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丧偶的边缘试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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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什么意思？”
　　“就是，比如一个卷心菜，它还是个种子的时候就是个妖怪了，只不过它自己不知道，等它长到一定程度上就会渐渐有了神智，等它遇见能让它化形的人，它就能化成人形。”
　　“也就是说，能不能成妖怪，其实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
　　白倾挑眉。
　　乔雀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这种涉及到妖怪起源的问题，他怎么知道啊？
　　乔雀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法给白倾一个合理的回答，只好说了句：“缘，妙不可言。”
　　白倾依然带着那种微妙的表情，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卷心菜有种子吗？”
　　乔雀：？？？
　　我在这儿认认真真思考妖生，三三居然在想卷心菜到底有没有种子？？？


第142章　
　　乔雀干脆地拽过了抱枕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肥皂剧里去。
　　白倾一面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一面抬眼看着乔雀看的偶像剧，女二对着男主撕心裂肺地大喊：“你爱我还是爱她？！”
　　白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居然一直没看出来乔雀有一颗少女心
　　喜欢看这种东西。
　　还每天追更新。
　　白倾惆怅地叹了口气：“乔雀喜欢什么样的啊？”
　　“嗯？”
　　“你以后会喜欢什么样儿的人或妖啊？”
　　乔雀拍了拍手里的抱枕，麻栗色的眼睛眨了眨：“成熟的吧？”
　　白倾来了兴趣：“就是那种成熟稳重温柔从容或者洞察世事冷漠毒舌的？”
　　乔雀又眨了眨眼欲言又止：“三三……”
　　白倾鼓励地看着他。
　　乔雀鼓足了勇气。
　　“不能因为三三喜欢男的……我就喜欢男的吧？”
　　“……”


第143章　
　　乔雀看着他看了几秒：“三三真的喜欢白梓吗？”
　　白倾抿了唇，乔雀却又抢先开了口：“不必告诉我答案。”
　　他扭开脸看着电视上女二和男主继续撕扯，语气很淡。
　　“我爸爸曾经跟我说，别看我们妖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背地里都找不到一个人类爱人。”
　　“我曾经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妖怪要找个人类爱人，直到我遇见了白梓和三三。”
　　“你们是彼此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他因为你学着做各种各样的人事，你因为他接触各种各样的妖怪，白梓变得性情成熟，三三变得见识广博。”
　　“你们因为彼此而涉足未知的领域，从而遇见不一样的对方和自己。”
　　“我很羡慕你们。”


第144章　
　　白倾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孩子气的乔雀居然这么有感悟。
　　可是他没有说错。
　　白梓已经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了他的生活，他像一个戳记，盖在白倾的记忆里，烙在他的心上，抹不平，剜不掉。
　　白倾卸下了一切的自欺欺人，诚实地跟着乔雀问自己：“你喜欢白梓吗？”
　　他走了你会想念吗？
　　他为别人做一切为你做过的事情你会嫉妒吗？
　　白倾伸手按住了心口，感受到手掌下的跳动随着他的假设而加快，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乔雀扭头看着他。
　　视线相接的刹那白倾如释重负地笑了：“我喜欢他。”
　　可是喜欢是再轻巧不过的一个词了，至于他能为白梓做到哪一步，说实话，白倾自己心里也是不知道的。


第145章　
　　此话一出口白倾就被突然出现的白梓抱住了。
　　乔雀十分自觉地钻进了笼子还十分贴心地给自己变了个“非礼勿视”的眼罩，刚好连耳朵一起罩住，不过他直觉白梓可能也待不了多久。
　　白梓扣着白倾的腰轻飘飘地转了两个圈儿，天旋地转之间已经进了房间，白倾被狠狠按在了床上，力道大得他忍不住蹙了眉。
　　白梓的长相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长发束在头顶扎成马尾，眼里的笑意毫无遮挡地展露在白倾眼前。
　　白倾手里还抱着那本《妖怪简史》。
　　白梓随手把书抽出来往一边一扔，把白倾整个儿搂在怀里，面颊贴着他的颈侧磨蹭：“倾倾我好开心啊。”


第146章　
　　从白梓出现开始，白倾心就愈跳愈块，但在白梓说出这句话开始，仿佛有一种温柔的力量使他渐渐地平静下来。
　　“真的好开心啊，开心到如果倾倾能再说一遍，就算是死去我也甘之如饴。”
　　白梓牢牢地抱着他，在他耳边又轻又低地喟叹。
　　“但是死前我一定是不放心的，我死了倾倾就会喜欢上别人吧？”
　　白梓抬起脸瞥着白倾，白倾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都要过年了，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白梓笑眯眯地在他手心轻啄了一下：“所以我是妖怪啊，我是不会死的，我会一直陪着倾倾的。”
　　白倾脸上一热。


第147章　
　　白倾动作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脸上看着镇定自若耳根却红到要滴血。
　　白梓看着就伸手去捏他的耳垂，指尖有点凉，倒是把白倾的理智召回了一点儿，犹豫了一会儿白倾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梓非常轻车熟路地亲吻着他鬓侧：“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倾倾呀。”
　　白倾默默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美色当前甜言蜜语双倍暴击，要冷静。
　　正想着还能怎么样把自己的复述清楚的时候，白梓在他额间正正吻了一下，轻声说了句：“不过我现在就要走啦，倾倾再见。”
　　还没等白倾反应过来他就不见了。


第148章　
　　云牡坐在屋顶上撑着下颌看着从远处纵来的熟悉身影，十分嫌弃地掐着那人踏在屋顶上的点儿跟冰灯玉露吐槽：“妖比妖气死妖，人家还能出任务中间去谈恋爱，我俩就只能在这儿吹冷风。”
　　冰灯玉露拉了拉墨绿色旗袍的下摆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云牡一眼：“戚栖的负责区域跟我们挨的挺近的。”
　　云牡不软不硬碰了个钉子又被人提起戚栖脸色更难看了，它现在是性别空白期，不能再担任接引者也不能被接引，再加上穿起了男装完完全全变了个模样，一时之间在族里到处碰壁。
　　冰灯玉露是不怎么搭理它的，云牡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抄着手看热闹的白梓咆哮起来：“你怎么又去见白倾？！是不是特别想连累他啊？！”


第149章　
　　白梓瞥了它一眼：“我自有分寸。”
　　云牡咬牙切齿地扭开脸，恰好一朵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月亮，冰灯玉露的表情瞬间晦暗不明起来：“有动静。”
　　云牡立刻屏息凝神地听着隐藏在人类声响和虫鸟窸窣背后的几不可闻的声响，白梓悄无声息地幻化出了刀，乌云飘过之后，刀身映着月光在夜色里闪着寒光，冰灯玉露扬起的手掌上开始泛起浅绿的荧光。
　　“北偏东三十九度七百三十二米。”
　　几乎是他们赶过去的同一时刻，凄厉的哀鸣划过夜空，阴暗的小巷里，无辜殒命的人尸首尚且温热，而罪魁祸首却已经不见踪迹。
　　云牡狠狠一咬牙：“追！”


第150章　
　　白倾再遇见乐昇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不是在局里，是在步行街的花坛里。
　　乐昇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小帽，鼻梁上依旧架着金丝眼镜，面前摆着垫纸摊子手里拿着白布幡子一双眼睛微眯眼神清明锐利：“客官，铁口卜卦了解一下？”
　　社会精英摇身一变变成江湖骗子，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倾很给面子大大方方在他对面的木头墩子上坐下，装模作样地凑上前去配合他的表演：“你算得准不准啊？”
　　乐昇把手里的幡往桌上一搁，一双眼在白倾脸上梭寻的同时白倾又听见了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乐昇终于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没有比我算得更准的了。”


第151章　
　　乐昇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白倾，白倾听得耳畔金铁之声愈发急匆匆愈发脆生生，最后听见一声与众不同的，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那声音像是玉跌碎的脆响。
　　乐昇面色逐渐古怪起来，他缓缓摇了摇头：“这不对。”
　　白倾眨了眨眼终究还是没忍住：“你有没听见什么声音啊？”
　　乐昇抬眼瞥了一圈儿周围，见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抬手在摊上一抖，从袖中取出个暗金色的算盘来，算盘珠非金即银，乐昇微微一动，便发出了刚才那般的声响。
　　白倾好奇地伸手去拨弄，乐昇眉头一皱：“不要触碰别人的原身是最基本的礼貌。”
　　白倾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乐昇这是个算盘精？


第152章　
　　可那算盘又不是一般的算盘，算盘四边儿上都嵌着玉一样的珠子，只是表面上都出现了钧瓷一样的裂纹。
　　乐昇伸手去转动那四颗珠子：“你最近多注意着点儿。”
　　他是纯粹靠推算来卜卦，卜玉珠既碎，则所算之局是死局，不必再耗费力气，可他明明几天前算出来的不是这个结果。
　　是什么改了白倾的命数，或者说影响了天运？
　　乐昇迅速起身收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目光扫过白倾脚踝上的那一枚铜钱，短暂地道了一声“再会。”他就飞快地走远了。
　　留下白倾一个人不明所以，甚至有点烦躁，因为他得到了太多的消息表明自己身边即将发生一件大事儿而他却什么头绪都没有。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第153章　
　　小白猫蹲坐在屋脊上舔着自己的爪子，蓝色的眼睛往身后看去。
　　坐在不远处的青年手里把玩着一支竹笛，时不时地将之置于唇畔，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要吹响它的意思。
　　把拾掇好的爪子置在冰凉的瓦上踩了踩，小白猫抖了抖耳朵：“您吹那难听的要命的曲子之前可得给我说一声——”
　　话音未落戚栖就猝不及防地吹响了那支竹笛，明明眼前是人间月色极好的夜晚，可这曲子甫一入耳，闭目时仿佛就能看见阴冷晦暗的深渊里那些时隐时现的蓝莹莹的眼珠，红艳艳的嘴唇和白森森的獠牙。
　　白猫弓起了脊背一身的毛全炸开了。


第154章　
　　云牡三人就是循着这样的曲调找到的戚栖。
　　在这样摧人魂魄的曲调下，冷面如冰灯玉露也蹙起了眉，面色十分难看。
　　而那厢吹笛子的戚栖依旧双目半阖气息沉稳，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仿佛他吹的不是超度亡灵谴责凶手的《修罗引》，而是吹给床榻间爱人的小夜曲。
　　云牡表情很难看，直到一曲方罢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他跑了。”
　　小白猫“啊”了一声勾着戚栖的裤腿：“您还真说对了。”
　　云牡脸色更难看了，它因为这个大有来头的妖怪失去了接引者的身份，又穿起了男装，自己还百般试探对方的身份。
　　这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切都让它觉得自己像个魔术师，在众目暌暌之下穿帮的那种。


第155章　
　　戚栖只是嗯了一声，抬眼打量着云牡，据说多肉妖怪的样子在他们的“户口本”上的性别真正确定下来之前，都是不定的。
　　云牡做女孩子的时候是小巧纤细型的，作为男孩子的时候反而变得略圆润了些，骨架张开了些，但是他今天穿的是带拉夫领的白色双排扣上衣黑色马裤，腰间扣着三指宽的白色腰带恰恰显出一把好腰，极细。
　　云牡不耐烦地蹙起了眉，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识破戚栖的身份之后面对他时一直很暴躁，深吸一口气他按捺住性子重复了一遍：“我说——他跑了。”
　　戚栖的目光落在云牡腰间的腰带扣上，下意识地想要给他松开约莫两指宽的长度，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云牡被凭空而来的力道制住动弹不得，被拉到戚栖跟前，然后一双手就伸向了他的腰带。
　　云牡顿时尖叫一声：“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第156章　
　　戚栖不为所动，温柔地岔开话题：“你们和戾打了照面么？”
　　不知道他在屋顶上坐了多久，身上的凉气从问话里透出来，云牡莫名地生出了退避之意。
　　好在戚栖除了松了松他的腰带之外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旦能动弹了之后他迅速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们去的时候，那个人类已经死了。”
　　“无论是行凶还是逃窜，戾的速度都快得超出了我的预料，是我的失职。”
　　云牡作为小组组长自然而然地揽下了责任，天知道戾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他十分严肃地直视着戚栖，却突然发现戚栖的瞳孔居然在缓缓地放大。


第157章　
　　白梓随手把脸侧的一缕头发撩回耳后问小白猫：“这里一共多少人？”
　　小白猫轻手轻脚地扑着空中明明不该存在于市区的萤火虫：“这个区，八十八平方公里二十八万人口，在值十二个小组，共计三十六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