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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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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快递点时,陈最一说:“哥哥,在旁边停一下,我去拿个快递。”
  陈与桓坐在车里等,看到陈最一从快递点那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把快递袋装进了背包里,还左右张望着,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他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等陈最一坐回车里,第一时间凑上去问:“陈一一,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陈最一说:“秘密。”
  “好吧,不过……我有预感,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呀。”
  车子驶出校园,陈与桓单手握着方向盘,分出一只手去牵陈最一,和他十指紧扣。
  “好,都听宝贝的。”
  天气反复无常,心事稀松平常,牵手回家的路上,我们一如往常。
  凡俗中的我们,就像在快乐中不必明白快乐,自在如风就最好。


第11章 
  /温室玫瑰的驯养法则。
  搬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新添很多东西,也需要丢掉很多东西,新鲜感和熟悉感排列组合,最终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空间。
  陈最一有一本日记,从十六岁开始记,一直到十八岁,写满了他对一个人漫无边际的渴望。
  每一页都挤满了字,每一个字都写得很用力,几乎要穿透纸张的力度,表面上,是少年人碎碎念的暗恋日记,却没有那么多酸酸涩涩的甜蜜,大多都透着绝望的意味。
  而现在,陈最一决定趁着搬家,扔掉这本日记。
  他不需要这份熟悉感,那只会让他想起看不到尽头的痴恋,渴望靠近的同时,自卑感在作祟,失措后退的同时,占有欲在疯长。
  日记停在十八岁那天晚上,陈最一第一次爬上了哥哥的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用这种低姿态的手段来留住一个人并不光明正大,但至少可以在一些时刻,无所忌惮地对陈与桓表达他的满腔爱意,用身体或是用言语。
  陈最一不再忧虑爱上亲哥哥的惩罚会不会是一起下地狱,他承认自己就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傻瓜,可怜又可恨。
  但是他别无选择,陈与桓在他生命里充当的不止是爱情,他是他的生命本身。
  相比懦弱的自己,陈最一更喜欢疯掉的自己。
  所以他认为那本日记所记录的时期才是真正的冰河纪,漫长且难挨,十六岁的胆小鬼,只敢在纸上一遍一遍写:“哥哥,你爱我好不好。”
  这样的日子太煎熬了。
  好在现在不一样了,那些日子好像只是一个短暂的噩梦,曾经想要的、幻想过的一切,如今都变成了他的所有物。
  他曾期待拥有一个没有尽头的夏天,成全他,让他捉住他视线里唯一的光点,哪怕被灼伤也不后悔。
  他还没有等到那样的夏天,现在他只希望,二十岁开头的这个冬天,永远不要过去。
  “把那个平口螺丝刀递给我一下。”
  陈与桓踩着椅子,正在给楼道里的声控灯换灯泡,陈最一在旁边帮他扶椅子、递工具,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
  灯泡很快换好了,陈与桓站在上面,敲了敲灯罩,低头看向陈最一。
  “乖宝,你喊一声,试试灯会不会亮。”
  陈最一刚翻过那本日记,还沉浸其中,抽出嘴里的棒棒糖,没过脑子,直接大喊了一句:“陈——与——桓!我——爱——你!”
  头顶的灯泡瞬间亮起来了,陈与桓从凳子上跳下来,亲了一口陈最一泛着水光的嘴唇,嗯,苹果味的。
  “乖宝,也不用喊的这么大声,这下邻居们都知道你老公叫陈与桓了。”
  陈最一大大方方地喊完,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红着脸,把棒棒糖塞回嘴里,“反正……我刚才喊的就是我最想对哥哥说的。”
  陈与桓低头笑了一下,下一秒,随着他的一句高喊,刚灭掉的声控灯重新亮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电梯间的灯。
  “陈一一!我——也——爱——你!”
  他这么一喊,陈最一差点把棒棒糖喷出来,赶紧拽着陈与桓进了屋。
  他俩刚才的行为特别像两个无聊的小学生,站在一栋公寓楼下,比谁喊的声音大,能让更多的楼层亮起来……
  就,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陈与桓还特别不要脸地凑上来问:“乖宝,满意了吗,我刚才喊的,也是我最想对你说的。”
  满意……满意个鬼啊!
  哥哥谈恋爱以后突然变幼稚怎么办,乖巧一一在线等。
  晚饭后的时光最是慵懒,家里开了地暖,温度偏高,尤其适合懒散因子的生长,外头的风声消融于室内的灯光中,只能听到滚筒洗衣机嗡嗡作响,还有厨房里碗筷碰撞的声音。
  陈最一窝在沙发上没事做,吃饱喝足就开始昏昏欲睡,捞起旁边软软的靠垫,随手打开了电视,只不过心思也没打算集中在电视上,一直偷偷瞄着厨房忙碌的人。
  陈与桓洗好碗,打开冰箱看了看,“想吃草莓还是猕猴桃?”
  得到的答案是,“都好。”
  陈最一确实是觉得吃哪种都好,但传到陈与桓耳朵里,就自动理解成了两种都想吃,于是他先摘掉草莓的叶子,浸在淡盐水里,转而去切猕猴桃。
  所有动作都很熟练,家庭煮夫的日常而已。
  毕竟我们陈警官从十岁开始帮家里带小孩,二十岁开始独立养小孩,这些都是小意思。
  客厅里,陈最一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把垫子垫在下巴颏底下,这样比较方便偷看。
  陈与桓穿着一件买酸奶送的碎花围裙,太小了,腰上的带子系不上,就这么晃荡在身侧,弯腰切水果的时候,眉宇间冷淡疏离的气息,全部化成了绵密柔和的烟火气。
  平凡,但也让人安心。
  陈最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脚趾蜷起来缩进毯子里,不知道怎么,碰到了电视遥控器,电视画面由肥皂剧换到了晚间新闻。
  “我市有史以来最惊心的连环杀人案,近日出现了第四名受害者,本台记者正在现场……”
  在这之前,陈最一完全没有想过,会在晚间新闻上看到陈与桓的身影,他几乎是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毯子被碰到了地板上,但他也无心去捡了。
  画面里的陈与桓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取证用的白色手套,正抬手掀起隔离带。
  他俯下身,利落地越到了隔离带的另一边,几个记者迅速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将话筒塞到他手里。
  “陈队长,请问凶手还有继续作案的可能吗?”
  “案子迟迟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请问您有什么想对市民说的吗?”
  “陈队长,您能否回答一下关于受害人……”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陈与桓皱了皱眉,显然没有预先准备,但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他对着镜头说:“请大家相信我们,不要过度恐慌,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将罪犯绳之以法。”
  只说了很官方的几句话,便以工作为由拒绝了记者的采访,留给镜头一个背影。
  碰巧,陈与桓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嘴里还叼着颗草莓,他捡起地上的毯子,坐到陈最一旁边,把他只穿着薄睡裤的腿盖好,瞄了一眼电视。
  陈最一明显是看着电视上的他走神了,陈与桓觉得好笑,问:“乖宝,你哥帅吗?”
  他最近特别喜欢叫陈最一“乖宝”,就是因为陈最一最近实在太乖了,勾人心痒却难以驯服的小野猫,终于变成了会对主人撒娇的乖巧家猫。
  不过这只家猫怎么老是处于游离状态。
  迟迟得不到回应,陈与桓捏了捏他的耳垂,“别走神了,看看我。”
  一个凉凉的草莓抵在唇边,陈最一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对上陈与桓的笑脸,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眼下疲惫的青黑。
  “问你话呢,你哥帅吗?”
  陈最一忍不住抬起手,微凉指腹划过他的眼角,划过他额头上的伤疤,轻轻点了点头。
  “帅,好喜欢哥哥。”
  他就着陈与桓的手,咬了一口草莓,剩下的那一半被陈与桓很自然地放进嘴里。
  又喂给陈最一一块猕猴桃,陈与桓才拿过旁边的遥控器换台,“别看这个了,闹心。”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你个小没良心的还使唤我换灯泡,快过来让我抱抱。”
  陈最一很听话地挪过去,跨坐在他腿上,像往常一样把脸埋进温暖的颈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着,他却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冷,下意识揪住了陈与桓的衣角。
  “哥哥,你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原来真的会越来越贪心,以前他在日记本上写过无数次的,想要陈与桓爱他,现在他得到了,又想要陈与桓多爱他一点。
  多到溢出来,多到包围他、淹没他,多到让爱变成契约或是保证书,多到不用拉勾约定他都愿意无条件相信,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他。
  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陈与桓摸着他的后脑勺,把叹气咽回去。
  “乖宝,不能再多了,我有的,已经全都交给你了。”
  陈最一哽咽着,悄悄把眼角的泪蹭在陈与桓的肩头,抬起头的时候眼睛水亮亮的。
  他拿过一颗草莓,咬在嘴里,搂着陈与桓的脖子和他接吻。
  酸甜的果味在舌尖爆开,软烂的果肉在唇齿之间翻来搅去,一边用唇舌占有对方的气息,一边玩闹似地追逐抢夺着,直到淡红色的汁水从陈最一唇边溢出,陈与桓才放开他。
  每次亲昵结束,陈最一心里总是会空落落的,今天尤其是这样,他盯着陈与桓的眼睛,忽然发出一声呜咽,像猫爪轻轻挠在陈与桓心上,又痒又痛。
  “哥哥,我也是,全都给你了。”
  陈与桓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草莓汁,就着这样的姿势,托着屁股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被放在床上时,陈最一的眼尾还是潮红的,一直忍着没哭,眼眶酸胀得厉害,忍不住去揉,却被半路截住,用力按在枕边,以强势的姿态十指紧扣。
  紧接着,和手上的力度截然相反,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带着千分万分的珍视,瞬间抚平了皱巴巴的心事。
  “陈一一,你要相信,你哥是很厉害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说完这句话,陈与桓又换了个语气,压在陈最一上方,威胁道:“再说了,乖宝,你人都在我床上了还敢胡思乱想,要罚。”
  …………
  凌晨两点,枕边人的呼吸声终于变得安稳绵长,陈与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轻轻抽出被陈最一攥在胸口的手,起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走到阳台上接了个电话。
  路岩那一口大碴子味的普通话响起,叽里呱啦骂他抛弃同志背叛组织,陈与桓嫌弃地拿远了手机。
  “我这不是哄孩子睡觉吗,情况特殊,你他妈别骂了,我这就过去了。”
  “要带什么,咖啡是吧,我请。”
  几分钟后,陈最一听到防盗门轻轻关上的闷响,他光着脚走到阳台上,闻到还没散尽的烟味,然后在花盆里找到了那颗带着火星的烟蒂。
  哥哥又抽烟了。
  陈最一站在十二楼的阳台上,看着陈与桓的车开出了停车位,离他越来越远,后车灯变成小小的黄色光点,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他忽然觉得,他身上最后一丝属于陈与桓的温度也被抽走了。
  他很怕。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了解陈与桓每天的工作,看到网上那些血腥的照片,还有记者添油加醋的描写,陈最一第一次不是在感情上,而是在生活的层面上,感觉哥哥离他好远。
  他记起那天在警局,陈与桓动作匆忙地收起贴在白板上的照片,大概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保护。
  这种保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儿时的记忆,在陈最一脑海里大多是模糊的,只记得是在破碎的屋檐下,或是摇晃的皮卡车上,耳边经常响起母亲的咒骂,但因为有哥哥,回想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
  长大以后,他唯一吃过的苦,不过是日记本上无病呻吟的少年心事,是因为陈与桓始终只留给他坚实的后背,而对生活的辛苦缄口不言。
  这个世界时常大雨滂沱,万物苟且而活,有的人淋雨,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伞,而是因为他需要给另一个人撑伞。
  那伞下的人又在怕什么?
  陈最一不知道。
  白天他会努力做个乖巧体贴的弟弟,晚上他会缩在哥哥怀里睡得安分,但只要陈与桓半夜离开,他就会害怕到抱着玩具熊发抖,必须打开家里所有的灯。
  他感觉自己又生病了。
  原本生活在假想生态球里的小玫瑰,忽然被移栽到温室里,每日精心照料,即便阳光不明媚,也有最适宜的人造光支持生命。
  可是得到爱的小玫瑰,为什么还会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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