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疼-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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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打开门后就乐,“自己夸自己帅,不要脸啊你!”
我对小龙的笑容一点儿抵抗力没有,现在不想和他睡了,但是看到他笑我也打心眼儿里高兴。他们收了我的东西后对我更亲昵了,其实无关东西,重要的是心意,我们都是真心换真心,他们一个劲儿夸我懂事儿。
然而那天晚上等我和木娜下了班儿回到房间,我对于之前的感觉就都不确定了。
小龙在吸毒,依旧是上身光着下面牛仔裤,他坐在椅子上,溜冰的水壶和工具放在床边,用打火机来回烤着一条锡箔纸,透明的小水壶里涌起咕嘟咕嘟的泡泡,烟雾经过水壶里吸管的过滤被他吸进嘴巴,再从鼻孔里喷出来。
“小帅仔,来一口?”
我表情尴尬地摇摇头,木娜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脸上那母亲般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你别让他玩儿这个,他还小,长身体呢!”
小龙没有再让我“玩儿”,他和木娜当着我的面儿毫不避嫌地你一口我一口,玩儿完这个东西,小龙的话特别多了,但我的思绪一直不在线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该想什么,因此对他们的回应也不如往日那么上道。
我应该报警吗?我不会报警,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他们,并且有些害怕他们。我告诉自己,他们不是真正的瘾君子,只是偶尔“玩儿”一下,你看我跟他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他们都没玩儿过,这两天无聊,玩儿完了也就恢复正常了。
可实际呢,他们其实一直都有玩儿,不过之前对我不放心不敢摆到明面儿上,现在他们把我当自己人了才不背着我。
我什么都清楚,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我决定搬出去,但木娜在我开口之前就为我做出决定:“我这几天去看了几个房子,咱们每天住旅馆也不是回事儿。有一套挺好的,楼上楼下还带院子,倒是小帅仔住楼上,我和你姐夫住楼下,房租咱们平摊,还能彼此照顾。”
我没办法拒绝他们,我不敢,也没那个资本能跟他们撕破脸。
庆幸的是接下去的几天,他们虽然每天都“玩儿”那个,但真的就没问过我。我觉得在他们心里,可能有一部分真心,是真的待我好、盼我好。
可是很多细节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例如我发现我的房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进来过,那不可能是旅馆打扫卫生的人,木娜甚至知道我在哪天买了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想在跟他们住一起了,他们在试图控制我。所以我尽量避免跟他们待在一起,每天起床就躲出去,如果我去找朋友,木娜会以各种借口、非常坚决地让我回去,而那些朋友也都很怕木娜,渐渐不欢迎我了。
我的工资被木娜领走了,她没提给我,我也没好意思开口要。我没地儿可去,除非离开,可我除了老家那个县城,再没有一个熟悉的、能让我踏实落脚不至于流浪的城市。
我每天都去图书馆蹭空调,图书馆又大又安静,有时翻翻书,找个僻静的角落一睡一整天,那天下午,我老模样的即将睡着时听到有人喊我:“方昕?是方昕吗?”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很久没见面的子寒,他穿着白色短袖和淡绿色的七分裤,圆咕隆咚的小脑袋,天生一股和善气息的娃娃脸,端正的五官干净清秀,真的,他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相貌,可也绝不平庸,相貌上说是工整的三庭五眼,特别顺眼,让人一看到他就心生好感,特别淡然,真像个心无杂念的小沙弥。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他的大眼睛盈溢着午后的阳光,笑起来的酒窝招人喜欢。
“你怎么也在这儿?”他的气质像个爱读书的,可从职业上又有些违和。
“我来还书啊!”他朝我扬了扬怀里的书。又厚又大,《追忆逝水年华》,一看就是本深奥有内涵的书。
我偷偷把胳膊底下的《阿衰》往边上藏了藏,他看到我的动作顿时笑得更开心,走过来就要抢我的书,“你是不是在看小黄书呢?不对啊,我记得图书馆没有这种书,你看的什么?有意思吗?给我也看看好不好?”
我没抢过他,被他看到是本漫画后我情不自禁的脸红了,他抿着嘴好笑的看着我,“男生果然到了多大都是小孩子。”
“说你自己呢!你比我还小好不?”我把书从他手里抽回来。
我们俩一时又无话可说,我看得出他几次开口想找话题,可能又觉得不合适就憋回去了。而我又恰好想起他出台的事儿,心里一阵烦闷,便也不想理他,觉得他的一切都是伪装,有点儿脏,有些瞧不起他。
他大概也看出来了,坐在我旁边偷偷瞄了我好几次,我余光看到他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落寞地垂下头,“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没叫他,我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可我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就止不住地难受。他肯定在骂我,肯定被我的反应伤害到了。我又凭什么瞧不起他呢?我自己不也从女人那儿赚钱么!
我赶忙起来去找他,一个区一个区,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地找过去,我在“欧洲文学”那个区找到了他,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子寒?”我走到他背后。
他连忙站起来,两只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两下,再转过来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头。
他哭过了,我没看到他的眼泪,我只看到他红彤彤的眼眶和红彤彤的小鼻尖。那一刻我的体内翻江倒海似的往喉咙里涌酸水,我使劲儿眨着眼睛、咬着牙、吞口水,很快压下我眼眶里的灼热。
我的心真他妈的疼!我还没来得及爱上他就心疼他,我甚至都不了解他,仅凭借这两次见面、凭借从他外表透露出的那一点点本质就认定他是个好孩子。
我真的无法形容对他的感情,我只想抱住他……你们不懂!你们都不能体会!我那么的花心、懦弱、跟谁都在算计耍心眼儿,我自以为是、觉得谁都应该喜欢我,同时又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我付出全部。
但是当他在我面前,我的缺点全部消失了,我的真心不受控制地掏出来,我不管他要不要,我只想挡在他面前,全部对他好。
只要他站在我面前,甚至不用看我一眼,因为我知道他心里有我。
这感觉真他妈操蛋!
☆、他人世界
我和子寒一人捧着一杯珍珠奶茶,在闷热的马路边坐着发呆。
这其实是挺傻缺的一个提议,抛去奶茶黏稠的甜腻腻的口感不说,对于我这么一个思想不纯洁的人,嘴里吸着一根粗管子的动作总会让我联想到不干不净的东西。
但是我和子寒仍然在不停地吸着那根该死的管子,以此来占用嘴巴说话的功能,好让我们更心安理得地保持沉默。
“咳……那个……”我整理了一下杂乱无章的头绪,“你经常来这儿吗?”
“嗯,”子寒一直偏着脸,不知道在看哪里,“你也经常来?”
“我……就最近才来,那个……你……”说点儿什么,快说点儿什么!我该说什么呢?
“你挺瞧不起我的吧?”子寒又露出那种落寞的神色,阳光把他的皮肤照得像透明的一样,卷曲的长睫毛迟钝地扑扇着。
我要是嫖客,肯定会发狠地干他一顿,谁让他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凄美,让人很想虐待他。
可我只是我,一个心疼他的人,所以我一瞬间心里的杂念和污秽的思想都抛离了,只剩下纯洁。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很好,别为难自己。”
他突然又笑了,转过头来静静望着我。
天哪!我真想永远被他这样看着,就这么死了也无所谓!他的眼神怎么能这样,简直把我的心都泡化了!
“我明天想去买吉他,你有空吗?”
“空!”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有些急切又兴奋地、直勾勾地跟他对视,“几点?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嗯……十点钟行吗?咱们在建国大厦碰头?”
我肯定只有点头的份儿,然后我们俩又没话说了。奶茶杯子被热气逼出了冷汗,我的手心里湿漉漉的,他的指尖有些苍白,耳垂却是有一层红霞,我毫不知情的盯着他,把他的脸也盯红了,每次故作漫不经心地看我一眼,接着笑笑,又再转过头去,跟着再看我,再笑笑。
我觉得唇间一片柔软,好像已经亲到他了,身心都很舒坦,好像已经抱到他了……
这种美妙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我下班后站在卫生间的淋浴头下,我傻不愣登地抚摸自己,亲吻空气,咬着、舔着自己的嘴唇,他好像就在我身边。谁能给我一把药,治治我这发神经的病!
药没有,毒倒是有很多。木娜又把我叫去他们房间,美其名曰吃宵夜。房间里有三个小姐,还有一个叫昭阳的男的,他们照常讲起上班时引人发笑的所见所闻,那三个小姐走了后小龙又摆弄那些“东西”,他和木娜分别“玩儿”了两口,然后递给昭阳。
昭阳大概二十七八岁,佳木斯人,有一头酒红色的长毛,皮肤比平常人略红,毛孔也很粗,对了,他的眉毛还是纹过的。
他起先摆手拒绝了小龙和木娜的“好意”,后来在小龙他们的推拒下终于也弄了口。但是他喷出的烟雾比小龙少很多。
“你大点儿口,别押着嗓子,再来口,快!”
昭阳又弄了口,比之前好不了多少,他后来拼命的喝水。他跟我熟悉了以后告诉过我,说非玩儿不可的时候,就把嗓子眼儿收紧,这样吸进体内的毒会少一些,但是会挂到嗓子里,只要拼命喝水把东西排出去就行。
那天晚上他们玩儿这个东西时,电视里恰好在放《门徒》,帅气的小吴同学问老帅哥儿刘德华:到底人为什么要吸毒?
小龙昂头喷出一大串浓郁的烟雾,对电视里的小吴说:“你试试不就知道咯!”
可能我看小吴同学的眼神太露骨了,木娜坐在我身边问:“喜欢?”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喜欢?”
“这个谁……叫什么来着这人?”
“吴彦祖啊?”
“对对对,”木娜指着小吴同学问我:“你喜欢这款的?”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感觉她话里有话,莫非她知道我喜欢男的?“帅哥儿嘛,看看也好啊!”
“给你介绍一个要不?”木娜跟昭阳打了个眼色。
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叉开话题道:“你们觉得我这个小帅仔,能不能比得过吴彦祖?”
他们很给面子地捧我:“比他帅多了,再过两年肯定呼风唤雨!”
……
第二天我早早等在建国大厦门口,天空下着小雨,子寒是搭三轮车来的,老远就看见他对我笑,总是干干净净的学生一样的穿着。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在这里逛吗?”
子寒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吉他的,你说这里的东西会不会很贵?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逛。”
我也是第一次,我们都是刚来不久的外地人,除了公司和旅馆前面那两条街道其余一概不熟悉。
我们几乎逛遍了小半个城市,在南方的细雨中沿着古香古色的老街慢走,坐坐三轮车,吃吃本帮菜,逛到一家杂货铺时我给他买了串檀香手钏,搭在他细白的腕子上很相配。
“更像小和尚了。”我说。
子寒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快别侮辱佛门子弟了。”
我懂他在在意什么,可我不在乎。如果他坐在莲台上,我就是他身下那万丈淤泥的一点;如果他在万丈淤泥之中,那我就是莲台,他塑造了我,我又出于他,彼此度化,离了谁都做不成佛祖。
我们游荡了大半天才买到一把蓝色的吉他,很便宜,三百块,他也不懂得看吉他的好坏。然后我们回到我住的旅馆,他开始为我弹唱一首闽南老歌。
“彼当此时爱着你,呒知为什么,咁是运命挑工来创治,为情来牺牲,忍耐着心酸……”
我才知道吴侬软语到底是什么感觉,唱出来那么情意绵绵,柔情缱绻。他盯着我的眼睛对我笑,微微摇晃身体……我那么痴迷于他,全身心都荡漾在他的声音和他的目光里,我情不自禁的摸到他的唇角,他煽动着睫毛迷离地望着我,然后他的舌头卷住我的指头,低下头忘情地吮|吸,又抬眼用他带着疼痛的眼神注视我,跟着在我的指骨上轻轻咬了口。
天!我每次想起这一幕都要为之疯狂,我真想逗弄他调皮的舌头,然后欢畅地吻他。
但实际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我们的缱绻,是老家的电话,我躲到洗手间去听,然后
我听到了猴子的声音,他说我骗了他钱,我说你他妈放屁,我们一直找不到重点的骂来骂去,后来又有人接过电话,我一听那竟然是莉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