雨声,还有他跑着下山的喘息声。
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良久,他发白的嘴唇有了一点血色,手脚僵硬却回了温,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哭的表情,有点傻。
他听见梁铮没拦到车后中气十足的骂了句操,挺熟悉的调调,在电话里他没有跟梁铮再说过一句话,慢慢的,对方喘着粗气的跑步声才渐渐的清晰起来,直到近在咫尺。
时间是可以凝固的,比如现在。
梁铮气喘吁吁的站在医院门口,头发湿哒哒的耷拉在脑门上,有些狼狈的透过朦胧的水汽望着谢宗南的脸,但是眼前的人比他想象的更糟,糟一百倍。
发型是乱的,衣服是脏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很浓,脸色煞白的伸长脖子望着门口,紧紧揣着手机不动,一点也不像他离家前看到的那个干净帅气的谢宗南。
看见梁铮的那一刻,他攥紧的手掌陡然松开,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笑还好,谢宗南这么一笑,梁铮心里猛地一抽抽,他没法描绘这种感觉,心里倏地一软,接踵而来的就是将理智吞没的一干二净的心疼。
谢宗南真有本事,他梁铮活了近三十年,还是头一回那么心疼过。
蒙蒙的雨丝绕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