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吹起彩云飞扬-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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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呛，要看看才知道。”张文君也没底，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返校当天，吴立萍立马从班里抓了10个壮丁让张文君挑选，标准就是：身高1。75米以上，相貌端正，不胖不瘦。
　　几个基本的动作一试，除了王旭阳、李泽还勉勉强强以外，其余的都惨不忍睹：这哪里是在跳舞，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一个个手脚都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几步秧歌的摆手动作硬是变成了顺拐，把张文君气得最后差点笑岔气。
　　“怎么办？我可是把班里稍微顺眼的男丁都带来了，”吴立萍有点垂头丧气，想想之前还在刘文峰面前夸下海口，没想到这帮男人如此烂泥上不了墙。
　　“实在不行，就挑几个形体好点的吧，反正都不行，形体上占点优势也管用”，这是以前罗老师指导张文君她们练舞时候常说的话。
　　“那你看谁合适？”吴立萍没跳过舞，不知道怎样才算形体好，尤其是男生，不就是不胖不瘦吗？
　　“让王旭阳当男生的主舞，和我搭档，其余的三个，李泽、马斌，再外加刘卓宇吧，”比来比去，这几个还算矮子里面拔高个。
　　听闻马斌选上，吴立萍语气里有些隐隐的欢快，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要搞清楚：“你为什么不和肖剑谈谈？他身材不好吗？”原本今天也叫了他，无奈大神眼角一翻，丢了两个字“没空，”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啊，”张文君叹口气，“心比天高，脸皮比纸薄，我怕还没等上台呢，人家就打退堂鼓了，算了，还是要自愿参加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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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男演员定了，接下来是女演员人选。
　　吴立萍自然算一个，张文君一早就看好了林芸，杜小红态度很好，可惜身高落差实在太大，加上张文君，堪堪差一个人。
　　“随便找个顶上算了，”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已经两天过去，吴立萍不免有点烦躁。李泽已经从家里搬来收录机，杜小红也从刘文峰那儿要来了实验室顶楼的钥匙，万事具备，只差一个人。
　　“我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怕你不同意，”张文君盯着吴书记，若有所思道，
　　“谁？”吴立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燕燕”，生怕吴立萍说出反对的话，她赶紧分析道：“她吧，身高、胖瘦都可以，我看过她打球，肢体还算协调，这个人选，她比较合适。”
　　“我，”吴立萍硬生生把“不同意”三个字压回了肚子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好不容易和马斌确定了目前这种比宽松、融洽有点小亲密的相处方式，实在不愿意再节外生枝，心底里，这个傲气的团支部书记更多的是不自信：刘燕燕显然比她更会讨男孩子欢心，马斌原本意志就不坚定，这样的安排岂不是引狼入室
　　“之前是谁对我说要着眼大局的？”她的那点小心思，张文君哪能不查，不过此刻的斤斤计较实在不是吴立萍的风格，“我妈说过，这世上，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别人夺不走；若不是你的，即便抱得再紧，也终将失去。”这句话说得有些绕口，起初张文君并未完全领会，但看着犹豫苦恼的吴立萍，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
　　是啊，如果这段感情注定属于你，那任凭别人怎么搅局，也不会动摇，可若是原本就摇摇欲坠，那还不如推倒重来，正好也可以让自己看看清楚，早点脱身。
　　劝说别人的道理，总是明智、理性，真正轮到自己，却是那么困难重重。
　　“好吧，”吴立萍呼出一口浊气，“不过，绝不能让她和马斌搭档，”
　　“放心，我想好了，你和马斌，我把李泽给她，林芸配刘卓宇，吴书记，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张文君拍着吴立萍的后背，打趣问道。
　　“你少来，还是抓紧时间赶紧排练吧，时间不多了。”吴立萍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贡献了私家的宝贝般的不舍不得。
　　为了大局，吴书记牺牲了最喜爱的乒乓球运动时间进行排练，在张教练高标准，严要求的作用下，原本杂乱不堪的舞步终于开始像模像样，每个人终于都学会听节奏和鼓点，动作虽然差强人意，但基本保证每个出手和出脚的时间保持步调一致。
　　高三年级似乎是憋屈太久，终于久旱逢甘雨般地斗志昂扬。
　　二班的周倩受文体委员的委托，慎重邀请张文君作为他们班的演出总教练，但被张委员婉言拒绝：时间紧，任务重，自顾尚且不暇，实在无心帮衬他人；六班的赵向东据说也在和丁红梅秘密策划，四班的一群女孩子，整日里神神秘秘堆在女生宿舍顶楼，还有一班的文科班…
　　别的年级，不太清楚，但应该都没闲着，因为校园里，但凡清静点的角落都被左一堆，右一群的人占据着，像是一个个的小据点。
　　王旭阳的表现出乎意料：原本‘面试’期间他和李泽是半斤八两，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人的潜能是海绵，挤挤压压总还有的”，在张文君密集的纠正中，他竟然悟出了门道，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都大幅提升，有些动作做得相当惊艳，把其他几个看得啧啧称奇。
　　为确保演出的高水平发挥，国庆期间，8位演员都没有回家过节，期间张文君跑回厂里特意把罗老师请到麓苑，幸好此时张妈妈正出差在外，否则，一旦被她发现蛛丝马迹，肯定又纠缠个没完。
　　实验室的顶楼上，罗老师面色严肃，耐心地手把手把动作细节、站位和音乐配合的表情讲解了一遍又一遍，几个演员们练得汗流浃背，录音机都开始微微发热，张文君还好，另外几个苦不堪言：真没想到，跳个舞，看起来挺轻松简单的，其实比跑1500米累多了！
　　不过，名师出高徒。
　　半天下来，效果的确完全不一样，连一直陪着的杜小红、王兵这些门外汉都看出明显的差距。
　　“文君，你们的服装怎么样了？”排练结束时，罗老师关心询问，
　　“我已经把尺寸给刘阿姨了，国庆节后就好了。”张文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刘阿姨是厂里有名的裁缝师父，很多人家的衣服都出自她的巧手，之前她也做过多次表演服装。这次的演出服装，按照罗老师的建议，全部白裤子，男生天蓝色上衣，女生国红色上衣，色彩非常鲜艳夺目。
　　“要抓紧，衣服来了赶紧试试，不合适还得改，”罗老师拍拍张文君的肩膀，轻轻嘱咐，
　　张文君以前没有觉得，离开厂子弟学校以后，才发觉罗老师难能可贵：明明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她这样上心，一股暖暖的感动涌上心头，她突然有点眼角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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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国庆之后，尽管距离校庆尚有些时日，但学校里欢庆的气氛已经像压制不住的气泡，开始咕噜咕噜地冒出来。
　　团委正式开始校庆演出的节目评选，地点在麓苑行政楼四层的大会议室，时间是周六下午一点半。
　　秦老师与其他的评委老师和校领导们一字排开，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每人跟前放着一摞打分表，好整以暇地等待各班的演员陆续登场。
　　主席台上桌椅早已挪开，整理出一个临时的小舞台，舞台上方拉出一个大大的横幅：“麓苑高中建校85周年文艺汇报演出”，高二年级里一个俏丽的女生和另一个帅气的男孩作为这次的节目主持人早早就站到台前，各个班级的演出人员暂时坐在后面的观众席上等待上场，演出的现场没有舞美灯光，完全是自然照明，没有大幕遮挡，舞台一览无遗，这样的演出现场，实在有点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这种环境下搞文艺演出，我还真是第一次，”张文君无奈地摇头：要知道她们厂里的大礼堂，光是四周的窗户就有3米多高，演出时候厚厚的绒布窗帘把外面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礼堂里面可以容纳上千人，有专门的演出人员更衣室、化妆间，舞台的地面是用实木铺就，舞步踩上去咚咚作响…深红的帷幕随着每一个节目的开始、结束缓缓打开又关闭……这样一比较，麓苑的设施简直就是万恶的旧社会。
　　“我没演出过，没体验过真正的舞台，不过电视上倒是看过，”吴立萍今天有点紧张，明明挺凉快的天气，她手心里都是汗涔涔的。
　　今天三班演出团队的服装出了点状况，吴立萍和李泽的裤子都小了，还得再改。这次裤子一上身，吴立萍总算明白什么是身材好：她和李泽个子不矮，但都属于结实浑圆型，白色的裤子尤其显胖，其他几个人都没问题，唯独这两个硬是把表现青春朝气的裤子穿出了裹粽子的感觉，大腿处紧绷的根本无法迈开腿脚，只好拿去改大。性急之下，只好所有的人先穿黑裤子，还好衣服没有问题，但颜色的搭配上显得有点奇怪、生硬。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麓苑高中建校85周年文艺汇报演出现在开始，”女主持清亮悦耳的嗓音此时响起，演出正式开始。
　　麓苑果然人才济济，各个年级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节目的样式五花八门，今年的高一年级共有8个班，又是新生，参赛的积极性比其他年级要踊跃的多，大有一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架势。
　　会议室的舞台对于唱歌、诗朗诵类的节目影响不是很大，但对于舞蹈类的节目就显得捉襟见肘，非常局促，幸好这次舞蹈类的节目不多，三班的集体舞《青春的火焰》尽管服装不对，没有化妆，但在演员们的努力下，评委老师还是对他们的舞蹈水平和题材给予了高度评价。
　　最后评选的结果，高三（3）班的集体舞和高一年级的小品获得一等奖，高三（2）班的舞蹈和四班的小合唱以及高二年级的另外两个节目分获二等奖，三等奖除了高三（6）班的诗歌朗诵外，其他均被生力军高一年级包揽：按照学校之前的规定，一、二、三等奖的节目将参加校庆期间闭幕式后的汇报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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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那年的校庆，究竟组织了多少活动，是如何彩旗飘飘飘地把领导和嘉宾们迎进麓苑的大门，又是如何参观校史博物馆的，还有组织了几场篮球比赛…一切的一切，在后来的日子里，都模糊得似乎从来不曾发生，或者和后面的某年的校庆重合，旧的记忆不断被新的记忆往返覆盖，却唯有那晚的文艺汇报演出，却如同刀刻斧凿般，深深印在记忆年轮里，任时光荏苒，岁月流逝，依然鲜活仿如昨日。
　　可能因为那天在学校的文艺演出表现确实不错，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全校唯一的男男女女参加的舞蹈，再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是高三年级，三班的集体舞《青春的火焰》被安排在汇报演出的最后一个出场，成为当晚的压轴之作。
　　那天，古城大礼堂的后台，麓苑高中的演员们挤满了更衣处和化妆室，和麓苑的大会议相比，这里才是真正的舞台，所有的演员都显得紧张、兴奋和期待，杜小红、朱洁和王兵今天一起在后台化妆室帮忙，几个男男女女的脸蛋，画完后都和猴子的屁股似的，嘴巴一个个跟刚吸完血的鬼一样，大红的上衣，雪白的长裤，在日光灯下相当惊悚。
　　“没关系，这是演出妆，”张文君正在把最后的一个秘密武器拿出来：罗老师帮她准备的闪亮的五星剪纸，反面已经贴好胶带，直接粘在上衣上，在灯光映照下，会闪闪发光。她老练地安慰这几个浑身都不自在的舞台新兵：“一上台，灯光一打，就自然了，对了，这个舞台比我们排练的地方要大，到时候你们跟着我走，要拉开距离，别挤在一起，效果才好…记得要面带微笑…”
　　容纳上千人的古城大礼堂的内，今夜座无虚席。
　　大礼堂的观众席呈扇形分布，分成三个区域，中间区域的前面几排是特邀的嘉宾和麓苑的校方领导，后面是各个年级的任课老师，右边区域距离舞台的楼梯最近，安排给演员和工作人员，左边区域是麓苑的学生代表，麓苑很久没有举办过如此大规模的盛事，所有的领导，嘉宾、教师、学生们都笑语晏晏，背景音乐欢快祥和，礼堂里洋溢着如央视春晚现场般的喜庆和隆重。
　　刘文峰此时和吴菡正坐在中间的教师席位上，那日在学校里的文艺演出他恰好有事没有看到，只是听秦老师说三班的节目很有朝气，非常特别，也许受到现场气氛的感染，吴菡像个学生般兴奋地和他聊东聊西；现场光线并不清楚，他只是隐隐约约看见右边区域里花红柳绿的一大群人，浓浓的装扮分不清楚甲乙丙丁。
　　晚上7点，文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